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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零的春梦
留一份真实而又痛苦的情感,默默体验,或许被绵绵春雨打湿的初恋,在太阳出来的时候该拿出晾晒。
——题记
（一）捉摸不定的人
怀揣着兔子似的，我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她的房门口。门未关，我轻轻地敲了敲，从里面传来一个脆脆的声音。
“谁啊？”
“贵人多忘事，才几天就不认识了吗？”
“吴晓开了门，说：“今天到底吹什么风，把两位贵客招来了？”
Z君说：“肖鸣非要我陪他来你这儿玩玩，该不会不欢迎吧？”
“进来坐吧。”
我和Z君走进她的房间，房间不大，相当整洁，房间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办公桌，还有一张小圆桌。床头墙壁上贴着一幅小张的油画。圆桌上有一个白瓷酒瓶插着一束塑料花，红的，那是玫瑰。她很客气的给我们泡茶，说：“没有什么配的，别见怪。”
尽管是第一次有所图的到女孩房间来玩，我还是很识趣地走出来，去不远处的小商店买了几袋花生瓜子巧酸梅。为自己所喜欢的人花点钱，是不当一回事的。见我急急地跑出去又急急地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大袋的东西。吴晓很过意不去，“我还以为你去干嘛，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她说。
我很奇怪，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魂不守舍，会如此着魔似地迷恋着她，只要有她在场，世界就异乎寻常的美好，心情就特别的轻松。天啦，难道这就是爱情吗？难道她就是我想寻觅的填补我寂寞之梦的少女吗？我不能相信自己会如此轻易地投入情感，那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当还不了解一个女人时就不要轻易流露自己的情感”的信念吗。我不知道是不是掉进了自己编织的爱的罗网，也不知道能否挣脱。几面之缘的她怎么会成为我的猎物，其实，到今天为止，我对她还一点也不了解。她在我心里就像是一个谜，一个让我见了一面就着谜的人。害了好多天的单相思，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然而我是个内向又极其老实的人，我甚至找不到一个去见她的理由。一个男孩，唐突地去找一个女孩，对她说我对你有好感我想和她处朋友，那合适吗？那不是有毛病吗？可是我真被情感弄昏了头，我不敢单独去约会她，我却一知道她的名字就冒冒失失给她写信，向她表示自己的爱慕。我很想弄清楚，我对她一见钟情，她是否也对我有点好感。我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眼中的她那么妩媚，她的气质，她的性格似乎和我所追求的人非常吻合。在昏黄的灯光下，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吃瓜子。其实，我们真的找不到话题。后来，她去叫了一位姑娘上来，我们一起甩牌。在Z君和那位姑娘面前，我不敢唐突问她有没有收到我给她的信。不敢也不愿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那晚上，我和她一对，利用打牌，Z君时常说些撮合我们的话，有点含沙射影，我相信她会听得出弦外之音。我则暗中观察她的表情和眼神，怕和她的目光对视——我真有点做贼心虚。时间在打牌中过的很快，当Z君为我邀请她们来玩时，出乎我的意料，她竟很爽快地答应了。
“有戏”。回家时，Z君对我说。
那天晚上，装点我梦的，竟然只有她的影子。
(二)飘忽的影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进入梦乡的。
只觉得一个渴慕的影子飘飘忽忽朝我走来，我张开双臂要去拥抱，可是那影子却突然化为一片模糊的烟云。我想去追逐，突然传来震天彻地的一声巨响。眼前出现烟波浩淼的大海，浪涛掀动海礁的巨响，撕不破无边的黑夜。我像落入海中的水手，绝望中总算抓住了救命的横木，任凭海涛的颠浮。我惶惑地呼叫着，寻找突破黎明的朝阳。我又像夜泅的利安得尔，探索着希洛多情的灯光。可是，我撕裂了自己的喉咙，四周还是无边的黑暗。
