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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海子说一声(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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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11: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你简直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
叫望眼欲穿,甚至你已经让我怀疑
望眼欲穿这个成语是不是能够成立
人的眼睛,真的可以望穿掉吗
我都望你百万回了,为什么我的眼睛还是好好的
一切都明摆着,眉毛、眼眶

眼珠、眼皮、眼睫
它们几乎都还与望你之前一样
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它们为什么都没有穿掉呢
哪一天我坐在你的对面,你一定要仔细看
认真地想一想,人的眼睛除了上面的那些东西
我还有没有什么没有说到的

铜钹山

蓝野到了那里
谷禾、江子、木朵、王彦山、刘华
林莉、牧斯、三子、付菲、渭波到了那里
我也凑数到了那里
在铜钹山,大多数人谈诗
我喝酒,生下来之后不久我就是一个酒鬼

汪峰是一个酒仙,这个谷雨,汪峰随永平铜矿在外地
好,汪峰,随永平铜矿在外地好
不会单单地受诗歌、水泵的折磨
就像我凑数到了铜钹山,就不会与没有到铜钹山的时候一样
单单只是受电视机的折磨,我还淋雨、拍照、喝酒
喝了酒,有好多话就发放了,发放了再后悔
然后在谷雨之后的第二天早上,我还可以一个人悄悄地溜走

我还有没有什么没有说到的

眼睛四周除了眉毛
眼眶、眼珠、眼皮、眼睫
我还有没有什么没有说到的
其实你应该很清楚
我想其实,你也是应该看到过的
你自己的眼睛里有,别人的眼睛里也有
现在只是我的眼里那东西偏少了
在望眼欲穿的过程中

我几乎已经把它耗尽
说过了,苦难或幸福我顺其自然
眼睛的四周,我没有说到的东西不是汽油
没有加油站,在望眼欲穿的过程中
我火车一样地脱漆、生锈
我的眼睛,基本已经形成了一口枯井
我想不需要多久,我的眼睛像不少的眼睛一样
没有泪水的滋润,也将慢慢进化为白内障了

火车

铁路与公路并排
火车在铁路上滑冰
我在公路上骑摩托车
我侧过头看了看
火车奔走着的树林,严严实实
像一把锯子在木头中抽动
我不断地催油门,树林中的火车

一扇扇窗口,蛇鳞一样不断地闪动
我不断地催油门
不一会儿,我侧过头看了看
树林空朗,静悄悄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由此我不得不叹服火车,它走铁轨就是走铁轨
比溜冰还更顺承,马路的摩托车除非把邮箱点着
才可以试着看看有没有可能追得上火车

关于酒

在我身边的时候
我的铺子里有满满的一坛酒
每一顿我都酌情而定
或者喝一两,或者三两
我只奢求拥有你在身旁的一点雪意
而之前,醉酒的日子你看不到
之前醉酒的日子

一开始,桌上都会有满满的一瓶酒
喝着喝着,我就会叫你的名字
或者找出一些相应的叠词作你的名字
当时情景中的一切,我都不是故意的
你不在身边的时候,后来的桌子上
只剩下了一只空酒瓶
在当时,我根本就分辨不清后来的桌子上
哪一碟是油菜花,哪一碟是腐竹

盼望雪的洁净

一路上走到今天
没有了任何奢求
写过几行所谓的诗
不过是足印的一个库存
别的没有什么可以存,我与儿女存在出租屋里
父亲母亲像两只鹁鸪,存在家园的老屋里

我在写所谓诗歌的时候
往往也只能用余光向家园眺望
一路上走来,我两手空空
唯一的积蓄是一茬一茬的雪路过的时候
收集的一份雪光,我一直努力着让雪的一份光
在没有雪的日子里得以延承,并且力图它向四周扩散
映衬世间每个人的灵魂

尽量让所谓的诗歌东倒西歪一些

螃蟹一样东倒西歪
像交媾一样地东倒西歪
不知道是在写什么,就把子宫挂上去
尽量让所谓的诗歌螃蟹一样地东倒西歪
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有来头的
不知道是在写什么
也有好多人击掌、合拍

就可以像交媾了一个小时一样地满足
然后渐渐平息呻吟、胸脯
等待发表、获奖的消息
尽量让所谓的诗歌螃蟹一样地东倒西歪一些
眼镜蛇一样狠毒地东倒西歪
假如再加上狼狗黄橙橙的护卫
接下去就可以对什么都不屑一顾
鹅一样地曲项向天歌了

