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来信

哑然

        花瓶
此时，你站在废墟中央写简历
写情人萨朗的祝福词
写到性，你不免会汗颜
你写到，萨朗的头发和你的
妊娠纹一样多，所以你
想到一个词，修饰了你的一生
你不想把事情搞复杂
而现在，语言最好简练
（关于你和萨朗的关系、
在床上发生的一切最好省略）
        序
为一首诗作序，是很难的事情
首先：你要采访诗人，了解他的其他作品
其次：你要得到他的信任，让他
吐出自己的世界  
再次：你要进入他的胃里，看
他如何消化，并且效仿他反刍的姿态
而这一切，并不证明你能写出
令人满意的序，而你却能写出
令他满意的序
        手指
我的拇指比食指短
中指埋成最长的伏笔
我的无名指比小指长，拇指
处于小指的下方。这一切
都很自然：因为我用手写字
并常常写出一篇篇姿态万千的诗歌
        死亡
亲爱的，请把你的手给我
我将帮你栽下最后的黑暗
黎明前，你四周的星星将流逝的颤抖拾起
现在，请你把手给我
靠住我的肩膀，小心！
我们踏向通往三叶草谷地的船只
黄昏在下面流淌
无数条鱼似乎跳上我们的额头
并跳进我们的心里
成为彼此的血液、诗以及忧伤
在上岸的时刻，别不安！
我们有充分的时间：换下衣服
换上春天来临的色彩
        来信
一封来自春天的信，一封来自
母亲襁褓里的信
一封书写粗糙的信：字字都是
小麦、红松林、樱桃树
在开遍鲜花的田埂，我们哭泣
我们写给太阳的信，写给黄莺的信
那以颤抖的手写下的信，在
无人的三叶谷，生出大片的金针菇
它们管理着姑娘的采摘
在毗邻的农舍旁：轻轻将光阴拉长
在上帝的庇护下，我们重新
写给母亲的信，写给春天的信
我们用粗糙的手，写下：
小麦、红松林、樱桃树
写下忙碌，并在星期一等待
远方写给我们的问候！
        恐惧
不是遗产，不是堵住喉咙的顽石
在任何一次的叫喊：
你在我的伤口，像一张粗糙的手
紧紧地抓着季节的凋零
而我四处摸索，如深夜的脊背
荒凉而寂寞的抬起
一切那么艰难！亲爱的，在这
暗哑的空间，哪一只手是你
我感到悬崖的锋利，鲜血撕开
冰冻的残云，多么阴郁、沉寂！
哦！此时，我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海水
把所有的声音收进伞里
        轨迹
深夜，火车在我的心底停下。
这是一站，下一站将在哪？有谁
知道它将带上哪个人？
我的梦，也在火车上。于是，我
起身，回到镜子前，穿上红色而醒目的衣服
而我绝不会看一看眼前的模样
或者停在原地，等下一列火车的到来……
     2004-8-21

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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