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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红尘一笑

[小说] 老七(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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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5 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一个月后,摆夷兵强攻鸟镇,艾刚率部激战,在战斗中被手雷炸死。佤兵溃败,鸟镇眼看落入摆夷兵之手,在这关键时刻,略带疲惫的魏勇忽然出现,军心顿时稳定下来。摆夷兵惧怕魏勇,潮水般退去。魏勇在局面稳定之后,哪儿也没去,阴着脸独自钻进老七的房间,在里面呆着,任谁叫唤也不理不睬,魏家大院的五位女人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老六回到鸟镇,她亲自做了顿魏勇爱吃的牛撒丕,端进;老七房里。魏勇抬头看了老六一眼,叹了口气,拉着老六的手,说,老七呢?顿了下又说,怎么会这样子呢?
  老六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吓人,一下子无语。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有诸多不是,但时至今日,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她盯了一眼端在手中的牛撒丕,然后放在桌子上,说,跟什么别跟肚子过不去。
  魏勇抬起头来,无神地看着老六,忽然伸出手,托起老六的下巴,说,为什么不保她?
  老六并不慌乱,斜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几尽崩溃的男人。
  很久,魏勇又说,每个人都希望她死,对吗?
  老六豪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说,希望死的不是她,是你。
  魏勇并不接她的话,自顾自又说,都已经过去了。
  老六伸手推开他,把手中的盘子“啪”地摔在地上,气呼呼地退出屋子,“碰”地一声关上了门。魏勇有些始料未及,但脸上的神色出奇地平静,他知道老六气不过的,不过老大而已,女人之间就那些事儿,她们有自己的解决方式。他只是娶回她们,至于她们之间的纷争,他却无能为力,总留给她们自己解决。他其实自己也清楚,通常女人们的这种病,他绝对医不好,而且会越医越病。他曾经跟老七就探讨过一回,但老七数落了他一顿,他只好装傻,借过了事。想起老七,他突然觉得他自己亏欠了女人太多东西。
  这时候他男人的野性突然蹦了出来,带着一身寒气,一脚踹开了老大的房门。
  老大刚好要出门,躲避不及,额头撞在门上。见魏勇进来,摸了摸头,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看了魏勇一眼,说,怎么啦,我弟弟刚死,你就来欺负我?
  魏勇真想甩眼前这个虚张声势的女人一耳光,但他的手始终没有伸出来,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变得阴冷。来回走了一圈之后,他才说,好好的一个家,给你弄的......
  老大哼了一声,说,她敢出卖你,你还护着她。
  魏勇忽然笑了出来,笑得很古怪,笑了半天才说,出卖我?谁出卖我?你和你弟弟合演了一出戏,对吧?
  老大脸色有些难堪,说,艾刚当时接到的情报就是这样的。他还不是为了你。
  魏勇叹了口气,说,你们害了老七,害了我啊,我怎么在鸟镇人面前交代?
  老大咬着牙说,那是艾刚跟你那些兄弟们的事情,与我何干?
  魏勇面部抽动着,一摆手,阻止老大说下去,很很地说,你别老拿个死人来搪塞,如果我这支队伍不是借助你和艾刚拉起来的,我今天就以奸细罪活埋了你!
