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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追赶着我的心碎
站在虚构的舞台之上,
没有人不向往这虚构的荣光
虚构的最高峰巅——圣莲之诗
我是这词语里幽闭又放浪的
梦呓者。肉身沉重、灵魂迫切,
有着不得不写的毒瘾,与嗜好。
我想着腐朽和不朽之间的界碑和腾跃,
我做着上升与下旋之间的抉择与两难。
难免伤感,难免孤独,难免失意,难免
沉默……白昼与黑夜,两张时间稿纸的
魅惑,敞开的天与地。我正追赶着我的
心碎。而我更愿追赶着我的微笑……
就像前路的一切,未知的坎坷,都会在
笃定的微笑里迎风盛开,逆风飞扬。
不将不迎的微笑,若即若离的心碎。
一左一右的悲喜,一前一后的追赶。
变化成为永远。那些诗会忠实地记录
它们,无须我忐忑难安、起坐不定地
提问、设问再回答、解惑啊……
我们都是时间手中的沙砾,
落在哪里,就在哪里安息。
无题的联想
文化的监狱里,正上演着一出出滑稽戏
诗学的圣殿中,正弥漫着一缕缕迷魂香
我对仗的悲喜里、对偶的诗句中,正猜测
并误读着一个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求阙词
人类的悲痛,有着轻浮的哭喊、悲催与伪祭文
只有六月雪,飘荡着亘古的冤魂和沉默的清白
多少悲剧出自人手,刽子手的手、文字狱的血
它们,它们洒满阅读的文字缝隙与诀别的诗篇
我来不及悲痛,就被无边汹涌的它们淹没了
不是不想写下有题的命名,而是这无题的悲痛
从古至今,根本无法命名。就像每次灾难到来
我都是滞后的哀悼者,无法将沉痛的哀悼
幻化成一首哀歌或颂歌。只有沉默再沉默
那些安静的死者,并不想聆听虚伪的悲鸣
朵渔:《今夜,写诗是轻浮的……》——
我只想阅读这般拷问灵魂和自我、其悲悯真伪的诗
我厌倦那四面八方涌来的地震诗、垃圾诗、代言诗
上半身的吼,下半身的露,廉价而不负责任的怜悯
是的。我厌恶这些。哪怕我身处万箭穿心的众矢之地
祖国不会受伤,受伤的,永远是她盲从且奴性的子民
太多的黑夜,等候对等的黎明之光,翻牌冤魂之悲
太多的悲痛,等待真相的对弈之谜,揭晓是非曲直
我这小小的走卒,词语中漫步,无尽忧伤、徘徊的女子
死了还会呼吸,还要盛开的野薇。悲悯的情怀、精神的
翅膀永不沉默。我有梦中的眼泪、莽原的感动,交给无题
交给苦涩无题的联想、忧郁的诗行,在躺倒长眠的泥土深处
在我对仗的悲喜里、对偶的诗句中,抛出一粒粒种子的火焰
它们燃烧,就是一生。它们悲痛,就是永生。
谁又能命名它们?命名它们这燃烧与悲痛的——今生
或来世的生生不息、百折不饶的永生火焰呢?
虚无的存在
“将半空中悬浮的事物请回大地”
我读到这个题目,同时也写下这个题目
我看到结束的天空与飞翔,目睹存在的大地和脚步
一滴雨自上而下的陨落,一群人自下向上的攀登
我该自觉自律地闭口,将轻浮的喜悦封存于冥思的体内
那无从言喻的东西和道路,总在虚无的头顶或脚下隐现
我只能是词语怀抱里敞口的水车,在时间飞逝的脚步里
顺流或逆淌,遭遇水田、泥潭、湖泊、陷阱与沙漠……
遭遇什么,就写下什么。直到无边的大海不问缘由的收容与爱
现在谁还会怀疑我不是大地之子,不是你们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我还有神秘的喜悦,彗星的微笑,在余生的骄阳之下枯萎封存
百年后逢春,千年后解冻。它们在羊肠小道的花香里邂逅隐现
“将半空中悬浮的事物请回大地”
你读懂这个题目,同时也归入这个题目
2015年3月6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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