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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橙子 于 2015-6-12 10:4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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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方水果:浅灰、亮灰;毕加索身后洗衣船对视着左岸。
她的烟斗轮流指出晚餐缺席者,一轮落日的巨大印象
叠过另一轮。“他们瘦得多可怕……”
苦难透过陌生线条焕发奇异温暖,他们收工
回到简陋的身体生火,暮光扫射辽阔起伏的城镇。一个普通家庭
她把厨房丢进暴雨中晒黑,窗明几净的
五月,人民从塞纳河上游迁徙。我行走于过渡区
抚摸墙体和盲文,最危险的几个女人
躲在我眼睛后面站定,他们如此
解释天黑。“为凌乱无序的黑点震慑。”此前
她写到这里,并非因我艺术伟大,只不过她刚刚埋葬最后一个孩子。
那时奥斯维辛果实累累的木瓜树莅临博物馆
直到他们转头听风。落日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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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签字吗?忽然铅云沿屋顶裂开
日光晃动四面的高寒生活剪影。她连忙站起来——外边还是昨天。
我们都在等待。成捆结冰的灰色道路
从墙壁汇入大河,她有时朝太阳的位置扔进柴火,有时从那
摘走一杆枪。雪原上数不清的黑点移动,也许到这一刻
她还没有被瞄准。苦役犯聚居于低矮错落的小砖舍,
冰天雪地男人们围猎女人,男人们把女人迎回家。她记得
每天都安安静静,鞋子和各种颜色的头发
有条不紊堆成高山;她记得暴风雪一望无际的
城墙和脚镣移向射击场人们温暖如烈日。她的祖母
穿戴好这样的温暖,通体慈祥,在做针线,在清扫畜栏,
在掩埋儿孙。是的,她记得祖母每天都安安静静,她
和所有北方女人。她们活得很久,不会说苦难:苦难像亚美尼亚人
从幸存者的口述彻底消失。她的记忆使枪托寒冷。
“把你睡的干草垫厚些”,她一个一个削着发芽的土豆
当我跪向雪野一排排湿冷的黑木桩,她对空气
事无巨细地吩咐生活。“总有一天他们会找上我。”
有一瞬她直视我的眼,我看到一个地名……又或是一个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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