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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规划到实施(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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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9 13: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像甲壳虫
又像是螃蟹、狼狗
那暗红色的像梅又像是血
离地球那么远
迷迷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雪揉了揉眼睛,一边思忖

一边把自己撕开
向大地飞去,它们不停地飞
跌跌撞撞地飞,像疯了的人
它们飞呀飞,终于一瓣一瓣落向了大地
这时的大地,只有一盏忽闪忽闪的萤石灯
像矿工在煤洞里
用心脏侧听煤的呼吸

铜钹山

蓝野到了那里
谷禾、江子、木朵、王彦山、刘华
林莉、牧斯、三子、付菲、渭波到了那里
我也凑数到了那里
在铜钹山,大多数人谈诗
我喝酒,生下来之后不久我就是一个酒鬼

汪峰是一个酒仙,这个谷雨,汪峰随永平铜矿在外地
好,汪峰,随永平铜矿在外地好
不会单单地受诗歌、水泵的折磨
就像我凑数到了铜钹山,就不会与没有到铜钹山的时候一样
单单只是受电视机的折磨,我还淋雨、拍照、喝酒
喝了酒,有好多话就发放了,发放了再后悔
然后在谷雨之后的第二天早上,我还可以一个人悄悄地溜走

从规划到实施

规划不过是用圆规画
从规划到实施
至少有一条大于半径的路要走
不要小看这一条半径
一条半径规划的圆弧
它足足让我奔突了三十年直到今天
我还处身在一条半径圆弧的轨迹上

要突围出一条半径的圆弧
大概要等到后天
明天我可能还要回家一趟
家是轨迹的圆心,从规划到实施
像词语复习,还需要从温暖出发
穿过半径,然后跌撞到轨迹的外围
才可以算作是天涯

站在海岸上

听说大海好大,如果上天赐我机会
我真的想到海边去看看
到东海、南海、黄海、渤海去看看
让大海宽阔我的胸怀,不要像隘一样狭窄
到钓鱼岛、黄岩岛、南沙群岛去看看
让岛屿,像我亲切的家园、诗歌的标点
我叫得出名字的海不多

叫得出名字的岛屿也不多
电视旁听了,就记得了一些
并且我知道了,上面的一些名字中
有好些地方的情况很焦急
所以想去看看,我是不管它什么美国日本菲律宾的
如果有枪,我敢去打仗
死在那里比所谓的写诗,至少要光彩一百倍

假如猫要爬到屋顶上面去

假如猫要爬到屋顶上面去
就牵涉到一个实地考察的问题
像普金坐上航空母舰、潜艇、战斗机
我没有哪里可坐,写点所谓的诗歌
我常常是斜靠在床上
下火车的时候往往就是到端头去买菜
要么就是骑上摩托车回上饶
关于实施,我也曾经深深地考虑过
地基有,但是没有钱做屋

家园的一栋黄泥土的瓦屋
早就已经可以改名叫文物了
但是它没有被列入文物
文物一般是有人检点,或者翻修的
我家的那栋黄泥土瓦屋没有人检点拷贝翻修
父亲七十多岁了,上不了屋顶
椽皮刮刮响,像霜冻的蛇壳
父亲的骨头,假如猫要爬到屋顶上面去
我想是想叫它千万要小心的
可是猫它对于我的话,一点都听不进去

后天十九度

后天十九度
我就把希望寄予后天了
明天是一个过渡句
明天的火车,还会是一路风尘
只有等到回家以后再洗澡了
房间里、浴室里,什么物件放在什么地方

只有自己最熟悉
寂寞也是自己最熟悉
在心中最熟悉的,还有父亲弓驼的背
肺叶的咳、母亲豁牙的口以及她头上灰布的发丝
后天十九度,把明天用作赶一天的路
回到故乡去看一眼,后天我再沿着十九度
作另外一种背井离乡的规程

可以这么想

进论坛将近四年
没有投过稿,可以这么想
有了论坛贴稿,投稿不投稿是一样的
稿子贴在论坛是人看
被印在纸上也是给人看
不管在哪里,他就是他我就是我你就是你
论坛上的我们不可能千年不死
名字写在纸上,也不可能万古垂名

就算是死了以后万古垂名
又想怎么地,所谓诗歌的玩意
还有什么没有看透
诗歌的所谓发表,主要取决于什么猫腻
不必要多说,只要稍微地想一想
哪一个人不心知肚明,最后我的建议是这样
是骡子是马,就拉在论坛上溜
让一切所谓的发表不发表,统统见鬼去

站在海岸上

立春两个字
写是写在二月四号的零点五十二分
天空的颜色
其实像去年十二月四号的零点五十二分
一般地说,甲骨历是不会找错节气的界线的
而杜鹃为什么
等到二月二十一日才开始叫呢

哭不像哭,啼不像啼
像一个快要没有电的手机
像一个灯笼刚刚点亮就遇上了台风
风呼呼地吹
杜鹃的航标灯在海面上,像一个游离的魂
站在岸上,向远海看
我根本分辨不清海面上那个游离的魂
到底是杜鹃还是航标灯

吃甘蔗

吃甘蔗不需要老师
从像坐在教室里听课的幼儿班
到秋天的田野发生沙沙的响动
我们就可以估量甘蔗
或者基本上已经成熟了
于是吃甘蔗,吃法五花八门

最狠心的一种吃法
就是彻底坐上悬崖,把甘蔗全部噙入
驰骋着咬,这时候甘蔗呱嗒呱嗒地响
根本就分辨不清什么牙齿、嘴唇
也没有什么注意不注意什么后果不后果
管不了那么多,人
反正迟早都是要死一回的