慢下来不等于不动

钓鱼岛慢下来不等于不动
东海南海慢下来不等于不动
印度慢下来不等于不动
火药桶慢下来不等于不动
只是时间还没有到,我慢下来不等于不动
不要看我有时候闭目养神
平静呼吸,其实我那是在思考问题

表象上看上去是慢了
表象上看上去慢下来的时候
我的血液流动还更快
那是思想在修炼、跑步
腿脚需要跑步,其实思想也需要跑步
我闭目养神平静呼吸的时候
看上去往往好像是慢下来,实际上我的运作
或许已经比腿脚还跑得更远了

关于酒

关于酒
本来今天一天
我都要摇晃颈脖
听颈椎拔节、催笋
可是这段时间,雷尼替丁不断地打来电话
说它想辞职,说有关于我的活计它有些干不了
自然有些惊恐,我细细地想了想

雷尼替丁的所谓想辞职
是一种恫吓,同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那么关于酒,我今天就免了
今天就安安心心地写所谓的诗吧
我今天就安安心心地写所谓的诗
一直写到拨你电话的时候
不再是那个女人用那个千遍一律的声音跟我说话

试着让所谓的诗歌东倒西歪一些

试着让所谓的诗歌东倒西歪一些
像所谓的才艺展示,鼻子涂上白漆翻眼睛
或者由一个所谓的大腕引领
炒豆腐渣,这样或许就可以上道
领取一万元闯关费了,只需要在戏台上显显肚脐、谗佞
就可以获得我父亲五年的种植

我想试着让所谓的诗歌东倒西歪一些
像交媾的状态
像嘴巴黑皮蛤蟆一样的所谓星一样
用苔藓的舌头,用口臭、滴虫、潜规则
换取所谓的诗歌发表、诗歌奖
看看是不是能够得到三十元稿费
补贴我父亲在旱涝中,庄稼一样听天由命的怅恨

舒婷印象

二零零五年四月
舒婷到上饶,腰鼓队夹道排开、鼓声喧天
隆重的欢迎仪式,触动了省文联市委市政府
签了到之后,我坐在舒婷的旁边
有一种幸福感,诗人们谈笑风生
我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舒婷的旁边,我没有必要告诉她我是谁
我没有必要告诉她好多年以前

在铅山学做泥工的时候
我就是那个她寄过《会唱歌的鸢尾花》给他的那个人
我什么都不必要说,讲话有书记部长
我只负责听,听县中的学生大声齐念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这时脸颊微微有点发红的舒婷
有点像第一天到保育院上班的阿姨

最好的诗歌就是离开所谓的诗歌

看一眼凿齿
看一眼龇牙咧嘴的狼狗
看一眼洪水,看一眼白骨堆、茶籽壳
为什么还要爬行,为什么
几乎还要把生命都全心身投入
火车在无形中,已经载走了多少爱
多少春光、多少黄金和粮食

为什么还要锲而不舍
真的还要盼望所谓的诗歌
会有公正的卯眼吗,那么再持续一段时间
与海子一样坐卧铺去吧,与海子一样坐卧铺去天堂
离开了诗歌,就会有好多好多人
反反复复地用毛巾盖住眼眶一遍一遍地
哭死了的海子:海子啊海子、海子
那哭声,比海子活着的时候叫海子要热切十万倍

这样的日子盼望雪

这样的日子盼望雪
已经与四周无关,就算雪十天就来一场
也不可能净化蛆虫、狼狗的眼睛
只要有一辆车开过
除了琼阁,哪里不是翻飞的雾霾、霉菌
我们只能逃避,汉字一样贫瘠的我们

面对一窖窖垃圾,根本就无力打开呼吸
这样的日子盼望雪,已经是痴人说梦
我们只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依偎水
把灵魂与肉体一遍遍反复地搓洗
盼望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存在的所谓的爱情
会在偶然的一个时刻雪一样突然降临

清明

原本以为清明
不过是日历上那么写写而已
随着这个日子的不断临近
四处的景致确实就越来越不一样了
草木越来越青,鸟羽越来越暖
杜鹃不断喷火,红花、黄花、白花渐渐围拢
像一个花圈,靠近清明

不管天色是清朗还是灰蒙
不管天空是不是有一些细雨
内心往往会有一种潮湿的感觉
这样的时刻想起传送血脉的祖宗就会感觉祖宗
无论是在生还是在死去之后
确实都很像清明时节田坑边的苦艾
葳蕤得叫人有些寒心

