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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小小说)
“我想你是爱我的,我猜你也舍不得。但是怎么说,总觉得我们之间留了太多空白格 ……”
——杨宗纬《空白格》
文/淘溪
她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填补自己内心的空白,谈不上是真正意义的相爱,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一开始米格就告诫她,这种男人碰不得,否则会毁了你一辈子!可是她偏不信,她偏要堕入他雾一般的周旋,在暧昧的关系中越陷越深,结果自己就像一只笼子里的小鸟,终日被人养着,宠着,喂着,怎么飞,也飞不出去了。米格说,你这是咎由自取,习惯了养尊处优,翅膀便等于是闲置,铺展不开了。
那天,她打电话他不接,她站在窗口上发呆。阳台上的松叶菊开了,玫红色的花瓣在阳光下薄的透明,软到发慌,像她慵懒的心事,柔弱的仿佛一场微风就可以吹出去好远。房间里没有风,空气凝滞着,心里腻腻的滋味,实在是无聊的呆不下去。她就一个人下楼,漫无目的的闲逛。
将近黄昏,天边的云层压了下来,街道上也没有一丝风,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她走进倾慕拐角的左翼咖啡点了一杯冰柠檬,静坐了一会儿,越发觉得无趣,就上楼去挑衣服。逛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挑选出喜欢的,心里感到十分困乏,就坐在走廊边的连椅上休息。旁边坐着的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身材略显臃肿,但衣着有品味,很健谈,主动和她搭讪。两人从当天的天气谈起,聊到时下流行的衣服款式,话题越来越多,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过了好久,女人站起来说,今天先聊到这儿,改天叫上你打牌呵!你看,我的人来了,他还要去公司开会,我们先回去了。
她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见从人群深处走过来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两手提着满满的衣物,朝着这边微笑,但脸上的表情很僵,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尴尬。后来他对她发怒,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说她不该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说她是有意的挑衅,对人对己都是一种伤害。她一直耐心地听他训完,一言不发,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解释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那里,不然的话说什么也不会去的。可是他不听,他很烦躁。后来,他却倒在她的怀里哭了,哭得好痛。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日子还在继续。他很敏感,不允许她和陌生的男人见面,或者是通电话,但是他善解人意,能够读懂她内心情绪的细微变化,在她需要有人安慰的时候出现,说一些讨人欢喜的话,送一些令人惊喜的礼物。她承认自己是彻头彻尾的物质控,在空虚和穷困之间,她甘愿选择空虚。有时候她会想,就算明知他给予的一切是深渊,她也会跳下去。生活本身就是围城,出去了还不是一样,何必去挣脱呢?她明白在一起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是她就是离不开他。
但是米格不这样认为,米格是一个谋虑深长的人。她习惯留长发,穿白色连衣裙或黑色短裙,时而恬静,时而魅惑。她开了一家传媒公司,属下近百人,事业上经营的风声水起。她身边不缺男人,但是她不相信爱,只相信自己。她认为男人是低一等的动物,习惯于用下半身思考问题,这是他们的死穴,也是她在商场上战无不胜的秘诀。
她给米格讲他们的恋情经过。她说,他很有涵养,在生活中是一个十分隐忍的人,内心仿佛装了好多好多的苦,一直憋着、闷着,释放不出来,但是他对我很好,一直想着法子让我开心。有时候也想过这样一直下去不是办法,想过分手,可是他很脆弱,每次都哭得很伤心,像一个可怜的孩子。真的不忍心去伤害他,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爱上他了。
她说话时,米格半倚在大班里抽着烟,二郎腿高翘在茶几上,目光盯着晃动的脚尖儿出神。等她讲完,米格摁灭了烟头儿说,你知道吗?你找的这个男人是个易碎品。确切的说,他曾经受到过伤害,内心有阴影一直走不出去。他不爱他的妻子,也不爱你。我直觉上认为,他爱的是那个曾经伤害过他的那个女人,而你很有可能只是他拿来填补内心空缺的一个替身。改天约他吃饭带上我,我替你把把脉,任何男人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她听完心头一颤,险些掉下泪来。米格不再多讲,走出门去忙她工作上的应酬了。
第二天约在思渔轩,米格迟迟不来,在电话那头说,车堵路上了,外面雨下的真大,瞧你挑的倒霉日子,不过这天气吃火锅倒是挺合适,我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她拿着电话,嗤嗤地傻笑,说你再不来火锅都凉了,都可以用来洗手外加敷面膜了。
米格来到的时候,锅底儿还没有端上来,她正偎在他怀里抱怨服务员的招待不周。米格说,我还是来早了呵,你看你们缠绵才刚开始,肉麻的话还没点上火呢?说着说着竟然掉下泪来,嘭的一声甩开了门跑了出去。随即出去的还有他,像刮起的一阵风,把她丢在一旁置之不顾。
外面雨一直在下,透过幽暗的窗口,她看见昏黄的路灯下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剧烈的争吵……
[ 本帖最后由 淘溪 于 2014-4-27 21:19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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