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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或庵
1
山上得多了, 似乎就乏味了
如果山上有寺, 有庵
那可大不一样了
有寺和庵的山就不是一座空山
2
起初,大家都不知道山上是寺,还是庵
呆在山上的,是土生土长的乡巴巴
后来从远方来了一位师太
师太会诵经,养鸽子,鸽子经常飞到绝壁上去。
3
—座山分四面, 没理由的偏爱后山
后山通常都会有一条小路
小路变成更小的路, 已经无路可行了
预想不到的钟声, 从山的两翼包围过来
4
女人们在谈论生儿和发家的事, 男人就我一个
她们爬山, 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我呢?在山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凡夫俗子
可山越爬越高, 我的体力明显不如那一帮女人
5
丈母娘说,去年, 外公掉进了河里, 老外公抓住了一根木头, 幸免于难
外公上岸后, 那根救命的木头却不知所踪
外公不会骗自己的女儿, 丈母娘也不会骗我
唯一可靠的解释是, 木头代替外公沉入河底了
6
这些女人,一生只见过这么一座,唯一的庙宇
远远地, 我看见师太迎出山门
禅房里,丈母娘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句普通话
师太偶尔也会说一两句土话。
7
篮子里除了香、烛, 还有花生和一小袋辣椒秧
怕路上碰伤, 丈母娘用厚厚的塑料布包裹着
师太问:这是什么? 丈母娘说是米椒, 问答过后,两个人一个拿着秧,一个提着锄头, 向后山去了
8
丈母娘说我是她的女婿, 师太便问, 我有几个小孩
一子一女,
师太听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禅房外有一棵酸枣,地上有两三颗雪白的枣核
9
跪在蒲团上,我想说,我的女人是贪心的
我们有儿子,还有女儿,老人都身体健康,房子虽然旧点,还是结实牢固
唯一让她不省心的是我
相比村子里的其他男人,对待财神爷,越来越不够虔诚
10
三三得九,九九八十一,啊呀! 多点了一柱香
怎么办呢?丢掉吧.神在天上看我,插进香炉,三加一等于四,
四 ! 多么不吉利的数字
一柱香, 捏在手里, 直到燃尽, 熄灭
11
说到要去净手,吾满心欢喜
师太的袖孑上还粘着一颗粘粘花
粘粘花是土话,学名叫作鬼针草
我这么想着,手一直没有伸进盆里去
12
师太的温柔出乎预料之外
妻子的衣襟上粘着更多鬼针草
师太提着宽大的袖口,正一颗一颗,帮妻子拔去
花土即兴
[ 本帖最后由 花土 于 2013-6-11 07:09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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