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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橙子

[灌水] 很自恋地水水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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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年我都怎样流浪》
以下与流浪无关
@
带点橙子香,撒几粒奶油杏仁
脆脆的是姐姐
暄暄软软,有松脂味
头顶糖霜像波士顿覆雪
是奶奶啦
有时候太烫,我就吹吹气,揉眼睛
唉,爸妈的心还这样
至于凉饮,抿到酷夏也不起腻的
小哥哥你不要怪我笨嘛,这么多年
我一口一口细嚼慢咽那些背影,早已学会
从一百种甜里分辨出你的
@
有一天我尝到一点咸咸的东西,慢慢慢慢
越来越苦,越来越酸
我很倔,我把它全吞掉了
然后肚子疼,然后骨头们
一粒一粒跳出小水珠
小哥哥你不要怪我抠嘛,我就偏偏
从此以后不许你们偷吃,碰都不许碰一口
我,转过身的样子
@
《如果有一天可以不说流浪呢》
如果有一天可以不说流浪呢
如果我在十字路口随意套一件纯棉
如果柏油沥青全换成陶瓷、木地板
清洁阿姨穿棉拖,偶尔打打蜡
如果有个冬天
我们以麦苗的姿态盖上厚雪
那些街心公园散落的抱枕
我们就不能靠一靠么
还有午夜广场的水银灯
难道就不能认养一个窗口,一双眼睛
如果有一天可以不说流浪呢
2013.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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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橙子姑娘
·
我不定期回炉重铸
而锈迹,与血有关
与血液里的黑暗,暗里来去莫测的风,风咬噬一切
仇恨和恐怖,有关。与我深处和深处无法忘怀
灵魂的罪孽有关。与死亡有关
听一束光慢慢流血,是我唯一
从黑暗走向快乐的方式
@
我本性并非人类
一块铁,或铁做的冰霜
时间对我不起作用
如果“硬”为我固有,冷酷,也一样
我的灵魂继承大自然,“死”这个内核
从来不曾改变。虽然有些记忆
改变过我的形状
@
洁净并非不染纤尘。而灰尘
只能在洁净世界找到包容它的位置
光擦亮无数眼睛
教它们看清世界如何渐渐黯淡
我比光更像个导师。因为你们
比你们的眼睛,拥有更多毁灭的记忆
是的,我天然冷酷。但尖锐
并非来自我本身
@
切开光的皮肤,像走进一场风
叶子底下不为人知,是夏季晚期的脓血
如果有光的勇敢,如果你幸存
你想起我探入晦暗之深
那尖锐的疼痛。好些霉烂已生蛆
你想起一棵树断面,光和记忆会晤
新鲜的血流渗出
@
像尖锐一样,仇恨
也并不存在我体内。你们才是它的母亲
我只是助产士。像尖锐一样,它带给你
更残酷的疼痛。在它们离开之后
除非你从此不哭。除非
无人可恨也无人可爱之后,活着。活着找到
一个不哭的理由
@
我将从坟墓回到夏天
那时她独自穿过大雪
早晨我从她体内消失。早晨她听见我遗言
在那些燃料充足的冬夜
在时间以前
有什么熔化过我的心
@
如果你继续,问及炉火
问及蓬着红发升起的婴儿,问及
雪和生命。她知道与土壤有关
与土壤催生的花、花催生的翅膀、翅膀催生一切
力量和宽恕,有关。与一场风和风更深处
碾过的遗忘有关。与年轮有关
听一束光慢慢合上,是她唯一
从快乐走向永恒的方式
