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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水] 扯蛋派小说《临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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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2 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明净的天空不见了。
       黑云贼亮贼亮的,傲慢地肆无忌惮地占据着高处;在贼亮的黑影里,无数的雨,向着大地疯狗一般狂扑过来,他们碎裂在屋顶上,墙上,树叶上,花草上……又化作无数疯狗,聚集或者流淌在地上。
       大地似乎胆怯了;渐渐地,慢慢地,卷缩着,卷缩着,直到终于像了个蛋。而且,面容疲惫不堪,目光散乱,但神情似有不甘,似有企盼,盼突然来了一只贪玩的线,把他温柔地捆住,温柔地提起,并提离这个贼亮的疯狂的境地。但没盼到,他只看见许许多多的人一样的东西,或者人,提着一串串蛋,在他身上蹿过来蹿过去,对他视而不见。于是他寂寞了,也更胆怯了,越来越蛋了……
       “啊呀!是没蛋的!”
       石株林一拍椅子,自言自语道。“退食自公……自公退食……退食自公”,也可以理解为是在暗示“公公”,当然是说太监了,——太监遇到外敌,又如何卫国呢。可是,东方不败没有投降,没有变成带路党,最后拼了个死,这又怎么解释哩?难道还有比东方不败都不如的?细细一想,却又想不出当下一个如此不人的东方不败:可叹!可悲!可怜!……
       “大林,水。”
       “妈!我去拿。”
       石株林立刻起身,拿了堂屋里准备好的冷开水,到母亲的房里,轻轻地扶起母亲,等她喝了水,又慢慢地放下,让她继续休息。
       “你去吧。……点儿要暑假了,暑假一过,还要许多许多的学费生活费,都要靠你。……妈的药费,能省,就省吧。老啦,别花那些冤枉钱……孙子孙女更需要钱。”
       “没事的,点儿的事,妈就别操心了,我会想办法的,况且病哪能不去治呢?……”
       “唉!……”
       石株林轻手轻脚退出母亲的房间,回到厨房的饭桌旁坐下。他想,母亲的病要医治,点儿的学业要完成,家庭的生活要维持,但是如何才能解决,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也再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退食自公……”
       还想这“公公”干嘛!现在想的应该是“食”,——全家人的生存食,还有母亲的药食,儿女的学食,村里红白事的礼食。挣扎了这些年,石株林本来不愿再去想,又无法不去想:去年点儿开始上大学时,能借的地方都已经借来了,今年是不能再开这个口了;田地里能卖出的的钱,仅能维持半年左右,而自己的全年工资只能勉强解决点儿和燕儿读书的费用,并且工作还是临时的,说不定哪天突然就被辞退了,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那么两个孩子还能不能继续读书呢,——他现在已经一筹莫展。因为这境况,现在要让母亲去看病,她是宁可在家等死,都不肯去的;所以,病情严重时,每次要让她去,都是几乎磨破了嘴皮,她才肯勉强去两天,而且住到第二天,是决定要回家的,任何人劝说都没用,回到家后还连续几天不停地唠叨着花在医院的那些钱,还说是花了冤枉钱了。
       天渐渐地就变黑了。
       雨早已停了,远远近近的狗叫声,此起彼伏,并且经过雨的清洗,变得越来越洁净,越来越温暖,越来越尊贵了。大地却依然寂寞,依然胆怯,依然蛋;在狗叫声和黑的笼罩下,耷拉着正三角形状的脑袋,踉踉跄跄地行走着,像时刻都要倒下似的。
       “大婶让我带给你的。”石大嫂走进厨房,把一包花生放在饭桌上,一边说。
       “忙完了?”石株林慢慢打开花生袋子,问道。
       “就是些庙里需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大婶每年都要去庙里几回,我都变成熟门熟路了。”石大嫂在桌子上摆出一个碗,一双筷子,说道。“明天,母亲的午饭我从庙里带回来。”
       “大婶年纪大了,路上多注意一些,别让她摔着了。”他搛起一颗花生,说道。
       “不用你担心。”石大嫂拿出一个土罐子,在他的碗里倒满了酒,慢慢地说。“上回你朋友来家里时特意给你带来的,还有一点;腌豆腐时舍不得多放,怕你突然想喝酒时,家里拿不出来。”
       “这些,就够了,罐子还是放回去吧。”
