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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坡》
1
小山坡，木屋微斜样子的小山坡
长满赫本样子的眼晴，赫本只有一双
它却有多双。对于美，她首先发现清泉
野竹，青叶丝毫不动，虾跳步在
苔尖上，激情点燃了水中的火焰
石头吹歌，绿叶间，云白遮遮掩掩
不经意，水绕出了她的酒窝。
细瀑，丈量高处红尘，离开高点
一次壮美化着小小的壮志
水花，编织汉字，思想，飞翔古今
旗帜，号角，狼烟，血泉安静
关于坡史，小山坡背负着众多的小山坡
2
雨水来的时候，花生和蚯蚓交谈土地
交谈着，交谈着，松涛失去了力量
飞满雾气的小山坡，泥台安静
亘古眼神，满载了旷世忧愁与泪水
一条小径，从她腰间系过
起点与剩下部分匍匐进了绿树成荫
太阳走不到的地方，月亮也抵达不到
隐隐约约的蝴蝶，微凉成了一个动作
一粒水滴般的动作是多么风情万种
一位中年人在这时刻攀上没有抚手的天梯
在太阳穿不过去的地方安静，小山坡
一动未动，大地上，蚯蚓翘动骨头
疼痛的，野草掩盖着……
3
历史硬要描素黎明的光芒有多芒
只能这么写：它抚慰过小山坡
除泉水不停地抽泣，风不停地歌颂
剩下部分是曲终或离乡的冗语
那些各自永远守候在众多小山坡的
披着庄重的人，他们释放出各种形态
静止时刻，寂静象征性寂静
过去每样东西，统被一些人的名字代用
坡上境域，文字和心跳都成海洋底部青石
只有水声和风声随仙鹤的飞痕
雕画出淡淡的和畅，久久遗忘
4
流逝，秋天。复燃，秋叶。
枯枝断天，空巢击风，鸦声遗落
沙沙着响的黎明的小山坡
静寂披光，小山坡盯住手上的小村庄
沿着野草丛生方向，眼神黑暗
蜜蜂夹杂蚊虫，炊烟，痛苦和柔情
村庄石子路上响动惊醒酒杯边缘的希望
旭日以温凉照耀，心灵相互安慰
世界与荒芜，土埂上，以仰视的南爪藤
像火鸟一样，啄开众多小山坡的小路
并在众多身影背后追复着过去
过去，不知道要追赶多久才可以算是回忆
回忆过去仿佛是赶赴一场初次的约会
早晨和黄昏相差无几，树林中一样可爱
那些日常的语言或警句都埋在树叶底下
一阵微风吹过，小山坡上，散发出
那么多人曾经的哭泣
5
每次，我带上酒肉和打火机进入小山坡
或躺身在薄雾里，或尘埃之中
我都会像卡尔·桑德堡那样要求自己
“到最后一个星球
我曾经要求留给我几点眼泪几声笑”
最终，我躺身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
抒写自己曾经像五彩纸屑，向小山坡欢呼
小山坡曾经丟弃了一切悲伤，让彩虹高挂
那些花花果果，转过身，就
完全表达出一年四季，我无以对抗
透过一层一层的光色和年轮
我贴近向日葵般的笑容，熟悉的笑容
让我像旭日一样渐渐长大，像
一枚戒指投入水井一样沉重
在小山坡上的众多的小山坡里
我回到母亲的怀抱，我感觉到寒风的柔情
我俯拾一地浴着黑暗的月光
2015.04
贵州·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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