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蹲在土坎儿上赶麻雀

竹丫头 · 发表于 2012-11-2 22:06

写过。以前不写诗，写杂文、随笔什么的。但自己不留存。混得那个坛子关闭后，全没了。外公去世那二年，我写了很多童年的回忆。

太白酒桶 · 发表于 2012-11-2 22:08

哎呀。可惜了。回头有空，多写写，我们做你粉丝。

竹丫头 · 发表于 2012-11-2 22:08

郑重提醒，私做枪支，只要具备杀伤力，超过三支，可判五年。花土，要我们送牢饭不。

竹丫头 · 发表于 2012-11-2 22:10

我好象零扔在某处有的二三篇。我去翻出来。哈哈。

这里有阳光 · 发表于 2012-11-2 22:13

原帖由 竹丫头 于 2012-11-2 22:08 发表
郑重提醒，私做枪支，只要具备杀伤力，超过三支，可判五年。花土，要我们送牢饭不。

竹丫头 · 发表于 2012-11-2 22:14

槐树花开又开　　　文 / 竹丫头

　　能见到槐花盛开，是今春，一件深为遗憾的事。
　　美丽的汉水，是长江最长的一条支流。它婉延而来，孕育无数灵秀儿女的同时，为槐树的生长，提供了最适宜的环境。在长江中下游地区，农家的房前、屋后、蓠间、地头，槐树如同邻家小妹一样，抬头低头间，轻易就能遇见。而槐树的种子，更是随着一阵风，附上行人的衣袂，钻入脚底的泥士，衔进小鸟的嘴巴。。。。。。随意流浪，四处安家。
　　某个春日的清晨，从睡梦中轻轻醒来，宁静中有点美丽的异样感，一阵嗅之若无，忽焉若有的清香淡淡的盈在四周。哦，槐花开了。那株不知什么时候落在门前，无意间就已长大的槐树，又开花了。
　　槐树又开花了！这是句童年时，每见槐花开放，都会惊喜得发出的叫声。闻香识佳人。常常的，就是在一个清晨，被这样一种清香唤醒。一阵雀跃后，赶紧穿上衣裙，跑到门前，就见一直沉默着的槐树，突然变得美丽起来，平凡的枝叶间，无端开出串串洁白，晨风中，点点槐花，就象一群轻盈的少女，翩翩舞着。看花的同时，也就奠定了一天里的快乐心情。
　　惜花常怕花开早，未到谢时莫折枝。这种爱花护花的心情，童年时，是不可能有的。顽性使然，盼着槐花开，一旦花开，短暂的欣赏后，那就不是看花了，更多的是“摧花”。
　　搬一把高脚凳，或干脆爬上围墙，将伸手可得的槐花连枝折下来，一番把玩后，撸去枝叶，抽掉花芯，就满把雪白的塞进嘴去，嚼出两腮清香。嚼过瘾了，将余下的拿回家，开饭时，餐桌上，往往就多了道槐花炒鸡蛋。
　　说起槐花炒鸡蛋，我现在觉得，简直算得上是极其暴殓天物的一道菜了。一朵朵漂亮可爱不染凡尘，美得象仙子一样的槐花，跟鸡蛋混在一起后，炒成陈年稻草一般的颜色，即便味道再好，也让人索然寡味了。不明白那时怎么就不会凉拌槐花，翘着兰花指，轻轻拈起一朵洁白，醮点儿小醋，麻油什么的，再优雅的送进嘴里，想来该是件很美的事吧。