电脑的发动机

黄昏几乎失去了意义
半夜几乎失去了意义
早上一醒来,我被放在油锅里
一头是厌恶,一头是等待
厌恶的一头是爱情的糟粕
等待的一头是生命的血肉

我被放在油锅里,厌恶的挥之不去
等待的往往是关机,油锅里的油叽咕叽咕响
像杜鹃的焚烧,让满天空的晨曦失去了意义
只有放在油锅里煎,并且在油锅里
我默默地祈祷,油锅,煎吧
我相信心身熬成铜皮铁骨,总会有一个时辰

试着让所谓的诗歌东倒西歪一些

烟东倒西歪,打火机在床上东倒西歪
被窝枕头在床上东倒西歪
霉腐在正襟危坐的排场外东倒西歪
螃蟹在光天化日之下东倒西歪
狼狗在铁链的护光中伸展五寸舌头
每一滴腺液,都是血的提纯
所谓的诗歌没有办法,只有交媾一样地东倒西歪
不再墨守昨天,字字句句都摆得端端正正

是一个和尚头,不管是狂草还是楷书都可以随意一些
帐篷一样随意,把岩壁、核桃遮起来
然后形体像莲藕,举止言谈像所谓的诗歌一样稍微有一点点素质
那么在这个世上,有了白菜萝卜、粥、腌菜
再温一碗酒,要一碟咸肉盐煮笋,别的什么我再也不想多要了
诗歌发表不发表我们没有办法,马不说话是生态的自然环境
只有试着东倒西歪一些,假如别的元素会缺乏
我就用勤勤苦苦的劳动去补给

心身的铜皮铁骨

在诸多的街边
我看过炭火熏鸭
炭火窜跳火苗,鸭在炭火上边
支架在铁丝上翻滚
翻滚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不需要下锅的鸭子渐渐地香酥
让人垂涎三尺,我不需要用铁丝支架
夏天向鸣蝉靠近,不管想去往哪里
我会自行坐上摩托车绕地球翻滚

烤我的炭火,是白炽的日头
翻滚一年又一年,我没有被烤熟
味道是锅巴味,我蛇皮一样开裂的时候
就自行在霜水里淬火,一直到今天
终于练就了一个信念,就这样一如既往的翻滚下去
不管日头有多么毒辣,只戴一只头盔
我坚信心身的铜皮铁骨
一定可以在绕着地球对所谓爱情的追述中
鸭子被熏熟一样地到达火候

跳舞

赵本山曾经说
耍猴猴挠他
于是耍猴的就日见稀少了
于是猴子被进化的猴子,渐渐地代替
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
还要吗,假如还要,看好了

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
还要吗,假如还要,看好了
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
还要吗,假如还要,看好了
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
还要吗,假如还要,看好了
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棍

盼望雪的洁净

盼望雪的洁净
自焚与砍杀已经与我无关
克罗地亚、核动力潜艇已经与我无关
马航的失联早已经杳无音信
隐形轰炸机,以二十马赫的速度飞行已经与我无关
现在我只关心我的每一个部位,是不是都能像一粒雪子
锃亮、光洁、透明,还需要呼吸
我的身体昨天是为儿女、父母准备的

今天我要为自己准备
今天我只拿出体魄的一部分为儿女、父母准备
身体还很年轻,我的身体
大部分要留作为自己准备,为我自己的明天准备
为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会来临的所谓的爱情准备
我要依水而居,让我的通体都雪一样洁净
假如所谓的爱情,真的会有一个时刻会来临
我要让你走近我,就是走进了雪地

学会懒散是一次警醒

一直以来我都抓得很紧
像攀岩抓绳子那么紧
像梦中踏空了那么紧
洗了脸的水,我一般都拿来洗脚
吃剩下的饭,我一般都用作下一餐煮粥
车子都还没有停稳,我的一只脚已经踏上去了
然后等车子开动,我向着窗外

把故乡的上上下下再打量一个遍
一直以来都这样,算是已经抓得够紧的了
像车子倾斜的时候,抓扶手那么紧
可是财富不稀罕勤苦,像一条泥鳅
越给力它越是跐滑,由此我只能学油菜花晒日头
日头再黄,我时断时续地挖地、打埯
戴不戴草帽我已经无所谓



