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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要让人看得懂
——简述《诗歌报》8-9月诗人及作品
文/马丁
作为网络诗歌，到了一定时期有重点推出一批诗人，这在其他诗歌网站并不多见。这次《诗歌报》推出的五位诗人，侧重于选取“关注现实、民生、社会以及世界的诗歌主题”（引自十鼓《诗人简介》）。因为刚来，我对五位重量级诗人创作上的诗歌特点不甚了解，不能作全面的总体评价，只能顺着五位诗人的自选诗，谈点个人的感想。纯系个人观点，不代表《诗歌报》评价，这一点我需要特别申明。
一、冷静思索，清醒做人
十鼓当过兵，出生辽宁，祖籍山东，现做职员。这些介绍虽短，但有利于帮助读者对其诗歌的认识和了解。当兵人耿直，北方人大气，做职员内练，反映在他的诗中，形成语言明快、直白，不晦涩也不拖泥带水。
从《逃避》到《现实》，笔触犀利，大气如宏，又有较强的细腻隐于其中，使诗歌特色逐向始然。当然，我个人更喜欢后面的《第一首》到《第五首》这一组诗歌。无论从诗歌的建筑风格，还是诗的内练、生猛，对于十鼓的写作主张“诗歌要以心灵写作，关注现实、民生、社会以及世界的诗歌主题，倾向于具有时代思想的精神气度”，都是一种较好地诠释与承继。
譬如，《第一首》“我不打算再成为人/是因为来世回来/我就是东北的一块角铁”诗人的个性跃然纸上。不做人，是不做具有人性弱点的人。做“角铁”强悍自立，不“为物质而崇尚/为厌世而存活”，像“钢的灵魂醒着”（余光中语），像法国埃佛尔铁塔那样“横切天空一角”，昭示出诗人更加坚定地做人的意识。
诗人对现实的关注充满同情与关爱，同时对于社会的丑陋面又给予无情的揭露和批判，大胆宣称我“没必要隐瞒/我必须说出”，那些民工脸上的悲哀、那些舞厅内灯光一打开“角落消失/美人消失”，藏污纳垢地人和事。对此，诗人是想要做一个清醒的人，像冰一样冷静地观察现实，做一匹轻骑带着自己的理想追赶明天的太阳。
二、立足现实，怀揣理想
青梧“用经历证明，写诗是一种本能；一个能写诗的人迟早是要写诗的。”的确，青梧能写诗，且年龄比我想象的小。从她的自选作品当中，我们可以看出诗人正在用自己的经历记录下她对现实生活的观察与思考。
她把笔触深入到田间地头、城市和乡村，不断地询问土地为什么会失去耕作、流浪在外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乡愁？“被射出多年的箭镞”为什么都会被现实一一“无声地击落”？是理想找不到出口，还是人的渺小被“遮天蔽日的高楼”阻挠着？小小的年龄，心中却有那么多大大的问号。这要是做人的悲哀呢，还是我们生存着的环境不断在恶化？
我不知道童言无忌，用在这里适不适合，但我们没有读出青梧的诗，那种因老练持慎或荒诞无稽而带来的隔离感。她的诗很少有叙说的过程，而是直接入手写出自己对人和事物的感叹。《在他乡》她描写了一位背井离乡的北方女子，只简简单单两个“大部分”分段式叙说，即写出女子对故乡的思念和乡愁。在《慌张》中，青梧既是对“庄稼在地里无人看管”的担忧，更是对“逃荒的人们去城里吃猪肉了”的一种反思。
而我最喜欢的还是她的《城市与孩子》。看得出，这首诗诗人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也达到了一种震撼人心的效果。她从一个农村孩子看城市生活角度出发，城市在孩子的眼里“肮脏首先从遮天蔽日的高楼开始”，从巨大的广告牌写到恶臭的生活污水，其诗的立体感觉非常强烈，观察事物的本质非常细腻到位。尤其值得称道的是“拾荒的还有伪君子蜕下来的皮和装饰”，真是点到了城市生活的痛处，以及污秽不堪地“食物”和制造这些污秽的根源，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和思索。
三、高扬个性，主体觉醒
首先我们来看看紫穗穗的诗观：诗歌是一种内心的生活，丰富而宁静。从我以往接触到她的诗来说，紫穗穗的诗已经或正在走向成熟，并逐渐形成自己诗歌的风格。
她的诗高扬个性，对自己生存与生命主体的认识，较好地实现了一种自我的觉醒。同时，不断完成现实感与身世感的转换，笔触清晰，自然明快，没有城市的做作和娇情。我们说，一首诗的“现实感强，诗中的再现成分就多；身世感重，诗中的表现色彩就浓”（引自花城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现代朦胧诗赏析》）。
她在《我们》中，写大我、写小我，经常变换角度展开自省式的辐射，并由里向外、由点到面进行思考和阐述，充分展现了诗歌的个性与特色。“我们/被泥土与天空/若大的世界/感动着”，既充满狂想，又掩饰不住内心欲望的“阴影”。写到此，一种内心的不安与躁动似乎才刚刚启动，然而，诗人又马上又进入一种静谧的思索，“看阳光/以及阳光下/彼此投影”。