  老大看了魏勇一眼,一下子坐到地上,哭叫起来,好,好,你现在卸磨杀驴了,我弟弟为了你死了,你再杀了我吧。
  魏勇气得脸色发白,用手指头指指老大,冷哼一声,转过身,退出房门,头也不回地出了魏家大院。
  鸟镇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这段时间以来,魏勇常常一个人在家家福赌场转悠,时不时也跟着进去豪赌一番,他本来就是个不羁之人,出手豪放大气,虽然这家家福赌场是他自己的,大堂经理与员工每次见到他都噤若寒蝉,特别是门口的守卫,大气都不敢出。他确实不是块做生意的料,本来生意逐渐好起来的场子,给他弄的乌七八糟。而他似乎对这些毫不放在心上,脸色愈来愈阴冷,好像这世界上,再没有令他兴奋起来的事情。
  远在香港的雷飞得知他回到鸟镇的消息,特别跟他通了一次电话,双方在家家乐赌场的问题上讨论了很久。魏勇的心思似乎没在利益分成上,雷飞却很干脆,他跟魏勇说声五五分成后就挂了电话。
  魏勇这时候的神色,竟然有些兴奋,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他心里明白,这并不是因为生意,而是因为雷飞让他又想起了老七。老七是因为雷飞而在鸟镇大红大紫的,但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走了一条不归路。魏勇叹了口气,心说,金三角就如同一个场子,任何一个赌徒进来,这个场子瞬间可以把他送上天堂,但瞬间也可以把他拉下地狱。
  魏家的女人们没有一个敢再在魏勇面前提起老七,生怕打翻那个悬在魏勇脖子上的酒瓶子。自从魏勇回到鸟镇之后,再没有去过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房间,甚至在他想女人想疯了的时候就叫卫兵去镇上挑个干净的小姐,完事之后也不付钱,弄得整个鸟镇议论纷纷。有个老鸨甚至找到魏家大院,最后老六不得不出面,连劝带吓,付了钱,才算了事。
  垭口在鸟镇的北面,地势险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鸦片战争前进入缅北的英军,在这里就跟景颇族起义军激战了三昼夜,结果双方都死伤惨重。离垭口不到两里地的一个环形山坳里,有一个军营,驻扎着当地景颇族头人手下的一支人马。
  魏勇在这里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勒栋的到来。
  勒栋是他的小舅子,老六的弟弟。勒栋似乎并不把这个姐夫当回事,也许是魏勇老婆多了的缘故吧,他有些替姐姐不平。在见到魏勇的头一刻起,脸上就收起了笑容,他手里提的也不是茶,而是一把手枪。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当初老六进门的时候他就反对,甚至带兵围了魏勇。然而,姐姐死活要跟他魏勇,他不好再言其他,而且景颇山寨在鸟镇跟勐捧一带,势单力薄,借助一下魏勇,也未必不是好事。着世界本来就是相互的,就算姐姐再魏勇那里没名没份,也没有关系。老景颇广弄就看准了这一着,如果将来有谁袭扰景颇山寨,先得过魏勇这一关。
  勒栋没有叫姐夫,只是随便看了看孤身一人的魏勇,说,我姐已经回鸟镇了。
  魏勇轻笑一声,说,我今天来不是为你姐。
  勒栋说,为什么?
  魏勇说,为你。
  勒栋摆摆手,把枪插进枪套里,点一支烟,冷着脸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吐烟圈。魏勇在一旁耐着性子等着,最后一口烟完了,勒栋才说,除了我姐那点事,我好想跟你姓魏的别无往来。
  魏勇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中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霸气,他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注定有往来了。
  勒栋说,如果我拒绝呢?
  魏勇想了想,说,那是你的事,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勒栋狠狠地踢飞了脚下的一块石头,说,任你说破了头,我也不会答应。
  魏勇神色不变,说,就算是你不答应,你也得去做。停了下,他盯住了勒栋,又说,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各处势力虎视眈眈不说,单政府军这块骨头只怕就够我们啃的了。
  勒栋迎着他的目光,冷哼一声,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魏勇搬过来一块石头,坐下,看着勒栋身边的侍卫,直到勒栋挥手让所有的侍卫都退走,才说,过几天联合国禁毒署的官员要进来鸟镇。
  勒栋脸色变了一变,看定了魏勇,说,你叫我绑架他们?
  魏勇摆了一下手,说,不是。
  弄死他们?
  魏勇站起身来,眼睛却看着勒栋摸枪的手,说,那更不是。说完,他又坐回石头上,抬手把一块石子扔进山谷。才接着说,那事捅破天的大事,现在中国,美国,缅甸政府都在盯着我,我不会那么傻。
  勒栋狠狠地说,那又怎样?
  魏勇轻笑了一下,说,其实禁毒也未必是坏事,什么事情都得讲策略。
  勒栋说,凭你在鸟镇的实力,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魏勇说,我们现在是在跟整个世界为敌。
  勒栋指指前面的路,说,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那也不能。魏勇吸了一口长气,说,我们是生意人,上门的生意,我们不能不做。
  勒栋说,这与生意有什么关系? 
  魏勇说,我看你是面带猪相,心头敞亮吧。
  勒栋冷冷地说,我还真是不明白。
  魏勇说,沿公路一线的烟(罂粟)我们可以铲掉,这样我们可以从联合国获得大批的援助,这还不够吗?
  勒栋说,你这招够阴的。停了下又说,但别人不都是猪。
  魏勇笑了一笑,说,我这一次离开鸟镇这么长时间,就是秘密会见了政府一些官员,有他们做底牌,怕什么?
