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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的深渊
在风中,一支烟燃烧的速度,是加速冲击的。我屏住呼吸,观察风中燃烧的一支烟,看见阳光镀金的讥笑;听见芦荟断腕的叹息……我就像一个拾穗的孩子,捡起了粮仓,却丢失了童年。晨风中的我,向东伫立,不停地点燃香烟,并阅读自己的旧作。就像目睹自我的生命,一次次燃烧,而后光辉显像、而后悲情凋零的词句与萧瑟之意。最后的动作总是弹指一挥,将脑海里闪现的七色回忆,递给一枚枚行将熄灭的烟头,任由它们飞出爱恋的手指,落向未知的深渊。这加速的一生,并不深奥。余生的我,不必背负深渊,收集厌倦的身体里跌落的眷念之灰,留给自己或后人,立碑凭吊。
请归还我破碎的心
我有胡言的勇气,我有乱语的能量。我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但未来会学着撒谎——当我把你深深地爱过之后,当你把我狠狠的切碎之后……哦,我必须是碎的。万劫不复的碎;完完整整的碎;无私奉献的碎。万碎再万碎,永无穷尽!这样我就能揪出自己,并救出自己。在破碎的名字之上,追签破碎的灵魂。但这破碎的身体,却没有祭拜之地。好吧,就让一首首诗歌,残缺又完整的诗歌,埋葬它们,埋葬全部的破碎。请归还我的心,从不设防的心,你不配拥有它!哪怕它是破碎的。哪怕我在撒谎……
需要感动和准确的爱
被需要才有动力,被需要才会充实。但我浑身长满了苔藓和绿刺。你要习惯滑,并接受疼。你若无法忍受,就请绕道而行。我每爱一次,都会跌倒,都会穿回铁甲与蓑衣。我再也不能仅仅成为需要,在文字的床铺上颤栗地展览凸起的锁骨,秀我性感的消瘦。我会漏雨,不时潮湿地哭泣。我需要烤火,需要感动。需要准确的爱,摆满我空旷的身体与灵魂。哪怕它们是海市蜃楼的酒吧或迪厅。爱,并不等于会爱。会爱,未必大于爱。
一句顶一万句
只有一句话是不能说的:一句顶一万句。
我的确想哭,不仅仅是想哭的欲望。也不仅仅是倾诉的词语,流淌喷涌而出的热血、眼泪与呓语。一隅的生活,本能的需求,或可治愈知遇之伤、离殇之魂。我看见人间的沮丧,心口不一的蛇信子与勿忘我。我听见天堂的召唤:我多么的想你……所以,我把自己和诗作,都归于尘灰,并皈依寂静。
那省略的一万句,仅浓缩成一句。不能说出的一句。
这不能说出的一句,想哭的我,热爱倾诉的我,余生该如何填写、谱曲并高歌、传诵呢?
我
我害怕我。
我害怕相信。
我害怕我忍不住相信。
我把这前三行的“害怕”竖起来,变成宣誓的三根指头。或者变成“过去、现在、未来”的三座墓碑。我要带这些“害怕”的灰烬回家,一路尽情地哭泣,而后回家,回语言的家。我给她们最好的食物和洁净的水,最温暖的床铺与敞开的情欲。
我要习惯我。我要相信我。我要相信我的习惯就是忍不住相信——相信未来;相信蔚蓝;相信飞翔。相信我的害怕,仍能带我飞翔在未来的蔚蓝里与蔚蓝的未来里。
2015年3月1日随手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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