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记

降兵

鼾声，越来越大
像一个人最后的叹息
小心，别吵醒它
它刚吃了一生中最好的粮食
磨刀石上，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来回拉锯
两把砍刀，已弯成团圆的新月

天井与秤砣在谈论着它的重量
磨好吗
好了
水开吗
开了
一切准备妥当
龚屠户勒起袖管
尖刀像冰块一样含在嘴里
几个小孩正在流馋
大声朗诵：杀猪啰，杀猪啰

浩荡的大军，摩拳擦掌
向牢房挺进
一双添柴火的手
端起最后一盆猪食
嗯、嗯、嗯
它起身，勉强吃几口
因为先前吃得太饱
有人开始挠它的耳朵
它眯眼，傻笑
又躺下去
直到，有人揪它的尾巴
撵它大腿
撕它毛发
它才开始有所警惕
开始嘶鸣、怒吼
眼珠像算盘子
无数只钳子在它身上叮咬
它反抗，但反抗是无益的

就义路上，它
一步一回头
一步一踉蹡
每前进一步
大地就烙下一堆堆印章

终于按倒在木板上
案板下，一个洗脚盆张开血盆大口
一把尖刀深入它的颈部
哗啦啦，一绺撕裂的红旗
从水龙头冒出来，迎风飘扬
撕心裂肺的声音渐渐减弱
发达的四腿渐渐柔软
光亮的眼神渐渐黑暗
一切，在犀利的呐喊中偃旗息鼓

龚屠户拿起挺杖
用快刀在温热的四蹄口一划
将挺杖从口子插进它的皮肤
将四蹄一只只放进口里吹，使劲吹
直到一个巨大的皮球
从大地冉冉升起
一桶桶高过100度的水
瓢泼在圆鼓鼓滑溜溜的皮肤上
纯白的毛发阳光般落下
煞那间，一面白旗猎猎半空
龚屠户用刀子在胸膛一比
让更多无知的人经历了一次解剖学

一切归于宁静
一切班师回朝
一切衣锦还乡
一头温良的猪
该叫它食物了


2010-1-30初稿，2011-4-9再稿

多喝了三四杯

整首诗题材新颖

有所寓指

不过应该打磨精简下

个见 粗读 勿怪  问好 降兵

半遮面

挺生动的,可精简一些, 问好

降兵

原帖由 多喝了三四杯 于 2011-4-10 17:20 发表
整首诗题材新颖

有所寓指

不过应该打磨精简下

个见 粗读 勿怪  问好 降兵

谢点评，很真肯！

降兵

原帖由 半遮面 于 2011-4-10 17:34 发表
挺生动的,可精简一些, 问好

应该的，很好！谢谢！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