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与记忆》（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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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与记忆》（三首）

   文/边扎

  《瓦拉纳西①》

天晴了，云散了，我记忆里的天空仍然清醒亮明
瓦拉纳西的记忆再次恢复于历史的缄默平台
死去的又登上门了，印度女人的臀部及她们的信仰
无数听而悦耳的故事萌生，记忆再次露脸
随着岁月的袭击，我的身在何处？心又在何处？
姗姗而至的一滴水逼近永恒而古老的贝那勒斯②

印度的天空是由宗教彩虹来组成的王朝
在这个王朝内埋伏了世界人民的祖先和子孙
印度的大地是由信仰来制造的，多么美丽的乳房
乳房内埋藏了种族，亡者，魂魄
人潮参透于恒河的景象
那是为了谁而浮现于世界人民的早晨之梦

街头两边是稍微长的店铺及饭馆，一排一排向人群伸手
在一个十字路街角，瘦黑的三轮车车夫们在等客人
他们貌似我字典里无法找到，似同非是的词语

在贝那勒斯，各处贴满了海报，在海报上，影星们很潇洒
帅气和美丽的演员们提升了印度人的标准
多数民间流行歌出自电影主题曲
在外人眼里印度只不过是发展道路上伤了脚的瘸子
我喜欢这个瘸子，因为我得回归古老的印度和它的一切

瓦拉纳西的心脏内，保留了佛教文化
我在贝那勒斯梵语大学门口等待
等待我的印度梵语的美人

我的印度美人很美，我爱上她的时候更美，美得让人羡慕
若详细描述她，她将会消失在贝那勒斯城中

面对恒河，西洋游人吸收风景与清风，他们在沉思什么？
恒河里，神水把人类的哪种罪孽洗掉？
恒河石梯上，蹲坐而剃头的印度理发师们多幸苦
信众们把头发献给上帝是为了心灵的踏实吗？
古老的王城为谁而屹立？小庙里的铃铛为谁而敲响？

这些是我脑海里的一团谜！

两千五百年之前在鹿野宛③   
我们的佛陀，真的，他抵达过这片土地上
彼时

我在哪里，我在哪个六道众生④的归宿里？

我亲眼目睹了佛教寺庙的毁灭之迹，很残忍
历史让我们沉默，因为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印度人的汗水被瓦拉纳西的热带气候化成了另一个瓦拉纳西
在瓦拉纳西，我住不进去了，纯洁瓦拉纳西
在印度，任何地方，时间的速度和印度人民的生活毫无关系
印度人就像恒河一般缓慢地流进最终的恒河

  《巴提库鲁⑤》

在一个稍微小的街头中央有一座印度上帝泥像
他身披动物皮衣，肩上盘一条蛇，发辫围在头部
手里提起杀具，他是土地护法神，他壮丽地睁大眼睛

小镇右边流着非常汹涌的江河，看起就像
一条庞大天龙在左右围转，侦查世间的此际

小镇停车站已被人潮的蚂蚁占领，

周围木料店铺，小饭馆，甚至传统理发店，排着长队
巴提库鲁，印度的高原，雪山凛凛，河水清清，树林高壮，

超出了有些人的想象，他们还未到过印度

我的灵魂飘散过的这片土地上，巴提库鲁！人们来来去去
世上的人类，依然早出晚归，默默地活在自己的原地上

街头三间电影院是本地唯一娱乐中心
这里没有夜宵，舞厅，KTV等夜间嫖客的游乐场
小镇老百姓非常传统，传统是当地的脸
我举着传统的符号走向小镇所有景区
既然我的残骸不属于这片土地的平坦，简朴，图腾的白纸上
但总有一天我将会安宁地沉睡在天地的深处，但他不知道

有次，这片土地上来自城里的印度人和明星
在拍戏的过程中丢了魂，找魂的人在村落里迷了路

最后他们的魂在苹果院里被发现，迷路的人也归来了
结果，这片土地在印度名为苹果之乡

若在此地定居了，会听到最美的摇篮曲
在这个小镇，除了公共汽车，飞机和火车等交通工具从未骚扰过

平平谈谈的生活将小镇人民引入远古的命脉
从前他们的祖父祖母们使用云衣，水鞋养育了后一代
于是能平安度过将会面临的一切风险和灾难

回忆是侵犯，侵犯又是回忆，我印度的小镇巴提库鲁
在奔向人生的路上，诗句悲痛地燃烧，而悲痛落于心头

  《新德里⑥》

为了异地而生长的词语渐渐在脑海中缩短
新德里的一个角落，一个小区的角落
谁知道新德里与旧德里的内涵在何处？

德里是印度人民的骄傲，不可否认的骄傲
站在新德里挤满人的公交车里，一位苍老的老太太
穿着传统的纱丽覆盖整个印度的习俗

印度的国名出于他们的神灵和国王墙壁
于是他们生下来的时候额头上刻好了印度的国旗

首都，人民把我吹散于这座城市
在德里，中国的任何产品都以高价出售
印度人民的眼里中国的东西比他们的好

在周日市场上西洋人捐送的东西正在晒太阳
在印度，贫困人无处不在

但印度人民很满足，满足自己的现状
满足自己的发展，满足自己的多元文化，满足新德里

德里是哲理的城市，德里是宗教的城市
后来，科技也慢慢住进了新德里

东方在世界的中央，印度在东方的中央
新德里在印度的中央，我在新德里的中央

批注：

①  瓦拉纳西：印度教圣地、著名历史古城。位于印度北方邦东南部，坐落在恒河中游新月形曲流段左岸。该市有各式庙宇1500座以上。主要名胜古迹有：恒河浴场、印度金庙、杜尔迦庙、印度之母庙、拉玛王庙、贝那勒斯印度大学。

②  贝那勒斯：瓦拉纳西旧名“贝那勒斯”。1957年改今名。

③  鹿野宛：是瓦拉纳西一个小地方，也就是佛祖成佛以后初次讲佛之地。

④  六道众生：佛教里所指的轮回中的众生，即天，非天，人，傍生，饿鬼和地狱。

⑤  巴提库鲁：英文名为Patlikuhl，位于印北高原，这里出产印度最好的苹果，自然风景也非常美。

⑥  新德里：现在的印度首都。

边扎，藏族，生于西藏拉萨市。作品见于《西藏文学》，《卡瓦嘎博》，《滇池》，《作家选刊》，《格桑花》，《贡嘎山》，《当代网络诗歌精选》等文学刊物及网络，现供职于云南迪庆佛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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