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长诗）与魔女同在的时候

何继杰

与魔女同在的时候              
            何继杰
一
魔女，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是用背上的翅膀飞来的吗
我不知道这个早晨是充满恶意
还是充满善意
当朝霞烧碎海边的贝壳时
我的双足正和三叶虫同眠

魔女，午夜的流星正想着你
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海草正日夜想念着我们
她的目的是让我们坐在海面上
用不长的时间
生长着我们的手和足
以及云一样的触觉

魔女，你为何而来
你来的时候带着什么样的梦想
你的记忆里是否有我前世的模样

二
魔女，我不相信你是海水做的
就像我不相信早晨是谎言做的
因为你的到来
昨天刻下的印记
已经开始悲壮的腐烂

魔女，那你就给我一点时间吧
让我再看看这即将消失的海岸
还有那只小船
我会跟你走的
即使对于我来说这是一场骗局
我也相信你
没有人能避开这诱人的气息
三
魔女，你不能看着野兽吞食太阳
这样受伤的不是我一个人
而是你不认识的一群人
那里不会有我                                                     
这会令你很失望
你应该叫那些野兽坐下来欣赏你
就像你欣赏你自己

我也在欣赏你
我在装模作样
太阳只剩下最后的光环
我满脸微笑
掩盖手心背面的暗伤

魔女，你的微笑是让人心颤的
你看清了我虚伪的模样
于是，你把手伸过来
拉着我的手放在你的脸上
让我感觉在微笑的背面
什么才是真正的暗伤
四
魔女，既然我跟你走
那你就先坐下来
听我给你奏一曲长歌
一曲关于你的传说
你要相信我
相信我的过去
相信我的过错
相信我自己也说不清的为什么

魔女，我音乐中的传说
是山那边有个海
海里有个你
你是那个传说中的主角
那是一万年前的你
那是你还是鱼的身子
却用现代人的方言
蛊惑我犯了一次又一次的错
为了你
我一次又一次的重生
而又一次又一次的重死
魔女，这就是那个传说
你一定要相信我
五
魔女 ，你听了我的传说你睡了
醒来的时候                                                      
你身边的石头全部开花了
你想起我曾经是谁
你说我是你一万年前唯一的敌人
是我把你带到海里的
然后转身离去
使你孤独的生活了一万年

魔女，一万年的时间并不长
你喝了我给你留下的酒
才使你精神百倍至今
当初你喝酒用的黑陶碗还在吗
那是一面镜子
在那里，你能见到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
还有你身边数以亿记的红尾鱼
只是，我不明白
一个海风烧红天空的夜晚
你拿着一快开着花的卵石
去海的深处坐做了什么
六
魔女，你应该相信春天有一双睡眼
那双睡眼总是睁着的
一个瞳孔里有你，一个瞳孔里有我
这是一种距离
你应该相信距离产生美
在相互的对视中
享受彼此的无奈

魔女，你不要责怪阳光的错
在阳光的紫线中
你找到了自我
一种孤芳自赏的姿态
我微笑着看你发狂
然而，一只海蛇却缠着我的脖子

魔女，那双睡眼中有液体的梦境
你躺在液体中，我站在液体边
我把手伸过去
想扯住曾经属于我的黑发
瞬间，一叶扁舟搁浅在海边
而在那叶扁舟上
我看到另一双似曾相识的睡眼
                                               
七
我随你走进花园的时候
魔女，你挽起发髻
羡慕的看着最艳俗的那多花
那是一朵红月季
在玫瑰花泛滥的季节里
你注视着我
并怀疑我眼睛的真实性
以及我谎言中的几许真实性
                                               
你对着花说
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充满罪恶的人
这个说法使你充满自豪
自豪地使你丢掉了唯一的短裙
在这一刻时，你似乎又忘记了我是谁
竟怀疑我是一个虚构的男人

魔女，这个虚构的男人
有一个真实的身体
这身体中有着窒息的痛
你感觉到了吗
这一切都来自于你
                                               
八
魔女，你是和一只夜鸟一起走进花园的
在通往花园的路口
你用手机给一颗无名草发了无数条信息
信息中充满挑逗
而我在你身后
总是欲求你回首看我一眼
心里想你的美目如何盼兮