  那你要我做什么?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说服你姐,联合国禁毒官员之间,需要她来周旋。
  勒栋忽然盯着魏勇,说,你这是要毁了她。
  魏勇说,总得有人作出牺牲。
  勒栋说,要是她不答应呢?
  魏勇说,这就要看你的了。
  勒栋咬着牙,说,她是你的女人。
  魏勇说,但这世界上,除了你父亲,没有人能让她做这件事情。
  勒栋说,要事我母亲知道,不扒了我的皮。顿了一下,又说,你还是另找一人替代吧,这风险太大。
  魏勇说,不行,只有她最合适,如果你不想事情被穿帮,就只能用她。
  勒栋低着头不再说话,一只手摸了摸手枪,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多了一抹说不出味道的光,似乎比先前更阴更冷。
  魏家的女人们这些天一直没人离开大院,她们在大院中间的大厅里玩麻将,有时候甚至通宵达旦。好像魏勇这个男人本来就没有回来过,也不再去想怎么把这个男人的心拢到她们的床上。但输赢之间就凭添了一些失落,时不时还会为了几个筹码,争得面红耳赤。究其原因,还是赌场那边送来的红利少了,平常一掷千金的日子过惯了,一下子拮据,有些不适应。一时之间,大家不由又想起老七来。
  几天之后的某个夜晚,魏勇忽然进了老六的房间。
  老六正低着头,在房里闷心不响的玩扑克游戏,见魏勇进来,先是愣了一愣,放下手中的扑克牌,直起身来站在茶几一侧,看了魏勇一眼,然后对门外面魏勇带来的卫兵说,去拿瓶酒来。
  魏勇看着老六,没有说话,制止了卫兵,然后躺在老六床上。
  老六一下子变得无语,吃吃艾艾的走到床前,说,你来做什么?
  魏勇没有说话,伸手撵走了卫兵,一把把老六拉进怀里,剥光她的衣服。老六心下有些愤然,但还是禁不住他身上男人特有的味道,瞬间变得声情并茂,迎合着他的动作。
  完事之后,魏勇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足足十来分钟,才说,你得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老六推开了他的手,说,你是为了利用我才来?
  魏勇说,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办的了。
  老六在黑暗中盯着他的脸,说,什么事情才只有我能办?
  魏勇说,不惜一切,帮我招待明天来的客人。
  老六怔了一怔,说,不惜一切是什么意思?停了下,又说,你是说也包括我身子?
  魏勇说,是。
  老六抬手给了魏勇一巴掌,翻身下床,拉开门,毫不客气地对魏勇说,滚出去!
  魏勇摸了一下脸,看着眼前这个连脖子都涨红了的女人,站直身子,伸手抬起老六的下巴,说,这件事只能你去做。说完,他大踏步走出门去,走到门外,回头又说,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如果你想继续呆在魏家大院,就必须去做。
  老六木头一样站着不动,一直到魏勇的背影在拐弯处消失,才喃喃地说,为什么是我?
  洞开的门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似乎要把她直卷进去。
  魏勇走后不久,其他五位女人一窝蜂涌进老六房间,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特别是老大,掩饰不了脸上那种酸然的神色。但老六更像个粗暴的哑巴,稀里哗啦地把桌椅板凳一股脑儿踢翻,众人目瞪口呆,在喧哗中一哄而散。
  老五叹了口气,低头收拾了一下,说,六妹有什么委屈非要这样子呢?
  老六看着老五,忽然就扑进她怀里,大哭起来。
  老五花了很长时间去扶她的身子,直到泪眼模糊的老六消停下来,才说,魏勇欺负你了?
  老六说,何止是欺负,他简直要把我卖了!
  老五说,别说气话了。
  真的。老六看着老五,停了下又说,五姐一定要帮我。
  老五看着她红肿的眼泡泡,肯定地说,五姐一定帮你。
  联合国禁毒署的官员叫莫里斯,外表高大得像一匹白色的种马,直看得老六头皮发麻。她悄悄地拉了一下老五的衣角,说,这外国种马叫什么?
