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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堂>
小师傅,请许我假定你是孩子
像我昨晚梦见的表弟,或者我早死的哥哥
我知晓你一直看我眼睛
没有欢喜你冲咖啡,若是欢喜,
你则照例递给可乐。
这城里的人互不明白,你我是例外
我有时不来,你不问究竟。
你猜我肯定有事,猜我贪睡未醒,
猜我突然生病。
其实当天我憎恨男人,
憎恨你身边的师傅边炒菜边唱歌。
假定你是孩子,我应该见你,
应该朝你笑,和你拉钩,
“我们说好,不反悔的。”
今天很冷,弟弟
梦里你孤苦无依。
哥哥,我也冷,
偌大的城市,要下雪了。
<幻生>
我投生为人,正午一点阳光水灵
鸟在街上散步。尾巴化成双腿,
避免引人注目。
她看着天窗,温暖地变成锥子,
在猫眼里幻生幻死。她日夜伐木。
她日夜伐木,她爱上头发蜷曲的青年
她说出爱的时候他是老头。
她赠我以木头人,萋萋的笑,
笑得像秋日的青草,
“它会痛而流血,可以为伴。”
我在墙角思考,笑容整齐。
你死,得以安息,
造化多好,暮年专用于疲劳。
秋天的阳光水灵,我投生为人。
于是静物发芽开花。
我两次经历孕期,也相继老去。
<幻死>
黑药致幻,青铜面具在祭台上微笑。
这些瞎眼的神,并不知道我从蜀山来,
曾在树上观看天气,七月流火,八月授衣。
野兽放牧先民,他们孩子一样地奔跑,
他们在手掌上奔跑。假使女人没有孩子,
当受惩罚,她优美地拖着石头挣扎
她缓缓下沉,沉入人间的风尘。
商道无人,我骑马去到孟加拉,
交换丝绸和爱情,交换异族的身份。
敌人扬蹄而唤,父王说女人无用,
于是我怀抱木头小人,上嫁中原。
它会痛而流血,可以为伴。
十年中我顺风迁徙,具有雕刻的神情。
我从蜀山来,再不预测天气
我骨骼颤抖,要给即将到来的的老年
缝一件陈旧的棉衣。
<雪样天气>
归去来兮,不若相忘于江湖。
爆米花开满医院的城墙,我走进去,
我走出来。医生在处方单上素描阴影,
刚出去的妇女患着疯病。
是的,我自恃疯病,疯言疯语,
惹人怜悯。她说女儿回来吧,
我们害死你的父亲,她说你乖。
她的笑容多么安祥,她的手指白骨硬朗。
她如此的老,她认真的说我像她。
可我怎么会像她,她如此地老。
头发死了,人还活着,
水流进地下,肉体还活着。
我流进江里湖里,归去来兮,
不若相忘于江湖。
爆米花开,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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