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别人的爱下跪

贵州周雁翔

给别人的爱下跪
周雁翔

    年轻时，谁也免不了做下荒唐事。
    那时你刚关书掩卷出得校门，血气方刚与罗曼蒂克浪漫蒂克在身体里和稀泥，看似荒唐和粉饰圣洁在行为里成交集。所谓荒唐，并非人想象的不可理喻，或者为非作歹。而是把天真演绎得内涵泼是精妙，并着实自己浑然不知；而是太过于沉迷眼前情形，以至于把自己填充进了情形的枪膛，成了一颗赴汤蹈火的子弹；而是把当事视为玩儿，故弄玄虚，以博笑里带泪。以至于到了眼前，凭着回想的证据，在给簪花年少的事情定性时，自然而然将天真加以提拔，将幼稚精妙伪装，别人并不定质疑，倒是自家先忍俊不禁了。
    熟知你的人，亲人或朋友，点头之交或过往甚密，都认为你长着一张娃娃脸，说光阴偏心葱绿你，不如说你天性与年轮在许多情形下无关，你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一类的正常凸显，你只知道在你意图平淡的日子里，一种火车呼啸而过脑子、心尖和舌温，一会儿这火车像甘蔗，甜呀，可就吃一节少一节；一会儿像河流，壮观呀，可就暗藏杀机，人生方舟，像她衔在嘴里的冰块。还像点什么，你也一言难尽，好似有一个人走来面前，说“跟我去吧！”然后到了一间黑房子，那个人就不见了，满眼虚妄，一片梦境，刹那间梦幻与真实轮回，你就会想起给别人的爱下跪的事来。
    你所在的小城，在你年少时就有着你现在的苍老。紧邻你居所的一座医院，老样子在这些年被包装过了，但你知道，它的新貌只不过是老妪换肤，骨子里，你和朋友们还热肠打结，还流连纠葛。你们用“马脑壳”黑色电话摇呼对方，你们高度聚集，你们策划阴谋，做着两件是人陶醉的事，从50多块钱的工资里划拉出一些下酒馆，猛喝啤酒；充分搅和闲暇，像干蚂蟥听不得水响地暴谈恋爱。
    恋爱，不是每个人都在恰当的时候都能恰当的遇上的。也许物以类聚是宿命，你朋友着的男族，大都能诗善文，大都豪爽时波澜壮阔，细腻时暗香浮动。这不，身穿国统制服的M君与一个小护士首先暴露目标，他们扮演着一对粑棒，魂与梦、泪与笑、昼与夜、风与雨……不住地打着糍粑，其中的缠绵像蛇盘像水涡，流畅地秋雨红伞，翻墙登山，神出鬼没，他们的甜蜜很快成为街头巷尾人们的口头文学。你更密友了，知道他为她写了诗《花》“与你吻别//走在街上//人们都盯着我看//因为我的唇边开出一朵小花”。她为他做下什么，许多你不知情，少数又不便泄漏，反正周遭的房子树荫、周遭的风云变幻，都成了他们的道具或者说陪衬。
     “好事多磨”这话原来是咒语。M君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找到你家，进门大呼数遍，“我—要—喝—酒！”“好好好……喝酒”你看见朋友脸上写满愤嫉、无奈、绝望和亢奋，也只有恋爱才能把人推到迫不及待地自残的心境。你发挥浑身厨艺，丁丁当当地弄下酒菜，而M君则是一会儿客厅一会儿阳台一会儿厨房的乱窜，摆出一副致死绝不消停的态势。那时你还没有涉及情爱，更没有被下过咒语，真不能想象M君的内心的无助，他的情肠的死结。
    酒是用温水瓶打的，满满一瓶，M君一把夺过手，拿来一只大碗倒个堆尖，对满桌的菜看也不看，也不与你客套，就在你赶紧酌酒认陪的当儿，他一口就喝了底朝天，那个狠劲让你想到饥饿至极的野狼。不过三碗，水就从M君的眼里喷壶而出，分不清是酒或是泪，在你想象着那酒泪超过70度的同时，M君顾自哭诉起来，他说小护士的好、的坏、的回吻的温柔的清丽的不可理喻，他说着，天就配合地暗了下来。常言说，酒精与恋爱反应，生成百分百的冲动和鲁莽，果然，M君说着就连连大呼：“我要去找她！”
       月色以自己的方式朗照着田野，窗台上的秋海棠呼应着，叶片就有了花的娇艳，旁边的吊钟倒也平静，把一个个红艳的锦囊收入怀里。而眼前的美好改变不了M君的心境，他只一个劲地要去见小护士。有别的出路吗？没有，你就陪着M君去找小护士。小护士躲着不见，他睁大酒眼，说是死也要见到她。说着又是流泪又是大呼小叫，“我—要—爱—情！”小护士好似铁了心，把整座医院“犹抱琵琶半遮面”，M君的情绪一塌糊涂，时儿沉静时儿烦燥，一再反复，小护士还是一片夜色皆不见，你们只好折回。
     回灯添酒，深夜最亮的是M君的声音，他吵着还是要见小护士，于是你们又折回医院，大铁门上锁，而M君的情态更冲动更执着，看来是动了五脏六腑，动到了惨烈。不知怎么你就心怀恻隐，安慰着M君，说是要翻墙进去当说客，幸许小护士就感动了。小护士的门被你节奏地叩响，她终是开了门，你就浑身解数地描述M君的情真意切、的惨不忍睹、的空前绝后，可是小护士不是树上的麻雀，断然你舌头飞翔，也没能让她情商一动，老伤自尊啦。你说：“姑奶奶，求你的，我替M君给你跪下了……就去见见M君吧，无论如何拿句话给他也好呀……”
     男儿膝下有大爱呀，不是为自己的恋爱，是为朋友的，你跪下了，心地刹那间圣洁而广阔。在你的耳边响起一句话：为自己，站直了腰板就能高大；为别人，折断了骨头才能伟大。小护士被你倾心为朋友的举动感染，她走出医院大门时，正值月亮把一颗明亮而温馨的种子种进大地。

[ 本帖最后由 贵州周雁翔 于 2012-2-11 11:52 编辑 ]

圣歆

贵州周雁翔

原帖由 圣歆 于 2012-2-11 11:52 发表

多批评哈朋友！问好！新年快乐！

圣歆

回家再说吧。鼠标没有不好用，复制都不会。

妙妙

读了。如论为自己；还是为朋友都不主张下跪。

妙妙

尊严问题。

海鸥飞海上

一帮好朋友！

树边上的人

给别人的爱下跪
真是好哥们儿

贵州周雁翔

原帖由 妙妙 于 2012-2-11 18:24 发表
读了。如论为自己；还是为朋友都不主张下跪。

就爱而言，跪又何妨。

杨望远

先锋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