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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春分*
冬天刚擦干泪,那会儿
脚步还是踉跄
风,从裤管往里望
到底哪儿打了石膏
说话哆哆唆唆
他要走了,满园的花草树木摇摇摆摆
在街灯下,雨水到处迷漫
眼前的事物,和远处的
并无本质的不同
是的,那一把伞,我还保留着
天空的颜色,与白云的泪渍
现在我想用力擦去
总是一不小心
被自己拌倒,在一些细节里
譬如某一天,杜鹃悲啼了
桃花溺水了,人们互相宣告春分了
我和他似乎不是这么简单
是在一辆车靠近站台
没来得及说声珍重便结束的
*栀子花开*
记得门前还有两棵树
一棵树,在另一棵树旁
咫尺之处,我们可以看得见彼此的笑靥
你说,那些清香将会以什么名义永远
存在,与洁白的颜色凋零
我,真的想告诉你,到死也不会
忘记,将会随一场雨水流入低处
在流浪的脚步里,并且时时提醒
他乡的土壤酸性过重
只需要眼泪中和
所以,三月,小雨不急不慢地
我也不打算撑起伞
前面,就算是天涯
我也要走过去,看看有没有一角
刻两个字,在一棵树的旁边,咫尺之处
我踩着自己的影子
*你哪里下雪了吗*
从昨天开始,又是阴晴不定
我,不知道现在
我向什么方向看
正好可以望得见,你那儿的雪
似乎并不曾让你更加明白
在我的眼前闪烁不定
一些扇窗户,在一片天空里
总是隐身在白昼与黑夜的边界
我无法触摸,自然,温度
继续下降,听结冰的石头对我说话
沉默吧,像火一样冷却吧
把过冬的烬撒在植被上
在你的屋顶上
一群蝶,一样的落下
又化身而去的栀子
她们是哭着离开的
你知道吗,她们穿着和我一样的白衣
念着和我一样的名字
一直到地下
也不曾把秘密留下
*奔月*
突然好想好想奔上去
拔开乌云,拔开这些时日
堆积的记忆已经长毛了
那只白兔,多么安静
在桂花树底下发呆
嫦娥的脸好白
一千年,一万年总是遮掩遮掩
支支吾吾,为什么不直说
告诉我,那人是不是还没点亮灯盏
还没赶上二月十四日的集体婚期
他的手长满了刺
玫瑰也开始流血
你是否还要挨到十五日,十六日
用水银为我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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