猛然间，一道眩目的亮光从眼前闪过，紧接着是巨礁炸裂般的轰鸣。我在极度惊恐中睁开眼睛，发现老天不知什么时候变了脸，上半夜还是月朗星稀，下半夜竟然风雨大作。瓢泼似的雨袭卷着窗户，震得窗子吱吱作响。我从恶梦中醒来了，发现饱受情感折磨的我近来倍受煎熬。爱情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会教我如此痴狂。 那难忘的第一眼啊，就是那天，我带着一脸的懊丧——可恶的窃贼连盗去了我的几个饭盆。我只好再次来到百货商店，发现店里坐着一位陌生的服务员。那是一个假小子，就像是《小街》中张瑜演的那个角色。
“你买点什么。”她微笑着，热情地问。
我不敢失了自己的身份，说：“这几天，不知怎么这么倒霉。有些手脚不好的学生，总是盯上了我的饭盆。”
“要买怎样的盆子”？
她一边说，一边主动的拿出几种型号的盆子让我挑选。
这时，我的眼光突然和她遇上了，我发现她那双媚眼的眸光直射我的心宇。燥得我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直爽，干练，开朗，这是她留给我的第一印象。
喔，我突然想起来似乎在哪儿见过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就像大学时“音乐活动月”中见到的林岚——一个比我大一级的音乐系的女孩。因为学校在国庆时要搞一个中文系和音乐系百人合唱活动，我才有缘认识她。我是宣传委员，抄歌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我的身上。当她第一次走进我们的教室时，那娇小又可爱的身姿吸引了在场的中文系学生。她穿着一件雪白的连衣裙，刚洗过的一头秀发柔柔的像瀑布似的垂下，淡淡的香水味和少女的体香就在我身旁弥漫开来。她就站在我身边，看着我一字字的将《歌唱祖国》抄好，用她那黄郦似甜润的声音轻轻地夸了我一句：“好漂亮的粉笔字哟。”陶醉得我当晚差点没睡着觉。然而由于我的内向，我竟然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音乐活动月”过去后，她就像一只白蝴蝶一样飞走了，然而我常常梦见她。
此时，又一只白蝴蝶走进我的视野。这就是眼前的假小子。我无法控制内心的骚动，就像是突然有一个顽皮的小孩在平静的湖心投下一颗小石子，湖水微微泛起涟漪。我想隐藏自己的情感，可我办不到。对，我要去追求她。
(三)爱的旋律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眼起”。
燕午牌录音机播放的旋律深深融进我的心里，这首歌好像哪位词作家特意为我写的。应和着那很有节奏的旋律，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跳起了并不熟悉的舞步。我是天生的舞盲，即使学上十天半个月也难以学会跳舞，但我的乐感却还可以，因而我尽可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得其乐的乱跳，不必去管外面的风风雨雨。什么伦巴，探戈，吉特巴；什么交谊舞，广告舞，登山步，我全是夹生饭。想当初在大学时，同学都讥诮我在扭秧歌，害得我再也不敢在同学面前丢人现眼。我太腼腆，不敢主动的邀请同班的女士跳舞，有一次，曾经鼓起勇气邀请一位外班的女孩跳舞，可一曲没完就踩了她十几下。只好中途作罢并连声向她道歉。这以后，我就很少进出舞厅。
出来工作后，有时出于应酬，也只是进入舞厅品品茶，听听歌。但这几天，我似乎心情特好。批改完枯燥乏味的学生作文后，我仍然没有半点的睡意。顺手抓过徐志摩的那本《志摩的诗》，然而我看不进去。那位在商店遇见的姑娘的容貌又进入我的脑海中：那双明如清泉的大眼睛，白净而细腻的脸蛋洋溢的笑靥。热情的服务态度，爽朗的个性。这些都征服了我。我甚至想连夜去找她，可又怕唐突了她。我只好压抑自己的感情，不去想她，可是我的满脑子都是蛛丝般的遐想，剪不断，理还乱。我失眠了。我在胡思乱想中似乎迸发出一丝丝爱的灵感。我想把它献给我爱的人。
如果你是深蓝的夜空中那轮明月，我愿是一颗守候着你的星星。
如果你是初春的含苞欲放的花蕊，我愿是一只痴情不变的小蜜蜂。
如果你是碧蓝的天空下幽幽的溪水，我愿化作你胸怀的一多浪花。
如果你是枝蔓丛生的葡萄，我愿化为供你的攀援葡萄架。
