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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盏:大梦一种:被锁住的方向——读林溪《大梦谁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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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21 14: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大梦一种:被锁住的方向
——读林溪《大梦谁先觉》
文/洛盏


人们一思考,便必然面对一个事关生与死、理智与疯狂的线,这条线将你卷入。人们只能在这条巫师的线上思想,而人们并不一定就是失败者,并不一定就被谴责为疯狂或被判定死亡。”(德勒兹《哲学与权力的谈判》)在林溪的诗中,这条巫师的线是“梦和现实之间脆薄的纸”,是失而复得的钥匙,是将诗人从梦里“拖进拖出”的绳子。诗人正是被“这种翻转”、“这种远远近近的连串筋斗所吸引”。但这种连续的翻转并没有将诗歌从梦和现实混合成一种梦幻,而是——梦和现实在一番互相的、立体的躁动和搏斗之后以某种方式“屈服”并平面化了(“被射出的子弹,弯曲着垂了下来”),行文也不可避免地面临着平庸和动力不足的危险。好在诗歌的“纠正”作用再次构筑了防火墙,起到了微妙的平衡作用:在这里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人生态度,一种形式建构和身体在场的平衡,而不仅仅是诸葛亮“大梦谁先觉”的现代译本——诚实,甚至有些朴拙的经验之锯在梦的植株上来回摩擦,将诗的年轮和不规则的木屑一并呈现给读者。

林溪的梦,更多是梦魇或噩梦,而非梦想和梦幻,是和同样乏味现实相对应的某个密闭空间,呈现为“反锁的抽屉”、“冰冷的房间”、“沉默的冰块”、“牢笼”、“枷锁”等空间形式,它几乎直接摒弃了(可能的)梦幻的甜蜜和梦想的内心广度,执拗地运行在尴尬、不洁的低能量轨道上——纠缠的幻觉、焦虑的自闭、虚词的盛宴——这是诗人和存在相称的主体选择,也即站在梦的阴影一边:如果化用米沃什的话来说,没有阴影的梦也是不值得拥有的。既然梦成为消极之物,那么借助于外物“逃离”便成为题中之义。绳子(出入梦境的缺口?)、钥匙(开敞外界的物什?)和梯子(超越梦境的力量?)是交织在诗歌中的经纬线,维持着诗人在梦和现实的拉锯之中可存活的低温——在某些时候,它们似乎具有将封闭空间开敞的功效,其实也只不过是将其转化为同样封闭,但稍具温度的事物,如“母亲”和“子宫”:“和许多年前一样/早晨的阳光瞒过远处的枝叶/静谧、芳香、舒展/母亲拿着钥匙/亲手打开那把锈迹斑斑的锁”或者“有人的地方就有阴谋诞生/他们要在子宫的深处建造一座暖房/那里可以孕育两个不同的灵魂/专人为他施肥、摘草、除虫/也有人会为他修剪掉伸出墙外的枝干”。但诗人不准备将这仅存的温煦维系并发酵,他深知其中的虚假性如“用一场焰火掩盖所有的真相也不安”,这丝温度也像是未燃尽的煤球,被置于寒冷的空气中,很快冷却下来,正如序诗最后那过于直白的一句:

胆怯、羞涩、不安、迷茫、充满希望

“充满希望”与其说是明亮的企图,不如说是虚无的尾音。另一边,现实或日常是否具有慰藉或解放的力量?哪怕仅仅是撑开文字的空间?但无论是“突然按响的门铃”的惊惧抑或“水杯、钟表、电话”的琐碎,都没有经历(哪怕仅仅是文字上的)持续变形,它们被言及,然后仅仅像黯淡的瓦片呆在那里——

寂静。安分守己。
我忽然讨厌起这两个词来
像讨厌我自己的一无是处似的讨厌

无力的厌倦感,这种厌倦感是双重的:生活的,写作的。诗人厌倦了“捣碎文字、捣碎怀念和被调回的钟表/一起服下”,甚至厌倦了对厌倦的修辞:寂静表面下的一堆废墟。在彻底的厌倦之后,却是“突降”的顿悟:

……那些在早市中移动的人群
倒让我倍感亲切。

抵达自我在世界中的存在感受,无疑是脱身于梦魇的有效方式,但这种“顿悟”,这种“瞬间的清晰”(弗洛斯特语)似乎也是虚弱的、可重复的、中年式的,不具备拯救的力量,因此紧接着——

……一路溃败的负债者
用谎言抓伤了自己
犹如晨光中浮现的尘埃,被遗弃的
幽灵。犹如温暖的潮汐被导则不断篡改

《大梦谁先觉》像一只一张一合的蚌,有冗长的封闭与不安以及短瞬的开放和舒适,其中诗人的面目是冷漠的、自我分裂的,且丧失了重新整合的可能。“空房子中的这个人我是我吗?/那绳子另一端的人又是谁?/躺在那里的一具臭皮囊是我还是他?”诗歌首尾相呼应,从梦中逃离的焦躁在无数次勃发之后渐渐平息:“在午夜到来之前,我需要睡眠”。睡眠也许能让诗人积攒力量,重新唤起从迷津中突围的积极和勇气,去迎接“沉闷和单调被打开后”“雨水般隆重”的阳光——去重新发现和言说梦。

当觉察到词“被锁住”的危险时,多多曾祭出凌厉的一击:“他们留下的词,是穿透水泥的精子”(多多《锁住的方向》)。而“被锁住”的异境在林溪这里变成了处境,不仅仅是词的,还是生存的。林溪显然更愿意笨拙、诚实一些(“笨拙”、“诚实”,作为一种可期待的书写品质,还值得结合具体作品深入探究,但我希望它们不要成为某种缺乏修辞力度的托词;当然,这个问题溢出本文了。),他的词不具备多多的那种凌厉属性,哪怕是绝望的凌厉,而更像是水泥墙上的精斑,微弱、触目,但只要避免沦为“微弱的陈述”(卡佛语),反将有可能唤醒一种更为揪心的真实感。
发表于 2012-5-26 15:31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那些在早市中移动的人群
倒让我倍感亲切。

-------------这个可能是工业文明的又一个牺牲品。
能够把灵魂活化出来,也不啻是一种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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