2013.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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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外一首)
@
此刻初冬的叶子纷纷落在我脚边
满地金红,偶尔闪现有光泽的绿
这使我想起天空之外,
窗前突然出现一大片青草
并开始点缀寒冷而芬芳的小花
@
我没有告诉你
黯淡更深处。当今生无法回复的信函
逐渐湮没脚踝。当所有平淡
和偶尔闪光的话一起蒙上尘埃
有什么一边覆盖一边消融
就像土壤冻透前,冬季第一场雪
@
曾经初冬午后的阳光,投影在
满墙的风景画片
后海慢递。对门是前朝驿所
莓苔般影影绰绰的地址和门牌
恍在前朝,仿佛更远。比幽深的小径
更深。“十年后抵达”
迎面一树树梨香融化在我掌纹里
@
我得走了,空信封装满雪
雪地的脚印。脚印消失的树洞里
——橡果,羽毛,夏末采集的声音
我不邮寄麋鹿的哀愁
在早晨,或者薄雪初融的黄昏
当古老的钟声响起
我为你不打扰
一片无人来到的森林

《回复》
每当想起光透过一些词语的秘密
酢浆草在我从未到过的秋天开放着
@
我们的朋友秋天,现在准备远行
她的金红狐狸皮大氅,不会轻率典当
那些高处落下,即将安眠的
你说她以贵重的语气,排列所有纯银的夜晚
一扇窗陨落的星辰,并非昆虫标本
就像一张脸探出玻璃框
我们来得及在失去香味前走进那场风
@
不必等暮霭沉沉,不必相送千里
我们手捧芬芳的话语,奔向远方看不见的大船
远方走来赎回皮肤的老者
嘴里融化的蛾子滴满青石路
每当想起光透过一些词语的秘密
酢浆草在我从未到过的秋天开放着
2013.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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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橙的两半
·
(一)
抽掉
一句话的肋骨
就像抽掉监狱围栏
而月亮,依旧毫无人性地宣判
夜晚对人类的着色方式
@
我的形象和落差有关
比如一颗苹果坠地,的确曾令我升空
巡游于虚无缥缈的光柱,的确可以傲视
大地缩进蝉蜕爬行的肉身
我头顶和光芒最外层
一边出现一边融化。就像我睥睨所到
地面一场降雪的尽头
@
难道就没有一种不朽,穿过宇宙
和玫瑰花一样永远灿烂的星群
穿过蛾子被露水打湿的呼吸
以钻石般冷酷的贵重,让光芒通透
无碍无羁
@
每当我这样呼喊,向大地
树列庄严,雪片莲脚步放轻
窗孔内一张张因仰视而镀银的脸
探出鞋带,婴儿车,绿叶糖果
是的,这就是我要的聆听,充满虔敬
——就像聆听任何其他亡灵
(二)
我绝不是
泥土中保持清白的部分
一具穿着泥土行走的骨架,甚至骨头
也无非软体动物排泄的甲壳
@
我毫不怀疑人类爱我发肤,直至毛孔
直至毛孔看不见的内部
潮湿的沙土起疱了,逐渐破裂
一百万条焗蟹腿,不慌不忙
爬向通往圣诞餐盘的地铁口
一套银餐具就是一堆甲壳的替身
经济学称之——“等价物”
@
我怀疑没有经济学润滑,
如今这趟感官超载的专列
是否与世道擦出刀片状爆破音
遂使加拿大红枫集体割腕,她们的血色素
一磅又一磅溶化在咖啡和小甜点里
我曾见过她们旗帜中央一张薄如纸的断手
——或许因为那旗帜本就是纸做的
@
人类十分警惕洪水。我无疑濒临乃至深陷禁区
——那充满原罪与诱惑的金三角
直至我出产的每条蟹腿,所有蜜糖血色素的叶子
——一切病菌,倘不经过有学问的蒸灭或冻杀
绝对无法上桌
@
但是先生们,尝尝“死亡”如何?松露味儿的
或许加点汗水与光线结晶的咸盐
——要不添些洋流间搏杀的鱼腥气?你也喜欢羊羔吗
熔化的金色脂肪噼里啪啦滴进泥土
多么像祭神时打造的纯金婴儿!