　　不过小时候是管不了这么多的，为了吃上槐花炒蛋，或槐花包子，一放学，有槐树的地方就会有孩子们。长得低点的早被摘没了，高处的就在长棍上绑个镰刀，将有槐花的枝条割下来，或者爬树上去也行。一般是两人一组，一个负责将槐花从树上弄下来，一个负责去掉枝叶装进小筐或小篮。为了摘槐花，或是将别人家树上的桃呀杏呀的摘回自己的口袋，打小，我就练就了一项本领“爬树”。乖乖，一瘦小的丫头，忽着两眼，蹭蹭蹭，几下就爬树杈上去了。别小瞧这本领，会爬树的丫儿地位可是大大的，完全可以指挥那些不会爬树的，让它们在下边收拾扔下来的战利品。神气活现，不亚于将军。
　　记得有一次，我在树上忙着扳槐树枝。一小丫在下面忙着收拾，一会儿的时间，长得繁茂的枝条就没了，我便指挥小丫围着树看看哪个位置还有更好的枝条，我好爬过去。只见小丫围着树转了两圈后，大概为了看得更清楚些，就往后退了几步，这一退不打紧，我居高临下，忽然发现，这棵树原来长在一个粪坑边，而满是粪水的粪坑就在丫儿的身后，还没等我喊出口呢。就听扑通一声。丫儿又退一步，掉粪坑里去了。这下可完了，我哧溜滑下树，赶紧喊大人。还好，坑不深，只到丫儿胸部，大人一把就把她拉上来了。不过那个恶心样呀……
　　结果可想而知，回到家，我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跪了半在的搓衣板。几天没敢再爬树。几天后忘了这事儿时，槐花已谢了。
　　槐花已谢了一年又一年了。槐花的生命是很短暂的，也就几天的时间，就会芳菲谢尽。记得小时家门前那棵槐树，很高很大，花也开得特别茂盛，可我几乎没有能力从上面摘下槐花过。但不知为什么，它一年年的倾斜了。有年槐花正开时，外公说，把它锯了吧，免得哪天刮大风倒了，砸着房子就麻烦了.于是，槐树被放倒了。那么粗大的一棵树哄然倒下时，有种很壮烈的那种感觉。槐树刚倒下时，我别提多兴奋了，起劲儿在上面摘着花，可也就两天的时间，原来丰盈鲜嫩的槐花，在树上憔悴了，慢慢打蔫，慢慢变黄，慢慢干枯，然后飘成一地落英。风过时，扫过落花，细碎的沙沙声也是干涩的。不知愁的心中，莫名的，突然有了点儿失落惆怅的感觉。我再也见不到那棵树了，不是吗？以后的日子里，端碗饭坐在大槐树留下的树桩上吃时，脑子里，总晃着它一串串的槐花。
　　时间真的很快，没几年，快乐的童年就远去了，随着自己升入初中，我们举家搬离了小村，加之已长大一个大姑娘，跟槐树近距离的接触，也就变得没那么容易了。好在学校旁也有棵槐树，高大繁茂不亚于童年时家门口的那棵。每到槐花开时，树下就会聚着花样年华的少女们，叽叽喳喳着。有勇敢的男生爬上树去，给女孩们扔下几串，总会赢得美媚们的开心。
　　再后来，我及全家人象一颗槐树的种子，不知随哪一件风，哪一片衣袂，哪一只小鸟来到了这个离老家不远的城市。城中岁月，是少见槐树的，但每到槐花开，还是能感受到那淡淡的清香。这清香就象一句邀约，无论在哪里，在干什么，我都会抽个日子，跑到农村去，淡淡的清香中，复活一件件美好的童年往事。此时的槐花，在我眼中，就象朵朵纯真的故事，轻轻一摇，仿佛就能落下一串笑声。
　　而今年，因为种种原因，我竟然错过了槐花开放，只闻其香，却未真正看到槐花。也就只在一家农家饭馆，吃了次槐花炒蛋，味道，比童年时的感觉相差甚远。我知道，这个遗憾，或许只有到来年才能补上。
　　花谢了，明年会再来，人呢？不知道，我这颗槐树种子，是否已经发芽长大了，开花了没了？还是已经谢了？