相对于三百六十五天
相对于一千零九十五天
甚至相对于无数无数天
雪只能算是一个钟点工
没有谁知道雪这么一个来去匆匆的钟点工
会突然选择一个怎样的时辰来临

没有谁有它那么悲愤
从天庭一出来,披头散发
一路上音符翻飞,但是我们听不到一句
面对一片苍茫的污垢
雪只有疯,只有碎,要用语言与尘世交流
雪,它已经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火车

洪水中的一根木头
我在岸上奔跑
与它比快,一边看木头
我偶尔还回头看脚下的路
我极尽全力地奔跑
跑着跑着,我脚下的河岸

被岸壁截断,我不得不在岸壁前站住
望着木头被洪水推走踉跄着喊声
我只能岸一样地站着
被推走的木头,影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像人前面一个个离去的人
一百来斤或一百多斤
最后都用克数计量骨灰

慢下来

不管杜鹃是架柴火还是泼汽油
也不管地球是不是已经装上了提速器
这时我都想无动于衷
无非是路灯熄灭了以后
日头出来,人做的做、玩的玩
鸟雀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然而再青蛙鼓着腮帮叫
蝉噱头一样地喷溅火屎

一年一年都是这个过程
洪水一样奔忙,没有停止过劳作
我什么也没有剩余,这个早晨我为什么不写一首诗
然后再骑三轮车拉眼镜出去卖
管它所谓的诗歌做什么用
反正待会拉眼镜出去卖,米线还是可以换回的
快容易失联,像马航的飞机
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么我为什么要那么快呢

只剩下一条底线

喝了酒肚子像火烧
没有喝酒一天到晚肚子也烧火
肚子烧火不喝酒
人外面的温度与里面的温度不统一
阴阳就失去平衡
对所谓的爱情,想说的话就会一句都说不出来

酒喝下去之后,里里外外一起烧着
对于所谓的爱情,想说的话可以全部说出去
甚至有好多平常没有想到的话
随时都可以说出去,一个酒糟头嗡嗡嗡摇晃
这时只剩下一条底线:只要把持住体魄的健全、洁净
别的一切以后再慢慢修正

渴望一场新雪

本来雪就是雪,除了白还是白
无所谓哪里来的新雪
然而我还是渴望一场新雪
旧雪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比如说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些雪
这个世纪一十年代的一些雪
来过的都已经全部融化了

再要来雪,至少要等到今年冬天
或者明年的春天、冬天
时间虽然紧,可是慌乱是没有用的
我所渴望的一场新雪
除了白,我还想它到达了一定的厚度之后
厚一些,再厚一些
因为播种温饱的人们都知道
厚了再厚的雪,是做什么用的

最近距离看到过的飞机

马航飞机失联
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义乌的郊区等车
我看到过距离我最近的飞机
从楼房的边缘彭彭响地开过去
当时我非常感慨,那么一些铁皮镶在一起
怎么可以从空气中间开过去呢
还有,坐在铁皮里面的人
那么悬空地从空气中间开过去
心里真的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为什么不坐火车、大巴车呢
为了赶时间,那么要是没有飞机
甚至连火车、拖拉机都没有呢
虽然这些问题都有一些离谱
可是细细地想想也不算太离谱
比如说长这么大,四十多年过去
多少人已经在筹划搬到月球上去住
而我最近距离地看到过飞机
还是那一次在义乌郊区
义乌家具市场对面的公路旁边等车的时候

渴望一场新雪

假如再不来一场新雪
我都快由蔬菜变成腌菜了
轮毂更替轮毂,火车只能由新变旧
风化、脱漆,直至报废
听电脑的声音在半夜洪水一样响
我不得不想起好多死去的往事
最初是堤坝上的童年,后来是失恋的月光

失恋的月光撒满一河的时候
让人好伤心,像人刚刚进站火车刚刚开走了一样地伤心
月光没有那么多泪水
电焊条迸溅的火星没有泪水那么烫
母亲头上愁苦的白发,与泪水差不多稠
假如再不来一场新雪,读自己昨天的诗
诗歌的腌菜干都快被装进钵头里了

林莉

叫你一声小妹妹
你的质朴,让我惦念
随着诗歌的荒凉、衰败,你信江一样蜿蜒的执着
让我惦念,只有匆匆的偶遇
十几年,我们只是默默一望
默默一望给我的感觉,你是信江的好妹妹
是紫云英花冠举起的诗歌的美

是闪电擦过肩膀的一次次微凉
是江西,一个省份五条河流颂扬的孤独
而时下是春天,很少过问你诗歌之外的生活
林莉,在义乌,我要的是你的心境
像春天的灵山一样清朗,然后再隽永一些
诗歌会不会有什么历史不历史,暂且不要去管它
以后的日子,不管我还会在哪里遇见你
你的一切,都要好好的



