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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寻子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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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1 01: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寻子过年
                         杨广虎
种庄稼的老把式王大爷进城找到儿子金锁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晚上了。老汉一辈子只知道种庄稼没有进过城,但这次铁了心,一定要进城找儿子金锁。
儿子已经七年多没有回塬上的老家了。老家有儿子的媳妇喜风,还有儿子的儿子,自己的孙子铜柱。一想到铜柱,王大爷心里就高兴,孙子的名字是他起得,铜柱铜柱,身体跟个铜铁铁壁一样厚实,他喜欢。
虽说家离城也就二百多里路,但是儿子结婚后进城,就没有再回过家。连个音讯都没有,这次要不是村里的乡党给他说起,在城南郊外的一个村子见过,他都以为儿子死了。
他是个倔老汉,儿子离家的时候,他就跺着脚说,“你去死吧,你去死把!”
儿子也不饶他,“死就死。死也不回来。”儿媳大哭,震动四野。正月还没过,儿子头也不回,下了塬。
不管怎样,这次终于找到了儿子。现在社会好人还是多,王大爷那个纸条条,只要问路,就有人说,很细发,最后一个摩的小伙把他驮到了儿子居住的村里,连钱也不要,一溜烟跑了。
终于找到了儿子。

儿子金锁是塬上村里,王家崖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走的时候,全村人敲锣打鼓,热烈欢送,比过年还热闹。老支书拉着王大爷的手,佝偻着腰说,“你给咱王家祖祖辈辈这次挣足了面子!”
儿子上的是国家贸易专业,听说毕业后不是出国就是做老外的生意。尽管大学改了革,学费不少,王大爷买了正在茬口的犍牛,还是给娃攒足了学费。全村人提土鸡蛋的,捉老母鸡的,美美地吃了一顿,喝了一场。
最后,王大爷喝醉了。醉得不醒人事。在梦中,他跟着儿子做着飞机,全世界乱跑,五彩缤纷,眼花缭乱。
感到屁股疼。他才知道是老婆叫他起床拉粪。
一切是假的。

儿子金锁从小上学就好。王大爷从小不让儿子干重活,这就是状元命。考上了大学,鲤鱼跳龙门。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王大爷觉得,村里男女老少都一霎时对他尊敬了,狗都见他摇起了尾巴。老支书远远的就向他打招呼,卷好旱烟,让他抽。
扬眉吐气的他,觉得很不适应。
儿子四年的学费,基本花去了他的积蓄。王大爷很节俭,一年也买不了一身新衣服。所有的积蓄全凭他在地里刨,老婆养猪。再向亲戚朋友借,最后一年,实在没法再借了,就把金锁退学在家十七岁的妹子银萍嫁到了山里一个黑娃家,买了一万多钱彩礼。
亲戚朋友说,“等将来金锁当了大官,给我娃弄个烧锅炉的也行。”王大爷满口答应了。
老支书说,“等金锁挣了老外的钱了,给咱村把路修一下,大人娃娃也就不走泥路了。” 王大爷满口答应了。
老婆晚上睡在炕上,对他说,“你说,咱金锁毕业后找个老外,给咱生个黑的跟个驴球一样的非洲娃咋办?”
“咋办?凉拌。他狗日敢领个老外,我打断他的狗腿,你没看电视上那些外国女娃,奶子大的比咱村里的母牛还大,走路的屁股比磨盘,这不要把我娃的精血吸干。消受不起呀!”
瓦房外,星星眨着眼,是笑非笑。

