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朋友们都在说慢
论坛上贴满了慢字
我也慢下了跟修辞学叫劲的步子
侧转身向一个方向看
有些字句急促
像是要迫不及待地退出赛事
有些文字平缓
跟主题一样慢条斯理
下一行不理会上一行的期待
最后一句冷不丁忽悠出
他慢的道理
RIBE LI
2004/12/10 23：05
双十二前的HAPPY
见面的情形过于象幻梦
还是为成为朋友的结局还不能适应
离去时，他们的背影走得很果断
一个人在闹市茫然
不停回味一句话：
“终于可以不穿红裤头了，
下一个该轮到你穿”
唉，本命年，他已跨越
……
后来我平静了。
作为双十二诞辰的聚会，
的确是这年最HAPPY的一件事。
12/12/19：45
听《一面湖水》，泪随湖没
朋友问我听过齐秦的
《一面湖水》吗
我说十多年前常听
通过网络传过来的《一面湖水》
歌词比当年软：
“有人说高山的湖水是
躺在地球表面的一颗眼泪，那么
我枕畔的眼泪就是挂在你心尖的一面湖水”
十多年来一直躲在湖畔树后的泪水
此刻跳出来。就一秒，跨越湖水的涟漪
打湿八十年代——
街头卡式录音机的分贝真是高低不平，
从《狼》到《冬雨》到《飞行鱼》，
我和斗斗从早到晚抢的就是那盘磁带
12/12/19：30
睡得多象一只猫
“我没好叫你，你睡得象一只猫，
身体绻成一团”
我脸红了，但很开心
因为可爱一词自动闪现
我没再继续怀疑，
自己还有可爱的时候
因为梦中那个情景又出现
我要琢磨清楚，那跟生活
是否有直接的关联
一年来，这梦已几次三番
搅乱我的生活计划。
我想我会一直记挂他
12/12/20/05
话语
门重重关上
无数尘土。
他抬头看天，
天上没有白鸽或大雁
声音化在红的面赤的耳中间
哪怕最后那句话：“你不要再为难我了，
我已忍受你很久”
当时他考虑的是，如果能
捣碎一个鸟巢就好了
我能象小时候那样把蛋壳剥开
看清楚小鸟的心如何长成
RIBE LI
12/12/20/40
献歌（组）
——给母亲、给我爱的和爱我的人儿
1、
顺着乐音走下来
黑夜不黑。现实的奔逐中幻想神，
这样的的日子由来已久。
此刻，光滑的音符磨醒睡意
我开始回味那些悸动
蜷缩在角落里的故事
从冬天开始还是起自春天，从
旷野的雪被下抬头，岁月清廓。
你说，我们既没有冬天也没有春天
佛把天空染成一片，我们最好忘记尘缘
是的，很久以前，你已拉下窗帘，
世界的精彩陷入沉默，赤裸的情欲
在上一秒前沉入大海。
痛，洽灭眼眸……
你已平静。你只为平静
活着，在这里或在佛的殿堂
2、
所以你是快乐的，正如你期望我能快乐一样
相信微藐状态中的伟大，幸福能通过一缕阳光
释放一世的热量。冰冻多年的心，融化。
“你要相信活在这世界的美好。”
听完这话，一只蜥蜴爬上窗台，
盯我一眼后旋即消失。
一路爬痕。
跟踪它来到窗前，我想发现
幼年记忆中的自由。
窗外永远是车水马龙。城市同水流一样用
喧嚣冲刷表面。我一直想用今天告别过去，
今天的道路那么短，它走不出明天的呼唤。
上一刻决定的事，车流楼群中的躁乱将它推翻。
3、
被方向猜的太久，迷已经疲惫。
深夜的大排挡也有温馨，喝碗混馄饨吧
小店老板的殷勤能打断披靡的判定。
灯光里的火焰迷离，这是个容易让人想起家乡的时刻。
昨夜，妈妈、哥哥和弟弟在梦中相继死去
失语中，我奄奄一息。呵，生命的根彻底切断，
荒漠中的圆弧巨大。
我能继续向圆外的泥泞爬行？
天亮时浸泡在一汪水里的哭声
被黎明淹没，懵懂间四处找岸。
这时，枕上的抚摸被一双手移开，
一团微笑，一把火，俯过来，俯过来，
再不能自持，倒在那个怀中
4、
消失的时间密封了珍贵的言语，断层的岩壁
满是密码。黄金线多么和谐，突兀的表情
看不到，那是地下的奔涌，如虎斑纹上的水珠，可有
几滴来自诀别时刻的泪水。
那几朵相识时他送给我的蔷薇，已由胸口
转移墙角干成丝缕，随墙飘零。
呵，木乃伊。木乃伊的艳丽茂盛过那么多世纪，
