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花土 于 2025-7-22 08:12 编辑
蚊睫(增订稿)
文/柏桦
天下已再无什么新鲜事了
但世界总期待被重新发现
终于再次经过古人的眼睛
我们重新发现了蚊睫 皎然好心焦“蟭螟蚊睫察难知”
施肩吾好妖娆,在夜池畔,
他独自摘下了一根蚊睫
皮日休怪吗,他“必在蚊睫宿”
看印尼,谁抓住了蚊子的辫子?
看日本松尾芭蕉在沉吟
正值箕轮笠岛黄梅雨:
“我舍可摆席,端上小蚊子”
重回中国,除四害1958年7月
整个重庆市燃蚊烟、熏蚊子
再回到诗,谁为蚊子写下了传奇
诗人西川写下了《蚊子志》
如今避谶,练耳,都因蚊子呀!
某年冬天,我甚至听到过
一只老蚊子睫毛落地的声音
它多么空虚,它多么难知
它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吗?
是的“蚊子的宝贵与独一无二
并不逊色于莎士比亚。”(博尔赫斯)
那宇宙密码中的蚊子呀!
注释一:“蟭螟蚊睫察难知”见皎然《七言小言联句》
注释二:施肩吾《赠莎地道士》:“池边道士夸眼明,夜取蟭螟摘蚊睫。”
注释三:“必在蚊睫宿”见皮日休《吴中苦雨因书一百韵寄鲁望》。 2015年9月30日
柏桦关于“蚊睫”的诗句,只是摘抄了一丢丢,古诗中究竟还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庾信《小园赋》有句,“陆机则兄弟同居,韩康则舅甥不别,蜗角蚊睫,又足相容者也。”蜗角蚊睫,白居易饮酒诗,“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蚊睫与蜗角,都是指微小的东西。张华《鹪鹩赋》,“鹪螟巢于蚊睫,大鹏弥乎天隅。”鹪鹩对鲲鹏,蚊睫对天隅,古人总是擅长对比,既体察入微,又热衷想象。 听不少人说过,古诗不适合写幽微的情绪,但我的疑问是,我们为什么要去探寻幽微? 还有一个疑问是,为什么我们只看到幽微,而看不到宽广? 柏桦这首诗正好回答了以上疑问,他开阔的视野,本身也在回答这个问题。
2025/07/22/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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