你抚摸着带倦容的花朵
欣赏的姿态中带着冷嘲
我在心里说：女人和花是两个天生的相斥的尤物
你突然回首，悠悠地对我说
花太多了，已成为春天多余的布料
                                       
魔女，我终于捕捉到和你四目相对的时刻
你知道我的心里需要什麽
于是你走过来
像抚摸花朵一样抚摸着我的脸                                       
许久，你对我说
将来你也许是我身上多余的布料
九
魔女， 我忘记了这个中午值身于何处
满目的残花，与太阳一样心痛
没有谁能在此时拉上眼睛的窗帘
在那幕后，你早已做了小动作
是否存在欺骗不说
可我知道，爱情本身没有善与恶

魔女，面对你
我想此时的空气也是理性的
有些事情不是用来说的
你看着我欲言又止
可我还是相信眼睛是真实的
       
残花又起舞了
我看到你生出透明的翅膀
这个季节里，因为你和花
我已经不是诗人了
缺少应有的神经质
我只能带你去看水池中的睡莲
联想未来的你
究竟是花如你
还是你似花
十
魔女，天下雨了
也许本来就是下雨的时候
我把手中的伞给你
你看着我，问------
是否这就是昨晚梦中的产物
我默然无语，
任凭雨水侵占我的身体
想对你说出一万种理由
而手中只有半张白纸

魔女        你在雨中的模样               
是许许多多昆虫犯错的根源
我总是搞不清雨是有眼的昆虫
还是无眼的昆虫
面对你，我感到爱情的种种诡异
不经意间，我也变成无鳞的昆虫                                    .
十一
魔女，我不欣赏雨的姿态
因为她有过多虚伪的缠绵
跳开那层薄薄的面纱
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在其中

这时候与秋天很近
我看见许多橘子开着耀眼的灯笼
近在咫尺，如梦幻的你
渴望是难耐的
爱情就是喝不到的那杯水
你的眼睛无法让我走出渴望

魔女，我想应该在这个季节去漂流
最好能回去看海
看许多虚构的东西如何变成真实
在那个叫海市蜃楼的地方
看你如何舞一曲《霓裳羽衣》
十二
魔女，你说明天将去远方
瞬间，我看见中午的太阳
           被一片黑云无情的枪杀
                       
远方，正有一滴雨水
在无奈之时，同样在寻找太阳
眼前，你一洗黑发
摇动着我的心旌
我不知该向何人诉说
对于远方，是个未知数
就像你，不知男人都是雨做的
                       
魔女，你将如何去远方
为甚麽去远方
爱情是个不死鸟
你是否看到山的那边有诱人的翅膀
魔女，如果你去远方
就骑着我的马去吧
我想，马会带着我的思绪一起去的
去看远方的白云
去看远方的雨
也许，远方的远方
并不是永远的距离                                               
十三
魔女，为了你能去远方
我走进书中厚重的森林
去寻找一根朽木
作为能带你回来的路标

所有的风在此时都变得坚硬
你的手是苍白，与风同舞
就是你此刻变化的眼睛
男人是有泪的动物
许多时候都是被爱情忽略了
                                                       
魔女，想离开爱情是不容易的
我拉起你的手
如欣赏一曲水洗 的音乐
爱情的路是圆形的桌面
没有人能从这里走出去
包括你和我
以及围着我们飞的不死鸟
十四
魔女，此时你该如何要求我
是苦笑，是流泪，还是无泪的痛哭
你给我的又是一个背影
在你背影的掩盖下
夏天的这盘残局
是火热无法收拾的错棋

魔女，我总是对花充满信心
你是开花的植物
想你应该种植在远山
用飘渺的雾气裹着
在那里，你可能才是真实的

我摆脱不了梦中的那扇门
爱情无时不在那里疯长
走进去的时候
除了无奈的爱情
我将一无所有

魔女，我已经遗失三双季节的鞋子
无法远行，任远方的雷声渐成隐者
于是，我幻想远方是什么样子                                    
以及爱情在你眼睛里又是什么样子
十五
魔女，我无奈地数着残败的花枝时
你正从远方慢慢的走来
面无沧桑，也无柔情
花的衰弱与心情无关
在纤手浮云的瞬间
你的楚楚动人
在这个流火的季节里
足够荡碎花园中逝去的才子佳人