@
当然很可能死亡无色无味,冷若冰霜
无论如何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还活着
@
在诗歌中提炼哲学,并不见得是在“炼金”。就像在“本能”中提炼文明的成分,并不见得有助于解愁。恰恰相反,这个过程更像一种“倒退的”分析:我一直相信对诗歌而言,“诗意”才是金子。但是,矿石较之于纯金属的附加价值,或许恰恰在杂质里——是这些东西指示地貌,植被和土壤,告诉我们矿脉所在。因此我们探究哲理是为了诊断更丰富的矿脉资源,从而保证较长久的黄金供应:这好比在倒退中标明前进的路径。进而诗艺修养才具备让黄金成为一件艺术品的可能性。
——后记
2013.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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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
(一)
我立于那些花朵
死去的地方。至今
仍有嗡嗡的光亮爬过脚底
@
谁的影子沿着天空发烫
石头蒸汽深紫。寂静中震颤的景色
它们还未到来,因而离我更近
@
一堵堵刚性岁月和岁月间埋葬的
绿,绵延起伏有慈悲的肉体
我躺在降生前。这里也是
我消失后永远要躺的地方
@
风把血肉缓缓排入
一泓泛起遗忘的黑水湖
云烟凝固的——
瘦透皱漏,就是等待雨和光
等待门外一切穿透的肋骨
@
我此生踩过太多神谕。而恒河水在天
它容纳的星辰不能溢出地狱喉管
亲爱的,不要仰望我尸身。且请看
一朵河底攀向六月的白莲
2013.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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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厌世与恋世的密谈
·
(一)
我不知道究竟多少叶子,落在
她们生前没有见过的地方
就像有些蝴蝶在玻璃框里,穿过
世界上最大的几个花海
@
不声不响走进石头的岁月
正在形成一堵背朝过去的墙
每当绿色闪电钻出墙缝,我看到自己坟边
许多没有姓氏的古代小花释放寒冷
@
更多雪出现在融化时
我感到有火,火从天空夜徙
谁在季节交替处,绷紧昼夜边缘
遂令大自然一切回响的消失充满张力
@
每当我又踏过福光的孩子
总会想起天空最寒冷的细小芬芳
傍晚走向云边缓缓垂落的金色扶梯
我在忘掉身后拖至未来的冗长黑暗
@
雨飘上五线谱般的尘路
谁坠入黑白键最后一个音符
当幸存的奥秘闪进深夜,海浮起鹅卵石。比相遇更早
我在你门口我变得陌生
(二)
我第一次把太阳塞满口腔
吐出黑子、砂石、已臻冷酷的灼痛
如果姐姐从相框递来烤得金黄的小圆饼
那年她应该是九岁
@
杏子黄,橄榄绿,海棠红
她口腔里的色彩比我眼里丰富良多
包括炖锅里的普罗旺斯,涂抹奶油的新西兰草场
至今我的地理拼图还散落在她小厨房
@
我把我迷恋的十六世纪,一勺勺复制到她口腔
她致力于从诸般神圣筛选最美味的
——干这个她很在行。但我不明白
为什么我化掉一罐又一罐蜂蜜,她仍然不喜欢
那些笼罩中古画像雾蒙蒙的阳光
@
后来我习惯单独过节。所有节日
直至他们雄性毛孔散发的玫瑰和香槟
——都闪着冷冰冰的金属气质
现在拆开每件礼物我都会想起,如果我没记错
她跟那些画像最终和解于一张巧克力金箔
@
我再也没什么献祭给:她所迷恋的
就像我不能为金属做的圣餐披上食物光泽
但我偶尔相信世界,她口腔里的,而非我眼里的
——一片真实的沃土,连同破土而出的真实,没有罪责
2013.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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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晨路上(小习作)
·
深湛的黑水潭逐渐清浅
远处浮起如鹅卵石
晨雾装裱的门口,夜里徘徊不安的
仿佛即将掀开树叶,走出洞穴