后天十九度

后天十九度
预示着我明天就应该出发了
不可能等到天额头一样光洁的
等到天额头一样光洁
青蛙撒满蝌卵,蝉开始火烧山
诗歌的境况,一点一滴与去年重复
而火车不等人,它们比肩继踵地开

像所谓爱情的一个个妙龄女子
不断被板栗壳装走
写两百首诗歌都不如一只呲牙咧嘴的爆炸头
后天十九度,打点起行程出发
火车不可抗拒,我们就徒步一步一步走
一边化缘,一边把沿途的隐痛
灌进木鱼光秃秃的磁盒

雨水中的水洼

下狠心下一趟火车
想单独到深入到所谓的春天
遛一遛,可是所谓的春天
从六度徊旋到二度,天空上面落下来的雨水
足足有面条那么粗
足足有面条那么粗的雨水

敲打在路面的水洼上
路面的水洼,养满了戏水的泥鳅
我水洼一样地打着寒颤,面目差不多的故地
爱情的色泽与以往一样寒碜、发黄
没有一点春天的鲜活气息
极个别确实打来过的电话
跟雨水中的水洼差不多,语音也打着寒颤

气温的浮标

火车停靠一样地慢下来
眼下的这个春天,还没有完全稳定
一会儿十六度,一会儿一度
气温的浮标,一半浮,一半沉
浮的那一半是口号
像惊蛰响的雷,除了惊魂
没有什么钢铁的意义

从盘古开天地,它一直就是那么响
劈向霉烂,落实到根部的雷
金刚石一样寥寥无几
况且有一些树木,本来就已经不需要劈了
霉烂到了皮外,就是站在旁边看
它们自己也会塌下去
实在是太丰满了,那些满盈的蛆虫
也算是它们自认倒霉

可以这么想

断断续续写了十来年的诗
想写诗的日子
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捕捉
可以说这样对待诗,已经够苦够累的了
以前用书信的方式寄出去发表过一些
随着进入论坛,对于投稿
我正在渐渐地淡泊

发表了怎么样,不发表又怎么样
上了《诗刊》、《人民文学》的都是好诗吗
一个字都不投稿的诗歌就一定不是好诗吗
不是的,不要因为所谓的发表而兴奋
不要因为没有发表而苦愁
发表与不发表,不去买书、看书
不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杜鹃的言语

二月十八日的一场雪融化
我们一直盼望的所谓雪终于像一声叹息
翻越过最后一道山冈离我们远去
杜鹃沿着雪离去的方向
在树丛中寻找暖色的春天
它打开喉咙叫喊,春天在哪里
春天在哪里,喉管粘结着冷雨

杜鹃一次次叫喊的内容
人们根本就难以听清
我也只是根据杜鹃面对寒湿的焦虑度
猜测它的言语,春天在哪里
记得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
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孩子们的眼睛里
为此我常常好生困顿,春天在哪里
春天它为什么不可以,在大人们的眼睛里

后天十九度

今天十三度,后天十九度
明天是今天到后天的过渡日
这些信息充分地告诉我海的陡峭
正在渐渐地趋向平稳
鸟雀们在锅里开会讨论过了
从今天起,杜鹃管火把,笛膜管鸟音

涧水管马匹,春笋一寸一寸拔节
不浪费一滴溅开的雨
什么春天不春天让日历去书写
在雷声下培土采墒,用汗血种植温饱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乞求所谓的诗歌
这个破败的戽斗还能够勾兑出一壶二十年
爱情一样自然纯朴的谷酒

环卫工的工作

相对于一趟艰困的火车
环卫工应该摆第一
要环、卫,环和卫这两个字摆放在一起
有多少事情要做没有谁能够说得清
沿字面看去,它们至少要人打圈圈
四处看,看见什么该做就去做什么
做完了之后还要细细地检点所做的事情

是不是做得比较完好
然后再不断地打圈圈,四处看
看见什么该做就去做什么
做完了之后再细细地检点所做的事情
是不是做得比较完好
然后再不断地打圈圈,四处看
看见什么该做就去做什么

等雪

把一根生锈的铁杵放在冬天的岩石上磨
像木工锯板,一推一拉地磨
火车到底怎么开的暂时不去管它
春天、夏天、秋天,无非是一些绿、花朵
或者蝴蝶的粉尘抖落,它的意义没有锯齿深刻
冬天无非是黑,既然开花结果的季节都被火车尥去了

爱情还会有可能在冬天结冻的铁轨上飞奔吗
我没有看到过爱情的模样
在这个冬天,把一根生锈的铁杵放在岩石上磨
我要看铁杵与岩石碰触,像长筋骨的武林风
铁杵是生命的本钱,磨,让铁杵发光
追赶下一趟春天的火车,像闪电追逐乌云
磨,它应该比木工锯板简单直接、内容更丰富

用手机打电话

用手机打电话是一种方式
对方的电话号码你知道
按号码拨过去,对方接了电话
你问她还好吗,她明明是不太好
可是她还是对你说我很好
并且语气云一样轻松

这时你放心了,继续低头挖地、种菜
一只小山雀从身边飞过去
歇在地边的一棵榕树上
春天一样地叫,这时你的心情
还正一枚柿子一样甜美呢
路上有不少车子,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景致中
开到悬崖下面去的