我在彼岸曾观了一夜的流星
无眠的睡眼中
我看到你秀姿的美妙
和我无语的哭声
那是一种短暂分离后
心被手击中的阵痛

魔女，我退在远处看你
拈花而立的你，眼中的一丝焦灼
使花园中最后的一支花惊悸
而我和花总是有一种距离
在慢慢靠近你时
我想的却是树上唯一的嫩苹果
十六
魔女，夏季的雨水已经漫上来
而你还在河的彼岸
无法涉水，用一只倩足去引诱一颗野草
我以一种悲壮的心情看着你
心中的几许阴暗，想舍你而去
                                               
魔女，无论何时，
你依然神情若定
用水的质地来检验我对你的纯正
想我清亦清，浊亦浊
在水的触摸时，一切都一清二楚
我对你说，女人如水
但，女人应该远离七月

魔女，我不相信水中有仙子
那麽，你就应该涉水而过
做一回仙子吧                                                      
我在对岸等你
我是否会伸出双手拉你一下
一切都由你的想法而定
但你必须心无杂念
也许，我会进入河中
在托起七月雷声的同时
顺手抱起你
做一次见义勇为的行动
十七
魔女，为了你我已经数度登高了
在山的一角，你席地而坐
倾听山峰已衰弱的叹息
我用潮湿的目光看着你
并想拥你入怀
由远而近的香气
令我锲而不舍地蠢蠢欲动

我想，古人的骡马香车
此时正在山的弯道上缓缓而行
你也许梦想身在其中
用手中的鞭子驱使 仆人
可是，你应该看到
我正用一片翡翠引诱你
虽然你收起被昨夜雨水打湿的温柔
但，甜蜜的话语
无法藏在古人的马鞍底

魔女，山妖此时出现了，美貌无比
我想，溪水如此清澈
你应该和山妖同浴
用洗过的长发，把忧郁裹起来
走近我，用身体温暖我
而山妖会在你的行动中
伤感倍增，神情迷乱
以至失掉和我们同行的一个方向
十八
魔女，你终于在我的怀中小憩了
在你的明眸中
两只蝴蝶，绝不是一曲凄美的《梁祝》
你应该收起暧昧的神情
和我一起欣赏山道上款款而来的仕女
这些天生的尤物                                                   
正用手中的竹篮
向我们兜售温良的佩玉
以及她们逝去的昨天

魔女，我随手捡起一颗球状的菌子给你
即使是有毒的，你也应该相信是可食的
魔女，一切甜言蜜语都是有毒的
包括你的眼睛，我的手臂

魔女，山间的溪水
已经使你唇红齿皓
恍惚之时，思绪渐远
去遥远的洛阳
寻一株牡丹，种与山间
我将会看见你和许多仕女
携手从一面铜镜里鱼贯而出
围着那株牡丹
做一种关于爱情的游戏
十九
魔女，作为被我揽入怀中的一道风景
此时，你一身素服
牵我之手，立于高山之巅
你想用仙子之态
在这飘渺的空气中
蛊惑我脆弱的冲动
而你飘动的衣角
以及庄重的神情
足以使手指可及的云朵为你跳崖

魔女，我们十指交缠
忘记空气的存在
忘记必要的呼吸
我们以目相对，以目传情
我们蓄意丢弃了许多不该丢弃的东西
来到这山顶，看山肃穆的脸色
只是为了把爱情祭祀在更高的空中
                                               
魔女，你说
吻我吧
而我无动于终
只是抚着你的秀发
心里想著曾经的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                                                      
你一遍又一遍的浣洗属于你的音乐
并重新谱曲
在竹林的深处，用我们的灵魂
去弹一曲《长恨歌》
二十
魔女，此时我该带你回去看海了
我们经过一片平原
玉米和稻谷
他们因为秋天的渐渐隐退而泣不成声
掉下大把的金色眼泪
你的手紧紧地拉住着我               
用身体和呼吸来告诉我
害怕自己一不小心
我成为你的一颗泪滴

