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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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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5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征婚》(短篇小说)
柳清涟和老郝成了热热乎乎的朋友,对此,老郝很有些迷惑。两人住同一小区已经多年,早些年两人碰上了也会点个头,简单问候一声,但那纯粹是客气,甚至是不好意思不打招呼,两人交好是在柳清涟退休之后。老柳是正科级,临退休时提了个副处,退休后,见面的时候多了,他也一下子随和了,有时候还拉老郝去他家坐坐,两个老光棍,老柳滔滔不绝地说,老郝支楞着耳朵听,来往了几次之后,老郝就觉得老柳这人其实蛮好接近的,因此,有时候自己就找上门去了。老柳的房子120多平米,他独自住着,一个儿子已经成家,屋子大,显得空落,家里的摆设还是早先的,老柳说了,他要等再婚的时候彻底换新的。老郝心想,人家退休工资7000多呢,自己才2000,自己的能力只能把家里的旧家具重新刷刷漆。老柳不光挣钱多,人也很有风度,单是那一头银丝自来卷,就能抢走人们的眼球,再加上一身合适的穿戴,你想不承认知识分子有独特的魅力都不行。老柳妻子病逝5年了,他网上征婚也已4年,他撺掇老郝也上网征婚,老郝心里很想有个老伴儿互相体贴着,但他从未认真打过主意,自己家境差,钱在他手里能攥出水来,他得一毛一毛给儿子小虎攒着,小虎今年35了还没有成家,哪里还能轮上自己?柳清涟说,咱们这茬人都是有退休金的,找一个不用你养活的,你又少亲少友,人家还能帮你张罗小虎娶媳妇的事,柳清涟说得老郝动了心,但老郝还是觉得不可能,因为自己不会上网,柳清涟说,电脑这东西,入门是很简单的,只有打字速度是练出来的,来来来,你坐过来,我教你。老郝虽然笨,架不住柳清涟热情,一个星期后他便入了门,老柳就教他注册征婚网站,问他要不要起个网名,他问什么是网名?柳清涟说算了,还是叫老郝吧,柳清涟把他的照片和身份证传上去,填写了个人资料,又教给他如何搜索异性信息,如何收信、发信。学会了上网,老郝不由的高兴,觉得自己也跟电脑这个高科技的东西搭上了界,这就与小区那些老家伙们有了极其重要的不同,自己走在时代里了,而他们被淘汰了。他练习的很认真,虽然只能一个指头打字,但自我感觉是很不错的。然而一个多月过去了,并没有女性与他联系,他也不敢跟人家们示好,他沉不住气了,来找柳清涟,老柳哈哈笑着说,我都耗了4年了,还没有落停呢。



夏末秋初,市里红娘会通知说是周末要组织中老年征婚者派对专场,应征者每人都有一个号,老郝的号是91,已经显示在他的姓名下面了,他搜了搜自己列为好友的异性,她们的名字下面也都显示出了号码,他用心地记住两位。到了这天,老郝穿起最好的一件衣服——200元买的夹克,这是儿子第一次领工资给他买的,儿子只给自己买了一件30元的体恤衫,这是他这辈子最昂贵的衣服了,多少年来他只在婚丧宴席上穿穿,那褶子都齐正正的,裤子前两天就洗净晾干了,放在枕头底下压了两夜,这会儿上了身,裤缝儿笔挺,他又从床底下够出一个鞋盒,抹去鞋盖上的灰尘,打开来,取出里面塑料袋里的鞋,掏出鞋尖里塞的纸团,一双板板整整、干干净净的休闲鞋就捧在手里了,看上去起码八成新,这双鞋是与夹克配套穿的,夹克有多新,它就有多新。换好了行头,他给儿子小虎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去一个老战友家,10点以后回来。举行派对的广场,所有的灯都亮了,恍如白昼,熙熙攘攘的人们随意走动着,熟人互相打着招呼,台子上,主持人在讲话。老郝被老柳拉着来到台子一侧排队领号,女的是白牌红字,男的是白牌绿字,老郝领到自己的91号后,按照要求别在胸上,抬头寻找老柳,人家已经和几个年轻女姓说笑上了,后面的人在推他,他赶紧让开,找了一个阴影处立住了脚。主持人的话讲完了,音乐响了起来,就有一对一对的人进入中间的空地,旋转起来,老郝看见老柳也在舞池里。舞池外围的人们,便开始流动起来,有两个女性从老郝身边走过,不经意似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不停顿地走过去了,他从舞池里到舞池外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他相中的那两位。第二支曲子结束后,老柳擦着微汗的脸走到老郝身边。老柳说,你站在这黑地里一动不动,干嘛来了?你得走出去,主动出击,把矜持留给女姓,这是男人应有的风度。你这么呆呆躲在树底下,别人会以为你自惭形秽,差得拿不出手。老柳说着指了指西北方向,说那里老年人多,你过去吧,先听一听,看一看,如果有对上眼的,就大胆过去问候,人家要是也看你顺眼就会跟你聊。老郝说,这个这个,也太冒失吧?老柳说,先认识,后了解,成与不成,你捂住口袋就得。老郝来到西北角,果然有一群老年人在聊天,女多男少,好像在讨论什么什么保健品,他偷偷睃了一遍老娘们,有两个看上去利利索索的,长相也周正,他就不免多睃了一眼,那两个也都礼貌地回睃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过身继续说话去了。老郝心慌慌的,到底也不知道该如何搭讪,抻着脖子张望,也没看见老柳,只得退出人群,回了家。