       石株林喝了一口,放在嘴里品味了一会,这才咽到肚子里。石大嫂小心翼翼地把酒罐放回到原处,走出厨房,到母亲的屋里去了,隐约还听到婆媳俩的说话声……。
       狗叫声又升起来了,而且很多;有几声,大铁锤似的,好像要想砸碎这人间。
       也许是长久没有喝的缘故,石株林喝下三五口,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而对铁锤似的声音,他开始还存着厌恶,慢慢地,似乎又变得欢喜,似乎那声音很快就会砸碎了这人间,——最终,只留下废墟和垃圾,继续在大地上自由自在地游荡。喝完了一碗酒时,他已经觉得迷迷糊糊,觉得很困倦,便回到卧房,才刚躺下就睡着了……
       “嗷……呜……嗷……呜……”
       石株林正在迷雾重重缠绕的树林里穿行,那叫声突然冒出来,分不清是在哪个方向,又像四面八方都有。他停了脚步,深吸一口气,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因为吸到肚子里的,像火烧山后留下的浓烟,呛得他浑身不舒服。难道这树林着火了?他想着,一面加快了脚步,要尽快离开林子。他更奇怪了;才有尽快离开林子的念头,身子就轻飘飘地飘了起来,直向林子外面冲出去,不一会儿,就已到了林子外面。
       “嗷……呜……嗷……呜……”
       石株林回转身,琢磨着树林,嗥叫声忽起忽落的树林;这时,雾气换成了紫红色,树林就在紫红间颤抖着,抖出遍地的“嗷……呜……嗷……呜……”,仿佛极痛苦极压抑似的。石株林又转过身子,朝着远离树林的方向走去;走了吸两支香烟的功夫,便看见不远处有一块长条形的大石头,模模糊糊的,像个棺材似的蹲在前方。他现在只觉得有点累,想找个地方坐一坐,休息休息;走到了棺材旁边,正要坐下,却看见了几个符号和一些字迹——
       ……大量招募临时鬼,工程竣工后各自返回原籍,不得擅自在地府滞留。……
       ……月薪2700元人民币,这是本府的外汇储备,不是阴间货币,请大家放一万个心的使用!一月一结,决不拖欠!……
       ……上班时间,天黑时来,天亮前走。……
       ……具体事宜,请签订合同时认真阅读相关条款。愿意来打工的,请闭上眼睛按大石上的★,即可到达“临时鬼办公大楼”;只想歇个脚的,请按♀;吃饱了撑着的,请按§。……
       ……枉死城建设总前委……
       ……★§♀……
       石株林大喜,心想:天上没掉馅饼,反而地下冒出馅饼来了。他想,按时间算,从端午到八月的工钱,正好可以弥补今年点儿大学开支的缺口;后面领到的工钱,除了燕儿读高中的开支外,母亲的病也得去好好地治疗治疗:这份工作实在是来得太及时了!于是,他激动地把右手的食指放在★的上方,然后闭上眼睛,然后慢慢地往下按……
       “到了。”
       听到声音,石株林睁眼一看,一个牛头正对着他傻笑,便急忙和他打招呼——
       “牛哥好!往后多多关照!……”
       “石兄弟好!欢迎你加入枉死城建设大军!”
       “牛哥辛苦了!”
       “为众鬼服务!——不对不对!怎么像你来检阅地府似的。我们走吧;在签订合同前,先带你们到工地上看看,让你们了解了解工作环境。”
       石株林紧跟在牛头后面,来到一列大车旁边;牛头上了车,石株林却犹豫了,迟疑不决。
       “快点上车!大家等着你呢……”牛头大声叫道。“你以为是河蟹号呀,这里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决不允许豆腐渣生存。快点,车要开了。”
       石株林正是担心这车又咬屁股,所以才迟迟疑疑,但他终于上了列车;列车上已经坐满了来打工的人,服饰也多,——汉蒙古回藏维吾尔,苗彝壮布依朝鲜,满侗瑶白土家哈尼,哈萨克傣黎僳僳佤,畲高山拉祜水东乡,纳西景颇柯尔克孜土,达斡尔仫佬羌布朗,撒拉毛难仡佬锡伯,阿昌 普米塔吉克怒,乌孜别克俄罗斯,鄂温克崩龙保安裕固等等,——都聚集在列车上,把列车点缀成了花的海洋。
       石株林正好坐在牛头的旁边,一路上听牛头聊地府的快乐生活,倒也不觉得烦闷,甚至有些羡慕,还暗暗地想,地府的鬼们就是比俺们幸福。大约过了吸四支香烟的时间,列车停了,车内浮起一个柔情似水一般的声音——
       “枉死城到了,各位乘客请下车,欢迎下次继续乘坐临时鬼专用列车。……”
       大家陆陆续续下了车,石株林也下了车。他第一眼见到的,是大约有二十五个老狮子嘴一般大的城门,门的额匾上是方正舒服体写的“城死枉”三个特大的字,匾的左下方是“熊猫头子题”;然后是,城门两边的城墙上贴了许多枉死城建设的巨幅宣传广告,什么“现在从华子身上碾过去了,将来就会从更多的华子身上碾过去”,什么“过去你们哭诉无门,现在你们就是自己的门”,什么“到了枉死城,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河蟹”,什么“冤死鬼同志们,这里就是你们的好莱坞,这里就是你们的天堂”,什么“打倒共产共妻”,什么“抵制日货,抵制小三”,什么“反对赤壁之战”,什么“反对五岳剑派合并者,碾无赦”,什么“反对丁春秋南巡讲话”,什么“要土谷祠的猫血债血偿”之类——