秋虫的鸣叫        ，有时是靡靡之音
我随着那声音寻找
却找到古人遗失的一只蜗牛
你的脸上顿失光环和绯红
我挽你乌发        ，用秋日的果实映照你
我告诉你，并不是所有的故事
都是完美的结局
                                               
在平原上唯一的树下
按你的要求        ，你吻了我
我对你说，这是绝对的浪漫主义
而你说        ，爱情只有纯粹的现实主义
于是，我开始相信
这秋天的夕阳
是时间复制的一个赝品

魔女，千万别驻足
用你的纯情端庄伤害我        ，温柔杀人
使人手足麻软
我必须牵你之手
在牧羊人的歌声和鞭子中快速前行
我看见平原上许多裂缝正在展开
甚至要变成没有出口的四海
而我不想在这里看海
因为碧绿代替不了幽蓝
爱情的花枝上总是挂满悬念
二十一
魔女，我牵你之手
在这平原上疾驰的时候
你俯我之耳，吐香如兰
说 ：梦里总是忘记什麽是绿色
以及关于绿色如何生长的过去
我对你说
你必须忘记心中的过去
并走近我心中的白杨林

此时，白杨林中已没有三月
你身临其间的时候
今年的春天
孤独的在林边等待雨水的消息
魔女，你应该用你纯白的长衫
把遗留的春天包裹起来
然后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等待我想拥抱你时
你把她抛向天空
说：不

魔女，你不应该说不
秋天里的果实必定有真实的意义
你想念绿色的时候
也许绿色曾经忘记了你
而我眼中的白杨林
依旧拥抱你，魔女
一颗树也俯我之耳，舌吐香兰
说 ：因为你的原因，她已嗅到海的气息
二十二
魔女，你还在思索绿色那厚重的粉脂时
我已看见海，和海中的千帆竞影
所有的思绪，已经漂染成一种蔚蓝
除了你，我的魔女
我还能想起谁
我拥你而坐，看海
看海浪中痛苦翻动的岁月

魔女，看着你的时候
我想起长着鱼尾的海妖
她有着和你一样纯情的眉梢
在狂风巨浪中，你用手去温暖她                                    
教会她如何去和陌生的鱼儿谈情说爱
使她堕落成人的模样
然后，和我们一起感受什麽叫情殇

魔女，你问：我们一生能有几次真正的看海
我指着浪尖上的海妖
说：我们一生都在看海
于是海妖消失了
只是留在海面上的妖形
依旧歌着，舞着，跳跃着，飞翔着。。。。。。

魔女，你说：这里是世间最大的胸怀
我捧起你的脸，用眼睛吻你
用海水潮湿你的长发
说：如若明天你走向远方
这还仍旧是我温软的胸膛
你把手放在我的手中
引导我去看最后的夕阳
一只帆船因我们的诺言而起航
而船中所载的物品
不知是我们现在的情
还是旧时的伤
二十三
月亮从东方升起
我总以为这是虚构的意象
我的魔女，凝视着你的脸
我的泪无声地滴落了
如昨夜的雨，灌满了你的眼睛
你用手指对着天空写字
写关于月亮，星星和我们之间的传说

我和你枕着月光
并排相拥而卧
感受平静之后的阵痛
然后慢慢的飞向天空
飞向不属于我们的时空
在那个时空中，我们尽展蝶之舞
力求完美的重生
你将是这次重生最大的受益者
而我可能跌入无底的黑洞
用一堆血骨
来忏悔因爱而产生的罪恶                     
                                                               
魔女，就这样
我们飞进爱的轮回
月亮此时丢失了多余的翅膀
她依旧伴着我们飞向宇宙深处
当黑洞即将吞噬宇宙时
我们双手交叉，捧着月亮
飞向凤凰涅槃的地方




    2007年3月-----8月写作于山东枣庄

白樱

挺长，读了几节，比较有感情
节奏流畅！

唐朝明月

构思的不错，可以慢慢的读。
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