  老五也被莫里斯下了一跳,看了一眼老六,说,好像叫什么莫里斯。
  老六瞪了一下眼,说,是摸你死吧。
  事实上魏勇并没有等到那个最好的消息,他在老六砸碎茶杯,准备砍杀喝了迷魂药昏睡当中的莫里斯的那一刹那冲进了房里。老六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便从窗户跳了出去。等魏勇带兵追过去时,老六已经没了踪影。
  魏勇阴着脸吩咐部下封锁了鸟镇所有出口,搜了大半夜,才在一家宾馆里搜到了老六。他气呼呼地叫卫兵把她捆了,然后到莫里斯的房里去探个究竟。
  莫里斯还没用醒,这个种马似的外国男人似乎还在睡梦中搂着撩人的老六共度巫山风云。魏勇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呸了一口,退了出去。
  老六被关进牢房时,直想着自己这回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一劫,她想这样子也许更好,死在魏勇手里总比老七死在其他女人手里好,好歹她打小也是个公主,不能受其他女人的鸟气。
  老六被关以后,老五整日里惶惶不安,曾借口父亲重病想回家,被魏勇拒绝。魏勇说这事儿没完,里面有蹊跷,老六刁蛮古怪,但绝想不出这一招,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能走。
  老三是个人精,眼睛够毒辣的,没过多久就从老五身上看出事儿来了。她去过老大房里几回,无奈老大因为老七的事跟魏勇正闹心,在魏勇面前根本就说不上话,久而久之,只好作罢。魏勇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但老五平时不太惹什么事,揪不出什么小辫子,对于她,心里多少有些怜惜之心。
  一个礼拜就这么过去了,魏勇所希望的事情也在计划之中进行,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又出事了。
  这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当魏勇在麻勐坡铲烟的时候,老景颇率兵包围了他跟莫里斯。魏勇及手下一干人等心知肚明,只有莫里斯蒙在鼓里。他情绪显然有些暴涨,脸色由红转青,看着魏勇,叽里咕噜了一大通。直到老景颇把枪顶到他头上,他才安静下来。
  魏勇看着随后赶来的勒栋,不等他开口,冷冷地说,你怎么出尔反尔?
  勒栋平了一下气息,说,我父亲既然来了,我就说不上话。
  魏勇回头看了一眼老景颇,说,我相信父亲也会支持我的。
  老景颇把手中的枪摆了摆,盯着魏勇看了很久,最后把枪对准他的心窝,说,你不该把我女儿当成你棋盘里的一枚棋子。
  魏勇说,其实我们都是棋盘里的一枚棋子,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去走。
  老景颇说,你怎么走我管不着,但我要马上见到我女儿。
  魏勇说,她竟然敢刺杀联合国禁毒署官员,我怎能轻易饶了她。
  老景颇说,那好,让她跟这见鬼的洋鬼子一起去吧。说完,他把枪抬起来,对准莫里斯。
  莫里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脑袋,心下骇然,看了一眼魏勇,说,这是怎么了?
  魏勇似乎并不关心他的死活,眼睛一直看着远方。很久,魏勇站起身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瞧你这熊样。停了下,他回过头来看着老景颇,说,这一枪如果下去,你会毁了整个景颇山寨。
  老景颇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勒栋伸手夺下他手中的枪,老景颇感觉有些突然,抬手给了他一耳光,狠狠地说,吃里扒外的家伙!
  这一耳光显然有些重,勒栋摸摸发烫的脸,并不生气,说,我姐还在他手里。
  老景颇气呼呼地挥手让卫兵把他们一个个都赶到一起,枪上膛,然后,他蹲下来,等魏勇答复。
  魏勇冷冷地看了一眼众人,似乎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并不起什么作用,他轻笑一声,说,我并没有想过要把她怎样。
  老景颇说,现在我就想见到她。
  魏勇说,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处理好了,我自会放了她。
  老景颇说,如果我跟你说,你连最心爱的老七都保不住,我拿什么来相信你。
  魏勇怔了一怔,脸色由白变青,咬了咬牙,说,就算你现在困住了我,也不见得能把我怎样。
  空气在瞬间凝固,远处的丛林忽然间静了下来。很久,魏勇回过头来,又说,其实,我做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老景颇说,不用说这些废话了,我很清楚我女儿现在正在遭罪。
  那事她自找的。
  老景颇仰天大笑,说,你真是个没人性的畜牲!想想当初她是怎么对你的。
  魏勇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直射老景颇,说,我需要搬除路上所有的绊脚石。
  但我女儿似乎并不是你的绊脚石。
  魏勇说,联合国的援助我是志在必得。
  老景颇挥了挥手,所有的枪都指向魏勇。
  魏勇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定气闲,扭头看了看勒栋,勒栋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有些举棋不定。
  魏勇说,我知道,你只要手指动一动,我就成了死人。停了下又说,这是利益使然,到嘴的肥肉,谁都想吃,但如果少了我,谁也别想吃到。
  勒栋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站到魏勇面前,挡开所有的枪口。
  老景颇怔了一怔,睁圆了眼,有些不敢相信,面前就是自己的儿子,手剧烈地抖动起来,走火了。
  这一枪正好射中勒栋的胸口,巨大的的冲击力将勒栋以及魏勇一起掀翻在地。魏勇顺势滚下斜坡,脱离了老景颇的控制。
  山风呼啸而过,鬼哭狼嚎般揪人心肺。老景颇面无人色,抱着儿子,嚎啕大哭。
  第二天魏勇把老六送回了景颇山寨,在离山寨三里远的地方下了车,叫卫兵搬过一箱钞票,回头就走。
  老六怔了一怔,跟在他后头,说,就这么打发我了?