我试着想像，一朵经历无数悲欢的花梗，
如何再进入一颗心中发芽。
那天在一棵老树下的土堆前站定，我这样想过
然后设想几种走向归宿的路径。
不过这些程式里没有预留爱人的位置。
我彻底相信我们已在两个世界。
几次几番告别的情形，每每回味，
多么像前生的序幕，我们是穿古装的男女，
断桥、油伞，蝴蝶环绕，一同举目，望向不可知的来生
5、
可谁又能想到相逢是如此离奇
车轮急刹，山水互换，对流的人群中我看到
风尘仆仆的他，额头写满“回”字的他，
从古代走进现代。
对视的瞳仁里记忆纷呈，那哭倒在地上，举刀砍向手腕
的女子，毅然撞向崖壁的女子，那从骨灰里挣扎出来的老太婆
是故纸还是幽梦？胸腔的气息在那一秒冻僵
微茫的意识渴望大雨倾盆。
6、
有些抒情据说已很过时
想起一位朋友问我诗歌的本质是什么
我说诗意的解放就是诗歌本质
这话就如当不死鸟飞过天堂的陆地
你能随口接住它的一粒屎
面对现在，我们时常无语，偶有的感叹里
没有时间、生命，老与死，情与欲。
夜深的寂静，坐在南方的门洞怀念北方，
仍然是十年前那个睡梦中的惊叫
五年前为了绝患的弟弟，骑着单车奔跑在深夜的大路
三年前爱人由床头坐起，弯腰对着镜子练习说再见
隔壁，我在大汗淋漓。
7、
最后在床铺上回味某种相遇
我定义它为进入。我的眼里出现诗人傅立特
拐杖头上的中世纪骑士头像
眉目清俊寒光逼人。
谁能驱散死亡后涌现的温情？
这时，远方奔涌而来的每一寸热浪不仅仅
是给我以关爱。我能感觉到，只是不能承担
象这屋顶的吊灯华丽，室内家具几无
回应是空无的力
8、
大半年的狂躁过去，北方远了。
南方温暖的冬天多么宁静，
我喜欢上一种单纯——
忙碌后与小女孩的吵闹中肆意快活，
楼下花园中看金菊花的花蕊缓缓变色
暖冬时节，它也许保存更久
有个声音一直说，仍在说：“青春再也不要迷恋了，我们要
勇于跨入中年的沉静，你不可轻易陷入情感牛氓的险滩”
上下左右没有回答，挥手抚去脸上的尴尬
轻轻哼唱出刘若英的歌：你和他走到我面前，
微笑地说声好久不见。我为你付出青春这么多年，
换来了一句“谢谢你的成全”……
RIBE LI
2004/12/8——9夜21：40
从前。现在。从前
现在，小雪节令已过，大雪还差几天
顺着字面上几个颗粒，走过半个冬天
雪不见踪迹
2004年第一场雪的激动，表情贴在
北纬之北的玻璃窗，对于南方，它是
歌词里的一段下降。
乌鲁木齐八楼的二路公共汽车
倒是在西北老乡的苍凉声中拉近从前
忽然生动在记忆里，那是九年前的
站台。八楼的青春还在晃荡。
无病呻吟的女子喜欢看杨枝袖手背风
希图顺刘德华的《忘情水》逍遥欲外
回头，鼻涕轻吸的她，冰肌寒骨
被一根烟烤成重伤。有人踩乱杨枝甩下一排指印
车轮在画外滚滚
……
现在，<2002年的第一场雪>在冬不拉或三弦琴
的凄凉中把我拉回故地
八十年代上学路上，三尺深的雪墙外
强光下的半身雪景顽强穿过相片
坐进诗歌
RIBE LI 2004/12/2 22：35
上海海华
华
头发
四处都是头发，我晕头发。
如同习惯性的晕血
它会一根根扎进心脏
从早晨醒来的第一眼起
它就将我的眼神绊倒
清晨的空气立即凝固。
要有半晌不得呼吸，直到
再次看到一根躺在水池中的头发。
我才能干呕两声
被这生命的落叶唤醒
04/12/2/23：00
上海，我从侧面回过身……
一、
秋风已经停止了脚步
我还是没有喜欢上你
上海，我来了，因为
一段飞行的答案没有降落
冬日的天空，风雪只在高空飞舞
潮热的汗绕过戈壁与河谷
从北方的杨树浸穿地面
从西到东从北到南，上升或下降
这条路记不得碾碎多少个侧面，我已经
没有能力回忆从前。
被曲径幽深的道路迷乱情绪
无名的火不由膨胀
二、
外面的一切同我没有关系
活在这样的城市，仅仅是为肉体的麻醉？
太阳从哪边照射过窗口，那是地球引力的事
我的脚步依旧不能适应这样逼仄的马路
和拗口的言语，迎面的细眉细眼无法细看
太多的陌生因为我还在侧面，未能转身。
要将生活的欲望压成干尸？
