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下文章由诗人丁成授权代发——
中国诗坛“梦鸽式友谊”的怪圈
——从“孤零哥”抄袭洛尔迦说起
丁成
1
2013年这个巨大的、脏兮兮地、阴霾笼罩下的国度,正在持续发生着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卡夫卡式的荒诞事件。过去的半年来始终洋溢着浓重的,混合了超现实主义式的混乱荒谬、未来主义式的暴力冲动、和波德莱尔式的颓废之恶的怪诞氛围。李天一轮奸事件、城管跳踩商户头部事件、海天盛筵绿茶婊事件、郭美美挑战红会事件……临时工、轮流发生性关系、梦鸽的“没有强奸”论等,充分展现着这个极度诡异、极度滑稽、极度糜烂的时代所特有的腐臭和腥臊。在这样一种“新政期待”和“价值重建”双重破灭的语境下,来谈论中国诗歌,谈论孤零哥的抄袭事件、谈论“梦鸽式的友谊”,多少显得有点芬尼根式的悲剧意味,甚至更进一步,把对孤零哥抄袭事件进行一番客观、公正、审慎地厘清和批评,看着是对我们这个时代的“诗学精神”和“人格操守”的守灵夜式坚守的一种切片图解也未尝不可。
在进入正题为眼前这出轰轰烈烈的西绪弗斯式的诡辩,和梦鸽式的友谊进行正式讨伐之前,请允许我首先作出如下五点声明:
一、我不认识“廖伟棠”。于我而言这是一个新词,当然谈不上喜恶。大约7月3日在看到韩东:“拙劣的模仿,塞了些政治硬通货……”的言论时,我才注意到这个词。甚至在当天,我在粗略对比了一下“两个小三”的爆料内容之后,因为对这个新词摆出一副宇宙真理完全在握的问题党员的嘴脸时,义愤填膺实在忍不住而发微博时,我也始终未提及这个词。因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纠葛,在本文中,将不会再出现这个词,而是将臧棣所谓的西班牙人洛尔迦的“金句”:“辽远又孤零”中提炼出来的“孤零”借出来代用,为行文方便,姑且称之为“孤零哥”。
二、关于“钻洛尔珈空挡运动”。7月5日下午,我在“屈原俱乐部”群里向茱萸打听“孤零哥”事件的原委时,徐慢提议搞一个仿写洛尔迦《骑士歌》的活动,邀请诗人们一起来按照戴望舒的译本进行仿写。我表示想法很棒。可是,在接下来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便流传出一篇名为《一场伟大而渺小的运动》的短文,落款居然是:发起人丁成。更叫人难为情的是,后来陆续有了一些北京、广州、深圳、长沙、西宁、南昌、山东、苏州,甚至佛罗伦萨、德国、美国等地的诗人朋友热情参与了仿写活动,并迅速提交了文本。这样在公众看来,我便坐实了发起人这一角色。在和徐慢交涉时,徐慢说“如果孤零哥找你麻烦,你就说是我写的好了。”可问题是,即使孤零哥不找我麻烦,我也确实并没有写这个短文啊!以我的判断,无论从行文风格还是结构方式,都应该是出自徐慢手笔,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在7月6日下午“当时我就尖叫了”联系我,请我将文字缩减成140字,并要求重新拟定一个标题时,我从短文中提炼出“钻洛尔迦空挡运动”这个标题,并要求对方一定要删去“发起人丁成”的字样。
三、关于“猪一样的队友”。在这个仿写运动中,有人批评我,说我的行为是站队,说我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孤零哥进行非正义的恶搞云云,更有甚者为我假想出一个阵营,进而指责我是“猪一样的队友”。对此,我实在无言以对。我参与这个运动,仅仅是因为显而易见的公正和公义。这与道德、法律、友情等外在因素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一个真诚的写作者内心应该褒有的良知使然。有人问我,连那些从无首译作品问世,而是诈骗式地以篡改别的译本而跻身译界的人,都对韦白表示了五十步笑百步的批判,而你丁成为什么不对韦白事件发言。我认为起码韦白选择了道歉,即便他在道歉中仍然执着于并未抄袭而是参考的申辩,但我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试问诸君,如果是你,你会放任这显而易见的抄袭,而毁掉自己几十年的修炼,也不作任何侥幸地辩白么?这是人性。何况韦白并未像孤零哥那样跋扈。假设他也学孤零哥的做派信誓旦旦地公然叫嚣“任何人如认为我韦白的译作是抄袭闵雪飞的,请向法院控告我,无论中国的葡萄牙的,还是臧棣认为一定构成抄袭的港台法院。”那么我可以断言:就算北岛这样的人愿意暗中出面周旋,也必将是螳臂挡车、杯水车薪!