一般是一块砚瓦
树木一般是旋转着跳舞
跳跳又停停,像一个忽明忽暗幻灯机
一些电阻的碳瓷憋在机子里
我摸了摸机子,机子的额头有些发滚
像与生俱来的胆结石
往来的寒热,用柴胡都发散不出来

所以草木们跳舞
跳跳舞,一会儿又沉静下来
这时的树木全然就是一只只巫女
这样的一种情形让我在意念中
不得不对一台砚瓦的构筑表示怀疑
我坚信一台机子它的脏腑内里,不需要很久
一定会有一件十分奇特的重大事件要发生

上午只抽烟,不喝酒

义乌,在出租屋里
我会不定时地惦念我的故乡
我的父母和亲人
甚至就在写下上面这几行字的时候
我都会一阵阵地颤抖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我心里的累积
是母亲的炊烟、童年河甬的蝉

门前小河哗哗的流水,还是我的故乡
斑驳的鹅卵石路,在我的膝盖留下的疤痕
这一切我都无法向自己解释
上午只抽烟,不喝酒,从山口到樟宅桥有六百里路
万一哪一秒钟我想起了故乡
喝了酒,我就只能在出租屋里折腾
一会儿从窗沿转过来,一会儿又走到窗沿
望着放在窗外路边上的摩托车发呆

昨天没有看到你

昨天没有看到你
前天我好像是看到你的
我不知道前天我是不是确切看到你
反正昨天我一定是没有看到你
昨天一包烟不够抽
昨天白天到昨天晚上我抽烟像吸毒

好有些不由自主
昨天的饭菜与平常差不多
昨天晚上,我吞掉矿泉水瓶里面的最后一口酒
就没有再去买酒
后来,是不是吃了饭我已经记不清楚
反正昨天,我感觉衣服大了一些
身、头重了好多好多

雷尼替丁打来的电话

我的肚曾经是一只野猪肚
随着所谓爱情的青礞石一天比一天铁青
我不断地灌酒,雷尼替丁就开始年复一年地钻进胃里看我
有时候我这么想,我一只野猪肚
你雷尼替丁看什么看,除了铁钉消化不了
就凭一些酒精,你雷尼替丁老是钻进胃里看什么看呢

于是不断地灌酒,所谓爱情的青礞石
一天比一天铁青,我野猪肚的贲门也渐渐地形成青礞石了
昨天,雷尼替丁在包里向我打电话
喂,瞧不起我没有关系,那也是我的心愿
可是有一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不应该是酒精
也不是我雷尼替丁,对于所谓爱情的青礞石
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从今天起,你一定要向水去学习

江子

主持一个诗会
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那一天汶川地震的消息传进会议室
提议默哀,你疼痛的姿态一如已经沙哑的咽喉
在会议下面,看你瘦削的体态
我多么想为你搬过去一条凳子

为汶川、为诗歌默哀
沉痛可以让它慢慢过去
而一场会议,大家都坐着
哪怕你的瘦削全部都是肌肉
作为一个沤心园林的诗人
我想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应该
上午下午自始至终地一直都站着

不要给我白木耳的感觉

味道已经是牛肉朝天椒
拥抱已经是雪一样痴騃的拥抱
声音已经是蝉被撕裂的声音
可是不知道我是一个大老粗吗
我要的是肥厚的泥、涧水的水
盘亘的草,不要给我白木耳的感觉

千佛山的趵突泉离我太远
它无法滋养我的命运
我要的是丰富的田、飞溅的水浇灭孤独
不要仅仅是乏力的抚慰
不要你轻描淡写,我要的你
是一个粗枝大叶的齿轮
就算是会咬人,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清明

如果真的会清、会明
像无数雷的口号响的那样
如果我说的话你真的听得到
那么祖宗我告诉你,这个清明节
我不回家去看你,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安置好
这个清明节,假如我回家到你的坟墓旁边去看你
那么魂不守舍的我,显得该是多么的虚伪

祖宗,假如我说的话你真的能够听得到
这天地间的一切,你真的可以感知
那么你也睁睁眼,用魂灵感照一下这个所谓的人世
扭曲得还像不像你曾经播种的那块菜园地
我只能用所谓的诗歌向你倾诉
假如你真的能够感应,那么我们就互相支持
既然把血脉续交给了子孙,让你的后人活在了世上
我们就互相理解,一同承担这所谓的人世
鱼目混珠、没有穷尽的苦羁