马术

马术不低于一千场战争
一千场战争不一定炒透马术
从麦粒到核桃
不是悉心的勘测,又有谁知道电源
是鬓鬃飞扬的动力
云滋滋地响,与地球一同旋转
鸟雀是不是从屋顶飞过去

只有天知道
这一千场战争也无法归结的兵法
孙子根本就没想到猎涉
我也不敢喊出声,我彻底抽搐
咬紧牙关,半个小时肯定是到不了了
对本来就已经腾空的马匹
我真想不要命,狠狠地抽上它几鞭

天气预报的日头

日历上的春天二月四号就来了
今天已经是三月十号
气温五到十六度
天气预报终于出现了久违的日头
天气预报的日头,今天尽力开吧
都已经三月十号了,清晨的手指头还是冰冷的
前些日我下了一趟火车

火车的外面,风雨像发飙的鲫鱼
四周的树木是怎样的模样我都看不清楚
就不要谈什么爱情不爱情了
天气预报的日头,今天你要尽力开
把满目的潮湿全部晒干
下午,让我到太阳底下真正认真地感觉一次
明天我是不是确切可以走下火车
去赶赴我的又一茬孤寂茫然的行程

用手机打电话

最深切的爱在火车上
最僵青的一块铁也在火车上
完全脱离火车让火车自己跑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完全躺在车上由火车拉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火车耗油耗电耗水

耗厨房桌椅耗轮胎铁轨
这些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一个月至少应该有十天下火车
去耕田挖地,衣食住行,走可以用脚走
其它三样少一样都不行
下火车当中,火车会不会有多少懊损
我也只好用手机打电话咨询

没有车站的火车

没有车站的火车
就是说我们还我们走路
不要往两边看,有车站的时候我们走路
都没有一趟火车停下来
没有车站,我们还向树丛张望什么
张望是一溜烟

不张望也是一溜烟
不是吗,张望树丛的时候
鸟扔下一溜烟,不张望的时候
就容易想起母亲,惦念家园
家园像一捆湿柴,老屋里面的母亲
是一把扇着柴烟的蒲扇

记忆中的雪天

一开始是树、草在欢呼
接着电线绷直嗓子,呜呜呜直叫
一大片一大片鸟儿,急匆匆地飞
我想这样的一个傍晚
那一大片一大片鸟儿的怀里
一定掖藏着什么密不可宣的消息
母亲把大门闩好

门时而就会被推动几下
可是一直没有听见谁叫门
在床上,一整个夜晚我都在发烧
游梦都是在火堆旁,一直到大天亮
我推开窗门,世界白茫茫一片
静得像一只空音箱,我想这样的日子
一定是世道,应该变了

我应该归我自己管

日光灯六点钟就可以打开
想在论坛回帖我就在论坛回帖
一般是吃稀饭就吃稀饭
母亲离出租屋有一千里
我就在内心祝愿她,祝愿她耐心地活着
除了祝愿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我相信我对她的祝愿一定会很灵的
一定会孔明灯一样灵
什么时候下火车,去体悟一下民情
我会看天色、气温而定,一切都会很清苦
可是一切,我应该归我自己管
不要再戮我,我要把我不断地修炼成这么一个概念
刀片,或者鞋里的石头,我不在意

这样的问题

真想下一次狠心
走下火车去
离开日光灯恹恹欲睡的火车
然后到以前去过的一些地方再仔细看看
到底有没有爱情
以前是感觉没有什么爱情的

在恹恹欲睡的火车里
有时我睁开眼,有时候又闭上眼
不管睁眼还是闭眼认真地搜索我都没有感觉出来
曾经那些到过的地方,与我存在着爱情
是我没有想仔细吗,是我以前没有细心看吗
这样的问题躺在火车上
究竟要等到哪一天,我才可以把它想出来

一瓣雪的消融

一瓣雪消融不可多得
一瓣雪的消融人迹罕至
仅次于天山
一瓣雪的消融只在无意间
一切都忘掉了
一切的一切都忘掉了

只记得一瓣雪、一座雪山
一座岿然不动的雪山
一座闭着眼睛只有火轮的雪山
一座初雪的雪山
一瓣雪消融,我不知道怎样
才可以与它一同生还

不要

不要等母亲死了以后
才说我有多伤心,母亲还活着的时候
也是可以哭泣的,可以为母亲的苦累偷偷地哭
可以在远离母亲的日子
因为想起母亲,偷偷地流一些泪
在母亲的身边时可以静默
可以在她背对我们的时候

多看她几眼,只要认真地看
一定可以看出母亲的心思
一定可以看到,有时候母亲一边走路
嘴一边还在嘟哝,母亲的嘟哝
那是头发已经苍白的母亲
还在怨怪自己:有多少事情,到现在
我为什么还是没能为儿女们做好呢

等雪

已经半个来月没有洗澡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喝酒了
从山口到端头,漫无目的地来回
刚才,原本是想到端头去买点什么的
没想到跑了一个来回我发现自己
仍然还是空手走回来

等雪,雪迟迟不来让我去洗澡
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雪没有来让我一个人喝酒我会更加黯然伤心
或许待会儿,我又会从山口到端头跑一个来回的
照猜结果还是同样,从山口到端头
跑一个来回,我还是会空着手回来