四、我同意徐慢的提议,参与发起“钻洛尔珈空挡运动”的理由。在我们这个国度,似乎只要你没有杀人,没有酿成命案,所有的违反公共规则的事情,拉出一票熟人朋友党羽,搅和一阵子,都能够靠一个“拖”字决蒙混过关。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关注度的降低,自然滑行到安全地带。等到风头避过,依然毫发无损来去自如。郭敬明抄袭庄羽事件、叶辛抄袭段平事件、虹影抄袭杜拉斯事件、代雨映抄袭事件等等无不如出一辙。因此,在孤零哥事件上,我觉得发起一个运动,是有着巨大的社会价值的。尤其是孤零哥的表态比郭敬明当年的“拒不道歉”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基础上,这场运动就显得尤其必要。要给那些企图靠一些朋友的和稀泥来避风头的抄袭者们,彻底掐掉他们蒙混过关的漂白妄想。甚至,此后若再发生类似抄袭事件,我呼吁大家不要再和抄袭者们去做无谓的拉锯式的口水审判,而是采取号召大家来掀起一场全民抄袭运动的方法,将抄袭者的无耻狡辩和龌龊人格彻底定位,运动结束后再公开出版一本运动的书,就算再过一千年,这本书仍然会比拉锯式的口水审判要有意义得多。
五、孤零哥此时此刻的潜意识中,必然充满了对“以为是朋友”的懊恼,和对“梦鸽式友谊”的感恩。但是,一场无声地、快速流布的、波及面极其广泛地全民仿写《骑士歌》运动,正在持续发酵升温。如果孤零哥此时仍然不能正确区分“友谊”和“公义”,那么毫无疑问显得极其可悲,甚至值得同情了。这场运动发端于那些处处要替孤零哥勉力辩护的“梦鸽”式的朋友!因此,我可以负责任地讲,当我们这个荒谬的国度再发生什么荒谬的事件时,请那些在此次事件中信守“梦鸽式友谊”的诗人们闭嘴吧,在一个公开的抄袭事件中,甚至都不能够做到真诚地面对自己的良知,我们何必还需要你们在别的公共事件中作出假模假式的表态呢?说到底,在公共事件中秉持着双重标准的诗人,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诗人的基本操守和品行。这很可怕,但在今天的中国,这还真的是比较普遍的现象。当然,我并不反对孤零哥作为一个社会人,身边有一些真心的朋友,但,在这种关乎人格尊严的大是大非问题上,没有人可以两全。你做不了韩东,那么起码也要么选择像阿翔一样,用沉默来保全友谊,这也无可厚非,不是么?
2
既然这篇文章是从孤零哥抄袭洛尔迦说起,那么有必要先来确立抄袭的定义。在百度百科中,根据国家版权局版权管理司关于如何认定抄袭行为给某某市版权局的答复“权司[1999]第6号”显示构成抄袭有如下条件:著作权法所称抄袭、剽窃,是同一概念,指将他人作品或者作品的片段窃为己有。抄袭侵权……需具备四个要件:第一,行为具有违法性;第二,有损害的客观事实存在;第三,和损害事实有因果关系;第四,行为人有过错。抄袭指将他人作品或者作品的片段窃为己有发表。从抄袭的形式看,有原封不动或者基本原封不动地复制他人作品的行为,也有经改头换面后将他人受著作权保护的独创成份窃为己有的行为,前者在著作权执法领域被称为低级抄袭,后者被称为高级抄袭。低级抄袭的认定比较容易。高级抄袭需经过认真辨别,甚至需经过专家鉴定后方能认定。在著作权执法方面常遇到的高级抄袭有:改变作品的类型将他人创作的作品当做自己独立创作的作品……不改变作品的类型,但是利用作品中受著作权保护的成分并改变作品的具体表现形式,将他人创作的作品当做自己独立创作的作品。如上所述,著作权侵权需具备四个要件,其中,行为人的过错包括故意和过失,而不论主观上是否有将他人之作当做自己之作的故意。对抄袭的认定,也不以是否使用他人作品的全部还是部分、是否得到外界的好评、是否构成抄袭物的主要或者实质部分为转移。凡构成上述要件的,均应认为属于抄袭。
在“百度知道”中显示:根据quel Roig撰写的《避免剽窃、自我剽窃和其他错误的写作方法:写作道德指南》一书指出,有下条件构成抄袭:第1条:有道德的作者总是说明他人的贡献以及自己研究思想的来源;第2条:逐字引用其他作者的任何文字,必须使用引号;第3条:必须总是说明作品中所引用每处文字的来源,不管是用自己的话转述、概述或是原文照引;第5条:无论是用自己的话转述还是概述,必须总是说明信息来源;第6条:当用自己的话转述和概述别人的工作时,必须用自己的词汇和句子结构再现作者思想的确切含义或事实;第8条:有责任感的作者对读者和所借用文字的作者负有道德上的责任,需要尊重他人的思想和文字,说明我们所借用思想和文字的来源,并在转述时尽可能使用自己的语言。第12条:由于一些剽窃、自我剽窃,甚至一些有可能被接受的写作方法可以构成对著作权的侵犯;第18条:如果作者必须依赖于二次文献来描述一次文献的内容,应总是指出所报告信息的实际来源;第19条:当大量借用一个来源的材料时,作者总是应该采用适当的写作方式,使读者清楚哪些是作者自己的思想,哪些思想来自于作者参考的其他来源。
在维基百科中显示:在基于文学作品中抄袭的定义的基础上还可进一步通过以下几点可以用来判断是否有抄袭:1.情节和手法都与另一作品相同。2.同一个作品中,至少有2个手法与另一作品相同。上面2点其中又以“质”重于“量”。固然相似的内容数量愈多,愈能证明被告抄袭。
7月10日下午,臧棣发表了一份《关于廖伟棠抄袭剽窃洛尔迦的鉴定说明》,在关于抄袭的定义明确以后,我们结合臧棣的鉴定说明和关于抄袭的定义,一起来对比洛尔迦的《骑士歌》和孤零哥的《录鬼簿•胡耀邦》:
骑士歌
洛尔迦
哥尔多巴城。
辽远又孤零。
黑小马,大月亮,
鞍囊里还有青果。
我再也到不了哥尔多巴,
尽管我认得路。
穿过平原,穿过风,
黑小马,红月亮。
死在盼望我
从哥尔多巴的塔上。
啊!英勇的小马!