小虎今年34岁,在一家会所打荷,一个月2000块钱,前后谈过几个女朋友,热乎劲儿过了就跟他掰了,若菊来会所不久,两人一见钟情,正是如胶似漆的地步,只因老爸整天窝在家里,小虎就不能把若菊带回家来尽兴,会所只给女员工们安排宿舍,在负一楼,小虎和若菊便偷着在宿舍做,心慌慌的,如果被抓住,两人的饭碗就打了。得知老爸今晚10点以后才回家,小虎决定带若菊回家痛痛快快做一回,趁着下午不忙,他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回家布置布置。家不大,只有54平米,一进门,5个平米的过道就是餐厅,阴面依次是厨房、卫生间、小卧室,小卧室对着阳面大卧室兼客厅。母亲在世时大卧室自然归父母,母亲去世后,老郝说大卧室该小虎住了,那将是他的婚房,小虎说大屋能晒到太阳,还是爸住着吧,到时候再折腾,因此仍然保留了原来的格局。小卧室只有6平米,一张单人床,一个单开门的大衣柜,从柜到床就只余下一步的距离,今天请若菊来,自然不能在小卧室的单人床上做,他来到大卧室,开了大衣柜,取出母亲在世时给他置办下的新床单,新枕套,新被罩,一气换上,想想天气还热,用不着盖被子,就又把被子塞回立柜,嘿嘿,今天两个人就是要打一场光屁屁的仗。过道里的饭桌上放着醋瓶子,辣椒碗,一盘咸菜,小半碗葱花油,小虎都塞进冰箱,又从阳台抱了一盆菊花,放在饭桌上,饭桌两边有两个凳子,他也塞到了桌子底下,过道立刻就显得宽敞美观了,忙乱完了这些,他倒退着把地面擦了,这才离开。8点以后厨房安静了下来,要到10点半才做宵夜,人们都找地方歇着去了,小虎给若菊打电话,若菊说她已经在会所门外等着了,小虎赶紧冲下楼,两人打了一辆车直奔家里。双人床虽然老旧,崭新的床上用品也早已被淘汰,但若菊并不理会这些,两人干嘛来了,不就是找个惬意的地方酣畅淋漓地做吗,也没顾上说什么甜言蜜语,两人的衣服就已经扔到柜子上了,若菊说:冷。小虎说:好,马上出汗。



木板床“吱吱呀呀”响着,老郝揣着心事回来了。他既没有注意到饭桌上的花盆,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只管低着头径直往卧室走,推开门,傻了!两条大白蛇在床上缠绕,那两条白蛇也一惊,顿时成了死蛇,僵在那里。老郝的大脑里空白了那么几秒,若菊一声尖叫才喊醒了他,他的脸“呼”地涨成紫茄子,退后两步,跌进了小卧室。小虎和若菊匆匆走了,连招呼也没打,过了好久,老郝才来到大卧室,新床单和新枕头都皱皱巴巴,他呆呆地站在床前,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正在这时电话铃猛地响了,把他狠狠吓了一跳。电话是小虎打来的,小虎说,爸,咱俩换房间吧,说完就挂了。



