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我做乡村教师的兄弟

重庆老蜜蜂

这两天，兄弟开始忙碌了起来
每一次开饭，母亲都要叫他的乳名
许久，才会看见他纸一般薄的身体
落叶似的从阁楼的梯子上飘下来
天井里，那些被瓦砾剪碎的阳光
洒落在他那高度近视的眼镜片上
反射出几道啤酒瓶瓶底似的圆圈

做乡村教师的兄弟
是母亲唯一放不下的唠叨
刚刚三十岁出头，因为一头的粉笔灰
看上去比母亲还显苍老
原本挺拔的身板
像一棵结果太多的柚子树
时刻都那样弯曲着
对大地充满无限的感恩

做乡村教师的兄弟
显得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他认真轻轻地掸一掸衣服上的灰尘
咧开瘦得凹陷的嘴笑笑
他说：再过两天就开学啦
那些肆无忌惮的孩子们正冲着自己喊叫

做乡村教师的兄弟
用手轻轻地抚摸歇息了近两个月的教案
就像抚摸着颗颗闪着银子般熠熠光芒的小老袋
他这样告诉我：孩子们脏糊糊的小脸
像一个个刚从田里拔出来的地瓜儿
朴质，新鲜，透着藏匿不住的香甜

做乡村教师的兄弟
让我不得不相信他
真是听见和看见了些什么
夕照中他自然的笑容如新上的灯盏
“唰——”的一下
照亮了傍晚整个堂屋

这里有阳光

政府为什么不能负责起乡村教育，而要盖那么多剧场做什么
可恨的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