啊!漫漫的长路!
我还没到哥尔多巴,
啊,死亡已经在等我!
哥尔多巴城。
辽远又孤零。
(戴望舒 译)
录鬼簿·胡耀邦
孤零哥
江西共青城。
辽远又孤零。
遁地风,烟霞日,
黄军衣里还有一顆旧子弹。
我再也回不到苍坊村、中和镇,
尽管我认得那里的泉水粼粼。
穿过晋察冀,穿过人面腥,
黑锤头,红镰刀。
死在盼望着我
从共青城的高尔夫球场上。
黑锤头,红镰刀。
克里姆林宫里的大熊,
金边的鱷魚,浅间山的秃鹰,
我不知道它们将如何把人咬烂。
我死于死亡之前,
然后千人的死举起了死者的尊严,
14岁的星火,未解今天燎原,
黑锤头,红镰刀。
我的死亡被我转眼遗忘,
遗忘之辞刷白了广场,
明日的明日仍是清明,
伐木者丁丁,梦见共青城。
江西共青城。
辽远又孤零。
2009.4.15
我把两首诗并排列在这里。为了方便辨识我特意加了横线和方框两种辅助识别工具。1、加横线的地方,代表被替换掉的词,且都是名词。2、没有加横线的地方,代表原封照搬,包括标点符号。3、加方框的地方,洛尔迦的一节共四行诗,被孤零哥演绎成三节共十二行诗。由此可见,从节数来看洛尔迦的《骑士歌》被孤零哥原封照搬了四节,占原作全诗五节的80%。从行数来看,洛尔迦的《骑士歌》被孤零哥原封照搬了十二行,占原作全诗总共16行诗的75%,从标点符号看,洛尔迦的《骑士歌》被孤零哥原封照搬了14次(其中6次逗号,8次句号。),约占原作全诗共21个标点符号的66.7%。在原著的基础上照搬多少比重就可认定抄袭这个问题上,目前没有硬性法律规定,通常的杂志社标准是30%,也有极少数不严谨的媒体规定50%,且和别人一样,并且布局相似,结构相同,就被视为抄袭。那么无论那家媒体,孤零哥照搬洛尔迦的比重甚至标点符号都高达到66.7%。
现在来逐句分析孤零哥的换词技术。孤零哥的第一句“江西共青城。”约等于是对“哥尔多巴城。”的意译,类似于在美国叫Papa John's到了中国则称之为“棒约翰”。第二句,臧棣认为的洛尔迦的金句“辽远又孤零。”,在孤零哥这里连标点符号一起被原封照搬,第三句“黑小马,大月亮,”到“遁地风,烟霞日”,虽然有点牵强和拙劣,但基本上是用第一句的手法。第四句洛尔迦的“鞍囊”被孤零哥根据剧情需要,变成了“黄军衣”,青果变成了“子弹”,“XX里还有XX”的句式和标点符号原封照搬。第五句,滑稽的是,洛尔迦到不了的地方,孤零哥也到不了,虽然地名不同,标点符号不变。第六句,洛尔迦笔下的“路”,到了孤零哥笔下则变成了“泉水粼粼”,这一句词性换了,从名词变成形容词,也是唯一一处改变词性。标点符号不变。第七句“穿过XX,穿过XX”孤零哥把“平原”换成“晋察冀”,把“风”换成什么玩意“人面腥”,真拧巴!第八句“黑XX,红XX”,小马变锤子,月亮变镰刀。第九句原封照搬。第十句“哥尔多巴”同第一句,“塔”换成“高尔夫球场”,第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句,被孤零哥举一反三地胡诌出十二句破布烂棉花式的句子干涩生硬地塞了进去。第十五、十六句同第一、第二句。百度百科中关于抄袭的认定:“将他人作品或者作品的片段窃为己有发表。从抄袭的形式看,原封不动或者基本原封不动地复制他人作品的行为,也有经改头换面后将他人受著作权保护的独创成份窃为己有的行为”都认定为抄袭。根据维基百科显示关于抄袭的认定中,第1、2条再次证明这是明显的抄袭。
硬件部分比对完毕,无论是结构、布局、用词、标点还是句式,都高度符合现有的关于抄袭的全部条件。接下来,我们再来比较两首诗歌的软件部分。首先,《骑士歌》在气息上,通达流畅,气韵上饱满圆润,顺着洛尔迦迷恋的安达鲁西亚民歌的旋律,跳动着极具西班牙特色的浪漫主义色彩,诚如王家新所言:“因为借助于对洛尔迦诗歌的翻译,汉语作为一种诗歌语言的质地、魅力和音乐性才有可能出乎意料地敞开自身,我们甚至可以说,汉语在戴望舒翻译洛尔迦时几乎被重新发明了一次!”那么,到了孤零哥的《录鬼簿•胡耀邦》里,虽然在原封照搬的部分,保留了洛尔迦的结构,但遗憾的是一个个毫无乐感的词汇,甚至一些诸如“遁地风”、“烟霞日”、“人面腥”之类的说晦涩不晦涩、说朦胧不朦胧、似懂非懂的“说不像”的词,彻底谋杀了原本具有音符跃动感的结构形式,粗陋不堪,甚至连汉语的音节、音峰、音谷都一窍不通,对词的位置感的严重麻木无感,给人感觉不像在写诗,反倒更像一对粗手大脚的大龄处男和老处女慌里忙张地野合。至于第四、五、六节无故充塞的内容,完全阻断了音乐性的流动,气血凝滞、半身不遂。尤其是自作主张地胡乱发挥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什么“黑锤头”,哪来的“红镰刀”,这不是对洛尔迦的谋杀,这就是对诗的赤裸裸的谋杀!这是对汉语丧心病狂的羞辱、诋毁和戮杀!即便如此,根据“百度知道”显示的对抄袭的认定,孤零哥不得要领的对音乐性和气息的强求仍然符合:第6条:当用自己的话转述和概述别人的工作时,必须用自己的词汇和句子结构再现作者思想的确切含义或事实。