@
一盏灯破碎前骤亮,飘来雪
地铁隧道偶尔闪现几个意外的早春
豆绿长围巾扬起垂落,风拐入看不见的尽头
就像一场婚姻正在挥别的两半
@
那些树干与河流间的眼睛,渗进玻璃窗孔
银灰骨架内循环的场景,貌似可以穿越的世界
黑皮革的呼吸融化冷光。耳机掉落
我迈向候诊大厅
2013.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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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4 | 显示全部楼层
读普拉斯《情书》而作
·
等郁金香花开,我们什么也不做
@
雨从玻璃飘出来。尔后图案溶解在
一盏皮肤下消失的灯。夜无穷无尽
流经她自己的眼。寒冷汇入远方
这里气味如沼泽,那里气味如沼泽
越过时间的墙壁。坐在回忆里的歌曲
窗帘外成捆的路浮向空茫
@
就算一片树叶也会想起
有什么回到降生向后挥动手臂
我就是在背面看见自己消失的人
明天摸索着石板路
我飘出你的眼。远方泄露雾一样的微光
许多推向过往的窗,窗户间沉默的过错
湿漉漉的苔藓抖开一大片薄冰
@
死在我们当中神秘一现。但我们
比任何时候都更渴望活着
雨一直飘落,一直。就在
等郁金香花开的时候
2013.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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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祖父
·
(一)
有些东西甚至消失在出现前
这世上究竟有多少 另外的岁月
让我们仰面看见临终的雪
@
即将涌来马奶酒的天边现在涌着过往
一环环脱臼一桩桩僵持一堵堵讳莫如深
野狼嗥叫的河滩少女舞动的火
丝丝荧绿仿佛逃自陌生壁画暗面
仿佛朽烂多年的动机
在死者降生时瞥见“给他们定罪”游戏的一幕里
@
犬声交替枪声,使所有洞穴类似
包括所有违拗大自然身体的稼穑和繁殖
已在未来覆灭和远古尚未迁徙的
母兽。仍在我体内反复想起森林间的海
我黑暗里四散奔逃的癫狂血脉
至今无法跨过月亮垂询
@
我卷起的衣袖我空荡荡的墙
我在自己的周年消失又返回狼眼
怔愣于它们平生未到的一现
绝望为何而来 为何覆盖
自由之名激起 一切值得背叛的
一切肉体的爱欲和一切
使肉体看起来像爱欲残存的 一切潮汐
砌进时间的颗粒 我流失
而风扫过的一切 一切回响 退往
结局
(二)
地图总像从北方伸向更远
有什么比寒冷更为广阔。有什么
深过雪之深。夜晚即灵魂
@
他伏在审判里的白发行将熄灭
玻璃镜下燃过的地点,灰烬升起柔软的眼睛
那些河滩外的毡房与歌声,他一一抚摸那些骚动
就像多年前走进未经标注的林场,抚摸死兽一一回响的年轮
所有底部问题指向所有省份之上。埋于荒芜
在草和沙漠的行列间隙,地平线退到开始
他老了他从自己的葬礼穿过未来
@
他始终悬挂——并不在墙上,但谁都从那儿看见
他第一场服毒而亡的婚姻
冷漠,就像仇恨一样
他拒绝转化为无能的谅解
(那通常发生在家里,所以他宁愿露宿外头)
小酒馆,他一路掉进喉咙
雪烧灼毫不真实的深处
他满饮的血潮,在故往,在一扇扇门窗
如今在他肉体每个部位,就像在每个
他播撒寒冷但从未标注的地点
那时许多母兽闭着眼想起海。而它们
对进化的黑暗一无所知
@
他老了他还在林场还在一列列
浑身落满雪面容相似冷漠的老兵
他们的名字连夜潜行。雪不断融化
就像他们的北方。就像他湮没
在彩色头巾覆盖藏传教区的阴影里
他们因黑暗而幸存甚众。但更北更深处
他没有子孙
(三)
我敢说我的寿命
比一头狼更长久。如果我能保证
仅为血和肉奔跑终身
@
曾经我坚持把意外架在鼻梁
在某个午后在秘密发酵苦痛的窗框
我拒绝砒霜的诱惑并一再敲响他葬礼
某个仪式我迟到的时辰。他像一把刀但他更像
不着边际的沉默语调。在迷路但看起来即将
逼近我肉体倒伏的边缘
@
十四岁我爬出骨灰我感到自己死去太快
他在未来的镜子里。狼群涌来穿过我
除了定罪那些呼喊并没有
为孩童时期的刽子手提供更多
片刻的欢娱。我在破碎里重新完整