大约一点,小虎回来了,他每天都是这个点儿,老郝一夜没睡着,他听得小虎起来了两次,大概小虎也没睡好。天快亮时,老郝睡着了,等他一觉睡醒,小虎已经不在了,大卧室门开着,他探进头去看了看,床单、枕套都换过了。餐桌上有一个饼子,他知道是小虎给他买回来的,绝大多数人在买这种饼子的时候都会让卖家夹进去鸡蛋或香肠,老郝一家向来只买饼子,拿回家,划开来,夹进去自家淹的咸菜,淋几滴葱花油,也蛮香,这上头,一年到头也省不少,老郝舍不得淋油,只夹咸菜,吃完饼子,他就来到大卧室,打开电脑,希望昨天的派对会有女性看上他,这一搜,令他大为惊喜,居然有两个给他写信,前一个问他老婆病了多久?他回信说7年,另一个问他有没有房子,他忽然就来了幽默感,回信说我一直在自己家里住着。两个人都问他有没有儿子?成家了没有?他回答说儿子35了,正在谈朋友。为了等回信和期待更多的来信,老郝整日守在电脑跟前。而那两个却再也没有了音信,还好后面陆陆续续有信来,但回过信去却又全都蒸发了,他郁闷得很,便去找老柳。听他说了自己的情况,老柳苦笑了一下,说,你这才从哪到哪?我给你说说我自己的经历吧。最初那会儿,我只是想找一个文化层次相当,没有经济负担,小我6——8岁,身体健康的,就行。不料网上征婚的女性人数大大超过了男性,年龄也普遍低得多,我征婚第二天就收到了信件,是一位符合我的要求的女性发来的,我十分高兴,于是两人聊上了,紧接着,信件源源不断地发来,都是本科以上,其中有一位女性很会聊天,几句话就说到我心窝里了,于是我回了信,这样我就同时跟两个女性聊,前头的那一个感觉到了,我在线却不跟她说话,明摆着又搭上了别人,于是有一天她发信说:祝您早结良缘!然后就把我从她好友中删除了,我略略有些歉疚,但觉得也无所谓,原本到这里就是挑人来了。这期间不断有人发信给我,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我都有些接应不暇了,试想哪个男人对漂亮女性会没有感觉呢,这样,我就只好顾此失彼了,有两个学历更高,更年轻的,我很满意,与她们两个同时谈到了实质性阶段,谈到装修房子,买车,我虽然买得起车,可我有高血压,因此没有考驾照,我买车干嘛呀?而且,儿子和媳妇单位效益不好,而且我还得供养国外独大学的孙子呢,哪能自己把钱都用光?这之后,那两位就消失了。信件一直有,我也不断地筛选,有的谈上几次后我感觉挺好,人家却连招呼都不打就没影了,自然是遇上比我更好的了,就这样,不知不觉4年过去了,我也眼看奔70了,上了70 这个台阶,就要打个大折扣了,而我依然没有确切的目标,或者说仍在期待更好的目标出现。老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老郝问:那您到底要怎么样呢?老柳叹了一口气,说,有一句诗写得好啊:我们已经走得太远,忘记了当初为什么出发。想当初我只是要找一个普普通通,能相依为命的老伴儿,后来却越来越远离了初衷,成了花堆里挑花,挑得眼花,认真想想,还是那第一个最合适,可人家有了意中人,早退出去了。