国际贸易,国际,这不就是世界么,儿子毕业后就可以满世界跑了。可是,儿子毕业后,不知道咋的。听说是金融危机,全球经济下滑,找不到工作了。王大爷傻眼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娃上个师范,当个教书的先生也不错。
双向选择,儿子没有被选中。按理说,儿子的成绩不错呀。王大爷骂起了自己的祖宗,祖坟里咋不早冒股青烟,早出几个大官大款名人老板,儿子也能“大树地下好乘凉!”
家里钱花完了,毕业了却失业了。上大学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包分配么,咋没人管?王大爷背上烧饼要去学校论理,儿子金锁挡住了,“大,人家学校是包分配呢,叫我先去菜市场实习呢!不给钱,连生物工程专业都去养猪场给猪人工授精去了。”
“那咋办呢?”王大爷问金锁。
“回家种地么。”金锁焉拉拉说。
“回家修地球,羞死你先人呢!你的户口被村里下了,你种谁家地去?”王大爷骂着儿子。
“那我南下打工。”儿子进门没吃一顿饭就要走。老婆连忙去擀面,儿子金锁头也不回的下了塬。
“让狗日的走,看他能走到哪里去?难道他能跑到月球上去?日能很!”王大爷骂着骂着,心里一阵阵难受。

儿子南下打工,也是二三年没有回家。二十多的愣头小伙闯天下,磕磕碰碰也是好事。王大爷心里倒也想得通,老婆不行,整天催他打听打听儿子。实在不行,回家种地,祖祖辈辈还不是这样?
“那不行。丢死人。他龟儿子农村没有他的地了,是城里人,只能在城里看啥能种就种!”王大爷说。
“唉,我这儿子,农村人不像农村人,没地;城里人不像城里人,连个狗窝都没有。金锁金锁,我娃真命苦,造的什么孽呀!?”老婆哭了。
“哭啥哭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有他的命。”王大爷心里有些烦了。

等第四年年头,过年的时候,儿子回来了。王大爷记得很清楚,是大年二十九的晚上,听见有人敲门,连喊:“大大,快开门,是我,金锁。”王大爷知道儿子回来了,他是多么的熟悉儿子的声音,自己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过去,村子只有当兵复原的半夜回家,嫌没有提干丢人,走时锣鼓鞭炮,美酒红花,回来的时候啥也没有。
看来儿子也嫌丢人,事情没有弄成,害怕在村里落下笑柄。
王大爷从热炕上腾然而起,给儿子金锁开了门,连忙让儿子坐在炕上,喊着老婆,快去给娃擀一案面,再炒个鸡蛋洋柿柿。
看着儿子回来,金锁她妈赶紧给娃做饭去了。娃是自己的,回来跟个瘦猴一样,肯定在外边受尽了苦。
王大爷一言未发。金锁用碗给自己倒了白开水,稍微晾一下就喝下去。父子两个坐在炕上,一直没有言语。
王大爷已经习惯了。狗眼看人低。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传了几年,他也听惯了,有的打娃都捎带着指桑骂槐,“看你不听老子话,以后让你上大学,还不是回到村里,在家里蹲,上我们家的‘家里顿大学’,吃老子和老子的!老子给你娶媳妇带娃。上学有怂用?”
老婆给金锁端来了热腾腾的臊子面和菜,看着自己的娃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样吃完,金锁她妈又抹起了眼泪。
“哭个球,哭有啥用?儿子回来了,就是好事,我死了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呢!管什么大学生不是大学生,地里打麦子。只要有我吃的就有娃吃的。高高兴兴过年!”王大爷喝了一杯自己泡的药酒,给儿子金锁也来了一杯。
父子俩畅谈一夜。金锁她妈从谈话中,知道儿子这几年去吧南方打工实在不容易,去过鞋厂,干过建筑;替人洗碗,为人卖命,到头来口袋空空,没落一分钱;口袋一摸尽是土腥味。
“欺寡人好一似浪里孤舟飘飘荡荡荡荡飘飘上下颠簸左无依来右无靠。”我们的主人公、大学生金锁就这样回到了自己生他养他的故乡。

第二天就大年三十过年了。王大爷叫金锁她妈陪金锁给娃买了一身新衣服。儿子再大是自己的娃。顺便给儿子给了一包烟,教导要逢人就问,逢人发烟,笑颜相迎,再不要榆木疙瘩。
金锁帮家人贴上了对联,敬了土神和灶神,放完了鞭炮,一家人坐在一起,美美咥了一顿。
金锁她妈说,“金锁,你这几年不回家,憋得慌的话,去村里转转。”
村里人大多已经盖起了两层小洋楼。金锁听妈说,就连个女娃娃出门一年都能挣十几万,给家里盖起了楼房。全村人羡慕很,有几个女娃娃过了年,不上中学了,准备跟着出门打工挣钱去。
金锁知道这些女娃娃干的啥事,挣得啥钱。
他望着灶神发呆。“上天言善事,下凡降吉祥。”青烟缭绕。自己咋遇不上好事呢!?

