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等，三个

祁风

  《天黑了》
天黑了。一块发光的石头
或者是一块奔跑的石头
朝着一个方向
笨重地黑了，像一个头颅
刑具的思想。一个词语，碎裂
柔软，盛开石头，这石头之花
这石头之内升起缝隙的黑夜。一盏灯丝
抽出的冷尖锐如空茧，孤独探出梦外
请允许狂妄，允许默语，疯颠而醉倒
这是对你终结的献诗，请允许我这样写道：
“那人端坐在山谷，太阳落下的时候
大地黄金的血盛满了他的酒杯”

《第一季的清晨》
第一季的清晨，他们走了，留下黑。
在漫天烟花、白纸和两只手指之间
突然失去光泽
像一枚温柔的针。我在夜里遇见深蓝
鱼群游离于我的书桌之上——
潮湿的手势和一个恰巧
被我剔除的词语，宛如烈焰宫殿
盛开的雪梅。一杯干红葡萄酒
掺几勺淡墨的可乐
足以使我醉倒！
这是仅剩的疼痛，流淌的诗歌。
一口狂妄的井转移了我居住的城市
清晨六点十五分，体内的大水截此为止
末夜还未被烧红火
春天使一朵玫瑰如刀疤绽开
                    1．17
《姐姐》
一种平静已离我们而去。还有一种
极其短浅。你看到的石头，春天
塞满了里面，有脆弱的雏菊，像你。
整个初春我们没有遇见太阳，甚至
不出远门。我无意间踩死一只的蚂蚁
它遮着困惑，在一扇虚掩的房门
进进出出。影子悬在剪刀上。那天暴雨，影子
把身子吹走。那天是醉了的杯子
我们的命，跟碎裂有了一种
平衡的联系。姐姐，就这样破碎地衔住春天吧
扣住雪梅的水，在你的体内荡漾
她们是活着的，跳动着的，你的手掌心
滚珠似的晃动一滴眼泪。姐姐
我多想接住它，接住这末尾的幸福
攥住一把鲜腥的泥土，它是活在这里面的
活在平静与苍茫之间，发芽的时破土而出
你才会知道，这样的日子
一枚藏于内心的针是怎样缓慢地蜕化它的骨骼

扬帆，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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