       “得锵……得得锵……得得……锵,锵锵……锵锵得……”
       锣鼓喧天,把石株林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他不知不觉地远离了城门,而其他人已经在锣鼓声中陆续走进了城门。他立刻向城门奔过去,加入了枉死城的入城仪式。欢迎他们的众鬼中,有鸡头人身的,有人身狗面的,有虎面人身的,有长的短的,有不长不短的,有胖的瘦的,有不胖不瘦的,有蝎子形状的,有乔木形状的,有鱼形状的,有火烧云形状的……都箪食壶饮,迎接这些枉死城建设大军崭新的血液。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骑着一匹马的牛头,高高在上,远处也能看得明白,因为他是这次指定的入城仪式的带头大哥;前一回入城仪式的带头大哥是马面,骑的是一听红牛……
       城里布满废墟,惟一的建筑物是一幢一千九百八十九层的居鬼楼,而且整幢楼的全部窗户都亮着红色的灯光;楼顶上,是用仓颉鬼哭体写的血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实事求是”。楼旁边,有六十三处正在打着地基;石株林琢磨,估计这期的目标是建这样的六十三幢楼了,看来只要自己踏踏实实地努力,这份工作在短时期内是不会丢掉的。石株林又想,难道其他的那些甘愿来这里的临时鬼也是被中等收入了,否则谁会放着中等收入的小资生活不过,偏要跑到这鬼地方来打工挣钱,——除非是真疯子,而不是被疯子。
       今晚,为了欢迎新来的临时鬼,又恰逢端午节,所以工地上宣布休息,工钱照算;先前来的工友,准备了水上龙舟比赛,陆地龙舟比赛,耍狮,耍龙,耍猴,耍嘴皮,耍人,耍狗,耍灯……,为新同志接风洗尘。但是,表演之前,还有一项例行的内容,就是地府的专职要讲话,也包含了宣布地府纪律的内容。所以,现在大家都聚集在空旷处,一个七米高的讲台下面,只见一黑一白两个影子轻飘飘地往上飞,然后在两张桌子旁面向大家坐下。牛头赶快飞上去,在每张桌子上放了一瓶枉死牌牛奶,并退到一边站着。黑影子喝了一口枉死牌,说道——
       “因为我们地府憎恶被代表,什么代表?我呸!所以我仅仅是代表我自己,在这个阴风得意鬼气森森皮笑肉不笑三拳打不出一个屁的因为创腥而将要蹿出更多更长更宽广的汨罗江的河蟹日子里,向半夜三更还不能消停还要马不停蹄衣冠楚楚人面鬼心挣黑钱的伟大的枉死城的建设者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你们的到来,使我欢喜,欢喜得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美丽大方娇艳欲滴倾了他人的家倾了他人的城倾了他人的国的女鬼;而你们的到来,又使我不欢喜,使我伤悲,甚至愤怒!因为你们定是遇到了千千万万个不得已的苦楚,才使我们终于幸福地相聚在这里……。在这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不累也累说累也不累的时期内,虽然你们只是临时的,但你们会享受到真正的鬼待遇,鬼福利,并且我衷心地祝愿大家通过做鬼能在其他人之前先富起来!因为也只有做鬼,你们才能先富起来!……我的话完蛋了,谢谢大家!下面是我的兄弟宣布做鬼期间应该注意的事项。”
       黑影子说完后,站起来向大家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又坐下。白影子喝了三口枉死牌,又咳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嗽,然后慢慢地说道——
       “不应该我说的话,带头大哥已经说了;应该我说的有些话,带头大哥也说了。我现在宣布地府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请大家务必遵照执行。三大纪律:(一)一切行动听鬼指挥,即班长心上职务一律由鬼担任,因为现在的人有偷工减料、搞豆腐渣的好习惯,地府拒绝这样的好习惯;(二)不拿众鬼一针一线;(三)一切捡拾的物品要归公。八项注意:(一)说话和气;(二)买卖公平;(三)借东西要还;(四)损坏东西要赔;(五)不打鬼不骂鬼;(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女鬼;(八)不与女鬼谈恋爱。这些事项,大家要牢牢记住,不得违反。同时,提醒新来的人中愿意来打工的,务必在寅时以前到临时鬼办公大楼签订合同,合同签订后就是临时鬼了。我的话完蛋了,现在请大家尽情地观赏节目。谢谢!”