大年初二。金锁的妹子银萍和女婿开着面包车回娘家。金锁不知道,出门这几年,妹子已经是两个娃的母亲了。
妹子一家看来很幸福。金锁她妈告诉他,你妹子的后山发现了煤,过去穷,现在一个人都赔几十万呢!要不是这几年你妹子妹夫还你上学的借的钱,咋家卖空打上十八辈长工也还不清呢!
中午,王大爷拿出了自己的药酒,和儿子、女婿一块喝、金锁她妈炒个八个菜,三个男人一直喝得晕晕乎乎才罢休。看得出,金锁妹子银萍是掌柜的,在家拿事,女婿大气都不敢出。
醉醺醺睡了一觉。银萍该回了,叫女婿醒来。金锁她妈连忙给两个外甥给了压岁钱,又替金锁每人给了二十块。
中午在一块做饭时,银萍偷偷对她妈说,“我看给我哥得找个嫂子了。”金锁她妈说,“你哥哪有钱,听说城里娶个媳妇不像咱农村,讲缝纫机、手表、自行车;冰箱,彩电,洗衣机,现在要房子车子金子,都百万元呢!咱家又不是百万富翁,没开银行,你说咋办?娘也急很!我还指望看孙子,了了心愿,死了也有孝子磕头呢!”
“不是有我么。先找个农村的。我让人给我哥从偏远的地方领一个。这个钱我出。” 银萍说。
“那也只有这办法了。你看你女婿同意不?”金锁她妈有些不放心。
“他敢!我给他家生了两个带把的。他祖祖辈辈磕头谢我都来不及呢。” 银萍说。
“那就这样吧。”
晚上,金锁她妈和娃他爸一合计,得给娃找个媳妇了。只有媳妇拴住了,才牢靠。

闲着没事,金锁找出了过去的书,准备看看。
王大爷说,“看那破知识有啥用?我都烧炕了。”
金锁没说啥。村里人好像已经把他遗忘了。自己的同学牛蛋包工程,都在城里买了几套房,听说娶个几个媳妇,现在还有女娃找呢!比旧社会的地主还风流潇洒。
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国际贸易,贸易到家了。
他对着塬下,天天发呆。

银萍没有失约。端午节后,领着一个女子来了,大约十七八的样子,看起来黑瘦,倒也清秀。她告诉母亲,这是她找人花了三万块钱从偏远的村里买来的,她打听过,这个女娃叫喜风,家里穷,加上他大得了瞎瞎病,需要钱。知跟知己,本分老实,自己情愿,这桩婚事没麻达。
王大爷一看那女娃,就知道是家里穷,营养跟不上的缘故。让金锁妈给女娃换了一身新衣,洗刷一番,朴素亮丽,二老非常满意。
金锁不知道啥事,看妹子领回家的女娃,朴素周整。她妈为他这个女娃长得咋样,他说不错不错,就是有点黑瘦。
王大爷和金锁她妈老两口商量了一番。乘着夏收玩,买些麦子,磨些白面,给亲戚说一下,给金锁把这门婚事办了。

金锁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
妹子银萍领着女娃给自己家里割麦、收麦、碾场,任劳任怨,勤劳辛苦,说是叫来帮忙的。
等他知道是给自己买了的新媳妇时,已经晚了。
他大,王大爷告诉金锁,“这是我给你照的媳妇,通过观察,人也不错,你娃一辈子的福气!”
“我是大——学——生。咋能在农村娶个媳妇?”金锁辩驳着。
“你还是大学生?你看看你那点像大学生?大学生有你这出息吗?你照泡尿看看,人家那点配不上你?”王大爷火了。
“反正我不和她结婚。”金锁很固执。
“你不接,让你大和你娘丢尽脸面。好日子已经订好了,六月六给你结婚,亲戚都通知了。”金锁她妈给金锁跪下了。
“我不接。我不接。”金锁喊着。
“驴日的还是头犟驴!”王大爷直接上去扇了一个耳光。
喜风闻声而来,也跪下了,“你不娶我。看不起我。我就跳进涝池去死!”
银萍连忙拉了起来。劝金锁,“好我的哥呢,哪有这么好的嫂子呢!”