还没有尝试初恋的我，在深夜里编织着爱的诗句。愿她能带去我的温馨的问候。我不知道她是否会想到，在这么一个初春的深夜，有一盏灯还在为她亮着，一个本该早就趟过女人河的大龄男人，还在为她辗转反侧。
其实，我真的说不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真爱，什么是初恋。爱是一种神秘的情感，她会让人销骨蚀魂。爱是一种心灵的牵挂，让彼此拥有沉甸甸的依托。我也不懂陆放翁为什么心里永远无法放下唐婉，他的那首《钗头凤》简直就是一曲情爱绝唱。让我在无眠的夜中再次吟咏。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陆游《钗头凤》
而我，一个未沐浴过爱情的人。我无法读懂古人，也理解不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也不知道，我的初恋会是一次成功的恋爱吗？
（四）心之初航
世间最神秘的也许就是爱情。我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巧合。自从在商店邂逅，就莫明其妙地依恋上她。我不知是太幼稚，太冲动，还是太追求浪漫。
她进入我的梦中的确有点让我猝不及防。我虽然也知道婚姻是关系到每个人终身幸福的大事，来不得半点草率。在选择对象时不要头脑发热，否则，也许会饮恨终生。这些年来，目睹着许多身边发生的家庭纷争，其实我也心有余悸。但人生总要过这个关卡。我只觉得走过了二十几个春秋，也该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尽管我一直内向，但我也必须拿出勇气来面对这件事。
我的心太孤寂了。就像是在沙漠上独行旅行者，我的情感干裂得就快崩溃。我焦灼地等待有一场情感的甘霖，滋润我久渴的心田。压抑自己的情感真是一件痛苦的更是残酷的事——无论是否有超人的理智。我终于决定向她袒露自己的思想。可是我又瑟缩了。二十多岁的初恋，不能说完全不懂爱情。可是这毕竟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啊，我该怎样启齿，她会答应我的求爱吗？我会遭遇闭门羹和坐冷板凳吗？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吧？上。
机会终于来了，正月走亲访友时，我在回家途中遇见她和卫生院的小黄。同行的小郭和未婚妻正好和她熟悉。小郭说：“吴晓，上你家坐坐，怎么样？”“太欢迎了，走吧。”她很高兴的说。
由于她热情相邀，我当然不愿错过。加上有几个朋友同行，我胆子更壮了。只是我相信，她不知道我会有什么意图。看得出那天，吴晓也喝了些酒，白皙皙的脸上透着微红，灿然像朵绽开的桃花，妩媚极了。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绒毛线衣。在我眼里简直就是一只可爱的白天鹅。我几乎有点难以自持。
上菜，斟酒。主人特别殷勤好客。首先是她敬酒，第一眼的感觉果然没错。她端起酒杯和大家碰了一圈，在空中迅速地画了一个弧度，伴着一声“先喝为敬”的声音，那杯早已底朝天了。接这，她的父母亲也来敬我们的酒。几杯水酒下肚，更添了一分醉意。正想松口气，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跑过来说要敬我一大碗水酒。没想到竟是她的弟弟，更没想到她的弟弟会是我的学生。我怕当面醉倒出洋相，再三推辞，又怕给人一个做人不干脆的坏印象，硬着头皮干了一大碗。早已头重脚轻了。我试探着邀请她第二天来家里作客，由于当天的朋友都在，她爽快地答应了。
春天多雨，可天老爷似乎猜透了我的心事，对我格外开恩。第二天，久违的太阳居然露了脸。她的到来让爸妈喜出望外。忙着杀鸡取宰鸭，招待客人。她的小嘴儿挺甜的，叔叔长叔叔短的叫唤，还主动帮我端菜洗碗。让我感觉她更是一个懂事大方的姑娘。才几次的接触，我的心已经被彻底的征服了。
五 情感之舟
情感之舟驶出了爱的港湾，就不再是风平浪静了。我满脑子都是她的音容笑貌，我的梦由神奇怪诞变得有人情味了。“这是春天，我的爱在在春天萌芽。”我对自己说。如果说现实中的人因为虚荣和种种原因而严酷地受各种理智的限制，那么他的梦一定是无拘无束的。胆怯和内向，使我不敢轻易向她表述一个字。然而我的梦却早已火热火热了。