       白影子说完话,也站起来鞠了一个九十五度的躬,然后同黑影子一起飘然离去了。
       石株林再看那讲台,却已经不见了,而牛头站在地面,伸出两手掌正在发功,掌上向着人群飘出许多纸片,而且精确地落入了每个人的手中。石株林细看纸片,原来就是刚才白影子所讲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而各项表演也在得锵得锵的锣鼓声中开始了。
       离石株林最近的一处,是表演耍人:戏台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鬼,正中间是讲台,上面放着头颅高昂的麦克风。这时,只见右边的鬼突然冲向左边的鬼,伸手就是一巴掌,接着又回到右边站着,而左边的鬼摸了摸脸上的手掌印,昂首挺胸地走上讲台,大声说道:“我对有些鬼的行为表示强烈抗议!”然后显得很满足似的回到左边站着。他刚刚站好,右边的鬼又像前回一样冲了过去,伸手就是一巴掌,然后又回到右边站着,而左边的鬼摸了摸脸上的手掌印,昂首挺胸地走上讲台,大声说道:“我对有些鬼的行为表示强烈抗议!”然后显得很满足似的回到左边站着。他刚刚站好,右边的鬼又像前回一样冲了过去,伸手就是一巴掌,接着又回到右边站着,而左边的鬼摸了摸脸上的手掌印,昂首挺胸地走上讲台,大声说道:“我对有些鬼的行为表示强烈抗议!”……就是这样反复地打,反复地强烈抗议。
       石株林看了一会,觉得很无聊,甚至可恶了,便向其他的戏台走去;走了吸一支香烟的时间,就看到一个旧书摊,他半冷半热的眼光在书摊上游来游去,最后停留在一本不死不活出版社初印本《扯蛋漫画拾零集》上,顺手牵来翻看——
       “G页:一个矮人手里拿着一个鸡蛋,画面右上方写着‘领导人武大赶去参加并且主持商谈争议问题的会议’。
       “H页:一个美人躺在大圆桌上,肚皮上贴着一个写着‘我潘金莲归属到底在哪里?’的方框,而圆桌的周围的情况是,矮人前面的牌子上写着‘权力实际控制人武大’,睁着色迷迷眼睛的人前面放着‘跨国公司董事长西门庆’的牌子,一个头发似卷非曲的前面放着‘洋人A’的牌子,另一个同武大一样形状的前面放着‘洋人B’的牌子,又一个又细又瘦的前面放着‘洋人C’的牌子:大家的右手都放在潘金莲身上。跨国公司董事长西门庆、洋人A、洋人B和洋人C头顶都浮着一个气球,球里都写着‘这是我的’,而权力实际控制人武大头顶浮着的球里写的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人总喜欢热闹,何况是鬼,所以在一片得锵得锵得锵锵锵锵的乐音里,鬼们兴高采烈,人们兴高采烈,闪烁的鬼火兴高采烈,连地府的空气也兴高采烈了。
       石株林还在慢慢地翻看《扯蛋漫画拾零集》,这时翻到的是S页——
       “也是一张大圆桌,桌子中央是‘应该让谁先富’的纸片;武大坐在主席的位置,旁边围着六人,前面放着牌子,——赵常委,钱常委,孙常委,李常委,周常委,吴常委,——赵常委头顶浮着一个‘让农民先富?’的气球,钱常委头顶浮着一个‘让工人先富?’的气球,孙常委头顶浮着一个‘让教师先富?’的气球,李常委头顶浮着一个‘让医生先富?’的气球,周常委头顶浮着一个‘让军人先富?’的气球,吴常委头顶浮着一个‘让领导先富?’的气球,而武大头顶浮着的球里是‘笨蛋!只有老吴还能猜到一点我的心思。OK!既然我们掌握着让谁先富的权力,为什么要把白花花的银子送给那些屁民,只要我们和我们的子孙万代过上了神仙般的逍遥日子,那些屁民的死活又关我们什么屁事,——他们就是个屁!OK!’”