其次,《骑士歌》在主题思想立意上,选择了一个骑士,一个荣誉的象征,一个英雄的象征,甚至洛尔迦把这个荣誉提升到了死亡的高度,表达作者既有着诗人的浪漫主义气质,又有着坚定、执着的信念,哪怕是骑着黑色的小马奔向死亡,也是歌唱着奔向前去,不退缩、不避让,披星戴月勇奔向前!而孤零哥的《录鬼簿•胡耀邦》中表达的是一个鬼魂,对道听途说的八九事件的干瘪瘪地认知,像一个蹩脚演员,企图进入那个特殊的历史语境,并盗用胡耀邦的亡灵之口,捏着嗓子学洛尔迦的腔调,吃力地扮着公知的样子,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降低洛尔迦的身段,降低《骑士歌》的身段,去尽量地把胡耀邦往骑士精神上套,是可以的,问题是,你不能以降低自己智商的方式,来降低诗的智商。起码,这样的诗歌,刘小波《念念六四》里,任何一行都比你高级。那些用血,用灵魂写的永远比演员写得高级!然而不幸的是,从主题立意,到思想,没有一处不符合“百度知道”显示的对抄袭的认定:第8条:有责任感的作者对读者和所借用文字的作者负有道德上的责任,需要尊重他人的思想和文字,说明我们所借用思想和文字的来源,并在转述时尽可能使用自己的语言。
在孤零哥和“两个小三”“持续数日的拉锯式的指控和辩论中,孤零哥的回答是:1、这是向洛尔迦致敬;2、这是戏仿;3、这是用典,用熟典,不必注明。看上去这三条仿佛挺笃定的。1、一件被认定为抄袭的作品,难道真的能以“致敬”的名义过关么?2和3说的是同一个事情,就是这是用熟典,不必注明。可是无论是根据国家版权局版权管理司关于如何认定抄袭行为给某某市版权局的答复“权司[1999]第6号”文件、或者根据quel Roig撰写的《避免剽窃、自我剽窃和其他错误的写作方法:写作道德指南》第1、2、3、5、6、8、12、18、19条、还是维基百科中关于抄袭认定的第1、2条,无不无情地反证了孤零哥的盲目自信和自以为是。
事已至此,孤零哥的抄袭事实还有人有疑问么?至于孤零哥7月6日14:04分公开宣称的:“任何人如认为我孤零哥的诗是抄袭洛尔迦的,请向法院控告我,无论中国的西班牙的,还是臧棣认为一定构成抄袭的港台法院。”现在看来,也就是一个令人唏嘘的耍赖行为。
3
孤零哥曾经在一本书的序言中,开篇就提到一位恶魔,说他:“掌司了人们堕落腐败的根性,能够毁坏一个人的慈爱心,信仰心,人们如果被其诱惑,只会坠入无垠的颓废。”事隔多年之后,这个十多年前曾经口口声声:“那教育了桑克的雪”也教育了他,甚至不无讽刺意味地提到了“马骅在云南,深受群山的教育。”这个惯于提及“教育”的人,甚至和桑克一样都受过“雪”的教育的人,等于言之凿凿地向我们确认了其人性中必然包含的,工业时代一切被称之为不洁的东西:汽车尾气、杂质、尘埃、发电厂的毒烟、焚尸炉里冒出的尸焦味混合在一起,即便这并不妨碍其以纯洁的名义,以白的名义,哪怕以诗的名义出现。显而易见,接受雪的教育之人,与接受群山教育之人不能共处一世,在本质上是互相克杀的,这是命运的隐秘之处,也是令人愤怒的根源。马骅之死,或许深藏着另外一重苏格拉底“我去死,你们去活,谁的命运更好,只有神知道”的谶言之玄机。
孤零歌,以这“雪”的教育深厚根基,开宗明义对“两个小三”宣称:“我教育你到此为止,你继续愚蠢下去吧”,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既然两个小三提出了抄袭的质疑,当然不会轻易接受这道貌岸然的“雪”的教育,这是一个颇为耐人寻味的有力反诘。随后“两个小三”表达了他的遗憾。7月6日微博显示为浙江嘉兴的“两个小三”发出:“我决定删了此帖,谢谢各位公正客观的评论。也许此帖会给有头有脸的廖伟棠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和伤害,如果是这样,还是要说一声抱歉。”这个帖子的口气和语境,显示出,两个小三似乎与一个神秘的隐形人构成了一种隔空对话的样子,臧棣第一时间觉察出这个蛛丝马迹:“怎么,有黑社会威胁你了。”具体细节我们不得而知,但从字面意思来理解,稍有一点常识的人,可以参悟其中玄机。
