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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7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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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剑客无剑 于 2015-2-10 16:37 编辑
《槐林秘史》
序：
从桃花村到槐林镇
要过一座长亭，两座短亭
翻三座山。
1
桃花村，惜别的酒碗
盛满了贵妇醉。至今想起来，依旧头晕。
冷风醒酒，居巢的小书生
推开窗，对着这一夜，愁眉不展的乌云
发傻。若慧儿，真是那红娘子所化
她在厦门，就一定感应到
有一个年轻的古人，
在另一个时空，想着她。
算空有并刀，难翦离愁千缕。她转辗，不寐，反则
耳热，打喷嚏。她知道
他已准备好，三更做饭，五更回槐。
桃林外，她亲手种植的槐树
已成林。
2
槐林小路。秋意煞人。
有登徒浪子，写艳诗，勾得良家小妇人；
更有好事者莫三圈
迎槐林金玉斋茶楼，说书艺人
吴老怪，评说《岳飞传》
拍堂木，敲边鼓
动情处流几滴眼泪，或让血管里的血，不在血管里流
横着心，要杀出一条血路
好像主角所经历过的地方
都是他深爱的祖国；好像番邦的疆域，
就永不在是他祖国的领地。
肥头大耳的高涛帅，骑着白马
迎面而来，那些穿着旗袍的女眷们
挥舞着手绢。
慧儿，他们在这个秋天
不收我的铜钱，只要我的热闹。
可怜我有好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3
那是某朝的十一月末
我与落月姑娘，在长亭，撞见过鬼。
他弹的曲儿，我们都从未听过；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他唱着，唱着，就哭了起来
项上人头，像树上的黄叶，
被一阵秋风，给揪了下来。
长亭外，悦来客栈的老板娘，郁郁姐也听见了
十八年后，她与弃文从商的相公
远走槐林，开了一间，京都大戏院
首场徽剧——《陆游赋》。
那日，我正戍边关，
挑灯给尚未过门的娘子
写遗言。数百年后，
她在我梦中：起床，开灯，读信
之后，长久的走神。
4
五里一短亭。落日晃悠悠。
远处，远游的布袋和尚
缓缓而来。香芷姑娘依旧弹着那野鬼的曲子
我接着唱那野鬼的唱词。我唱着唱着
短亭外的树木，就哭了起来
每一个唱词韵脚，呜咽声阵阵
眼看我的脑袋，就要掉下来了
掉在地上，像传说中退位让贤的小明王
船破溺死后的衣冠冢
那和尚头顶霞光，喃喃自语：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又四十八年，香芷姑娘于巢湖湖畔
练成魔琴，杀人无血无痕
然仇人早已作古
只寻得他生前旧衣一副
每个口袋里，竟然装满了天下的黎民疾苦
她忍不住泪如雨下
窗外的雨，已倾斜如布
5
镇东的衣冠冢，已看不出坟的样子
茅草倒足够我和小桃子，在里面打滚
小时候，她经常骑在我身上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何况有辱斯文。老太爷在世时，
是领过我从状元桥走过的。
州里六乡的读书人，应试后，中举
才有资格上桥的。小桃子不信
她说，艾哥哥没有走过，但他从药房的二掌柜
一夜间成了老佛爷的三品御医。
我说，你起来，
我就告诉你，他现在哪儿。
小桃子不理。说一起长大的墨十三
也从一个放牛娃，一出淡马
就混成了民国督军。得，
你还是骑着吧。这个过气的督军
瘦得像一只猴，黑得像一块炭，抠得像铁公鸡
现在，让下人们抬着太师椅，正在镇楼上
喊口号：团结起来，抗日。
一个很小很小的傻丫头，不禁破涕为笑
6
抗日时期的槐林镇，太阳像一团火
新四军卫生队的代容护士
长得真好看。类似这样的美，我曾在一个少女
的脸上，见过。她在小桃子现居的城市
生活。
她。过得很好
有老公疼爱；有疼爱的孩子；有锅碗瓢盆茶醋盐。
她太久没有做梦了。
她已入中年。
再也回不到那时的年轻
年轻到不懂
爱。
情。
7
从槐林镇前楼往远处看
三座山连在一起。
它们依次是：十娘山，莺山，柳山。
镇里前朝最后一批进士
白小宇白老爷说，三山命名，实指三位泪染风尘的女人。
而命名者皆是忏悔之人
他们带着各自的忏悔，终老在三座山上。
只有我知道，白老爷在说谎
因为山名均出于我口。
山中有庙，庙里有来挂单的和尚
和尚传大乘佛法，恩泽千里。
他让无家可归的野鬼，落了发
三八年，有不干净妖物于山下
和尚受道于天，遣我
随皖南支队屠妖，
四二年，战死。
妖物终未能采空这三座山，
未能把山魂和矿石，运到日本
超度那天，挂单的和尚说：
她活在她珍贵的人间
我复活在她纸上的，阴阳鬼
8
当年的情敌
在2014年的槐林镇，逢到熟人
就拿出他小媳妇的照片
给人看。得意得，像打胜了一场歼灭战。
镇里人议论，他在厦门发达了
还娶了当地女人
她抱着一只懒洋洋的猫
站在暖暖得风景里。
她比风景好看。
他叫她慧儿。
多年前，也有一个女孩答应过我
我给她取的昵称
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这个秋末，我有些伤感。
这样的夜晚，我有些无措。
吹灯。
睡觉。
不去想她。
做不到的话，明天就动身。
去厦门。
居巢的小书生，躺着床上
咳嗽得厉害。
2014-11-17 05:36
2015,2,10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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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剑客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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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14-11-14 18:21
显身卡
发表于 2014-11-14 21:27
发表于 2014-11-15 14:01
发表于 2014-11-17 16:42
下穗穗姐，真的很久没有见到你了，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