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读诗】普希金《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墨指含香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它会死去，
像大海拍击海堤，
发出的忧郁的汩汩涛声，
像密林中幽幽的夜声。

它会在纪念册的黄页上
留下暗淡的印痕，
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
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

它有什么意义？
它早已被忘记
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
它不会给你的心灵
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

但是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
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
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穆旦 译)
普希金的诗像莫扎特的音乐，明媚的忧伤，或用《论语》的说法“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这首诗歌《我的名字》，就体现了哀而不伤这一点。诗中没有“我”，只有“我的名字”。名字是一个人的符号性称谓，不等于一个人，弱于一个人的全部。诗人将自我用“我的名字”代之，首先表达了情感上的谦卑。

诗歌前两段，多重比喻否定了“我的名字”的价值，“像大海拍击海堤”、“像密林中幽幽的夜声”、“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诗人并不是将“我的名字”贬损为一文不值，他只是认为没有被对象留意重视，没有被理解倾听，“我的名字”的价值便虚有若无。这些比喻很有力度，大海拍击海堤、墓碑刻下花纹。诗人的情感是浓厚的，即便他认为爱人遥不可求。在两段下沉的情绪之后，诗人对友人的喜新厌旧又伤心又无奈：“它有什么意义？它早已被忘记，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它不会给你的心灵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普希金的一生得到过很多的爱，也因为爱而受到很多苦，当他被感情控制支配的时候，他的真诚挽救了一切，走向了博大的解脱。最后，他只是希望在友人最低落的时候，能够“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情至真至善，谁都会被感动吧！

整首诗中，诗人只在最后以“有人”出现了一次，与“我的名字”合体在一起。从始至终，情感如何发展，对方如何看待这一切，都是诗人自己的自问自答和预判。这种二人称式的告白，让人想起叶芝的《当你老了》，在柏拉图式的爱恋中，对象终为幻想，而正是幻想，才能辽阔幽远，山高水长。此时此刻，你希望谁能记起你的名字，知道你还想着他/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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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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