透过我他看见所有意义重大又全然空无的画面
溜着冰远去像一个个审判一堵堵墙
@
多年后我以母性的骨盆容纳一个婴儿
他赋予我生命并赋予雪山及雪山下的一切
非比寻常。比遗迹比颂歌比夜晚掉落的羽毛
我比天空更像天空又并非它的影子
转经筒在土壤最贫瘠的角落宣告神谕
我伏地听了很久
2013.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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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糖衣》
我爱。所有我们自内而外参透的
比生命更久。仿佛更北更宁静的黄昏
仿佛天堂在融化,万籁透明。而我们
一直相信睡着时飘过雪。我爱
仿佛你是我的上帝。你渐渐失明
色彩止于宗教。但我要告诉你光,天空的羽毛
所有寒冷地带的圆顶小屋,洁白
它们之间没有历史
@
我们节日的命名还在远古,我爱
甚至还没有命名。刀耕火种
有些风景从未改变,包括有些窗
我相信明早一定不同。仿佛勃郎宁
或者我们尚未结识但注定颠覆的
一定有什么,我爱。一定有什么
为着夜晚,踏雪而来
《那一年没下完的雪》
所有老照片溶解在你手心里
死去多年我手指还在你手心。拼写:“姐姐”
麦子的婴儿床。我们睡前的棉拖摆得到处都是
银色是月亮一直弄醒你的羽毛
那年沉入海底的,有些动作回到我们中间。我爱
我要赶回那场未完的雪开放
@
我所有泪水透过你,流进装满沙漠的脸盆
那些滚烫的寒冷在海底盛开。那是我故乡的海
如今它温柔地覆盖你故乡。就像我冬夜怕你着凉
每当在沙漠间迷路我就想起我将睡入你手心
我所看到的世界,一切肉体和灵魂的色彩。包括宗教
你梦里的雪莲开过吗?我爱
@
雪还没有落地很多人老死。很多
但你一定要握住那团热气,我爱。我呵了很多年的
钢铁做的海已溶解。镀满沙子的银色处处透明
你梦里的雪莲会突然开花吗
所有投射在故乡的风景,我们面容模糊因而更加美丽
我们模糊,和时间一起。就像
那一年没下完的雪
2013.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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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戒指
@
夜谈。鬼魅如灯
.
我知道你已不在花园
你也不在任何
记忆外的色彩与呼唤
午夜两点。有时我醒来单独面对海
有时我突然看见
一头蒙着眼奔跑的落日
.
我知道我每走一步
身后一个引领明天的夜晚
就像所有无迹可寻的,每样都被你投影一般
就像所有我一旦遇见,而我自己
其实早已悄然融化的边缘
那么多年反复挥手的深处。那么多年
我们反复
死亡,黯淡,孤独
.
午夜两点。我凳子挪一寸
我感到地球很小,曾经落下的变慢。它们迎接
每当前方风吹草动,这世上总出现更多
第一时间扭头向后看的人
每次临终我能返回
那一夜你突然消失的堤岸
.
我溺毙的海重复在树叶间
强迫,风以及风穿透的一切
回响。回响于众尸之上
众爱寒冷。星子点缀弱不可闻的芬芳
而所有人被迫重复的焦虑
似一种光,醒来 躺在末世的信封旁
.
夜是相爱的,在或不在原地
茶凉了
我再去给你续上吧
2013.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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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文明》
`
那些颠覆我命运至深的灾难
从来就没有人试着理解
比如那天母亲的奶水突然变辣
比如我看见父亲在哭
又或者 我刚刚开始迷恋一朵槐花
第二日被告知它流失在马桶里
.
如果我让一位老妪临终想起海
如果我们都在远古 是否也有些花朵秘而不宣
雾并不很浓一扇扇门洞从大森林消隐
散乱而鲜明的袜越过时光叠于兽爪上
它们之间爱欲潜行,处处都像北方
不明不暗的呼唤,苦痛与幻象的飞灰
所有鲜活套进战役赶赴夜场电影
.