脚踏三轮车

电瓶车更贵
电瓶车要充电
属于高消费
并且它不一定走到哪里走不回来
脚踏三轮车更实在
我动它就动,它动我也动

这样我们俩公平合理
它不压迫我,我不剥削它
它脊背装东西,我的脚轮毂一样转
脊背与它的轴承一样吱嘎噶作声
如果爱情真的还有可能出现
不要电瓶车,我想与我相匹配的
应该是脚踏三轮车

中午本来不应该喝酒

像喝乐果一样
喝都已经喝下去了
又假惺惺地说中午本来不应该喝酒
从这一点随意一观察就可以发现
我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味道像乐果都要喝
那么胃肠里是不是有虫呢
味道像乐果都要喝,那么与乐果差不多味道的酒

是不是杀胃肠里面的虫对口的药呢
知道肝胃里面到底是什么虫吗
是不是不管酒是什么味道都要喝呢
如果酒的味道像电石、像沤黄了的南瓜叶要不要喝呢
不要找什么借口,爱情再麻布也不可能
麻到要千方百计找借口去灌酒精的程度吧
我不太会相信,所谓麻布的爱情
真的就可以毁灭掉一个好端端的人

对海子说一声

活着的时候
不知道有几个人喜欢你、关心你
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说你海子的诗写得好
自从坐卧铺去了天国
海子、海子、海子
多少人,一千遍一万遍地喊你
喊着喊着你就成了天才,成了一个时代的代表
活着的时候,究竟有多少人喜欢你、关心你

今天我要对你说一声
不要听太多的愚弄,海子
如果人生真的有来世,你一定要睁大眼睛
那些在你死了之后,才千遍万遍说你是多么多么好的人
我估计一定会有不少是在你活着的时候
就咬牙切齿地嫉妒你的人,海子
如果人生真的有来世,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
在世上,有多少所谓的人,不是人



剥开眼睛的表层
边缘是山峰、池塘、水草
再往里面剥是石头、水、塘泥
这时候池塘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可是我不能静止
途径了多少飞鸟多少云
我的爱情,始终是一块用锄头

没有办法开垦的荒地
它的板结像贲门的一块石头
我不得不扑向雪地
雪,让我把火给你,把魂魄给你
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与你一起融化
哪怕最终我浑身都是雨水
全部都是铁匠淬火的声音

雪后的日子

雪后的日子
是一些僵手僵脚的日子
鸡申报天亮,炊烟在屋顶,欠伸着懒腰
可怜的是雪,好不容易来一趟
只能露天睡,有的羊一样被赶在山上坡吃草
还有一些可怜的是诗歌
眼睁睁地看着一大块一大块的雪

从树枝上面摔下去
它也没有力量把雪托住
诗歌的象形文字,只能与碎裂的雪一道怅惘
然后最可怜的,就应该算是我一不小心就会打滑的村庄了
雪后的日子,双脚走在鹅卵石的路面上
我必须让鞋都长出螯,然后蛰入季节才可以看到
青绿色的是蔬菜,菊黄色的
是一串串盐质的汗,与呛眼的麦芒

听雪融化

听雪融化就像看一些
昨天还没有开的花
今天走过去看,竟然全部开开了
不知道花究竟是怎么开开的
就像昨天还棉被一样厚的雪
今天看上去,好像都露出了骨头

如果再贴近一些
雪的精致一粒一粒,好像都可以数得出来
树枝上,水不断地下滴、下滴
猛然间哗的一声,雪一摊开
热切像一泓咆哮的泪,听雪融化
在当时真的让人感觉人,已经死过一回




诗见:孤独地行走,让汉字自己去诉说。
http://blog.sina.com.cn/shangraoyihua

[ 本帖最后由 亿华 于 2014-4-17 14:08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12:45 | 显示全部楼层
水雾一样漫无边际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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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12:45 | 显示全部楼层
水雾一样漫无边际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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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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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18:01 | 显示全部楼层
盼望雪的洁净
就是水龙头一打开
我就把它当成是雪子
沿着我的身体,无休止地落下来
好,一开卷,就震撼人心,这种比喻果真神来之笔,直到人心里的痛快,如果我能给你这首诗飘红,加精,一定飘红, 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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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20:06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性情的一个 学习有力之作 问好亿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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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7 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看亿华,诗歌愈加稳重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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