驯马

我叫一匹马到悬崖上面去
它有些不乐意
我说好吧,那就我到悬崖上面去
还不到十分钟,我一个后弓翻
从悬崖上翻了下来,看我翻了下来
马就跑到悬崖上面去

马无可奈何,悬崖上就悬崖上吧
在悬崖上,它砸碎了坩埚
歇斯底地撕裂了心肺
我在悬崖的下面一直也死不如生
从那以后,牵那匹马出去溜达
再也不必要我说什么,只要一靠近悬崖
它就不假思索地跑到悬崖上面去

后天十九度

不知道已经停滞了多久
在火车的停滞中,天空过多的是灰黑
雪只是一大片的灰黑中
发生的一点偶然现象
像这个惊蛰的响雷,我几乎就没有听到过
那些问题不想过多地去想了
骑摩托车拉菜卖,我所关心的是贯注的风

不要结伴冷雨钻进我的胸腹
不管它像海啸,还是像戳割的芒
都会让为生计而一直滚轧的我难以承受
后天十九度对于我才是一个好消息
有了十九度,拉菜到每家每户去卖
不管风以怎样的一种状况吹
我就不会在一度三度的基线边缘打抖了

后视镜里的故乡

后视镜里的故乡
是河旁的麻柳树
是河里的青苔、死猪死老鼠
与塑料泡沫,路旁,新农村的锁链条
小孩子们坐在上面反反复复地摇
像电线摇晃鸟雀

随着鸟雀的推移,锁链条的水泥柱稻草人一样
渐次坍塌,不会坍塌的是麻将并
零零散散地从洗牌沟进去
一按按钮,全都复归坍塌前的模样
在村头,老樟树的乌鸦盘旋着叫
老樟树上面的月亮,空旷像一口井

烤火

烤火是一种状态
一个火盆
干柴只要随便一点就烧着了
噼噼啪啪溅火,像久违或者新鲜的相逢
湿柴就不一样,假如没有干毛柴作催化剂
湿柴搁在火盆上

左点右点,用蒲扇左扇右扇
湿柴一下子怎么也燃烧不起来
像没有爱情的相处
不点火,饥荒受不了
点火吧,实在也与不点火差不多
架湿柴烤火,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推磨磨豆腐

没有车站的火车

没有车站的火车
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失明
方向不方向不说,天晴落雨任由它开
原料供给任由不了它开
饭食任由不了它开,环境保护不任由它开
铁轨不任由它开,不可能一辆火车
一直往前开会没有污染

不可能一辆火车往前开不停
冶炼厂就把铁轨给铺向哪里
不可能,大米白菜油豆腐咸鱼会像水一样
从天窗上面掉下来,一辆火车不停
狼狗不可能用牛皮圈圈得住,火车多痛它不管
它就是要拦截铁轨:水一样地开
这么一种火车的发生,为什么不向我打报告说明



从星期一到星期六
几乎很少出现
一般在星期天的下午出现
星期天的下午是晚冬,是岁尾年边
家家户户,一般也进行大扫除
灰尘懵子虫一样飞,任肺叶呼吸

只有雪大扫除没有灰尘
雪大扫除有数不清的扫把
一把紧压一把
它不会让污腐有时间抬头
只可惜,那么一个水晶一样剔透的世界
一年不会有几天
有些年月,它甚至一回都不来

麻球的味道

说穿了麻球
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味道的
芝麻粘在糯米饭的表层
一起放在油里炸
表层麻酥酥,一口咬进去
无非就是一种香、黏、口水的感觉
三天不吃麻球,自身坚强地忍一忍

我发现我并没有怎么样
可是九天就不行了,爱吃麻球的人
假如九天不吃麻球,我就会有些神魂颠倒
就会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不断地写所谓的诗,写着写着
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
稀里糊涂的我就写到麻球上去了

晕头转向

是西红柿创造的
是白菜、沙扑鱼创造的精气神
谷雨之后的场景油菜花一样
茶枯饼一样、仙桃一样
走着走着我就在原地站定
可是我又不敢细看

太多的问题还没有透析
那么多的问题还没有透析
你说我该怎么办,那不光光是荔枝
那简直不止是翡翠
雪梨、仙桃,那到底是什么呢
晕、睁不开眼,我只能一个人踩在火堆上呼喊

架湿柴烤火

架湿柴烤火
还不如说是架柴烤烟
底下的干柴脊骨断开都开始化灰了
湿柴还在滋滋地冒泡
烟雾东一摇西一摇
人往哪边坐,它就跟着往哪边走

好端端的不把人呛出眼泪
它不会罢休,这样的一盆湿柴我烤了二十多年
心和肺的境况到底怎么样了我不知道
面对这样的一盆湿柴
一直以来,我的确哭的时候不像哭
笑的时候也不像笑

没有车站的火车

不管躺在床上
还是背着蛇壳袋走路
火车一直都没有停
总有一趟火车是开着的
它们循环着出站,单靠我一个人
怎么可能抵挡那么多火车

串连的铁轨,蛇出窝一样
一会儿倏的一声,一会儿又倏的一声
那一会儿一会儿的倏的一声
像一把匕首,扦在人的心脏
舌头收拢或者拉开的狼狗对人世间
发生的这些事情,感觉一点都无所谓

