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系》 这个冬末, 我徜徉在这片被疑为“帝丘”的遗址, 低头看见,这座笠型,方圆数公里的田畴, 涵养着一座浩繁的星系。 它们是: 夏甚至更早以来,难以计量的残陶和高贵的碎瓷。 这些特殊的泥巴,一次次浴火重生,重又还回大地。 这是三足红陶鬲的一只足,可以看清它壁中的砂粒,内外烧煮的痕迹; 这是俯拾即是的黑陶片,外表印满粗或细的绳纹,但很难找到手印; 这是青瓷拇指大的一块底,似是经历水的打磨; 这是一片龟裂精致、湿润如玉的宋瓷,握着它,就象握着一个梦。 它们质地越来越硬,胎壁越来越细腻, 排列起来,就是泥土在不熄的烈火中升华的梯次。 它们是: 有着更其复杂和久远源流,完整或残损的贝币, 石器,铜器,骨器,蚌器, 硕大的马骨,褐酥的人骨,以及钉于其上, 锈蚀的青铜箭镞。 这些一代一代,曾经鲜活的生命, 时空已逝, 他们的血、肉、筋融入泥土,他们的骨头, 涵养于大地,成为一座熠熠生辉、浩繁的星系。 这个冬末, 我徜徉在这片疑为“帝丘”的遗址, 抬头看见,这座笠型,方圆数公里的田畴, 以及未来三季变幻的庄稼, 恍如鳞次栉比的聚落,或旌旗猎猎的部队, 拱卫着中央的宫殿,后来的点将台。 拱卫着中央,依然雄伟的制高点。 那个制高点,牵引一座星系, 往四面八方衍生。
《献诗》 渐行渐远。甚至离开回忆, 离开了一时的迷醉与灼痛。 不识来路与归途。 这些年,以为早已失去, 却在这个春晨,发现从未离开你。 隐于梅的体香,穿透露的星光。 更多泥泞,是熬在锅里,更多的药材。 更多曲折,是绕在原上,更长的清溪。 是冥冥中追随,还是茫茫中引领? 怎样与大海相期,便怎样与你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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