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着雨

许晓鸣

那天下着雨
   春风又绿江南岸。三月的江南，淫雨霏霏。已经断流近半年的小溪仿佛重新获得了生命的元气，活奔乱跳的向下游倾泻。溪两岸的稻田里已是满眼翠绿，那是茂盛的紫云英，像是厚厚的地毯点缀着许多小花，美得让你莫名的冲动。
　　这样的日子我曾与你相约，我们同撑着一把花雨伞，在细雨蒙蒙的田间小道上走过。那是一件多么令人惬意的事啊。田园牧歌似的情调，是你最欣赏的情调，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淑女型的人，是你最渴慕的人。我清楚地记得你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这辈子无法寻到这样的对象，你绝对不轻易结合。如果不了解一个人，绝不会轻易献出你的真情。
　　在与你相处的日子里，总以为我们会是很投缘的一对。其实，我眼眸里早就有了你的影子——虽不阳刚和剽悍，但有几分英气和洒脱。你的声音虽没有典型的男中音的磁性甚至还夹杂些底气不足的奶油味，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偏会喜欢上你。你把我作为一个红颜知己无话不说，可就是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我频频的秋波对你竟无动于衷，的确很伤我的自尊心。然而我在痴迷不悟的等待。我在努力的改变自己的任性来迁就你。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会望着不远处的你的窗户出神，然而我没有勇气为了这个问题走近你，女孩特有的矜持使我无法向你启齿。也许在男人的眼里，我虽算不上端庄贤淑的文静女孩，但那个字眼，我无法向你开口。作为一个女孩，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有一天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待有一个情人节时你会突然给我一个惊喜——你会给我献上一束鲜花或者是一支带刺的红玫瑰。可是我终于没有等到那支玫瑰，只是等到了让我肝肠寸断的大红喜帖——新郎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而是一位据说是初中都未毕业的农村女人，真的，我不知道你脑中的哪根弦出了故障。我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恨你，我不愿祝福你。你为什么对我的痴情毫无反应，却去鬼使神差的迷恋只不过貌美如花的无知女人——这辈子你会后悔吗？
　　在无人的深夜里我撕碎了你的请柬也撕碎了我的心。我的眼泪打湿了枕巾，我真的不明白，美貌竟会是你择偶的唯一标准吗？你说过，如果才华和美貌不能兼得，你会选择才华，如果选择不了才华，你会考虑美貌，钱与权居然还没有腐蚀你的灵魂，可是那个女孩用什么俘虏了你呢？
　　你可知道，你新婚那天，我也酩酊大醉。我强装笑颜的说，“柳生，阿姐祝你幸福快乐。”我频频举杯为你敬酒，其实我只是想麻醉自己。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我心爱的男人结婚了，天正下着雨。

许晓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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