锯子或者凿子

这时他梦见了蛇
梦见了大象、火车、骆驼
梦见了钢筋连着一点皮
还没有断下来
这时最好的办法应该是锯子

用锯子锯
派老鼠去咬太麻烦了
用锯子锯,猪肺猪油渣的痛风
再清苦一些就熬过去了
营养可以用肉皮补,对于腐化的痛风
就应该锯子锯,或者用凿子凿

没有车站的火车

没有车站的火车
意思就是说火车从此就要这样
像火车一样一节一节的连接下去了
没有办法把挂钩拎开
挂钩拎开了就不是火车
火车从一出站,它一节一节

原本就是衔接好了的
在一趟火车里,我算是一个头
拉一辆火车拉了二十多年
拉着拉着就拉不动了,现在儿女接着拉
火车,现在我只能在火车后面推
说是说推,其实我只是在火车上跺脚
只是一双手,有气无力地搭在火车的后背

买菜

从山口到端头有三里路
端头的布丁小街有一里路
五点多钟到端头,我跑跑停停
一直到了端头布丁小街的那一头
在布丁小街的那一头

返回小街这一头的过程中
菜,基本上就买好了
豆腐、苜蓿、长扦豆
站在布丁小街这一头的时候
我想,是不是应该买点荤菜呢
想着想着我又跑回去,买了三个馒头

没有车站的火车

没有车站的火车
我是上错了车的
我应该一直好好地做我的木工
钉钉铁钉、铺铺模板、焊焊榫头
或者用泥夹,一心一意地糊我的墙壁
我不应该到山口来
四处都是车、爆炸头、游船、猫腻、饰品
这些我一样都不会

每天每天,从山口到端头
我只知道来来回回地跑步、买菜
相对于清苦的儿女我是一条寄生虫
又能怎样摆脱呢,爱情是一根不化的顽梗
我举目望去,四处都是车、切割机、麻辣鲜
可是这些我一样都不会

春雪

刚才离开电脑是十五点一十
跑一趟端头回来之后是十五点五十九
遵守对雪的诺言,无论是不久前还是往后
我每天都会坚持多跑步
因为所谓的写诗,就像一块生铁
我已经浑身都是铁锈

雪没有来,洗澡不洗澡是另外一回事
之前我跟雪说过,无论如何
我都要坚持每天多跑步
冬天无所作为,我对春天还是有点希望的
穿过这个冬天,我希望春天能够遇见你
给我一个信念,雪,灵魂相融在春天
生命的青春,没有尽头

水田沙田

沙田贮不住水
沙田一般都干巴巴
水田有泉眼
在沙田们,都在焦炭中干燥的时候
水田的泉眼清润透彻
田塍边的水草,滋生一片青幽幽的长势

只要深入过水田
人的记忆就难以从水田里搬走
水田里,泥水呱嗒呱嗒地响
这时即使不释放音乐
人的魂灵也能够到达西天
最后它让人麻痹、抽筋
形成沙田从来也表述不出的卡壳

没有车站的火车

没有车站的火车
比喻是没有底的
比如说狼狗吃肉不光光吃肉
它也啃骨头,吃肉啃骨头还不算
它还咬人,咬人就相当于吃人
它的嘴里沾满人的血

这些都还不够,不管怎么喂
它的眼睛始终都是松黄的
像是要直接吞人
体子比弱势群体强壮一百倍
不知道到底还要怎样,肝腹水生蛆的时候
狼狗,一直的青面獠牙
真的还可以带去继续享用吗

记忆中的雪天

记忆中的雪天
宇宙有一个箩筐那么大
盛满的都是箫声
天与山没有分界线,世间所有的物质
在我的视线里应有尽有

我痴騃地看
雪的白就越来越浓
一直到皑皑,没有什么可以比拟的
它越是美得无声,我看雪的视线就越不敢用力
我担心我看雪的视线稍稍用力
本来已经够浓的天空,会一口锅倒转盖下来

没有车站的火车

没有车站的火车
是今天早上才看到的一则启示
都已经过了金华了
一则启示才贴出来
我向火车的甬弄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一则启示到底是谁张贴的

我独身一人地躺下
站着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坐着也一样,火车都已经过了金华了
过了金华,前面应该是哪里呢
车站都没有了,我还问这些问题
看来我真的像一些茶籽壳一样
确实已经是老眼昏花了

老屋

夜半醒来的时候,常常会惦念老屋
那是父亲年轻的时候用黄泥土夯筑的新屋
陪父亲母亲四十多年
顽强的老屋,顽强如母亲的乳房
父亲的背脊骨,有时候雷电把老屋霍出缝
老屋顶上的瓦片折折响,父亲睡在床上

也只是静静地听,父亲从来不害怕什么
一里深的煤洞,洞顶只有颈脖那么高
父亲都能够从那里面把石煤一担一担担出来
老屋的顽强与父亲一样
黑深像煤洞,它以石煤的能量祛除饥寒
像母亲用胸怀烘烤我们潮湿的童年

春天来了

好不容易下火车
走出出租屋,到了一趟义架山
我不得不承认春天来了
街道因为日头,清楚地分出了黑白两边
被房屋遮挡了的那一边黑
也正在与白的那一边不断进行兑换

像女人,不断更换装束
身段不断地轻巧、柔软
要不了几天一定就会到达春耕的感觉
乳房犁铧一样尖锐,如果再加一拨麦浪
披荡在山头,山水就会沿着崖壁奔泻
目睹这一切,杜鹃不甘于沉寂
它更鼓一催,四周青红一片,全部都是火烧山

雅安震后感

通过雅安地震我想
人或者地方,过于考究取什么名字
没有太大的必要,雅安已经够好听的了
它却一块一块地开裂
天没有塌下来,可是水泥块、桁条压了下来
电灯线甚至插进了耳麦里