想当年我因为难以抚平心灵的创伤而鼓噪着要碾碎梦的困扰时，一位朋友给我留下这样的赠言：不该碾碎梦的困扰，梦中才有真实的自我。但我觉得那太悲哀，一个人如果在现实中把自己禁锢起来，低着头走路，夹着尾巴做人，那不是太可怜了吗？梦境再迷人终究还是虚幻的，现实再不如意也是无法回避的。我不能老是把爱藏在心的深处，也不能用梦来填补情感的空白。我要向她彻底的表白。可我的确太中国了，尽管我不断的增加了和她相见的次数，但我始终没把那个字说出口。难道是初恋时的羞涩吗？不，我相信我的言行已经完全告诉了我心中的秘密，我的含蓄也不可能不让敏感的人破译。只是为什么她总不明白我的心意呢？吴晓啊，你怎么不能对我有所表示呢？我的心苦涩极了。
连绵的春雨终于把明媚的春光收藏起来，布满天空的云雾迅速笼罩着我的梦。我回顾着一个多月的交往过程。我们一起喝过酒打过牌吃过夜宵，也一起看过电影，但还从来没有单独和她呆在一起。曾经有个晚上看玩电影我鼓起勇气要送她回房间，但还没到她房门口她就叫我先回去，自己和女伴上楼了。我想做个绅士，既然女孩没有发出邀请，我也没有强行闯进她的闺房。当我试图向她敞开心扉时，一个传言让我凉透了心。我让小谢去当我的爱情使者，了解真相，而小谢却给我带回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消息。
天啦，难道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吗？难道时间真的把我和她的爱情给耽搁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多月让自己神昏颠倒的她，竟然在一年前就有了男朋友，听说还定了婚，而我竟会不知不觉的做了第三者——一个受传统观念所摒弃的角色。我退缩了，想退出，可内心却像烧得正旺的炉子，怎么也熄不灭那愈烧愈旺的欲火。
老天啊，我该怎么办，我不愿接受传闻的风雨，我的心纯洁的不沾半点杂质。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不知如何是好。
那天我和朋友聚会，我喝得很醉。我不知道我的初恋会如此荒唐。想忘记她，可我却做不到。上帝啊，愿你快指点迷途的歧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如果爱情真像一座城堡，那我在哪个位置呢？钱钟书说，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冲出来，而对于我前脚刚跨进门槛的人来说，该何去何从。有人说，你如果爱她，你完全可以横刀夺爱，可我，一个深受传统教育的人又怎么会有勇气去充当自己也不能不能接受角色呢。
在那个春雨绵绵的季节，爱神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犹豫着，彷徨着，我心里的确放不下她——因为她是第一个让我倾倒的女人，但我的理智却告诉我必须离开她，我不能破坏她的清白，我不能让她的男朋友认为她是个水性杨花似的人，我甚至不愿让小镇上的人传出一点不利她的声誉的事，所以我选择了痛苦。我只知道，我必须艰难的斩断情根。
终于在一个雨夜，独自漫步在大街上，无情的风雨把我浇成了落汤鸡。我的初恋凋零为一段苦涩的梦。
【正青春】我的青春 在何处驻足
剥开的了岁月的梦纱
青春鸟曾在何处吟唱
唱青涩的友爱 唱朦胧的爱情
唱象牙塔 唱伊甸园
恋曲总是纠缠六弦琴
破吉他老爱歇斯底里
疲倦的信鸽漫天翻飞
带锁的日记写满少女的春思
飘袂的眼神侵入健壮的躯体
年轻的梦境里色彩斑斓
放飞的青春 在未来飞翔
热血澎湃 激荡着青春的舞步
青青校园 写满奋斗的誓言
我的青春鸟飞跑了
再也找不着梦里的羽翼
对着过往的青春讪笑
不知不觉岁月已苍老。
2013 06 12
[ 本帖最后由 许晓鸣 于 2013-6-13 07:12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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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2 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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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2 21: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