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伯父走好》(初稿)

落幕

《四伯父走好》

·丧

：“爸，您还有几千块放在哪了？”

怒吼之后，是永久的沉默
留下来的是
儿子腿脚  畸形
一下子“咣当”，爬不起来

天黑了，支撑屋顶的点损毁
不知今夜是否有风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个悲切的声音
打碎，导出



·敛


妻子，默默洗净干瘪的身体
拉着自己的男人，摸那张腊黄的脸
手指头颤动
如避蛇蝎

药在弥补神经的崩溃
一把颗粒
止不住死神的镰刀



·守丧

一些人
收拾  自己的空头支票
收拾  自己的冷漠鄙视
水流表面的流向
源自深处的波动

一些冷言冷语避退

我只记得带上自己
大红的衣服
枯黄的头发
拉杂的胡子

守夜的檀香
点燃了你灵位前的桌子
一小时一次的闹钟
（一小时要烧一次香）
只是马后炮——浇息桌上跳动的火焰

伯父
希望您佑护
应验家乡的习俗——
越烧越旺



·炒凉

口角出自白布下的嘴
一张贴在墙上的白纸
有执事名单
总管两名；内管三名。。。。。。

准备黄豆与谷子   炒熟
每人拿一根香与竹子
头顶一块白布

一群人在和尚的带领下
绕着几条凳子慢走
队伍中不时有人进出
周围围满看热闹的眼睛
不时传来嘻笑声

哀乐惊天
悲歌动地
热闹冷清


·和尚


开典；收钱
开典与贫穷无关
九次开典——九五至尊

身份拔高八度
还没开始
老师教徒的戏码  上演
锣鼓声淹没了哭泣
灵位前的法事
三五次
出错



·家鼓乐队

一手执烟；一手打鼓
做了几年施主
内部。争吵
分不清
佟催与起侧关
(最基本的)

一个人在打鼓与打锣间蹦达
现在同行太少啦

天地日月仍在
我却少了   一个至亲的人



·出殡

二十年前与妻出走的女儿  回来
烧纸；烧香；跪拜
把二十年的孝道化作灵位前
两滴泪

畸形的腿脚
卑微的行走在借来的葬礼上
三个跪蒲
最末的一个没人影
：“哥。我没车费，你打点钱过来了。”

灵屋；花圈；祭品
生前的不如人
在此一一赶上
只是周围一些人的赞扬
来的太迟
相送的鞭炮不绝于耳


·上山

八仙发话
（抬棺材的八个人）
路太遥；路太难
物价上涨，不要毛巾与鞋子

必须加价

八仙发话
这个坑挖下去
有点岩石，加上下雨

必须加价

谁没有个七老八十？
死者为先
雨滴砸落的水花，消溶在水中


·下葬

天公有泪
漫漶送葬的眼眶

落幕

发一份放这里，其实这更像一份心情吧

妙妙

我最怕死亡！

落幕

问好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