少林酒桶 · 发表于 2012-11-2 22:16

原帖由 竹丫头 于 2012-11-2 22:08 发表
郑重提醒，私做枪支，只要具备杀伤力，超过三支，可判五年。花土，要我们送牢饭不。

送白罗卜加酒糟木桶饭吧

竹丫头 · 发表于 2012-11-2 22:18

捡回来的色弱老哥　　　文 / 竹丫头

　　不管什么人，哪怕他走路一向鼻孔朝天，都或多或少无意捡到过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人捡到过金银，有人捡到过物品，可我一生捡到的最无价的，却是一个大活人。可以肯定，世上拾东西者，绝对没有一个象我这么幸运。
　　那年我上初一。
　　大概是下学期吧，一个冬日。老师领来一个留级生，长得那德性，黑瘦的小个子，身高大概只到我这个小丫头的肩膀，尖嘴猴腮的，两个招风耳硬是支楞着，驴耳朵似的。不过也怪他，戴着个那时已少见的雷峰帽来着，帽上明明有两个耳搭放下来了，可以盖住耳朵的，即保暖又遮丑，却一只搭拉在额前，一只搭拉在脑后，故意展览耳上紫黑的冻疮似的，滑稽得我差点笑出隔夜饭来。心想，身边常有这么一活宝，一定乐死，长得那么戏剧化，省得还看什么相声小品找乐子，累！看他就行。于是决定，这个朋友我认了。私下一叙，小子还长我一岁，没办法，为了多这么个活宝朋友，只好给咱妈捡个儿子回来了。就叫他哥吧。
　　这哥认得倒也凑巧，小子竟然是班上我一死党姐妹的邻居。两家住桶子楼，常在一个共同楼道吃饭做作业来着。我去他们那儿常干的一件事儿，就是趁小子看书写作业时去拉灯绳，他们那灯绳太短，我刚好能够着。我把灯一关，小子搬个凳子踩上去才能打开，我反复的关，他就只好反复的踩着凳子去开，看他被耍得上窜下跳，无可奈何的猴样，简直没把我笑死。不过事隔多年后，我问他那时为什么没把灯绳牵长，他回答说一牵长我再去就找不到乐子，怕我不高兴。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惹得我没心没肝的人都差点落泪。这是后话。
　　跟小子玩儿久了，发现一个问题，小子过红绿灯时反应总比别人慢半拍，害得我老不停的牵他的胳膊，拉一只笨狗似的，几番“严刑拷打”，小子终于说了实话，哈哈，一大男人，原来是色盲。不过小子也不是对所有的颜色都分不清，只是部分相近颜色而己，再说盲字听得总那么别扭，所以我称他为色弱，意为对颜色的分辨能力弱，医学上不知有没有这个词，如果没有，那绝对是水平比我低造成的。
　　色弱这一发现让我欣喜莫名，已是变着花样的在这方面搞小动作。比如帮哥买袜子，挑个大红色的告诉他是蓝色的，于是他一大男人就穿着大红的袜子招摇过市，引领校园里的着装新潮流，回头率百分之二百。不过那时我最喜欢的，还是和老哥下跳棋，专挑白色和浅黄色的玻璃子，两人对奕。因为白色和浅黄色接近嘛。他费好大劲儿才能分出来到底是自己的棋还是我的棋。我在快输时就常常把他走在最前面的棋偷偷当成自己的棋走回去，他竟从未发现。结果可想而知，除非我良心发现，或者是赢腻了，否则他永远都是输。不过跟这人下棋也不是很让人舒服，因为他太有“风度”。即是下棋，赢得人得意洋洋，神定气闲的看输得人青筋暴露抓耳挠腮，那才是棋中之趣，要不下棋干嘛。他道好，输了棋还眉开眼笑得，比我还高兴，让人索然寡味。
　　跟哥在一起还有件事好玩儿。就是打架。这跟哥的早恋有关。初三时，我还看所有的男男女女都是阶级兄弟，不分雌雄，哥却有了一红颜知己。丫儿长辫直搭到小腿肚，据说从小没剪过。在屁股上晃来晃去，沾满了眼珠子，当然有男的有女的，男的眼热，女的眼红。人家还擅唱“靡靡之音”，那时唱什么“八月桂花香”“几度夕阳红”“月朦胧鸟朦胧”，贼好听。弄得哥整个人天天天朦胧地朦胧的。邻班老有大男生有事儿没事儿在楼梯上扯我那“小嫂子”的大辫子，“小嫂子”的尖叫声就象一声号角，哥就算在厕所蹲着，也会冲出来给人吃拳头。不过他个儿小，老吃亏，任我在一旁扯破喉咙叫加油，还是偶有挂彩。我就不明白即是屡战屡败，为什么他还要屡败屡战。眼睛色弱，大脑不会也弱吧。不过即是哥们儿，总会在人受伤后有所表示，我那“小嫂子”整个儿一小样儿，只会哭，我就只好一脸关切的给人倒水洗脸上紫药水，不知道哥那臭眼看紫药水是什么颜色，怎么脸上那么一块儿还能没事儿人一样在学校晃悠，似乎还略有得意。不过哥的英雄壮举也不是没有回报。八年抗战后长辫子成了我名副其实的嫂子。