回到事件的开端,我们返观一下孤零哥对揭发者“两个小三”的原话:1、“你知道戴望舒翻译洛尔迦是中国新诗史最有名的翻译吗?2、被视作诗人译诗必读范本。我会抄袭这么著名的作品吗?3、不懂的话请看北岛时间的玫瑰。4、至今没一个人支持你说我抄袭,你要明白就道歉,不明白就继续愚蠢下去吧。5、因为这两天来没有一个人支持你的抄袭说。6、我视抄袭为严重罪行,请你尊重我。7、我同情你!”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这一连串的跋扈之辞令我想起大约2000年前的三国时代,姜维怒斥阿斗身边的太监黄皓“奸诈欺瞒,专权放肆,将会败坏朝纲……”黄浩对姜维说:1、“你知道先帝说过‘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这样的话么?2、这被视为天下英雄人尽皆知的话,我会说这话是我说的么?3、不知道的话你去问当今圣上吧。4、至今举国上下没有一个人敢支持你,你要识相的话,赶紧乖乖道歉,不明白的话,我也救不了你了。5、“你看看,还是没有人敢替你说话吧。6、我视将先帝的金口玉言据为己有为死罪,请你不要乱讲。”公元262年,姜维见黄浩背靠阿斗,势力很大,于是离开京都,这与“两个小三”7月6日悄然删去揭发贴,惊人地吻合啊。姜维离开成都后,黄浩站在宫门口忘着姜维远去的背影阴阳怪气地说了最后一句“我同情你!”
对于孤零哥来说,两个小三的删帖退出,不啻一个巨大的福音。一个得以喘息的良机。然而,孤零哥面临的何止是两个小三关于一首诗的抄袭指控这么简单?明摆着这是以“雪”的面目对诗人良知和道德操守的一次肆意凌辱和玷污!甚至,竟然连禁言令这样的事情,居然呼啸着穿过公共事件、穿过人们的愤怒、穿过知识分子的重重抵抗,忽然措不及防地闯进了当代诗歌现场!这是什么样的背景和动机呢?这迷雾重重的荒诞国度,人性的丑恶、极权思维的无耻等全部的社会遭际,在孤零哥抄袭事件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不得不说是一次知识分子的耻辱,诗人的耻辱,更是诗本身的奇耻大辱。
车前子表示“根据我对廖伟棠的了解,我认为他是一位严肃的诗人。”虽然这话有点针对梦鸽的意思,仿佛在讽刺梦鸽对李天一不了解,或者说挖苦梦鸽不认为李天一是一位优秀的孩子?但是,孤零哥没有辜负车前子的“严肃论”倒是不争的事实。7月9日深夜,孤零哥发表了一篇《说录鬼簿胡耀邦》,文章的漏洞百出暂且不论,单看他的几句背景说明性质的文字:“说《录鬼簿•胡耀邦》,在拉萨回来的飞机上写成。我的每一首诗都是我的心血之作,岂容随意诬蔑为抄袭或拙劣模仿。这不是为诗一辩,而是让大家知道一首诗背后的深思。”显然,这份说明中再次充分展现了接受雪的教育的成果:指鹿为马、颠黑倒白、充满着雪一般的冰冷的覆盖意识,令人不寒而栗。关于抄袭的成立与否,在上文已经有了逐字逐句的比对和定论这里不作强调。关于“拙劣模仿”是韩东的指控,如果说无韩东对其“政治硬通货”的鄙夷,和臧棣对“模仿式抄袭的政治正确”的定性,都还不够清楚、不够完备,让孤零哥还有机可趁的话,那么徐慢在胡耀邦问题上对其透彻有力地驳斥则让令孤零哥的狡辩,以及美好的指望“这不是为诗一辩,而是让大家知道一首诗背后的深思。”再度化为泡影:“1、孤零哥缺乏起码的文史知识、地理知识、共党的党史知识,对共党的党史和战争史以及内部的残酷斗争史可以说一窍不通;2、孤零哥的辩解文字和胡耀邦的各个时期的活动对应了吗?3、对共青城的无知理解,并把共青城当胡耀邦的老家,真是笑死人;4、胡耀邦1946年才被派到晋察冀监军,那时党内清洗和斗争已经结束,中共完全已经转向对蒋介石的军事对抗;5、共青城是1954年由90多个上海建设青年去白手起家搞起来的农场;6、胡耀邦应该是1955年年底去为他们题名,胡耀邦时任党的共青团第一书记,因此题名为共青城。7、中和镇在全国至少有20个,而胡的故里浏阳中和镇仅仅是其中之一,在中国的国家地理中和对胡耀邦的生平还不如文家楼更有价值。胡耀邦的墓地在共青城但是胡的骨灰究竟在哪?孤零哥考证过没有。如果仅仅靠一座有象征意义的墓园而没有埋入忠骨,那么共青城之于这首诗的句首有意义吗?8、在党内漫长的斗争史中,胡耀邦一直是坚定的毛派,他的表兄杨勇将军同样是毛信得过的大将。在延安整风之中,胡从1942年就出任军委组织部部长一职,哪本书上记载胡受到党内斗争的冲击了。请举例;9、希望孤零哥别心浮气躁,既然从内心崇拜胡耀邦,就应该好好读一读香港时代国际出版有限公司出版的《胡耀邦年谱资料长编》。梳理一下胡的生平历史。”
