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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学》
讲到北洋水师
他觉得自己有愧
应该早些去讲
他的导师也这么说
之后投北海淹死了
他去拜过那海
阴森森的
像历史的一个疤
他对考研的学生说
定远舰有颗中子弹还未发射
你们不可告诉任何人
《阿满》
阿满究竟是谁
那天我问他
好像他也
这样问过我
我是怎么回答的记不清了
记得那天是美国选总统的日子
我和他在钓鱼
鱼儿要上钩的时候
收音机里就一阵欢呼
每次都这样
显得我们那么渺小和空洞
淡马离美国那么远
我们究竟是谁
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远方》
她眼睛看着远方
对我说未来
这是个难得的夜晚
像童话故事
我说结局一定美好
她的喜悦照亮了我
月亮暗下去之后
围绕她的
是我和空旷的原野
以及看不见的
手臂和眼睛
《脸》
鲁迅死了
脸是朝上还是朝下安葬的
是个疑点
他曾说，我憎恶这以野草装饰的地面
想必一定朝上
大地如此邪恶吗
我端详盛开的樱花和玫瑰
端详这慈祥的脸
这巨大的坟
《水面》
永恒的老
是水面
它的脸从未有过笑容
我有些清冷的日子
藏在里面
旧的物件是水的颜色
寂寞时
就划船过去
《清晨的盥洗室》
柜子里有香皂
檀香的
还有古老的声音
咚 咚 咚 咚渐渐消失。
我经常会，在一些完全相似的早上
看镜子里那个
充满智慧的脑袋
和超级大的耳朵
然后忽然悲伤起来。
镜子背后是什么我不知道
邻家那个女子
在沐浴吗？
也许与我一样
在努力睁开眼睛
看那个圆得惊人的
太阳
《十年埋伏》
月亮其实是张纸
每天有人贴上去，下雨
玉兰树掉下一只冰凉的手
夜晚就结束了。
阿满这几年研究春色，他说
春分不见桃花煞
注定单身
喝再多也没女鬼飘来。
从北非旅行回来
他卸掉头发戴上很大的围巾
背后鼓鼓的
像AK47的弹夹
我问他是什么
他说相册
里面是大丫头在鄂西的照片
《纸月亮》
她男人是张剪纸
屋里还有纸的弓箭和
纸声音
黄昏渐渐稀薄
她在黑下来的天上
贴一个月亮
插上门闩
开始裁剪自己
然后把纸的东西
盖在身上
2017.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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