有一女性给老郝发来信件,愿与他沟通,老郝赶紧搜出她的资料,此人68岁,工资900元,身体健康,勤俭持家,也是中专文化。若是没有在网上沉浮过,老郝大概不会因为对方大他三岁而不予考虑,而现在,他已经经历了十几女性,都比这位年轻漂亮,因此他便不能接受了,他想告诉她彼此不合适,但又怕万一错过的是个好的呢,岂不后悔?他拿不定主意,于是去找老柳。老柳搜出她的信息看了一遍,沉吟着说,这位女士注册时间比你早,但她从来没有征友记录,她明白自身条件不行,不能盲目出击,你的条件也没有优势,因此她暗暗的注意上了你,她一定在那次派对上看过你,你频频上网,她就明白你是屡屡败北,于是她就等你吃了一些苦头后再联系你,可见这是个有头脑的,只是大你3岁,这个有些不好接受。老郝说,是呀是呀,年轻点儿到底体力、精力都强一些,再说了找了个老大姐,也委实没面子。老柳说,我爹比我妈大20岁,我妈40岁上逝世的,我爹活到90,在生与死上,没有一般,只有个别,黄泉路上没老少。老郝,我建议你不妨联系一下这位女士,接触接触,如若不合意,拉倒就是了。



通过信件交流,老郝知道了她叫胡杨,两人都没有太多的话,胡杨就提出见个面,老郝想了想,说,来我家吧。到了约定的日子,老郝把屋子彻底打扫、洗刷了一遍,看看天色向晚,他便换上干净衣服,骑上自行车去汽车站接胡杨,胡杨住在另一个区。因为彼此见过照片,所以两人不费事就认出了对方。胡杨身材比起老郝略矮一点,腰身板正,精精干干的。回到老郝的家,老郝领着胡杨两个屋子看了看,老郝说,我跟儿子两光棍,儿子35了,有了女朋友,大屋是给他的,小屋才是我的。胡杨说,那是理所当然。胡杨还说小屋里只要把单人床改装成母子床,睡两个大人没问题,床垫子更不是问题,拆上两床旧棉被,拿出去弹一弹,网住了,自己做个罩子套上去就得。到了吃饭的点,家里实在拿不出能招待客人的东西,老郝决定出一回血,请胡杨下饭馆,汽车站跟前一溜饭馆,老郝带着胡杨进了一家门脸不大的面馆,里面却是很干净,面条有 5、6种,老郝问胡杨想吃那种面?胡杨说那种都行,等着写单子的服务员就推荐了豆面擦擦面,于是老郝就要了两小碗,服务员又推荐了五香鸡蛋、炸丸子、五香豆腐和扒肉条等配菜,这些东西可有可无,老郝知道还有免费的咸菜,但他还是点了两个鸡蛋,两块扒肉条,服务生端来面和配菜,胡杨就把两块扒肉条都放进老郝碗里了,夹了一颗鸡蛋放在自己碗里,老郝忙着把扒肉条往胡杨碗里夹,胡杨挡住了他,说我心口疼,大夫安顿少吃油腻,老郝半信半疑的,心想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扒肉条了,一块3快钱呢,鸡蛋才1快5。那擦擦面风味独特,干净又可口,两人都连连夸奖,老板娘开心得很。吃完饭,天已经大黑了,老郝与胡杨站在线路牌后面等车,老郝问胡杨什么时候能上网?胡杨说电脑在客厅,要上网得等到儿子媳妇看完电视,入睡了才行,老郝说,我在网上等着你。看着车开走了,老郝才不紧不慢骑车往回走,一路上琢磨胡杨这个人,虽说比自己大了3岁,但面相比自己还年轻,而3岁那是个看不见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这人朴实,诚恳,看起来是个稳妥的人。



胡杨在网上跟老郝说了自己的详细情况。她丧偶已经20多年,儿子今年48了,孙子也已25,近两年儿子两口子没断了吵闹,媳妇今天又跟儿子吵架,虽然是关着门吵,但那声音足可以让楼上楼下都听到,吵架的因由只有一个:孙子该娶媳妇了,老婆子必须滚了。儿子说妈拉大我吃了多少苦,又帮我们拉扯大孙子。媳妇说,屁话!孙子是她的血脉,她难道不应当拉扯?我们难道还得磕上几个头谢恩?儿子说妈的退休工资虽然不多,但家里的零碎花销还不都是妈应付着呢吗?一说到钱,媳妇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吵闹变成了嘀咕。老郝只有陪着叹息。胡杨又说,我是心寒了,20多年守寡,含辛茹苦,守了个没下场。老郝不由得心生怜惜,掏心掏肺地安慰了几句,彼此都觉得十分投缘,非常亲切,似乎就是两口子了,两人说定后天再来老郝家,设计怎么改造小屋,胡杨说,我的能力实在有限,我给大屋和小屋换上新窗帘,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胡杨问老郝跟儿子谈妥再婚的事没有,老郝说,还没有谈过,等水到渠成再说吧,小虎是个孝顺孩子,不会反对的。