  魏勇心里明白,她还不知道弟弟已死的消息,否则的话,一定跟他拼命。他回过头,看了看景颇山寨,又看了看老六,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多少也带给了他女人的乐趣。他眼神有些迷离,但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说,当初你嫁给我,不就是因为钱吗?
  老六被关了几天,在这几天之中,把眼前这个男人,甚至于世事想了个明明白白,眼前这当口,她不再像往常一样吵闹,很平静地看着魏勇,说,你真不是个男人。
  魏勇怔了一怔,头一次听到自己女人口中说出来这话,感到有些奇怪,随后心下坦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老六,慢慢地抬脚钻进车里,吩咐司机开车。车子启动的那一瞬间,他扬手又叫司机停下来,头伸出车窗外,对着一脸漠然的老六说,赶紧回去吧,家里人正在等着你。
  老六动了动,好一会儿,才狠狠地踢了一脚那箱钞票。
  魏勇在两天以后亲自策划了一次行动。
  行动定在晚上十二点,魏勇提前通知了一些亲信。晚饭后,亲信开设的大烟(鸦片)馆早早关了门。
  四月的丛林小镇,夜风吹动着街道上的树叶,声音混杂含糊,让人无法解读,却冷不丁让人感到一种寒意。士兵们连夜封锁了鸟镇所有出入的口子,接到命令后搜查了鸟镇正在营业的烟馆,夜店。莫里斯跟在魏勇后面,魏勇特地安排了两个身材高大的卫兵保护他。
  第二天鸟镇街头到处是禁毒的广告与宣传画,魏勇还特地像模像样地召开了一次街头会议。会上有人不明就里,当面反对,被魏勇训斥一顿,然后关了起来。魏勇忙完这一切,回到司令部,仰面躺在沙发上,看着头上的吊灯,心里不由一阵得意。他用了这么长时间来经营鸟镇,其实什么时候都没有现在惬意。他干的本来就是刀口上舔血的事情,争地盘,杀人,夺权夺利。现在倒好,摇身一变,乌鸦变凤凰,成了联合国禁毒的功臣。他想起莫里斯那头白色的外国猪就想笑,他总有一天会剥了那头猪,用人肉下饺子吃。
  老四进来时他还在偷偷地自个儿发笑。他猛然抬头,吓了一大跳,凶巴巴地说,你作死啊。
  老四特别害怕他,站着没敢说话,魏勇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说,你不知道这里是不允许女人进来的吗?
  老四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愣在那里,两手在胸前搓了又搓,很久才说,她们两个干上了。
  魏勇说,哪两个?
  老四说,大姐跟二姐。
  魏勇怒气冲冲地回到魏家大院时二人还在继续,脸上都有手指抠出的血印,头发蓬乱,大汗淋漓,扭成一团。老三似乎想帮老大,但她胆小,又不敢出手。
  魏勇没有声张,冷着眼看着扭打的二人,随手搬了一条凳子,坐在二人旁边。
  老五实在看不下去了,但碍于魏勇就在旁边,做声不得,只好泡了一壶茶,递给魏勇,然后抬高了声音,说,司令很久没回来了,先喝杯茶!