那些洞口潜伏的星光,其疏密程度
堪比舌蕾潜伏的火
最隐秘的爱最美,仿佛花儿陈列果盘
五岁的宇宙穿上白球鞋跑过肠道,深蓝流驶
我们跑进重复,我们谋杀
并开始相信谋杀发生在家里。爱就是那个陌生人
比爱更早比海更深有什么影影绰绰叩门
但我们为何羞耻
.
如果在远古如果书页不能遮蔽
我们一丝不挂成为色彩成为教堂
肉体的废墟感官拔地而起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圣诞袜里的审判纷纷陨落
我们不知道的越来越习惯,我们越来越习惯不知道
摄影棚外是什么呼唤死亡
.
母亲的乳房被劫掠更多石块替代它们
房屋层涌。以及朗诵。以及战争
但爱欲以及爱欲包裹的,所有能量
一滴滴归还太阳。雾又一次遮蔽森林
我们的母亲毫无人性,甚于父亲
为何我们相信
除非被爱除非种种繁荣除非类似繁荣的幻象
我们无法苟活
.
岁月并未倒出马桶
直至老死我们并未开始生活
所有运转接通闪电,雷鸣在耳
我们一丝不挂我们疯癫我们跑进
不朽——如一部史诗
2013.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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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遗迹
·
多年来我询问那些镜子我所要的
而它们只默默记录我所是的
我梦里许多窗许多破碎的脸
姐姐。我是为了历史为了城镇为了夜晚穿越荒凉的跪祷
我永远失去你了吗?你就在我身边
我如此怀念温柔我如此怀念
用一粒弹珠击碎意外击碎意外世界的人
.
海坐在风景中驶向一列列
从未来扶起的枕木。沙哑悬浮
这里野菊开了。那里野菊开了
每次仰望星空我们看见猎人和天女。最小最柔软的兽
所有票根尚在远古,飘过异乡人沉睡的走廊
我们自盲人手上的潮退开始无声
.
我们童年如橘瓣陈列水晶果盘
节日拥吮。塔松仍然怀着我们不解的心愿
就像圣诞袜长得没有边。就像红色里撒盐
就像火不在火海,雪不在雪山,有灵之地没有地名
姐姐,就像我和你。我们脱掉柔软前一起
一起赶赴那场未完的游戏
.
为何荒凉无处藏身,为何我们需要历史需要城镇
杜松子酒与黑皮靴,马鞭那头的父亲
听那枪声。听他们追赶
一束光伸进纳粹灯罩,熔化的心跳溅出
活动影院的露天草坪叠满呼救与泪水
姐姐。我们各在童年的照片扮演一缕灰
.
也许因为已经忘记
所以想要再忘一次,竟至
如许艰辛
大自然的尸身还没有僵冷
这里野菊开了。那里野菊开了
怀念越过忏悔,窗户间的意外闪进丛林
我将永远爱你,直到永远死去
我爱你姐姐
2013.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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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殉葬的少女
——取材自普希金《巴奇萨拉的泪泉》
(一)
如果否定不再对我施以鞭刑
或许我也不再犯下更多招至鞭刑的罪
我心里住着全世界的法官。他们出现
每当我裸体坐进诗页间的水池
.
那些灵魂涌溢如泉水
每一滴都生活在葡萄园年日不分的酩酊大醉
光之瀑流覆盖少女裸身
纯净。不须任何一片叶子遮掩的婴儿
就像一位无法从波兰夺走的公主
.
我这里那里处处正对山谷
谷口盛开浓艳烈于憎恨的罂粟
如果诚实,我得承认是我杀了她们
用诱骗,用冷淡的烟,用装满嗥叫的空酒瓶
所有洞穴昼伏夜出的母亲。她们把手中离别磨得更快
从来都不只暴力让我流血,就像不只暴力视我如仇
.