诗人看到“干净的眼神”、“深渊的独白”、“自由落体的季节”，看到一个叫穗穗的女孩儿，虽然还睡着，但确不再保持沉默。她也看到一些“风景”，仍然保持着“素面朝天的本色”。可以说，《我们》这首诗容量很大，像一个舞台，在诗人聚光灯的照射下，许多世间人和事物清晰可辩。
紫穗穗的诗有着很强烈地个人主体意识，《做回自己》从命题上，开宗明义，绝不畏首畏脚。她歌颂春天，一扫埋伏在心里的阴霾，把春天比喻为爱人，是它引领着诗人唱响“光明之歌”。她思考幸福（《关于幸福》），快乐如马；也深知《花与泪水》，饱含做人的艰辛与困苦；她感受过《寂地的云朵》的孤独，也挥洒过《黑暗之歌》，从苦难中酿就希望的种。我们从紫穗穗的自选诗中可以看出，诗人已经走出初入诗道时的自怨自艾，自我封闭阶段，正大踏步地朝向诗歌更辉煌的殿堂迈进。
四、诗随云梦，歌从心曲
云梦心曲是这次《诗歌报》推出三位女诗人之一。严格说，我对她的关注是这次推出8-9月诗人。由于以前接触很少，所说有误请诗人谅解。
我想先从云梦心曲的网名说起。这个网名在五位诗人当中很显特别，于是我在考虑说之前，有趣地给她的网名加了四个字，成为诗随云梦，歌从心曲，不知道能不能概括我对她诗歌的悟道？再说一点有趣，我们看诗人是“2005年11月10日网上闲逛时，偶然发现了一处世外桃源——诗歌报。”这里“闲逛”与“偶然”也显特别，间接标明诗人写作的心态，使我想起“游戏诗歌”这个网名，如此进入诗歌领域甚是令人欢喜。
我们说，这样进入诗歌领地，人少了些贪婪和欲望，在物欲横流的当下，能保持这样高水准的平和心态，读他（她）的诗歌一定会是一次极高的享受。
表面看，云梦心曲诗歌的建筑风格像散文，然而判别诗歌与散文的区别，有一个很容易掌握的尺度，那就是一首诗呈现的过程。如果是散文，往往是从过程开始到过程结束，很少描述；而诗歌有过程，但更多地确是描述，具象与意象皆而有之。
从我初略阅读云梦心曲这一自选诗看，诗人的文笔熟道，轻盈飘逸，很是令人赏心悦目，真如我化解她的网名：诗随云梦，歌从心曲。读她的诗有一种如坠云中之感，如享音乐之悠然，畅快且练达，极想一口气读完。下面我举说她两首：
（一）《春眠》，诗人写出了一种春眠之前的春眠，寂寥之前的寂寥。用通俗的话理解此诗，为什么我们要晒那么多阳光？其原由是在冬天来临之前，集聚阳光好过冬。是的，“没有节日 何必穿上节日的衣裳”？没有安祥的环境何来安祥？诗人对于春眠的理解是在春眠还没有抵达之前，所以诗人的快乐是一种忧伤，感叹物与境的错开与失落。
（二）《两棵树》，写出了她对两个人之间的情感之恋之爱的感触。在爱情诗里面，我个人感觉，她的这首诗很值得推崇。她从两个人的形体语言到心理变幻开始描写，细腻而生动，道出了人间有爱，真会让“我们变得不朽”，使这首诗升华到了一种精神的境界。
由于时间有限，我对云梦心曲的诗想就此止断，但确心有不止，只好割舍了。其实她后面的诗更好，希望有兴趣的朋友一读。
五、拒绝晦涩，关注生活
最后说到飞狐子的诗，我对整篇文字有一种收尾的感觉。也突然感到，这次推出的“重量级”诗人，其背后的编排者好象也颇具匠心，让我这篇文字自然形成一种首尾相顾，前后照应的架势。开篇，我们提倡现代诗要关注现实、关注民生；结尾，我借用飞狐子的话说，现代诗“必须反映生活，必须写大众能读懂的诗”，拒绝晦涩，关注生活。
读飞狐子的诗，的确感到他在诗中，已经自觉或不自觉的做到了这一点。我们说，一个人成长的经历不同，他（她）对社会、人生的认识和理解也不相同，体现在诗歌的创作手法，以及风格、个性的追求上也不相同。拒绝晦涩，关注生活，应该成为我们所处这个时代，诗歌元素中一个较强的符号，或者成为钢铁一样的音符，昭示和警醒后来者，在不削去自我个性的同时，努力把诗歌创作写得要让人看得懂。
现在我们来看飞狐子是如何做的？他的这一组自选诗，寓意象于“常言”之中，“白毛糊糊”“大对”“放屁”“劣质奶粉”“百日咳”“钢锯弓”“跳槽”“塑料袋”“囤子”等等，现实生活用语，充当于他的诗歌元素。换句话说，他的诗常常将具象当意象使用，也把意象常态化，破除诗歌对于大众的神秘感，像拆除了一段隔离带，好让读者靠近。
读他的诗，你会感到他总是把现实生活中，新近出炉的群众语言、新闻语言、电视报刊语言，信手拈来，随时取用。同时，他似乎也懒得“鬼斧神工”，长驱直入，始终把自己的诗保持在一种口语化的常态，既“无病不呻吟，有病也不呻吟”（飞狐子《自介》）。这里，我要强调的是，前些年诗坛也出现过一些口语诗的倾向。然而所不同的是，我们没有在飞狐子的诗歌当中，看到诸如避孕套之类的“变态式”心理，没有无病呻吟的痕印，有的只是对于现实生存环境、生命状况、精神表象深情的关注，这样的诗与自诩标榜口语化的诗是有严格区别的。
二○○六年九月二日于山水间
[ 本帖最后由 马丁 于 2006-9-3 18:29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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