       T页——
       “武大和六个常委举杯,围着大圆桌,桌上的大盘子里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蒸熟的婴儿。武大头顶浮着一个‘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喜欢谁就是谁’的气球,赵常委头顶浮着一个‘别人说草美美犯贱,犯贱就是好,有机会’的气球,钱常委头顶浮着一个‘秀才的老婆是眼胞上有疤的,但也好看’的气球,孙常委头顶浮着一个‘吴妈长久不见了’的气球,李常委头顶浮着一个‘静修庵的小尼姑,头皮真滑腻’的气球,周常委头顶浮着一个‘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喜欢吃谁就吃谁’的气球,李常委头顶浮着一个‘我喜欢碾谁就碾谁,O他个K’的气球。”
       石株林翻到T页,终于T不下去了,只想赶快逃离这旧书摊;随手放下《扯蛋漫画拾零集》,向众人众鬼外枉死城门外大步走去——
       “悔不该,呀呀呀……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已经走出了城门,戏文还在向他远远地扑过来。他立刻登上回临时鬼办公大楼的鬼列车,模模糊糊地听着“欢迎乘坐本次列车……下车请走好……”的柔情似水一般的鬼声音,又来到办公大楼,然后在楼梯口的指示牌上找到签订合同的办公室的位置——八十九层六十四号房间,便走进电梯,按了按钮,向八十九层飞升……。飞升途中,有鸟头鬼,有马头鬼,蛇头鬼,驴头鬼,蟹头鬼,鸡头鬼,鸭头鬼等等,进进出出,出出进进,忙忙碌碌,碌碌忙忙,却也都显出乐不思人的神情;终于到了八十九层。石株林走出电梯,眼前一亮,玻璃窗外的高空中是一片血淋淋的鬼火,感觉到就是他们把天空扫荡成蓬蓬勃勃的血色,还要用这血色照耀和引领着这片大地走向鬼的天堂。但是,他已经立刻收回了思绪,要去寻找能让他比别人先富起来的六十号房间;按照大楼的平面指示图,向右拐了三次,眼前便出现了三个门:右边一个门的匾额写着“临时人办公室”,左边一个门的匾额写着“临时鸟办公室”,中央一个门的匾额写着“临时鬼办公室”。他心跳似乎比平常加快了一档,一半欢喜激动又一半不知所措,终于迟迟疑疑地轻轻地在门上敲打了三下——
       “咚……咚……咚……”
       “同志,喊声‘报告’行不?”女鬼的声音说道。
       “报告!首长,石株林前来报到……”
       “进来。”
       石株林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办公室。两张办公桌并头摆在窗下,桌上除了电脑打印机,还放着两盆花,一盆是小白菊,一盆是梨花:五月里居然还绽放得如此清雅脱俗。还有两张工作牌,左边牌子上写着“聂小倩”,右边牌子上写着“李燕儿”。窗外照射进来的红色,使盆里的小白花变成了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青,青里透着紫,紫里透着黑。他先开口说话了——
       “你们二位……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泡鬼也没点创意,还用这老得掉渣的方法。”聂小倩微笑着,说。
       “天朝人怎么都这死相,见了女的或者金银珠宝,就把祖宗八代都抛诸脑后了。”李燕儿瞪着眼,说。
       “非也非也,我同那些人是不一样不一样的。”石株林急得头上汗水直冒,连忙分辨道。“曾经有两位著名女鬼诗人说过一句让天朝胆颤心惊寝食难安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至理名言:‘做华人,毋宁死!’我隐约记得好像就是你们两位说的。”
       “这倒有点像拍马屁了。我们说过了怎样,没说过又怎样,难道现在华人在世界各地不是隔三差五地被人抓被人打被人杀,而是处处都受到了虔诚地尊敬?而在国内的,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坦克碾死的,工程车碾死的,黑心财主折磨死的等等,这些还少吗?”聂小倩一开口又反驳了一堆话。
       “让天朝扯蛋去吧!”李燕儿走到门口,从茶几上拿了一份装订好的A4纸,转过身来,顺手递给石株林,说道。“我们办我们的正事。请坐下认真看完合同上的条款,再签,免得后悔。”
       “是的是的,办正事要紧。”石株林恭敬地接过A4,在门口边的沙发上坐下,认真地阅读起来。过了一会,他又突然问道——
       “为什么合同上规定不允许带家人一道来打工呢?”
