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

大连点点

[年鉴投稿]天地之间（组诗）
大连点点

做计划
大连点点

不必争风吃醋，从现在开始
我戴面具，匿名
经常搬家，不按常理出牌
从现在开始，与朋友反目
巧舌如簧，赚取不义之财
在属于别人的秘方里
增加B超和误会
从现在开始，攒一些冷热不均
攒一些说到就到
或者疏离，或者怨愤，或者永不回头
或者私设法庭，死去活来
从现在开始，模仿搔首弄姿的老人
摆弄敞开的皮肤，自珍的汗水
简化无辜的被忽略的程序
从现在开始，别出心裁
我偷偷带上了鞭子
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

花招
大连点点

你一定要卖一个篮子
连同63°马奶酒，11°张裕干红
然后你若无其事走出来
给自己投了一票
我们都不说话
一直等着外面的大雨停下来

之后，我竟然没跟别人提起你
我想，我只是喜欢荒诞
无意义和与往日不同
其实，说什么好呢
上帝连我们的头发都数过
我终于不忍心，一口气说到结局

他们和我没有什么不同
大连点点

五一路移动通讯大厅左侧
是他们打扑克，下跳棋的地方
是他们说谎，说笑话的地方
当我经过，我像个有罪的人
你看，我穿得干净体面
我脚步轻快，我有许多事情要做
真的，他们抬头的时候
我就低下头

而今天，他们七嘴八舌
说父母，说妻儿
说房屋和田地
他们把自己也把我说得明亮起来
是啊，我确定还没走到他们的背面
但我想，他们的愿望就是做一次指使者
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主谋
这和我没有什么不同

他丢掉的东西都醒着
大连点点

到头来，他丢掉了阳光，雨水
两脚的泥泞，满眼的忧愁
代替以片刻的叹息，一会儿的惊慌
和有意无意抻长的快乐
满足生出了小根
因为被领走
因为一顿实实在在的饱饭
因为有人偶然翘起的拇指
因为顺利到手的工资

他在白天干活时做梦
做向下的梦，把自己当做一节向下的竹笋
他趁别人熟睡时打电话
钉钉子，权当给零散的日子
写稍微锋利的日记，做可能生锈的记号
每当此刻。他都觉得自己
像一个消费者，在没人注视的夜里
挺起佝偻的腰

到头来，他也并不熟练
他丢掉的东西都醒着
没有谁愿意为他的信赖加冕

全速向前的客车
大连点点

仿佛在替人倾诉，跟光阴讲道理
与轮子下的落叶拼命
假期难遇，你渴望缺席
水深火热，刀山火海
短暂的迟疑、迷茫、困倦：
他们在排练什么
在错开什么
在旧迹里寻找什么
“我冷，请让我穿上美丽的外衣”

灯光继续暗下去，直到剩下
黑与白
黑的是夜的深，白的是牙齿的闪烁
许多人前来围观，想识破
一个深陷其中的铺垫
火焰翻滚，道具飞翔
焦灼的、隐匿的、一再有所企图的
暴力逼停暴力，我逼停我的前生

接下来，雪开始登场
雪打造这世界所有的斜坡
保持警惕吧，不必掸掉
它们附着在物体的表面
是为未来的否定开了一盏绿灯

天地之间
大连点点

靠近楼梯的窗口，兜售什么
人们熙攘而来，不一定满意而去
我注意到他们的眼睛
里面有米，有酒，有蛋白质
有氨基酸，有五颜六色的驱动
有觉察不到的低和悲悯
我注意到旁边的门
因为太宽了
所以太窄

我注意到
蚂蚁们缓慢地跑
也许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很快
跨过一条河，翻过一座山
抬过一只巨大的蜻蜓
它们一本正经
散步，游山玩水，休闲度假
它们也拥挤，不时地走上绝路

千军万马，各种各样的局
现在，不许说胡话，不许颠覆
现在，向无数个小动作
报以微微地一笑
现在，睁一只眼
闭一只眼
对付杂草
大连点点

拯救。当玉米和豆子望穿秋水
当南山的树梢上起了一阵蝉唱
惊醒的父亲，像个失职的守夜人
将瞭望的范围一再扩大
是时候了，不然，这个世界无法翻身

这是个伟大的正午
会有谁不惧怕头顶的太阳
我知道它的存在：贪婪的猎枪和钓竿
纠缠不清的编年史
一大堆伙伴关系

它们互相挤，攀登，从中作祟
自以为是地虚度光阴

服从
大连点点

黑暗先从海上弥漫
大船与小船渐次陷入看不见的光中
一个人叫喊，他投掷自己
扑向一盏油灯
他是你的原版，你的废墟
你的灰烬和绝望
他反对置若罔闻
反对不生不死，反对登高山而捉鱼
跳舞者，充满渴望
成为飞鸟和精灵
现在，我是唯一能认出你的人
那是你的幸福啊
我们都不要战争，但是——
我们一寸一寸地服从

捕蛇者说
大连点点

能知道你的真味，食物的真味
就明了了。齿颊留香
想一想都美，除非我
站在门外，看到一片叶子
换了座位，走了邪路

蛇，爱上虚拟以及妄想
正如我爱上离家出走。我确信
这不是圈套
就当你献身于随心所欲
在辽阔的天意里，被快乐招安

你做一个梦，像一个合理的发育
像天生丽质，像如鱼得水
像我必须表达的对一种疾病的
歉意。我也梦到春天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摆渡的人
大连点点

我情不自禁为你喝彩
为你失去最后的信仰。这是我
最后的一宗智慧
河水有多轻，我就有多轻
风浪有多重，我就有多重
你来，为我想美好的明天
佐证。从此岸到彼岸
一切相同，一切可以填满
你稳住阵脚
使我确认——我曾经
深爱着自己并劣迹斑斑
如果不是找寻你
我还在赏花，饮酒，习惯性地忘本

最大化，说说这场雪
大连点点

重要的是，狐狸精是可爱的
这群天生丽质的，凌波微步的
搔首弄姿的，长袖善舞的狐狸精们
光天化日之下，抢占了有力地形
我们退守、顾盼、蠢蠢欲动
放下武器，像隔岸观火的小人
遮掩着司马昭之心

重要的是，她们技高一筹
奔跑、彼此追逐、全心全意地覆盖
我们看不到一滴墨渍，炎症，漏洞
雪昙花一现，指点江山
关于醉，关于沉浸，关于快乐
关于一头撞进去，关于羞涩地忏悔
关于腰椎以下致命性地瘫痪

重要的是，雪没有错
那么，雪错在哪里

简介：大连点点，本名姜秀莎，教师。有诗若干发于《星星》诗刊、《诗歌报》月刊、《诗神》、《海燕》、《中国诗人》、《新诗》、《新诗想》、《香稻诗报》、《辽宁民进》、《东北之窗》等纸刊，有作品收入多种诗歌集，出版了个人诗集《点点感觉》。
地址：大连市金州新区电大文法教研室
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dldldd0302

这里有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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