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美是科学与艺术美的最高境界

时东兵

诗美是科学与艺术美的最高境界

时东兵

诗人，多么伟大的称号！爱因斯坦曾经用他的相对论，改变了我们对世界认识的伟大科学家，却将自己的归宿落脚到诗人身上．诗人与科学家的结合，完全不是不可思议的。
爱因斯坦创造过一个绝妙的公式：E=mc^2
莎士比亚写过一句著名的诗；
“All the world’s a stage”（整个世界是一个舞台）
这两者的诞生几乎相距几个世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然而，倘若从诗与公式本身的概念及逻辑发展中跳出来，我们还是能从两者之间找到某些共同之处，如果仔细比较一下不难发现，这两句话，都是用其自身的表达方法写成的隐喻。两者都力图把以前从未联系起来的概念，以新的方式沟通起来，从而使人们对其性质有新的洞察与了解。所不同的是，诗人用他的想象力与语言把世界与舞台联系起来，而爱因斯坦则用数学与符号，也同样凭借他的想象，依仗大自然的普遍节奏，描绘出被称之谓这一奠定原子弹制造的伟大方程式。所以，人们说数学也是一种语言，它有主谓宾以及修饰语，它的名词是数词，动词是加减乘除及等号。它是以第三人称与现代时态讲话，它的句子就是描写这些名词相互关系的方程式。
这又令我想起了另一个伟大科学家，不，还是称他为诗人更为合适，那就是俄国的罗蒙诺索夫，我读他的化学论文，了解他在科学各方面的伟大创造发明，但同时又读他的长诗《攻克霍亭》，不要忘记，他可是俄国新诗体的创始人。科学史与文学史上都镌刻着他的英名，以至于许多人经常搞错，还以为俄国有两个罗蒙诺索夫呢。
伟大的科学家往往具备天才诗人的气质。卢瑟福1910年就形成了想把太阳系比作原子核的想法，这是多么奇妙的想象啊！竟然想在天体与原子之间划上一个等号。似乎卢瑟福不是在作诗，而是想抓住那小的肉眼看不见的原子，通过用a粒子作为炮弹，从外部轰击原子核，他终于谱写了一曲宇宙的宏伟诗篇。把原子核比作太阳系，把电子比作行星，电子围绕原子核旋转就好比行星围绕太阳公转，卢瑟福终于用诗人的想象力登上了科学巅峰。
科学家当然不象诗人那样富于浪漫色彩，他们在运用手中的等号时，是用扎扎实实的分析、推导来进行小心翼翼的探究。佛经上有所谓“金粟世界”之说，一粒粟米也可视作一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的本质，佛道有不同于科学的解释。但是，今天的科学家却真的在深悉这细微的大千世界。原子、电子、中子、基本粒子……科学的眼睛穷追不息，它打开了远比金粟小得多的世界内幕，让我们看到面前的微观王国是那样五光十色、色彩缤纷！这是大自然呈现给我们的宏大诗篇。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以喻天地” 。我国古人凭着丰富而大胆的想象，来描述茫茫宇宙：宇是东西、南北、上下三维扩展的空间，而宙是一维的时间。实际上后来大科学家牛顿对宇宙的认识也是如此，牛顿用运动规律阐述了其间的相互关系，他创造了微积分，又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初步解释了宇宙间一切星辰运动的规律，牛顿同样是极具诗人天分的科学家。到了爱因斯坦，又产生了伟大的相对论，E=mc^2，把时间引进了他的新理论，时间与空间一样，在他的相对论里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
当然，诗人驾驭形象思维的快马，根本不受爱因斯坦时空观的束缚．真可谓“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思接千载，视通万里。他们尽情挥洒自己的语言天赋，似乎有点随心所欲，上天入地，犹如脱缰之野马。在他们种种神奇及富有魅力的遐想面前，我们陶醉神往，便进入了诗人的想象空间和艺术世界。但是，不管我们的诗如大海般雄浑，或者如孤峰般秀拔，或者如瑶琴般古雅，或者如积雪般晶莹，或者如长空般高远，或者如鲸波般奇绝……我们的诗还是不能脱离知识和想象。没有知识作诗的奠基，也就失却了诗的灵魂与生命。
黑格尔说：“艺术里真正是诗的东西就是我们所说的理想”．别林斯基也说：“思想消融在情感里，而情感也消融在思想里。”它和我国古代所谓的“诗言志”、“诗缘情”是一致的。思想是现实的反映，“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自然界的信息在诗人的头脑中引起了感触，然后通过艺术创造，又融入了诗人的哲学观和人生观等主观意识，才有可能完成诗歌的创作。当然．诗人或其他艺术家所感受到的“真理”，仅仅在主观上有效。莎士比亚说世界是一个舞台，其实世界并不是戏剧舞台；李白说瀑布是银河，实际上瀑布也当然不会是银河。有一句俗话说:“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鲁迅也说过，不同的人读《红楼梦》，会把《红楼梦》读成一部不同的书。很清楚，艺术家们的隐喻，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欣赏者的想象力。
科学与艺术紧密结合，能够引导人们发挥巨大的创造潜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创造者，这样，人类才能进入到艺术与科学的自由王国。“夕阳芳草寻常，解用都为绝妙词。”这是中国的一句古诗，在这个本身互相联系的客观世界中，能用自己的灵感去捕捉这两者之间的内在联系，这就是你的创造。庐山瀑布，在大诗人李白的眼中，与虚无缥缈的九天银河挂上了钩，“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也就成为千古绝唱了。
诗，这个思想与语言的艺术结晶体，这顶用想象力与创造力打造的皇冠，永远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最后，还是用爱因斯坦的一句话与读者分享：“伟大的科学家和伟大的作曲家，两者在这一点上是相同的——他们都是伟大的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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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梦的江南

艺术家们的隐喻，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欣赏者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