到了后天,老郝打早就去了早市,买了猪肉,土豆,豆腐,大白菜,海带,粉条,有了这些东西,就可以香香地烩一锅菜了,又买了一根黄瓜,一袋子拉皮,自己回家整上调料拌起,这样凉菜、热菜就都有了,又买了一串葡萄,两个苹果。回到家,小虎正上网,见他回来就站起身来,说,爸,你不出去了吧?老郝说,不了。小虎就忙忙地走了。老郝想叫住他,跟他挑明自己找老伴的事,可是想想实在不好开口,也罢,等事情最后落停了,再说吧。9点多钟,老郝到车站接上胡杨,胡杨提着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一个卤肘子,两个卤猪耳。两人回到家,胡杨把大屋、小屋的窗帘尺寸都量过,然后一起下厨房做饭,不消半小时,生的、熟的就各自停当了。菜在锅里“咕嘟”着,两人来到小屋,并肩坐在床上,胡杨拿着纸和笔低头计算窗帘尺寸,老郝默默地看着她,此时他已经觉得胡杨就是自己的老伴儿了,而且胡杨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真好啊,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来。感恩、亲切,和一些些的激动,揉杂在一起,老郝伸手就把胡杨搂住了,胡杨怔了一下,随即把手里的纸和笔放到床头柜上,身子软软地偎在了老郝胸上,两只手环住了他的腰。老郝嘴唇蹭着胡杨的花发,喃喃地说,老伴儿,老伴儿、、、、、、,胡杨呢喃道,嗯,听见了,听见了、、、、、、。久远的激情与浪漫原来并没有被悠悠岁月销蚀,它们只是假死,只要给一口良药,它们就会一跃而起。老郝说,老伴儿,我们试一试吧,你行吗?胡杨说,我不知道啊,好久没有了,可能不行了吧,都这岁数了。老郝说,我也没有信心,不过还是试试吧。两个人躺倒,也不着急脱衣服,先试试能不能起性再说。



小虎和若菊正式确定了未婚关系,今天,他们在饭店定了一桌酒,请下几位好朋友,吃饭之前双双回家拜见老爸,然后一起去饭店。到了家门口,小虎把买的一堆东西让若菊拿着,自己来开门,老式的门锁,只需钥匙轻轻拧一下就开了,两人进了屋子,东西放在饭桌上,小虎一边喊“老爸”,一边就走到了小屋门口。
四个人都僵住了。胡杨推起老郝,满面羞红,却也镇定,她明白必须面对面解决这场冲突,自己和老郝结局如何,今天会见分晓。老郝羞惭的头都抬不起,小虎狠狠地跺脚,咬牙切齿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若菊先开了口,她说,既然出来这样的事情,咱们就摊开来说吧。小虎,你拿凳子出来给两位老人坐,小虎赶紧答应着从饭桌下面取出凳子,此时的老郝恨不能把脑袋装进裤裆里,紫涨了面皮走过去,坐了下来,胡杨则不卑不亢,点了点头,说声“谢谢”,也坐了下来。若菊和小虎站着,倒有一些居高临下的意思。若菊说,我以准儿媳的身份,要跟老爸说:老爸您绝对不可以再婚!理由是:第一,您的2000块退休工资是家里稳定的经济来源,任何外人休想染指;第二,下一步我们有了小孩,全靠您带呢,我们花不起钱雇人;第三,您的积蓄要全部拿出来办我们的酒席,收回来的礼金归我管理,因为那是欠账,要还的。还有,你家蛋壳儿大的个房子,如果一下子娶进两女人,转个身都会撞上,隔音又不好,做点啥都能听见,我压抑!