孤零哥在最后近乎悲壮地写道:“一个诗人要这样站出来逐字逐句解释自己的诗,实在有点可悲,唯面对抄袭之指控,我不得不为诗人之尊严一辩,我认为抄袭是很严重的罪行,绝不轻易嬉笑含混待之”云云。面对这显豁着“雪”一样企图的文字,我不得不说,这根本与逐字逐句的解释无关,但凡智力健全之人,都能一眼看穿这自我漂白的低劣伎俩,这哪是什么对诗的解释,分明是拙劣的圆谎之辞。难得孤零哥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尊严”这个词,令人难过的是这孤零哥所谓的“雪”一样的尊严,正在构成对真正的“尊严”的亵渎和冒犯,如果说孤零哥真的认为抄袭是很严重的罪行,而不认为自己是在抄袭的话,那么请孤零哥公开一下你对抄袭的认定标准,我相信,这个西绪弗斯式的注定无法完成的任务、这个注定无望的辩护,最终也只能是徒增笑柄罢了。
从“两个小三”揭露其抄袭行为开始,道孤零哥的这篇灌注了很大希望能为自己漂白的《说录鬼簿胡耀邦》,期间经历了大约一周事件。在这段时间里,孤零哥一直抬着庞德,来力证自己“创造性引用”的合法性,问题是何为引用?“引用是指写文章时,有意引用现成语、诗句、格言、典故等, 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说明自己对新问题、新道理的见解,这种修辞手法叫引用。”那么孤零哥的所谓的合法性在上文已经仔细比对,结果是80%的段落,75%的行数,即便是原封不动的标点符号都高达66.7%,面对这样一组数据,试问在哪个国家、哪部法典、哪个大师会做出这样“合法的引用”?庞德?庞德怎么了,难道他能僭越这如山铁证么!如果说现实世界中真有一位恶魔“掌司了人们堕落腐败的根性,能够毁坏一个人的慈爱心,信仰心”话,那么孤零哥不是那“被诱惑”之人,“坠入无垠的颓废”之人,又能是谁呢?难道是对你进行揭发的“两个小三”么,还是韩东、臧棣、杨黎、伊沙、徐慢和我这些对你的低劣行径作出客观评判的人呢?
4
柏桦在7月6日 16:06公开表明:“孤零哥的这首诗不是抄袭。”此系孤零哥抄袭事件发生以来,首次有人态度鲜明地为孤零哥公开辩护,尽管柏桦并没有提出任何附加理由。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梦鸽那句著名的:“李天一没有强奸。”
虽然此前就已经有诸如车前子、茱萸、厄土等诗人公开宣布支持孤零哥,但与柏桦的“梦鸽式”辩护相比,还是有些节制或者说保留的。他们的代表性观点是:车前子在7月3日公开表态所谓的“不能说抄袭。是戏仿。”那么我想,所有认为不能说抄袭,而要说成戏仿的诗人们,大概都有一个微妙的假定,即假定所有读到这首诗的人都无一例外地熟读过洛尔迦的《骑士歌》。滑稽的是,这些诗人的这个微妙的假定,似乎与孤零哥在和“两个小三”申辩时说的“熟典,无需注明”遥相呼应!其次,不能说抄袭,为什么不能说抄袭?——这种没有根据的武断立论又神奇地暗合了柏桦的表态。最终,这种“无罪假定”都不得不泥足深陷于梦鸽式的“轮流发生性关系”的诡辨逻辑之中。值得中国知识分子们警醒地是,何以在早已自负于鹤立世界文学之林的,尤其是在因北岛作为中国诗人代表参与诺贝尔文学奖候选秀场逐鹿多年而令中国诗歌窃喜不已的内部,居然产生如此荒诞不经的事件?
退一万步看,假设梦鸽们一系列咬紧不放的最后一根稻草“戏仿论”成立的话,那么何谓戏仿呢?百度百科有一个对戏仿的经典例举:“举例来说,周星驰在《大话西游》和《功夫》等影片中大量使用了戏仿,引用的来源有《西游记》、李小龙的影片、《黑客帝国》等等”,随之而来扑向梦鸽们的巨大阴霾是:1、戏仿和抄袭之间的界线究竟在哪里?2、譬如周星驰电影采用了大量戏仿,那么周星驰有没有一部作品是不换剧本只换演员的所谓的戏仿?3、如果把《骑士歌》比作一部电影,那么《录鬼簿•胡耀邦》显然是一部不换剧本只换演员的“戏仿”,甚至连台词都不用换,甚至连演员都不用换,只是给演员换一下妆容而已!