也并不只暴力改变了波兰
——蹂躏她最远最婴儿的美丽
寒冷在废墟营造的夜升起破碎之光
柔软啊,我纯金溶化的姑娘。是什么让你信奉活着
我从未敲击你探索的地带,但它们回响如潮
那是另外的身体另外的秘密,因你袒露而分外难解
我感到祖母绿在震颤狼群成灰
.
若信奶水无害,我将不信其他皆有毒
包括一切看来像奶水、凝固发黑前的血汁
焚烧的烟雾比波兰更久,比我故土还深。事实上
玛丽娅,眼泪投影的远比世界广阔
因为神明的视野早已模糊自身
.
结束愈迟缓愈猛烈,玛丽娅。我们竟为爱抚伤痛至深
没有哪个洞穴接受失去葡萄,就算我们强迫自己
溺死底部。艳于罂粟是瓦砾游弋的鳍
有朝一日我们不必透过婴儿溢满池水。在或不在妊娠
我们仅为沐浴裸体走出诗页——对否定一无所知
(二)
我做客在自己家。浴室过热
我脱掉姓氏脱掉我未来的夫君,仅留
薄薄一层梦幻贴肉,捏起来像吸汗纸
既然圣诞溜进传统剧目,并且快要敲门,我问普希金
有什么把戏让一位姑娘反客为主
.
那位格鲁吉亚姑娘不时被自己的甜腻滑倒。她也在家
我想中古行宫一定比如今的姜饼屋还要缺乏创意
十二月末她应该偶尔玩雪:有时撒盐,有时在撒糖霜
她有不少奴仆,但这种自我奴役是诱饵
蜂蜜拉长的细线足够甩出很多年
每个至关重要的位置爱欲终将浮上来吐泡泡
.
圣诞前我喜欢晨浴,就像其他未婚独处的姑娘
也像她们一样,我偏好阅读雪、大森林、洞穴深处的隐秘
明年春天哪座长椅再次落满樱花
这时我最想扯住什么,电话通常不接。但随后
免不了听见有人敲门
迎拒都不重要,最重要在于我
——能否赶快把一个疯子调至静音
.
莎莉玛并不走运,最终她有机会理解表层诱惑
尤其甜腻的表层,不足以让一位暴君长久咬钩
她习惯自我奴役习惯生活在别人的意志里
并且习惯把他的侵犯当做避风港,满以为自己在家
而她出生时真正的嬉戏,幼年真正把玩的雪
——真正的手搓红并传递热
这些早随温吞的洗浴一层层搓掉,排入无法感知的纵深
.
我继续阅读,豆腐块在大脑皮层
粘接不同时期随意拼凑的剪影
我置身从未真正到过的场景与地名
一切细节沉入镜框,我再也无法想起
此刻往往听见陌生人叩门,像传递某种警告:
收拾东西快滚!收拾东西快滚!
.
莎莉玛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谁在驱逐她
甚至不知道她每次被迫离开的是什么
她被自己的习惯钓住,能否挣脱并不要紧
反正疼痛早长满记忆,她再也不能无忧无虑
游向大自然赐予别人,同时也放进她体内最广阔的海
.
我的忧虑最终转向实用。我把幻象一一强加在
手机通讯录的男性名单。就像为一根根面条套上拳击服
“你将遇见真正的男子汉。”镜子说
接着它介绍温泉:仿佛本市最精致的五官打孔,佩戴珍珠
事实上,这种夸张一直企图把我锁进某类装潢
.
你非常适合死亡,格鲁吉亚姑娘
就像适合一切值得称颂的节日。虽然它们也不为谁专属
这之前我们所爱的所恨的,胁迫或被胁迫
都在摄影棚。对你而言导演无非是普希金。但我
照样看着他被排进传统剧目,在我灵魂上演
我的灵魂常在自己家做客。每次被迫重复不受掌控的癫狂
我都感到不远的前方有什么即将浮出水面,吐泡泡
.
扯掉多余的线头,我十分干练叠好一件男式浴衣
“明年春天总该用上吧。”将普希金锁进纹饰最夸张的格子
我把这话又重复了几遍
(三)
“你死了,你将不再被我所伤”
.