老郝还是微弱地反驳了一下。他嗫喏着说,人家不花咱家的钱,人家也有退休金,会每月拿出450块来。小虎说,爸,你真是老糊涂了!现在的年头,450块钱能养活得了一个人吗?老郝便低了头,不吭声。若菊说,爸,您的工资卡呢?小虎听若菊这么说,就睁大了眼睛,要说什么,若菊斜着眼睛蔑视了他一下,他就把话咽回去了。老郝哆嗦着手伸向左胸的口袋。工资卡是他和儿子的命根子,他从来不让它离开自己,当三根手指取出工资卡的那一刻,他满眼是泪。若菊说,爸,从下个月起,家里的所有开销都不用你管了,每个月给你100块钱零花,想吃啥买点啥,每天去公园溜溜,听听戏,打打扑克,也省的琢磨磕碜事。胡杨站起身来,说,对不起,给你们添乱了,再见。小虎拉开门,胡杨走到门口,回过头看了一眼老郝,老郝垂着头偷偷抹泪。
若菊当天就给大屋上了锁,老郝进不去了,他去了老柳家,跟老柳说了事情的前后经过,老柳忙上网搜胡杨的信息,结果显示:此会员已退出,资料不再被搜出。老郝长叹一声,两行老泪潸然而下。老柳很有些歉疚,当初是自己撺掇着老郝征婚的,现在弄得他连工资卡都没有了不说,感情上还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沉默半响,老郝问老柳这些日子征到合适的人没有,老柳苦笑着说,最合适的那一个,永远是下一个。许多好的错过了,而我已经不能回头,你拒绝了人家,你就是断了自己的退路。错过了好的,就难以接受差的了,是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把自己吊起来了,双脚着不了地了。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无论刮风打雷,下雨下雪,汽车站每天都有一位白发稀疏,肩膀佝偻的老汉,推着自行车,在站牌后面呆呆地站着,等着什么人。尽管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重新编辑了一下,八千字挤在一起确实眼花。只能这样了,没有别的办法了。

[ 本帖最后由 半纸情朗 于 2011-9-5 22:47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11-9-5 17:4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几年前在深圳混了一些日子,当时住在福田区莲花宾馆(旧福田区区委、区政府所在地)有一天接到了一张请柬,说是邀请我们参加区政府组织的鹊桥会,我们很好奇,又闲得无聊,就去了。多少年过去了,这件事忽然又冒了出来,可能是受了伤痕文学的影响吧,就写成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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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5 17:47 | 显示全部楼层
异尔异尔,不得了了!我又成了6、70岁的老汉了。5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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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5 17:48 | 显示全部楼层
明天中午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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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5 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被骗了,还准备印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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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5 21:10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柳不光挣钱多,人也很有风度,单是那一头银丝自来卷,就能抢走人们的眼球

呵呵,是妇人的眼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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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5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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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5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看花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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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5 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李显 于 2011-9-5 21:09 发表
被骗了,还准备印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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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5 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谢非 于 2011-9-5 21:57 发表
看花眼了

很对不起 重新编辑了一下 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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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5 22:5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蓝月无涯 于 2011-9-5 21:15 发表
没看完

嗯 眼睛会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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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5 23:45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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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6 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累眼睛,得用鼠标的箭头指着读,一不小心就窜行。

读到最后,我是伤感了。只能说这篇文章很深刻地告诉我们一个至真道理,结婚可以,但千万不能要孩子啊,那都是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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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6 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半纸情朗 于 2011-9-5 17:45 发表
十几年前在深圳混了一些日子,当时住在福田区莲花宾馆(旧福田区区委、区政府所在地)有一天接到了一张请柬,说是邀请我们参加区政府组织的鹊桥会,我们很好奇,又闲得无聊,就去了。多少年过去了,这件事忽然又冒了 ...



鹊桥会?鹊桥会所?牛郎织女、天上人间之类的?呀,你们公司的福利很不错麽,还是在十几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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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6 11:5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半纸情朗 于 2011-9-5 17:47 发表
异尔异尔,不得了了!我又成了6、70岁的老汉了。555555555555


老汉?你不是女弟麽。即便老了,那也是老太婆,怎成老汉了? 下意识、无意识、

“能够存活的物种,即非最强,亦非最聪明,而是最能适应改变的物种”。
                                           ——查尔斯.达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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