六月六,王大爷好好的准备给儿子大办喜事。杀了一头猪,请来了村里老支书证婚,请来了全村人随便吃;尽管没有扯呢本本,现在谁还管哪呢?
金锁一直走到那里被娘跟到哪里。他要出走。娘说了,要走,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去跳崖!
他能走到哪里去了。
仪式完后。王大爷喝得摇摇晃晃,还不忘记,叮咛金锁妈和女儿银萍,晚上锁上门,让喜风看好金锁,不要让他跑了。
金锁木讷的坐在炕头。
喜风说,“我知道你是大学生,配不上你;我也爱看书爱学习,可是我大得了病。你家花了钱,救了我大命。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
金锁没有言语。
“你不答应。我就去死!”喜风说。
金锁的眼前总晃过美丽的大学校园,漂亮的女同学,虚幻的爱情,可一切都很遥远了,模糊了。
他让喜风给他拿了瓶白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大叫一声,整个村里都能听见。
“不要和坏身子。”喜风说。

金锁要出门,下塬的时候,已经快过年了。他大看他无事,就在地里种了些中药,让他侍弄,他也很安心。他走的时候,媳妇喜风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显得白净而又风韵。
同学从深圳给他寄信来了,说现在那里钱好挣,让他赶紧过去。
开始,金锁不想去。但看着媳妇的肚子,家里的几间老厦房,没有钱,在城里被人看不起,在农村更一样。
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顶天立地,要养家糊口。
家里没有人劝住。
王大爷看儿子也是真心想把家过好,也同意了。一家人一直把金锁送到塬下。
喜风泪眼婆娑。
儿子离家的时候,他就跺着脚说,“你去死吧,你去死把!”
儿子也不饶他,“死就死。死也不回来。”儿媳大哭,震动四野。

一晃七年就过去了。金锁再也没有回过家。儿子铜柱都六岁了。金锁他娘在三年前突然摔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也死了。没发联系上金锁,已经下葬了。这几年,媳妇喜风一直伺候老小,四处打听金锁的下落。
当然,这是金锁见到他大才知道的。
王大爷见到金锁的地方,是城南一个村边的垃圾收购站。儿子金锁正在里面看一个小黑白电视,可能是别人当垃圾买的吧。
见到父亲,金锁没有吃惊,一面平静。给自己的父亲到了一杯水,拉了一个塑料小凳子让坐下。

原来,金锁当年被同学骗到深圳,是搞传销,花光了自己的钱,金锁还不明真相骗了许多同学和朋友的钱,等他觉醒时候已经晚了。亏他学国际贸易呢!他已经无脸回家乡了;他也怕都去家里找他要钱。这几年来,他回来了,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打工;他多像回到家乡看看亲人,可是很快就打消了。
他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城里的农村人。农村的城里人。怀揣梦想来到城市,却被城市无情拒绝,梦想破碎!
他洗过车,发过野广告。最后干起了摩的。城市交通堵塞,摩的生意不错,可是他没有手续,第一次被交警拉住,要罚款200元,他好说歹说,发了100元,连个票也不给,走了;第二次拉住,是城管,又是要发钱又是要没收他的摩的,说是作案工具,把金锁惹燥了,他握起了拳头大声说:“老子当年也是个大学生,现在下岗了;骑个摩的挣几个辛苦钱,你们也看得上?要没收作案工具,咋不把强奸犯的作案工具也没收了?就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狗日的欠揍!”说完,城管们都灰溜溜走了。
摩的挣得是现钱,多一块少一块无所谓。慢慢地,紧缩发现,除了开摩的,捎带捡瓶子卖垃圾也能挣钱。这样,就认识了收垃圾川辣妹阿霞。四川妹子人辣,皮肤好,心善良,总遭人欺负。金锁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个川妹子的男人因为挖煤,摔断了腰,在家里吃药看病,这辈子起来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他卖垃圾,她收垃圾。阿霞一个人为了家出门闯荡,却从不短斤缺两。
最后,两个人熟悉后,金锁搬到了阿霞的垃圾站。他也省了房租,闲时帮阿霞分拣垃圾;阿霞帮他做饭洗衣,尽管垃圾味臭,简单的生活让金锁赶到了幸福。
垃圾场就是垃圾场。人就是一个垃圾,吃的全是垃圾。金锁有时候躺下会这样想。
虽说是两个可怜人搭伙生活。但是他们从不问对方收入和家庭。金锁想攒钱还给被他骗的人,也给家里攒些;阿霞攒钱给老公治病。两个人从没有奢望在城里买楼房,从没奢望就这样一直下去。
只是王大爷找见儿子金锁后,爷俩掏心窝说的话。

