小招比海子更重要——也谈小招的死和他的诗歌

王晟

小招比海子更重要
                  ——也谈小招的死和他的诗歌
王晟

小招可能远比海子更重要。不管小招有没有死，也不管他的自杀和海子有没有可比性。单从诗歌上说，他的意义绝对比海子重大，因为海子是属于神话式的过去的，而他是属于现代或后现代的。这个表述也许不够准确，我是想说小招已经没有了那种文艺腔和贵族式经典写作的成分。他的诗歌就是写他自己，写一个年轻人如何思考、吃饭、操B、写字，而这些都只是真实的生活和真情实感。
昨天潘文娟和周海明到我这儿，说起小招的死，想在“月半诗会”搞一个关于他的纪念活动，以前似乎也听白羽或周海明提到过，但因为平时工作的关系，没有太多关注。如今拿到小招的遗作，才发现我们原来错过了这样一位天才！
在去父母家的路上，我借着166公交车昏暗的灯光（通常开车的时候是不开灯的，但这次很幸运，司机忘了关）把小招的《我的希望在路上》等80首诗歌通读了一遍。今天早上又收到小潘发来的另外几首，包括《拉萨：最后一首歌》、长诗:《9月8日的凌晨用鲜血还给曾德旷》、长诗：《永恒的迷离》。
从个人气质上看，小招有点像拜伦，浪漫主义的。从写作风格上说，他有具有一种“垮掉派”凯鲁亚克《在路上》里的特质。他喜欢什么鄙视什么从来不遮遮掩掩，你看他在《确实如此》中写道：“中国素质低的人太多/不能搞民主/如果突然放开/一定会天下大乱/我的大学同学/你这话说得/真是令人/拍案叫绝/中国出了你这样的傻b/怎么能搞民主”；你看他在《想念树树》中写道：“我走了20年/唯一的愿望/是脱离世界/这个摧残花朵的世界/我的一生的理想/就是把所有的花朵/浇灌起来/就是举目是亲/就是共产主义/这个愿望/异常强烈”。
然而，小招确实是对现实社会绝望了。我认为，这是他精神层面上的死因。生理上，可能他正受着某种癫痫病的困扰。再加上物质的极度贫乏（平时睡烂尾楼，火车里把厕所当包厢，甚至口袋没钱付出租车费时就一逃了之）。真正的死因排序很可能是这样的：精神首位，生理第二位，物质居末位，而不是像伊沙讲的那样“没有工作，前途渺茫”。他其实并不在乎工作之类的事情，从南师大退学起，他就异常清醒而且有意识地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比如，他在《2004年致南京师大的退学书》中写道：“首先我想说的是，这游戏我玩了十二年，倘若由着惯性或惯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天婊子接一天客，——得过且过，那么，我还得玩四年。如果‘表现够好’，‘正是你们想培养的人材’，没准，四年后还得玩下去。没准，还会和你们一样，站在讲台上恬不知耻地说一些连自己也骗不了的傻话，误人子弟还收钱。除此之外，每年定期不定期人模狗样地参加一系列以‘学术’冠名的大会小会，辩论议论争论讨论，和颜悦色勾心斗角，出书，抄袭，造假，表演，作戏，——只要足够不要脸，保不定混成个‘大师’。就说咱这专业吧，谁敢说没蒙过人，屁股干净？但，现在兄弟我不想玩了。”又比如，他在诗歌《妈妈》中写道：“妈妈，每次你打电话/关心的都是/娶妻，生子，工作和搞钱/妈妈，你想用一个小逼逼眼儿把我套牢/你想用工作禁锢我的肉体，出卖我的精神/你想让我再创造一个天真无邪的生命，接受这个世界的摧残/你想用钱，把我变成一个农民/你想用医疗和人寿保险，让我得病和早死/你想用房子，把我变成井底之蛙/你想的一切，就是把我变成一个/市侩，和行尸走肉”。
小招原来打算攻读的就是历史。他那种历史研究的潜质使他的历史感和现实感完全交融在一起，你看他的《避讳》、《披在人类身上的最后一道枷锁》所站的起点就比海子要高一些。他在《我是干什么的》里面以“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自诩，他在《这一次出行》中自比为“流落在尘世中的高贵王子”，他也有“横眉冷对”的鲁迅情结，对现实的各种丑陋、虚伪和落后，他都毫不犹豫地加以挞伐，比如：《人民教师的七大恶心》、《十年的稻草和一闪一闪的金黄》、《农民就是农民》。所以，表面上小招是个爱耍流氓的骗吃骗喝的流浪诗人，实际上他比谁都清醒，你看他在长诗:《9月8日的凌晨用鲜血还给曾德旷》中写道：“我们在追求什么/天很大/人真渺小/人类可能完全走错了/你怎么解释/石器时代/每个人只每天耕种一小时/其它时间/就是喝酒和唱歌”，在同一首诗里他还写道：“你为什么又在这里呢/政治高压/大众媚俗/阴谋诡计和营营苟且/真窝心……因为我不在乎/走过的路后不后悔/一半运气/一半勇气/但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双强力的拳头/西方爱慕者想革命/政府想镇压/老百姓只想活着/知识分子在见风使舵/清醒的人在装模作样/算了吧/都是浮云/忠县的火烧云/应该好看/走不尽天涯路/忘不了爱别离/怨憎会付之一笑/横眉冷对求不得/那我们就来比一比/看谁在这个世界上/最先消失”。
现在，小招真的消失了，虽然从未谋面。但他的充满阳刚之美的诗句、他的短促而辉煌的生平事迹、他的“啤酒主义”的平民立场、他的毫不妥协的战斗精神，给了我重新思考的勇气和力量，借用他诗里的一句话：“人是什么？只是房子和车子的工具吗？”

                                                 2011-3-6

菩提本非树

自杀这种行为，我就是极反对的。

关于海子，我不评论。
对于小招，我只能说，那个啥。

“中国出了你这样的傻b”
对于这种将诗歌粗口化，把粗口诗歌化的诗风，不敢苟同。

自由联合

很喜欢海子！

诗歌神马的

这个这个，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笔城

下面这里有他的诗，看了一下，表浅了点，还算平实动人，有的还没贴出来：
http://www.pkucn.com/viewthread.php?tid=218478

贝多芬

其实我也想自杀

最后一剑

同感！为小招祈祷！他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一生，包括诗歌。这点我很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