       “因为像你这样家庭的还有很多很多,他们也需要这样的工作机会。”聂小倩转过头来,慢慢地说道。“道光朝著名小说家武大郎不是说过这样的至理名言吗:留给别人一点做鬼的机会,我们自己才有鬼可做。”
       “哦……”石株林低头看了看A4,抬头看了看她们手里的手机,接着说。“你们都用国产手机,为什么不苹果一下呢?”
       “不吃苹果,你会死呀。”李燕儿有点不耐烦了,头顶冒出一串鬼气,不高兴地说道。“吃苹果,最终总是要死;不吃苹果,最终照样也是死,为什么非要吃苹果?蠢材……。合同签不签?今晚我们的工作量大着呢,别再瞎扯了。”
       “再请教一两个问题后,然后签合同。”石株林有点犹豫,但说道。“为什么天黑以后要先打自己三嘴巴,才能从人间直达地府上班?为什么枉死城建设总前委书记是余沧海?”
       “第一个问题我来说,”李燕儿放下手机,说道。“阎王爷活在阳间时就提醒过大众:‘先前,也曾有些愿意活在现世而不得的人们,沉默过了,呻吟过了,叹息过了,哭泣过了,哀求过了,但仍然愿意活在现世而不得,因为他们忘却了愤怒。’你们活到了这个鬼地步,不也是同枉死城的那些冤死鬼一样,忘却了愤怒吗:所以,实在是该打!”
       “至于余沧海的问题,”聂小倩摆摆手,让李燕儿停住,自己接着说道。“因为他来到地府后,对簿公堂时,他说自己应该成神成仙,而阎王爷没跟他争辩,就委任他这个职务,叫他亲眼看看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阴谋,造就了多少的冤死鬼,造就了多少天怒鬼怨的血淋淋的记录:仅此而已,此事之后,再加以严惩。至于建设的事,有建设大军司令员全权负责着呢,真正谋略上的问题没他什么事,免得重蹈皖南事变的覆辙。”
       “明白了,明白了;合同已经签完了。请二位鬼妹妹过目。”石株林心服口服,恍然大悟地说道。
       “现在嘴巴也变甜了。”李燕儿接过A4,笑着说道。“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并且每天背诵三遍,否则就辜负了家人,也辜负了地府的厚望。”接着让石株林在两份A4上按了手印,再按上“枉死城建设总前委”的印章,然后递给聂小倩一份,递给石株林一份,拍了拍手,又说。“那些鬼把戏也该结束了,来的将越来越多,你回去吧,明晚正式上班。”
       “是……是……谢谢二位鬼妹妹。”
       “别这么客气啦。”
       “石兄一路走好。”
       说话声中,石株林退出了临时鬼办公室,按照合同上的图示,出门后向右拐向右拐向右拐,然后见到了又是棺材一样的大石块,上面依然有些字迹和符号——
       ……愿意返回原梦境的,请闭上眼睛按★;只想歇个脚的,请按♀;吃饱了撑着的,请按§;想现在领取每晚的福利一瓶“百草美酒”的,请按∞;想直接返回家里自己的那具尸体的,请按@……
       ……临时鬼办公大楼党政办公厅……
       ……★§♀∞@……
      月薪是早知道了的,所以石株林记得最清楚的A4上的内容就是百草美酒,这意外之喜也是先前未曾想到过的,当然首先毫不犹豫地就按了∞,——出来一个笔筒状的瓶子,瓶子表面凸凹不平,约有六公分宽,十五公分高;标注的容量是五百毫升,瓶子为百年老藤所制。其次,他想,现在回去是不是太早了,离卯时天亮还远着呢,不如先回梦境,喝完酒再回去也不迟,于是手准备好之后,就闭上眼睛对着★轻轻地按下去……