“大,今天过年。你既然来了,我也回不去了。咱俩找个宾馆好好洗个澡,美美吃一顿喝一场,被过去的晦气洗掉!”金锁说。
“算了吧?!本来想叫你回家,反正也回不了。我明天回。咱俩凑合一晚行了。只要见到你人就行。”王大爷说。
“不行。今天你听我的,大。过年老驴都歇一天。要钱有啥用?虽说没有多少钱,开个宾馆房子,还有。难得一回。”金锁拉着父亲出门。

阿霞回来了。因为车站人多,火车晚点,大年三十,阿霞想想金锁一个人,回来了。
看到王大爷吃了一惊。
金锁给他说,“这是我大。今天是大年三十,咋啥话也不说。找个宾馆好好洗个澡,美美吃一顿喝一场,被过去的晦气洗掉!”
“我不去,给你们做饭。你们去!”阿霞说。
“都走。便宜了他们。”金锁说。
“我不去,你们去!”王大爷说。
     “都去!!!啥也不说。”金锁硬生生拉着王大爷和阿霞出了门。

去宾馆开个房。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洗完澡。金锁领着他们在街上放鞭炮,又去大排档美美吃一顿喝一场。
大年三十,三个人都喝醉了。
“我不去宾馆睡!”阿霞说。
“我不去宾馆睡!”王大爷说。
“我也不去宾馆睡!”金锁说。
“那花那个冤枉钱干啥?” 王大爷说。
“有钱就要享受。难得糊涂一场。大!” 金锁说。
“为啥不去?走,一起走,看春节文艺晚会!”金锁一手拉着阿霞,一手拉着父亲。
城市的上空,鞭炮声声,霓灯闪烁。
电视上文艺晚会正在热闹上演。三个人已经喝醉了,沉沉地进入了梦想。
一切不去想了。


                       2012年6月20日夜于长安
来自杨广虎个人博客:blog.sina.com.cn/yangguanghu
发表于 2012-6-21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活的故事,低残的也是丰富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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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1 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学外贸的大学生逃婚沦为捡拉圾谋生并与收拉圾的有夫之妇同居的故事,文字功底不错,情节可伩度
差。约7500字,容易引起阅读疲劳。结尾写得不好。压缩修改一下,会是好短篇

[ 本帖最后由 杨望远 于 2012-6-21 23:2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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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1 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要和坏身子。”喜风说

这句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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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2 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读广虎的小说,好长时间不见了,我也很少去古城茶秀,今天在诗歌报看见兄弟,很是亲切。
广虎的小说语言是我们地道的陕西方言,只有用陕西方言来读,很顺口的,就像读陈忠实的《白鹿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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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3 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囫囵食神 于 2012-6-22 00:10 发表
来读广虎的小说,好长时间不见了,我也很少去古城茶秀,今天在诗歌报看见兄弟,很是亲切。
广虎的小说语言是我们地道的陕西方言,只有用陕西方言来读,很顺口的,就像读陈忠实的《白鹿原》一样。

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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