有的是死了老人
有的是死了老公
有的是死了儿女
雅安的地震,深深地告诉我们
活在世上的人对一切,都必须有一个思想准备
只有对一切都有了思想准备
那么即使面对比割心还更疼痛的折磨
活人,才有可能不会活活地气死过去

二月二十一日

二月二十一日
十八日下下来的雪携儿提女
纷纷回家去了
鸟雀们一大早就在讨论
说今天的太阳应不应该出来
这时杜鹃在山坡上晃动了几下
一会儿又晃动几下

太阳真的就按鸟雀们表决开出来了
它透过玻璃的时候
再也不像去年的冬天那么颓萎
它透过玻璃的时候,窗外好像长着一双绿色的眼睛
温度像意念中的油菜花
二月二十一日,我拍落诗歌的皮屑
终于有了一些涌泉出涧的表情

走上路自己寻找春天

不再看日历,以后只看天色
按气温的高低恒定春天
凡是十二度到二十二度,我都把它当成是春天
我不要日历上的春天,口号里的春天
我要自己设定春天,凡是气温在十二到二十二度
有一些云,有一些日头穿杂在云丛中

偶或有一些零星小雨
像兔子在油菜田里奔跑,我都把它当作是春天
日历上的春天是空洞的,都二月二十号了
零下一度,也说是春天,温暖一点都没有落到实处
与其等盼所谓的天气预报
测量概况,我们还不如走上路自己寻找
现实中或许有可能偶遇的春天

喷火的烟囱

没有雪的时候
所谓的诗人,对雪的渴念
是一个喷着焰火的烟囱
向天空伸着颈脖,下一场雪吧
下一场雪,似乎雪是悬崖边的稻草
似乎雪真的可以拯救什么似的

我说喷火的烟囱错了
飘落的雪可以止渴,可是那是张嘴等来的
世间不可能每天都下雨下雪的
像烟囱一样一动不动,即使一场雪
用一尺的厚度往烟囱里面灌
那对于麻木不仁的一个烟囱
又有什么多大的意义呢

二月二十一日

二月十八日下下来的一场雪
已经在二十日的傍晚接近尾声
山岭上只剩下几只蜷着的羊
在背阴的窝丛里作最后的挣扎
不知道有什么好迷恋的,除了树就是草
除了草就是石头,除了石头就是虫
就是饱嗝或药瓶,雪,要是真的不愿走

我跟你换好了,切割机、狼狗我已经受够了
二十一日的清晨,杜鹃又开始打更
开始为时令执勤,再往前一点就是青蛙和蝉鸣
四十多年来我差不多就这样循环
几乎没有接触过爱情,与我兑换
雪,但愿你不会像我一样在一趟所谓
汉字的火车里磨难一事无成

雨天的山口

雨天的山口
像一趟锁了门的火车
出租屋对面的房屋火车一样地停放
这样的夜晚,山口新村彻夜不眠的路灯
就是火车没有关熄的车灯
雨水在窗外滴滴答答地敲打
在山口,这样一趟锁了门的火车里
我感觉不出来我所处身的出租屋

到底是开着还是停着的
滴答的雨水,像黑幕中分散的人群
在一趟欲动没动的火车里
雨天的山口比狩猎还更加寂静
这种架势的一个所谓的春天
我一直絮叨的所谓的爱究竟要等到哪一个时辰
才有可能路灯一样地打点路途
开始得以企鹅一样地动身

打铁

在打铁铺里
男人是大锤
女人是铁礅
欲念的小锤在铁礅上面叮叮响几下
男人的大锤就得从半天高的空中
往铁礅上锤,女人的铁礅

以一变应万变
在打铁历经的过程中
男人穷尽了汗水
女人还总是唠叨收成不够
打铁铺里的男人使出铁的精力
还是没有听清楚铁礅哼哼出来的
到底是属于快乐还是苦累

二月十八日的一场雪

或许是一块石煤还没有洗干净
二月十八号,有意无意间
一场大雪又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雪,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一不来就几年都不来
一来就年前年后接二连三地来
连我都有些感觉这是一种浪费了

打扫卫生需要日常时久地坚持
洗沟、洗壑、洗蛆虫
绝不是三五天的事,三五天洗不干净的
不要盲从地飞舞,唱歌一样地灌人耳朵
不从内质一针对一孔地清理
而只是白几天就化掉,这种状况最多只能是一种摆设
这种状况,只会让人更加追念多年多年以前
一场场撕心裂肺的哀恸

从山口到端头

好有些老生重弹
过年前弹过一百遍
过年后又重操弹弓
弹从山口到端头
口水已经与脚迹印一样多了

为什么不感觉累
假如性生活进行时有这么耐力、韧劲
那么那么多的胖女人何必还需要
千方百计地寻求什么这样那样的方法减肥
那么那么多卖催情药的店铺凭什么
依然还摆设着那么多让人头昏脑胀的饰品



不管是为什么而来
总之确切地来过
像一窝蜂被捅开,没有谁可以数得清
那么大的一窝蜂到底有多少只蜂
飞落了一批又一批
那么拥挤都没有踩踏

而是一只一只井然有序地叠放
蝉翼一样地叠放
白皑皑一片,像疯人院拆除了所有的栅栏
留下的全部都是护士
一个个,眼睛针孔一样闪烁的护士
遍布大地,不知道那么多那么白皑皑一片的护士
为什么,就有那么多那么大的任务

春天来了

已经被人们说了一万遍
春天来了,日历上的春天
其实在二月四号就来了
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感觉出来
我更是感觉不出来,我的感觉
一直都在麻药中,只有一些底料的风
一些青蛙、一些杜鹃