       “汪汪……汪汪呜……呜呜……”
       失去知觉到恢复知觉只是一瞬间,现在又听到狗叫了,石株林便慢慢地睁开眼睛,——原来又回到了梦境里的棺材旁边。有狗叫,四周却不见狗,现在又增添了“轰隆隆……轰隆隆……”的响声,伴随而来的是洪水,铺天盖地向他涌来。他立刻紧紧地抱住棺材,希望不被洪水冲走;洪水覆盖了棺材,使他忽高忽低地漂移,吞下的洪水先是让他觉得难受,渐渐地变成橄榄似的甜味,但是闪亮又巨大的电光似乎发了疯,一道接一道地闪动,像要与雷合谋把天空撕裂似的……
       石株林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声,洪水声,突然消失,四周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他先是后悔,不应该重回梦境,此刻又庆幸一切又恢复平静;迟疑地睁开眼睛,眼睛里的哪是是什么洪水,是一个蓝蓝的湖;手里抱着的也不是棺材,是一条五米长的温顺的黑鳄鱼,正驮着他向前方不远处的浓绿的小岛游去……。用了吸五支香烟的时间,石株林和黑鳄鱼已经到达柔软的沙滩上;石株林精疲力竭地爬下黑鳄鱼,仰面躺在沙子柔软的怀里,闭上眼睛,静静地回想着刚才的情境。——他摸摸衣袋:酒瓶还在;奇怪的是A4不但在,而且还没潮湿。
       石株林正休息着,耳朵里却闯进了“咕咕……咕咕……”的声音,咕咕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坐起来看时,又不见什么人或者动物,再仔细一听,原来是自己的肚子在响,是饥饿来了。同时,他发现了一件怪事,就是驮他的黑鳄鱼不见了,鳄鱼趴过的地方现在是棺材石静静地躺在那里:又是棺材,而且上面还写着“欢迎来冰火岛葬梦”八个大字。他暗想,张五侠夫妇早已被中统特务迫害死了,不知道金毛狮王是否知道此事?还在不在这岛上?一面向岛上的树林里走去,想找些食物充饥。进了树林后,岔道多,他按照临时鬼楼的惯例,遇岔道就向右拐,一边拐一边采摘点路旁见到的野果。而且,还幸运地捡拾到一只吊死在树上的野鸡,经过认真地仔细地验尸,得出的结论是:这只野鸡是上吊自杀而死,因为那棵树的四周没有留下人的脚印,没有蛇和其他动物的足迹,况且如果是鹰蛇或者其他动物下的毒手,那么现在剩下的只会是一地鸡毛,而不是全尸;死亡时间大约离现在是吸四支香烟的时间,因为尸体还留有像头发一样细的体温。记不清右拐了多少拐,一个山洞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洞门上方是“水帘洞”三个大字,旁边的石壁上是“金毛狮王曾在此进行改革开放”十三个大字:这就是金毛狮王的故居。洞口旁边有几条欢蹦乱跳的小溪流,正好是生活的饮用水。
       等到把野鸡挂上火架子烧烤时,树林已经从浓绿变成了浓黑,天空已经从湛蓝变成了火红。不知何故,火架上很快就溢出了神奇的香味,并且立刻就布满了整个黑树林……
       “好香!”
       突然间,石株林听到一个声音,而眼前一晃,一个老头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然后就蹲在他对面,左手拿着一根竹棍,右手在地上不断地敲打着,两眼盯着烧鸡,嘴里说道——
       “一人一半,鸡屁股全给我。”
       “你老人家喜欢什么就是什么,想要什么就是什么……”
       “你怎么像米国总书记似的,净胡说!”