  扭打的二人一抬头看见了魏勇,立时住手。
  魏勇接过茶,喝了一口,似乎意犹未尽,见二人住手,点点头,站起身来,也不说话,缓缓地走到老七屋前,站在走廊上。
  众女人看他一脸阴沉,都目瞪口呆。
  还是老五胆大些,无声地走到他身后。魏勇忽然回头,冷冷地说,怎么就停了?继续啊,我还没看够呢。
  老五说,你这是什么话?
  魏勇说,什么什么话?她们这是怎么了?
  老五犹豫了一下,说,大姐一个亲戚的烟馆让你给封了,那亲戚找上门来,恰好大姐不在家,叫二姐给顶了回去。
  魏勇挥手叫过众女人,看着老大,说,你犯得着吗?
  老大红肿的眼睛直看着老二,哼了一声。
  魏勇知道平日里老二胆心最小,常被众人取笑,这肯定又是老大没事找事欺负她。这会儿她正站在老五身后,不敢答话。他起了恻隐之心,看了她一眼,直到她知趣地离开,回到房里,关上房门,才咽了口唾沫,说,好好的一个家嘛。
  老大因为老七的事情,始终不敢面对他的目光,转身想走,被他叫住。魏勇对他摆摆手,正色道,瞧你这样儿,哪有半点当家的样子?
  魏勇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大院门口,老大看着他的背影,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她知道魏勇这句话无形之中已确立了她在魏家的地位,这些天来,老七的阴霾一下子消失。她知道老七的事情在魏勇心中已经过去,有些喜极而泣,脚步有些虚浮,差点跌倒在地。
  这时候只有老五心里别扭,她想到了老六老七,想到了自己这些女人的整个生活,其实就在魏勇“好好的一个家里”。现在她就在这个家里,但她却发现这个家充斥着污秽,至少自己就是这污秽的一部分。
  老大很懂得在众人面前制造气氛,很懂得打幌子。她按捺自己的兴奋,招呼众人回屋坐下,然会每人派些糖果,很正义,很有诱惑力地说,我们本来就一家人嘛。
  老五看着她手中的糖果,慢慢地剥开一粒,就像剥自己的衣服一样,然后放进嘴里。而老大脸上的笑意,却全没在她眼里。
  当天晚上老二在老五的强拽硬拉之下跟众女人去了一家KTV,死不死,活不活疯狂唱了一曲又一曲。
  第二天老五早早地来到魏勇的司令部,不等卫兵的报告就直接闯了进去。
  魏勇正在洗脸,他把毛巾搭在肩上,问,你来做什么?
  老五眼睛有些红肿,说,我母亲病重,要回家照顾。
  魏勇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只是个小小的试探,魏勇关切的神情成了老五的通行证,老五眨了一下眼,说,前些天我就说过。
  魏勇“奥”了一声,放下毛巾,看着目光流转,通红脸额的老五,忽然起来一种莫名的冲动,他一把把老五搂在怀里。老五想拒绝,却奇怪地闭上了眼睛,半响,才幽幽地说,你好久没碰我了。
  魏勇抚摸着老五的肩膀,说,你是我的女人啊。停了下,忽然又说,等下我送送你。
  老五不作声,眼泪却突地迸了出来,想魏勇这畜生一样的男人,今天终于在她面前说了句人话。
  老四紧随着老五屁股后面也走人了,她回了勐捧娘家,这些天勐捧赶摆(傣家的一种节日),她在魏勇面前破天荒用很激扬的情绪,说了诸多理由。魏勇一声不哼,叫卫兵送她。老四走出魏家大院,心中想起了老六老七,止不住眼中的泪水,打发卫兵回头,一个人坐车去了勐捧。
  偌大的魏家大院,一时间只剩下老大老二和老三,老二成天守在房里不出来,老三屁股前屁股后守在老大身边,成天念叨说一个麻将班子也凑不起来。老二看着清冷的院落,听着老三的笑声,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怪异。
  魏勇这段时间再没有回过魏家大院,女人们更不敢提及,她们知道,这个时候谁都一只脚站在悬崖边缘,至少魏勇所做的事情,不是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能随便打听的,无论结果好与坏,甚至于死,她们也只有毫无条件地等待。
  魏家大院的深夜,只有流浪的猫,空洞而凄厉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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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1 07:33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要多走几个空间来调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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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5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许晓鸣 于 2013-5-21 07:33 发表
看来要多走几个空间来调节自己。

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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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5 17:47 | 显示全部楼层
老七余下章节连接地址:http://www.huanxia.com/book662888.html  欢迎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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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2 09: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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