一些掉落在油菜地里
一直就无法打捞上来的月光
那都是一些隐痛,像呼答呼答的火车
一过完元宵就把我运往山口
让我穿两套棉毛衫还如坐针毡
这就是我们所谓的春天,戏法的日历它近乎每一年
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对我们说,春天来了

火车

在雪的渴念中离开山口
在吃母亲自己炸的油豆腐中过年
雪有意无意、晃悠悠地就落了下来
我之前所有的劳顿在说来就来的一场大雪中化整为零
我之前花了三年时间写下的一百首诗
也几乎都在说来就来的一场大雪中化整为零
也好,那么权且我曾经什么都没有写过、想过

包括咸肉、焰火、爱情
谷酒以及母亲今天上午看着我又一次离开樟宅桥
到义乌山口去,我没有说什么
母亲也几乎没有说什么,没有什么值得太认真地说的
母亲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她的情形已经是一辆蜕漆的火车
我对母亲或者母亲对我假如说出些什么
其实与什么也没有说几乎是一样的

肚子里面的兔子

我再三再四地求它
不要再踢了
可是它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像赌场上输了钱的人
坐在赌桌的旁边
手里捏着最后的一把钱

一直不下下去
人,钉子一样地钉在凳子上
一只兔子不停地在他的肚子里踢
我与那个人一样
不管电灯是开还是关
也一只兔子不停地在肚子里踢
钉子钉一样,我被钉在对她的想念里

面对滴滴答答的春天

面对滴滴答答的春天
我暂时只有坐在出租屋的火车上
不下车,四处都是水、垃圾袋
不管怎样想方设法地躲避
大地上没有几只裤袜是干燥的
这样的一种情形,正好与烤蝉的酷暑成反比

烤蝉的酷暑,望穿了双眼
多么想某一棵树的下面能够吹来一阵风
某一团云的下面,能够掉下一丝雨
然而喉咙钢管一样发烫,大地只是一味地冒烟
面对季节这样颠三倒四的演出
不管是枫叶秋果,还是痴騃的白雪
我们所谓的行走,还不如一台吱嘎作响的黄包车

过年多么像一个借口

把没有的东西说成有
天远地远都蜂拥着赶回家
浪费了多少汽油、纸、方便面
烟花、蜡烛,产生了多少焦灼的张望
发生了多少不必要的寒冻
打滑、交通事故
为什么平时不多来回几趟
物价水一样上涨,为什么不节省一点

为什么不尽量少生几次病
少打几场官司,尽量不买衣服
不吃好菜,以前条件那么苦
先人们都能够熬过来
我们为什么一点牺牲精神都没有
千里迢迢、匆匆忙忙雪一样地挤回来
正月初几十几又要千里迢迢地挤回去
小孩都十多岁了不拿去打工
为什么还要放在家里



剥开眼睛的表层
里面是山峰、池塘、水草
再往里面剥是石头、水、塘泥
这时候池塘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可是我不能静止
途径了多少飞鸟多少云

我的爱情始终是一块
用锄头都没有办法开垦的荒地
它板结像我身上的一块块石头
我不得不扑向雪地,雪,让我把火给你
把魂魄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要与你一起融化,哪怕最终
我浑身都是雨水,全部都是吆喝声

在山口等雪

在山口等雪
抬头的时候
我其实不是在看天空
其实我是在看遮挡了天空的房屋
故乡不可能在天空的正中的

那些房屋遮去了天空的边缘
遮去了与故乡相像的云
树木,和溪流
故乡在哪一个方位,我本来就辨别不清楚
山口布丁小街的四周
还要竖着那么多那么高的房屋做什么呢

打水泥

一般地说,铁锹的长短基本相近
一般都是那么个尺寸
而铁锹的钢口会有质的区别
有些铁锹,打水泥刚刚开始就卷刃了
像体态虚弱遗传的一个基因
那样的铁锹一般是很难派上用场的

而有的铁锹,对着砂石猛力铲
猛力铲,地面都冒烟了
它仍然猛力铲,砂石磨牙一样地叫
皮管被掐住头一样地叫,像一口锅裂开了一样叫
不管那么多,它仍然猛力铲
一直到蝉鸣打住,四处的光亮全部暗淡下去
这时一把汗渍涔涔的铁锹,才拿去淬火

假如你是一个运动员

一场雪的旁边
挂着一个日头
雪,假如爱情是这么一种状况
该多好,你站在操场上
我就像一个球框,挂在你的身旁
假如你是一个运动员

我就是一个篮球
热的时候我就关机,不发电
寒冷的时候,你就把我摘下来踢
爱怎么踢你就怎么踢
雪,假如你是一个运动员
那么我愿意你用爱
一直把我踢到太阳西沉

打水泥

一开始由沙子跟水泥混合
叫拌干灰,这很像打水泥的男女一边劳作
一边用眼神摩挲的过程
打水泥,搅拌机是不是有所触动
彼此会慢慢领悟,这时候最缺的是水
水是沙子、水泥、石子的调和剂
它就像曲终人散的时刻,必要的手机号码

即使是相距六十里都可以拨通
打水泥,电源通了之后,水不断注入
然后打水泥的男人手握振动棒
由轻到重,由缓到急地深入
扣定岛屿,节奏性地给力,再给力
这样打一场水泥,坚持四十分钟下来
完全有心肺全部碎裂的可能