　　有个谜底是陪哥嫂买结婚时的物品时揭晓的。我们这里女孩出嫁那天得有未婚女人陪新郎接新娘子，到了新娘家新娘得给这个女子送个礼包，礼包一般是一块手帕包着的红包什么的。我的嫂子我当然自告奋勇的要当接娘，并厚着脸皮要自己挑礼包。我看中了一块白色真丝手帕，哥却呼的扔过另一个手帕说：不行，白色不吉利，要不这个颜色吧。这个颜色你也喜欢。接过一瞅，有瞬间的发呆：浅黄色。而哥他一脸坏笑。原来哥虽然色弱，却根本就能分清白色和浅黄色。不明白的，其实是我。。原来我开心赢棋，而他开心是喜欢看见我赢了棋后开心的样子。难怪输了棋还眉飞色舞乐不可支，其实是故意。来不及百感交集，当着嫂子的面，将老哥一顿好揍，怕他日之后，这种任性不能再有。
　　有些事情还真的不跟你讲理。就哥那色弱眼儿，竟然顺利拿到了驾照，跑一单位开小车去了，整得人提心吊胆。不过哥自有他的聪明：过红绿灯不可能自己刚好排第一位，就算排第一位也不可能对面刚好没车做参考、、、、、、几年下来倒真没出什么问题。而灾难就在你放松警觉时来临。那日接到嫂子电话，里面哭得已听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隐隐知道是跟哥有关。等明白过来赶到医院，哥刚从抢救室推出来，全身缠满了绷带。大雨，躲一个穿黄雨衣的骑车人，车滑侧翻，整个驾驶室都变形了，哥是被人把驾驶室切割了拖出来的。幸好人过于瘦小，否则已被挤成肉饼。这次事故除了让哥身上留下了几条长长的疤痕，还让哥一只驴耳朵几乎被玻璃割下来，好容易缝好，但再也无法支楞着了，我戏称为代价高昂的整容手术。那段日子，天天同嫂子在医院照顾哥，端水倒尿，同病房的惊讶哥的亲妹竟不跟他同姓，而且比哥高那么大一截。哥那贱命还不赖，恢复得很快。马要出院了，大家终于能够有说有笑。有次嫂子笑言：“你以为上学时他打架是为了我呀，他是觉得他打完架他老妹表现的很可爱，难得象个女生”。看他俩默契得相视一笑，眉来眼去得肉麻，许多事情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一个人曾那样宠你，只是当时你不懂。或许正是这种不懂，所以许多故事终于可以免俗。我和哥不似兄妹却亲似兄妹纯似兄妹的感情，又岂是当时懂了可以造就的。
　　当我哥们般勾着哥的肩膀陪嫂子逛街时，这种感觉更剧。
　　相信男女间除了友情和爱情，还有另一种东西，它是人生别样的美丽。不比爱情那么沉重，不似友情那么平常，确比爱情友情崇高数倍。因为这种美丽需要一双“色弱”的眼睛和一颗“色弱”的心。不常有。
　　我给自己捡回一个色弱的老哥。何其有幸。

竹丫头 · 发表于 2012-11-2 22:19

我的天，这些东西至少有十年以上了吧。。。。。我再翻翻。

太白酒桶 · 发表于 2012-11-2 22:22

嗯。拜读了。
一篇好散文。槐树在我们川东也很普遍。到处都是。

少林酒桶 · 发表于 2012-11-2 22:26

丫头的文章我读了几十篇

少林酒桶 · 发表于 2012-11-2 22:29

这种情况还调侃,哈!

太白酒桶 · 发表于 2012-11-2 22:31

《捡回来的色弱老哥》，非常好啊。

竹丫头 · 发表于 2012-11-2 22:31

我的文章你读了几十篇？我都不知道哪里有好吧。。。这二个，是偶尔活下来的。。还有个《老屋》我记得哪里有，一时找不出来了。其它的，，，全不见了。

太白酒桶 · 发表于 2012-11-2 22:35

希望丫头，多多写，多多找。让我多读一些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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