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是一種很輕的情緒

謝予騰

有時候情緒太輕，以致稍稍一個碰觸
便碎成了秋日午後的陽光
撒進沒上鎖的落地窗，這時才發現自己
早已踏上邁入中年的起點，才發現
咖啡香菸一類東西也已經
融化為夢境中自認年輕的語囈

開始懷疑是自己凝視著相片中的歲月
又或歲月透過相片凝視著我
關於此類，大多不過一群蜻蜓
尾巴在天空的延伸
以及誰曾經和誰說過，那早已
面目全非的永遠，難以忘卻
畢竟這個午後彷彿一條珊瑚礁的底棲魚
太多薩克斯風和小喇叭懶懶地
不肯離去，不肯承認自己太愛藍調
以及憂鬱

這樣的情緒注定難以說清，如同踏過了
美人樹的落華，如同欒樹忘了時辰開花
如同遠遠眺望彼端卻
深知無法到達（那裡的橋樑不輕易斷裂，涼風
也答應了彼此不再任意停歇），也或許
可能是因為閃神而沖淡了
上一季來不及喝完的春茶

大概午後，也是一種很輕的情緒
像是有誰在河的另一端
彈起了弦琴那樣，我們不過如此
在不斷前進的歲月中打轉，可能終生如是
但其實誰都知道，永遠也不過一個瞬間
絕不如一場能享受誠懇的午後
那般唾手可得

这里有阳光

岁月的伤感
的确与茶和咖啡有关
来读

謝予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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