       “非也非也……”
       “又来了!把自己当成包不同啦。快点快点!老叫花等不及了。”
       “是是……”
       石株林一边应着,一边取下烧鸡,想撕成两半,可是撕不了,显出满脸的惭愧。
       “还是老叫花来。”
       老头说着,伸手便把烧鸡拿了去,“咔嚓”一声,烧鸡变了两半,一半上正好保留了整个鸡屁股,这一手让石株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头把右手里的那块递给他;石株林接烧鸡时,发现老头的右手才有四个指头,于是立刻大吃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你你是……”
       “你你你,你什么,快吃这香喷喷的美味。”
       “是洪……洪……七公,洪帮主……”
       “帮主又咋地,还不是同普通百姓一个样。来来来,我们边喝边聊。”
       石株林喜出望外,想不到竟然会遇到享誉全世界的丐帮帮主,真是让他不知所措,但酒兴也是增添了不知几百倍,便拨开瓶盖,要猛喝一大口。
       “且慢!”洪七公一伸手,说道:“见了老者也不孝敬孝敬,就想独喝,——没出息。”
       “前辈教训的是,小辈真没出息。请前辈先喝。”石株林想,自己也实在是太没出息了,这样的场合也会失了礼数;赶快恭恭敬敬地把酒瓶递了过去,说道。
       “地府佳酿果然名不虚传!而且酒与瓶二者合一,还省去了专用的古藤杯。妙极妙极!”洪七公伸手接了,闻了闻,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赞赏地说道:“老叫花喝了你的酒,你也喝喝老叫花的酒,看看味道怎样?”便把葫芦递给石株林;石株林恭恭敬敬地接了,喝下一口,觉得酒香不但在嘴里久久不去,连肚子里也像是充满了香味,而且还有一股柔柔的暖气,只知道浑身都很舒服,却叫不出这是什么好酒。
       “那是三十年的关外烧刀子,不比你的百草美酒差吧。放心喝,老叫花不是赏善罚恶二使,葫芦里没有毒的。”洪七公微微一笑,说道。
       于是乎,一老一小,你喝我的一口酒,我喝你的一口酒;手里抓着大块烧鸡,又喝又吃,又天南地北地侃。洪七公侃丐帮的战斗故事时,石株林听得如痴如醉,——什么如何开辟井冈山,如何长征,如何八年抗战痛打东瀛畜生,如何坐了江山,如何彻底消灭了娼妓业赌业毒业贪官污吏业等等,——刚开始时,石株林还打算要怎样才能让洪七公传他降龙十八掌,可是听着听着,酒劲就渐渐地升上来了,人也渐渐地迷糊起来。石株林只是感觉到两股酒劲在体内斗过来,斗过去;斗过去,斗过来,最后不知不觉地倒下了……
       “汪汪……汪汪呜……呜呜……汪呜汪……呜呜……”
       又是狗叫声!
       石株林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看,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窗缝里透进了紫色的曙光。石大嫂早已经起床了,厨房里没有了响动,已经走了;手表上的时间是卯晨交会。他穿好衣服下床时,觉得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往里一摸,是装订好的折叠着的A4——临时鬼合同书;先是吃惊,看了合同后又转而喜悦了,因为A4是全家的救命稻草,是大救星。然后,他不动声色地走出房门,坦然地洗漱,准备去上班。洗漱完,走进厨房,桌上照例摆好一碗面,用碟子罩着,而母亲照例也是最先吃的;他吃完面,照例到母亲的屋里看看,母亲只照例说了一句“上班去吧,我没有事”。
      然后,石株林推着老式的永久牌单车,走出家门,走在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路上,但是今天却觉得路上的一切的一切都忽然变得新鲜,变得亲切,变得可爱,一扫先前日子里的烦躁,沉闷,不宁,就是连永久牌似乎也真的变得永久起来了。


2013年6月22日初稿
2013年6月23日凌晨1点40分修改
2013年6月23日下午修改
2013年6月24日夜修改稿
2013年6月28日修改稿

[ 本帖最后由 叶生 于 2013-6-29 00:48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13-6-23 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初稿,欢迎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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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3 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把第1次的修改稿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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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3 06:57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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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3 07:01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是觉得油,粗放有余,细腻不足,是不是,鬼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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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3 19:24 | 显示全部楼层
读了,有些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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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3 22:2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花土 于 2013-6-23 06:57 发表
先问个好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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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3 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花土 于 2013-6-23 07:01 发表
还是觉得油,粗放有余,细腻不足,是不是,鬼哥

语言上虽说是中了《故事新编》的毒,不过油滑的风格,鬼哥还是比较喜欢的,偶尔添加一点情趣嘛。至于细腻的不足,那得让鬼哥慢慢地学习嘛。
谢谢花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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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3 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海兰兰 于 2013-6-23 19:24 发表
读了,有些鬼气

鬼哥的东东,哪有没鬼气的,对吧
谢谢海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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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3 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哥把临时鬼扯出来了,啥时转正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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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3 2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蓝林雨 于 2013-6-23 22:59 发表
鬼哥把临时鬼扯出来了,啥时转正的呀

看见蓝蓝,自然要来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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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3 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蓝林雨 于 2013-6-23 22:59 发表
鬼哥把临时鬼扯出来了,啥时转正的呀

不知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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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3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叶生 于 2013-6-23 23:11 发表

不知其期

到底是读过诗经的鬼,说话都文皱文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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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3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蓝林雨 于 2013-6-23 23:19 发表

到底是读过诗经的鬼,说话都文皱文皱的

那就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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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3 2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叶生 于 2013-6-23 23:20 发表

那就遥遥无期

把银子花完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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