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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9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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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绒花天气,洁净,而疼。
你的身体伤害我
就像世界伤害着上帝
——普拉斯
你以洁净摧残我年轻的肉体,就像我以母性的光芒摧残这个世界。我诗歌里有一小块痉挛的黑垩石。在黎明之白高悬的犬齿下,它微不足道,但它是个活胎。当洁净无法继续容纳谎言,饥饿像灰藓撑开胎裂。我是它微不足道的母亲。14岁我看见一片潮红。
我不怕那犬齿。也许你们害怕但我触过那底部。我以回忆的直根触过它。这里必须提及,我记得祖母并非因为她母性的光芒。
我记得那雪山记得那不育的洁净。那是不毛之地的洁净那里没有青小麦。我以终身遗传的血液与谷类为敌。我知道谷子是你们的朋友,就像你们所有的朋友,就像谷神和祭祀一样,它躺在你们熟视无睹偶尔问安的后备箱。但我终身视它致命,视它为我咽喉上的镰刀。
须知你一生最隆重的事物,征服和被征服一样无法自拔的事物,莫过敌人。
也许你们并不知道洁净。洪水之后干旱之后炮火硝烟之后,山岭如雪城镇如雪女人的呼吸如雪。我记得祖母并不怕黑,她的敌意永远停在那片白茫茫的盐碱地。
14岁我在那被麦芒划伤,第一次嗅到自己遗传的血液,冷冽果敢,泛起潮红。我凝视我未来的诗歌,有灰藓撑开胎裂。我将是它微不足道的母亲。
穿过海水浸渍的胶东小城,年轻的祖母走进盐碱地,满怀敌意肃清一块块黑垩石。“有胎音。”后来她说。她说多年后生长于斯的青小麦,充斥某种刀光凛凛的寒意。
而我在结尾写道:悲悯是一把犬性追随的盐/它以洁净效忠于我/——执意摧残这世界的母性肉体/最疼痛的胭脂
余音:我打开早晨的窗户。初冬时节的早晨,冰花洁净的窗户。远方有乐曲传来:
“edelweiss, edelweiss
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
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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