不得不承认,在孤零哥的作品《录鬼簿•胡耀邦》这首诗究竟是不是抄袭问题上,中国的诗人们反应过于蹊跷了。甚至有点海峡两岸关系中所谓的“一中各表”的意味。与柏桦、车前子等梦鸽们态度截然相反的是,臧棣:“我,臧棣,正式判定你,孤零哥抄袭洛尔迦”。噩梦又出现了,诗人们怎么可能在这么简单,甚至简单到连小学生都能分辨的事件上,却有着讳莫如深、截然相反的判断呢?玄机何在?
徐慢提醒我说:孤零哥是香港“一本中产知识分子意淫书”的诗歌编辑,我视之为无稽之谈。因为,在今天这样一个媒介发达的时代,我不相信一个诗歌编辑掌握的那么一点路人皆知的可怜的发表权限,就能够左右一个优秀诗人的判断,甚至左右一个诗人的良知。那么,难道是因为友谊?今天上午,我还在和阿翔谈到韩东时表示:韩东的“拙劣的模仿”论,使韩东完成了一个优秀诗人的良知,随后的“向孤零哥致歉”论,使韩东完成了对一个朋友的交代。这双重的完成,凸显出韩东的可敬之处在于,韩东并没有像此次事件中那些抱持着“梦鸽式友谊”的孤零哥其它大批朋友和拥趸那样,去用良知去为友谊买单。现在的问题是,韩东的两个表态过后,孤零哥搬出“坏人们抱团攻击,那是理所当然;以为是朋友的落井下石,尤其叫人心寒。”这样一句话来自找台阶下台,虽说这副自怨自艾的口吻很容易让闻者心生恻隐,但是,这台阶恐怕慌乱之中他也找错了。稍加分析一下这句话的逻辑:首先,坏人们抱团攻击,中的“坏人们”是指谁?他们为什么要攻击孤零哥?“坏人”之坏,坏在何处?如果这些所谓的“坏人们”莫名其妙的攻击孤零哥,那在我们国家的话语体系中,应该理解为恐怖主义,应该是要受到镇压的。“以为是朋友的”指的又是谁?韩东么?还是臧棣?好吧。那我可以严肃地建议孤零哥去读读《梦鸽的爱,畸形的爱》。实际上那些像梦鸽一样,企图以“李天一未强奸”的论调去做无罪辩护的“梦鸽式友谊”,才是不正常的,才是值得推敲和怀疑的。如果你认为韩东不是你的朋友,那么。那些昧着良心和你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人,就更不可能是你的朋友。也许,只是因为利益,也唯有利益!其次,孤零哥的抱怨无意之中泄漏出其与身俱来的“李天一逻辑”,这句“以为是朋友的”像一把巨大的粪勺,无情地将柏桦们的辩护者身份从一个貌似独立的第三方角色,一下子就舀到了臭气熏天的化粪池之中。当然,这个逻辑也或许有孤零哥的另一层更为隐秘的失落在里面,徐慢所谓的那本“中产知识分子意淫书”本来是孤零哥的坚强后盾的,可是直到今天诺奖候选人并没有承担起梦鸽的职责,这对孤零哥而言该是多大的伤害?
既然孤零哥事件,已经无可避免地涉及到那本著名的徐慢所谓的“中产知识分子意淫书”,那么如果我们只对其做过客式的一笔带过,似乎很不妥切。无论如何,简而单之地把一本曾经在中国诗人们心目中拥有着无上荣光的刊物,简而单之地把一本中国当代诗歌的源头性刊物,简而单之地把一个曾被誉为朦胧诗的领袖的神一样的人物所把持的一本刊物,以徐慢的一句“中产知识分子意淫书”来定性,我和大多数中国诗人一样,显得难以接受,甚至多少显得有点轻佻和不负责任。那么我们先撇开它过去夺人心魄的光辉岁月不谈,对于一个动辄喜欢谈五千年历史的民族而言,对于一个动辄喜欢谈大话、套话、空话的民族而言,窃以为谈成就比谈问题来得更容易,谈过去比谈现在来得更容易,谈好的比谈坏的来得更容易。毕竟我们不要忘了,即便是梦鸽这样的人,在二十年前也是名动朝野,《摇篮曲》、《幸福歌》、《永远的妈妈》等穿透力和影响力并不亚于《回答》、《结局或开始》、《一切》等诗篇,如今站在李天一的立场上,她也只能用良知的灭失来赎她身为人母的原罪。
中国的知识分子们,尤其是那些动辄以“公知”自居,以反抗意识形态为进身之阶的人,好像大都脱不开一个古怪的现象。就是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大可以对着媒体指点江山,发表感慨,批判政府,呼唤公义。但稍一涉及自身利益,马上就会原形毕露,显山显水。素质之低、良知灭失,甚至让人叹为观止。孤零哥在面对“两个小三”的质疑时,傲慢地辱骂对方“愚蠢”,在面对臧棣的质疑时,激动地狂吠“流氓”、“垃圾”,就是这一症候的最显性表现。
那么孤零哥的后台老板呢?在一篇名为《民族文化复兴之梦——致2049年的读者》一文中,提出了:“中国是否有可能像俄国知识分子那样,在不远的将来掀起一场文化复兴运动,砥砺激发,交相辉映,以非凡而持久的创造力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天问式抱负。然而其,随即就对自己的设问表示出了质疑:“2009年10月3日在香港—回首与展望,让我深感悲观甚至绝望:中国这一百年的进步(如果可借用这个词的话)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包括生命的代价、资源与环境的代价、教育的代价、公民权的代价,等等,对我来说,最大的还是创造力的代价……恰恰相反,到处是贫瘠与空旷,尤其在中华文明遗产和世界文化高峰的反衬下更加触目惊心。”