对面的眉梢高高扬起：
“我们的天明在伤口愈合后开始，一些飞行器，
可能降落在郊外那些等待回到夏天的蛐蛐身边。”
这样的城市冬天过于湿冷，有些存活不过是一厢情愿
跟踪如果有迹可寻，那根线早在风筝升起前放弃
三、
夜里，站立不动。从最低处向上望
我会把十五楼的灯光看成星星
耸立的楼群遮蔽了天空，
我的住处宛若星空的一团云
“只有外滩才能见到真正的星，我们
不妨夜里前往。你也该呼吸点生活的气味”
是的，我已成为真正的蜗牛，日子里没有太阳的光。
面对城市，每日只有几十分钟，那是行走时的侧面。
四、
没有时间感叹改变的离奇
过去、未来从意识发绿的时刻模糊
下一步，我只能听从肉体指挥。
如果拂晓是在渡轮中升起，我会期待蔚蓝心情起飞？
这天晚上我们贴紧东风
从老式俱乐部的几只慢四步中走出
跳舞的兴奋已永远滞留在十年前
青春抖动着老态的翎羽，呆望枯枝头上站不稳的燕
“92、93年是我最浪漫的时光。除了诗，
我最大的兴趣是跳舞。尼勒克的冰雪冬天
埋葬进我的粉脸红唇。”
五、
淮海路附近歌舞升平，拉兹之歌、流浪者
连同印度鼓热闹敲打。挤在人群，看到久违的新疆舞
那个中年女人表情实在丰富
每扭一下手腕与脖颈，要用灵动的眼神把你勾射
“小李也上去跳一会吧，你一定也能跳得好”
只是被快乐的回忆抱住双脚，我的眼里
落满少女时代的缤纷
被触的神经，如何拾拣散落在精彩语言外的瞬间
西北家乡的南山脚下，频频亮过我十七岁的那些回眸、
浓密的马尾、黄色吉他，还有好友小燕的水蓝衬衫
都潜入冰凉的哈什河里。岸边，童年的，少年的伙伴
齐看我们那与鱼的漫长竞赛。
可我离开那块土地太久。东土南海都已游历
一直没望见鱼的身影。这是在东海海岸，
难道我能瞅见它再次在船舷边遗世独立
小燕她，已是多年不见踪影。
六、
外滩的人影依稀，星星依稀，电视塔的鼻尖抽动着
落寞眨眼。黄浦江的磷光顺势打着哈欠——
冬天来了，夜已深
抬头。屡屡抬头
天空真的很静谧呵，几十天来第一次感受到清爽平静
唯一想做的就是俯下身来寻找那条鱼
它在哪里，这可是我最后的岸
……
七、
十一点了，我还要回到那逼仄街道。
清心寡欲的隔壁，繁华喧嚣。
消失转身，转身消失
只是，我依然不能摆脱一个侧身的脸
一团暗黑的光。一声睡梦中的叹息
唉，他在哪里，何时翻身……
八、
这世界依旧睁着眼，那些针尖芒刺
我只能再次皮挂上阵。明天还将在今天的灰烬中
哼叫出我的名字。
夜色寂静。谁会惦记仍在路边的我，
风中的摇晃。可是上海，这样的夜，
我在消失时，要选择身体的另一个侧面转身
向另一堵墙壁道出再见。前方，
黑色的光芒四溅，失眠已持续一个多月。
今夜，该睡着了吧，
你看，十五楼冬夜的窗棂挤满瞌睡。
我该对自己狠狠地说出：爱吧，这世界
RIBE LI
2004/11/21——27夜毕
媚.墟
走上墟,我抚声而望
迎面扑来的血迹
刺穿眼角,你
弥留于血泊
欲涌的呼喊被扎散
针,溢满一地
寂
喉部塞满干渴的泪
迷离的聚散不能回味
昏梦里踏过多个蹄印
你不知是在谁的身体上停留
一朵白菊
中心那抹红印,慢慢飘起
唇间的热,呵,它还在
绚烂着....
那绚烂过的风的头颅
微低,半掩的曲线
拂过一个世纪.对面的
山,在清醒中
棱蹭,那点媚,要从梦中翻身
可是你,会在哪里等我
RIBE LI
04/11/19夜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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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4-12-13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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