来的时候是黑色的
那是因为雪在穿越隧道
穿越乌洞洞的隧道,雪的哭声哽咽在喉咙
像一枚鱼刺,在路上
雪哽在喉咙里的一枚鱼刺
一直就没有办法取出来

它要赶路
这时雪唯一的举动就是飞下去
一边飞一边脱衣服
到了地上一丝不挂也无所谓了
雪没有办法,它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丝不挂
告诉人类,人,要身体与灵魂一样洁净

灭火器一样着急是雪的误判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雪
总之一共过去了并没有多少场雪
在过去了的雪中,一开始我以为过去了的那些雪
全部都是正确的,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
过去了的雪,一开始飘落下来的时候
呼吸很急促,它们飞舞的样子灭火器一样着急

好像地球着火了似的,其实情况并不是这样
地球上的树木,在经过了秋风的铣削之后
好多树木都已经光秃,并且它们
随即就鼠标一样,在蝉声歇落的日子进入了冰霜
天一阵雾霾一阵冷风,光秃秃的树木
在凄雨里抖索,它们根本没有烧着



你简直已经让我想起一个成语了
叫望眼欲穿
甚至你已经让我怀疑
望眼欲穿这个成语,是不是能够成立
人的眼睛,真的会望穿掉吗
我望你都百万回了,为什么我的眼睛还是好好的

一切都明摆着,眉毛、眼眶、眼珠
眼睫、眼皮,它们几乎都还与望你之前一样
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它们为什么都没有穿掉呢
哪一天让我坐在你的对面,你一定要仔细看我
认真地想一想,人的眼睛除了上面的那些东西
我还有没有什么没有说到的

在山口等雪

从山口到端头,又从端头跑回山口
路面大概有多少脚印都快算得出来了
等雪,前几天风搅了一下
红绸缎的广告皮掀的刮刮响
像野猪拱栏,卫生巾全部卷起
树木都开始跳舞了,这下子雪再应该来了吧

我拼命地奔跑,把地面蹬得咚咚响
像一个木工钉模板,鼓着腮帮对着铁钉一铁锤
一铁锤,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等雪,等了将近一个冬天,一瓣雪花没有等来
这时的我已经有点不像那个钉模板的木工师傅了
木工师傅钉模板是钉铁钉,我等雪
就像是一铁锤砸空,砸在自己的手背

雪后的日子

雪后的日子
是一些僵手僵脚的日子
鸡申报天亮,炊烟在屋顶,欠伸着懒腰
可怜的是雪,好不容易来一趟
只能露天睡,有的羊一样被赶在山上坡吃草
还有一些可怜的是诗歌
眼睁睁地看着一大块一大块的雪

从树枝上面摔下去
它也没有力量把雪托住
诗歌的象形文字,只能与碎裂的雪一道怅惘
然后最可怜的,就应该算是我一不小心就会打滑的村庄了
雪后的日子,双脚走在鹅卵石的路面上
我必须让鞋都长出螯,然后蛰入季节才可以看到
青绿色的是蔬菜,菊黄色的
是一串串盐质的汗,与呛眼的麦芒

听雪融化

听雪融化就像看一些
昨天还没有开的花
今天走过去看,竟然全部开开了
不知道花究竟是怎么开开的
就像昨天还棉被一样厚的雪
今天看上去,好像都露出了骨头

如果再贴近一些
雪的精致一粒一粒,好像都可以数得出来
树枝上,水不断地下滴、下滴
猛然间哗的一声,雪一摊开
热切像一泓咆哮的泪,听雪融化
在当时真的让人感觉人,已经死过一回



树梢上的羊群
树梢上的少女
水流会淹没的羊群
我丰盈的土地上,哪里不是白银
初恋早已赶着冷雾离去
我模糊不清,她穿那条粉红色的裙子

像冻僵的双手
我的视线,无力恪守一片深远的明净
这漫山遍野剔透的词语哪
它的凄切,是哪一个字的谐音提纯的灵魂
泪水无法放牧的羊群
我为什么不可以随你而去



诗见:孤独地行走,让汉字自己去诉说。
http://blog.sina.com.cn/shangraoyihua

[ 本帖最后由 亿华 于 2014-3-14 08:55 编辑 ]
发表于 2014-2-19 15:2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句子也宛如纷扬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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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9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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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9 16:30 | 显示全部楼层
喜读,其中不乏感慨,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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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9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想象奇妙,单这第一首【雪】,就把我给震住了。诗人不能代替,但能感悟。在你的诗里,雪是有生命的;

  雪,到底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出来
  直追到一个真正诗人的灵魂深处,一种真正寂寞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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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9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我能给你这组诗飘红,加精,一定飘红。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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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9 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平和的叙述,比较喜欢这样的手法,毕竟比较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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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9 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面对滴滴答答的春天
二月十八日,一场大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有雨水冲洗还不够吗
加之而来的二月十八日的一场大雪
就可以把所有的肮脏掩埋吗
我猜想雪应该是枉然的

问好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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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0 08:11 | 显示全部楼层
雪所散发的最多只能是一瓣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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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1 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诚挚祝福、问候诗友们新年好!一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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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3 11: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诚挚祝福、问候诗友们新年好!一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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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3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对文字的驾驭娴熟
而诗意的铺开更是让人沉溺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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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3 22:46 | 显示全部楼层
祝马年快乐幸福。 学习,顶上  问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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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4 07:18 | 显示全部楼层
雪意、禅意皆纷纷。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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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4 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雪,到底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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