基列把地狱种种,每样都在身体里复制一遍
他扮演冥王哈得斯,直至遇见珀耳塞福涅
把盲目追逐看做夜里数星星
一枚枚雌性在他胸前的徽章闪闪发亮
.
月亮和霜最适合遗迹
因此他信奉冷酷为一切转动的轴心
或许他曾经败得很惨。也可能胜利来得太容易
总之他索要一切不必要的,进而又想索要更多
冷酷压制暴怒
他是钢铁做的但他具备烈焰的内核
.
多少活生生的花朵冻成顽石
她们硬朗的芬芳不能软化欲念
宫室惨白,死亡的颜色笼罩每张脸
他以死亡填充她们。也可以说
他以她们填充自己不断扩张的死亡
.
但世上毕竟有些东西,连他自己也毫无防备
这团金属做的冰霜,自谓完全脱落母体
然而第一次分离的黑暗,谁又能逃过它的柔软挤压?
直到他听见那少女幽泣,泉水涌溢婴儿之躯
此前他从未倒映无罪的世界,亦不敢指望真正救赎
.
我们从断裂自己,开始背叛母亲
我们无不是出生看见坟墓的婴儿
那是第一次失去所爱,第一次负罪并且不得不信
此后死亡就等同于活着
这样的失去至多绝不超过两次
“我死了”,他说:
“我们将不再被尘世所伤。”
2013.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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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9 11:48 | 显示全部楼层
罗盘
·
从那么深的下午看,你眼里的池塘那么浅
.
既然我知道你无法立即死掉
既然我们独处的时光无法更久
不如让那些失去的艺术更简单
譬如航海
.
傍晚时分一团团雾霭归来
午后晒化的影子卸掉昏昏欲睡,跑向
岸边轻盈舞动的手。它们将薄薄一层透明喷镀
从苔藓、礁石,直至任意生命表面。虹彩渗出
弱不可闻的轻呼、码头瞭望、祖母的针线筐
云朵似的婴儿车和热气球般的梦
——这些就算最猛烈的风暴也无法带走
而载满历史载满黄金载满旅行奇遇,最沉重的水手与船舱
却早已趁几个风平浪静的午睡,消散得无影无踪
.
我们消散于陌生地图,几个陌生的标注
当然并不一定有标注。只要黄昏之星浮起,所有凝霜的部位
我们很容易找到哪里最适合月亮与潮汐
你记得有些回声推向更远,就像深绿色阴影覆盖北方地图
陆地掬起一捧捧海湾,送进鸥群寒冷的庇护
我们灵魂脱落最细小的绒毛,如同蛾子抖落银粉
黑晶岩上有什么愈积愈厚
远远望去,仿佛某个恋爱的夜晚正在抹盐
.
接受我们几粒紫贝的渔夫,通常住在靠近沙堤的村子
他们议论天色、封海期、油漆斑驳搁浅的小木船
鲭鱼腹不时翻转从黎明隐退的东方。他们被妻子打断
以便夸耀那些古旧而依然保持炙热的家当:
橘色渔梭、雾霭编织的网、老烟枪、海底捞起来风干的标本画
其间像草丛陈列露珠,有关姓氏或爱情的遗迹闪闪发亮
离开后多年你们逐渐浸入所有场景
.
钟声开始退出圣诞雪松,肃穆的行列
山那头点缀蘑菇般的小屋,洁白。看起来每间充满晚祷
你帽沿滑入冷澈的深渊。也许黑暗处有海豚
矢车菊蓝的词句飘舞。仿佛你坐在歌剧院
挥别一幕经典爱情正在老去谢幕的西西里姑娘
.
最贵重的总是最先忘怀,就像婴儿期没有负担的梦
六十岁你们能否拥有彼此珍珠般的发丝
如果你再次搭载伊丽莎白,如果你干燥的船身似火
你会感到你仍在缓缓吸收
旅行图册将你变为巨人,更广阔的洄游来往虚实之内
有一天你们挽手回家好不好
我知道。猫
——毕竟你今生的命一共九条
2013.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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