更为令人惊心的是其进一步地表述:“那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混乱。更确切地说,中华民族走到今天反而迷失在黑暗中—失去了自我身份,失去了理想和方向感,失去了反省能力与创造性。’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并非危言耸听。”最后其提出了政府工作报告式的辉煌展望:“2049年距今还有四十年。如果说我还有什么梦想的话,那就是中华民族早日从物质主义昏梦中醒过来,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掀起伟大的民族文化复兴运动,彻底改变我们的文化风貌和精神品质。”
在这一系列掷地有声地呐喊、呼唤、甚至绝望中,我注意到了作者观照到的是这么几个关键点:1、中国近百年文明付出的五个代价;2、精神混乱;3、民族的自我身份迷失;4、理想和方向感的丧失;5、没有反省和创造;6、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7、通过努力改善文化风貌和精神品质。这样的临床征兆几乎全盘吻合前文刚刚提到的“知识分子的古怪现象”。
对于涉及文明、民族、文艺复兴等巨大的话题,我没有能力去质疑和反诘。但在孤零哥抄袭洛尔迦事件中我倒是可以看出一点渺小的迹象。就是以孤零哥老板为代表的知识分子们,在坚定不移地批判形而上建筑时表现出巨大的热情,而在涉及知识分子对自我的观照问题时则完全采取漠视、忽略、避而不谈态度。我以为孤零哥的老板似乎根本不用急于绕开当下,不必急于把自己化妆成精神导师,去和2049年的读者沟通,这样做除了秀出自已一副忧国忧民屈原形象以外,对当代文化建设,对当代诗歌几无价值。恰恰,我认为孤零哥抄袭洛尔迦事件,非常及时地补位,让他的老板不至于在“绝望”这件事情上落下杞人忧天的口舌。难道此次孤零哥事件不正是对这篇轰响着中宣部长式嚣音的最为有力地打击么?
我以为发生在旗下一个诗歌编辑身上的这起事件,为这位老板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契机,即发表一份《诗人人格复兴之梦——至当下读者》。我这样讲,主要基于如下两点:1、抄袭本身表现其文化品格的低劣,更别谈什么创造性;2、对抄袭事件的矢口否认和诡辩,以及对质疑者的跋扈回应,表现了其道德品格的低劣。那么,这场原本简单的抄袭事件,在经过孤零哥跋扈霸道的狡辩、柏桦等人梦鸽式的辩护之后,在性质上已经演变为一场关乎知识分子文化品格和道德操守的重大事件。或者,更精确地说,这是一场关乎“一本中产阶级意淫书”的评价是否恰如其份的分水岭。
在《北岛,不是我批评你》中,臧棣认为:“北岛近年是在有意识地利用当代文学和极权的复杂关系。问一方面是聪明的利用,一方面是糟糕的粗鄙化。”我相信,不仅是我,当代诗人们无论是谁,都会对这个精准棣批评并不感到讶异和过分。令我们举国遗憾的是,在这个堪称著名的批评事件中,北岛选择了沉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王家新曾经也在译诗问题上收获过北岛的沉默,看起来,这个沉默似乎已经变成他一个小小的传统,或者说一个聪明的文化策略。也许,在遭遇质疑时,采取这种“螺”类动物保护自己的方式,可以避免王家新的吸食,可以避免臧棣的吸食,那么,他又怎么能够避免在孤零哥事件上来对抗螺壳内部的腐臭呢?即便他依然采取沉默,那也不再是过去那种“螺”式动物的保全式沉默,而是糟糕的鸵鸟式沉默了。就算你能够僭越得了王家新关于翻译问题的质疑,就算你能够僭越得了臧棣关于知识分子身份的责难,你仍然做你的北岛,那么难道,真的又谁能够僭越得了对一个诗人文化良知和人格操守的叩问么?
如果说,对柏桦的“这不是抄袭”论调扣以“梦鸽式”辩护的帽子,稍有不太妥切之处的话,就是毕竟柏桦至多只算是孤零哥一个“干爹式”的庇护人而已,他还不能完全承担起梦鸽式的教育责任和道德责任。真正和孤零哥构成文化血缘关系的,当然仍然是那份著名的“中产知识分子意淫书”,仍然是那个诗歌编辑的身份。话又说回来,既然中国诗坛出现了这个李天一式的孤零哥之后,在这个谱系中,谁是“梦鸽”或许已经不再重要,毕竟无论谁来充当这个角色,都有一个路人皆知的沉默的李双江!
当然,上文的论述首先建基于这样一个语境:城管跳踩商户头部事件、中华脊梁事件、江西修水县女警发飙拿资料砸群众事件等等全部被辟谣为临时工所为。因此,孤零哥如果被“中产知识分子意淫书”及其掌舵人定性为“临时工”,那么这一涉及中国诗人品格操守的抄袭事件,毫无疑问又必然地、悲哀地沦入到我们这个时代卡夫卡式地人性迷宫之中,最终不了了之。
2013/7/1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