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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水] 【催眠术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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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4 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盆栽菩提 于 2015-3-24 16:42 编辑

【】李不嫁:《 一只灯泡》

每一次回家
必做的一件事
就是给父母换灯泡
天花板那么高,他们够不着
矮下去的他们,够不着的东西
也越来越多。以前够不着的一切
现在更是可望而不可及
但他们已经很知足,只是不可抗拒地
一天天矮下去,蹒跚着,佝偻着
仿佛要将那把身子骨浓缩得更为轻巧
为了将来抬他们上山时,给我们节省力气


【】李不嫁:《山 火》


小镇上不许放鞭炮
平日里不许
清明扫墓也不许
以前年年引发山火
年年有人被抓
被抓了还要赔钱
赔不起钱的就罚去栽树
往往这山的树还没栽完,
那山又燃起了狼烟
小镇上的人就全都集结到山上
大火再次把他们的命运联系到一起
活着的人赶紧扑火,火烧着了眉毛,没有一个人喊疼
死去的人忍着炙烤,像煨在土堆里的红薯,也沒有听到一个人喊疼


【】黑乎乎:《嚼事物》


如果玛尼卡是一只鸟,它将将啄食墙上的草籽
如果玛尼卡是一头牛,它将咀食草梗
如果一只小田鼠呢,它会窝在洞穴里捋着胡子
扼着寒冷,阴暗,潮温的时光
它的洞会不会就在我的床底下或我的壁柜里
如果玛尼卡是一只苍蝇,它会躲在哪个公厕里舔食粪便
其实玛尼卡只是我虚构出来的少女
有时她更象一个水坑,枯枝败叶被风卷着
聚集来了。玛尼卡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她在内部
养着来年的莲花。有时候我们也谈起唆,咬,吸,啃
到底用哪个词更合适。这是策略与计谋的问题
如果是双响的阿尔卑斯棒棒糖,要看心情了。着急又不想舍弃它
嚼,吞,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琏二奶奶:《 过山邨》


倘使你在
这个山邨
我们就不必翻过去了
到哪里都是异乡
这里好山好水
青草肥美
我们适合枕着尾巴
打个千年的瞌睡

【】耳朵: 《往南三百里》


和想像的有些距离
我的病症来处分明
往南三百里,往南三千里,往南三万里
往南三十万里……
只希望往南三米
就能寻求到健康
其实近路和远程
都在我身体这狭窄的版图里
如果打开来
还能够看见,那块孤独的石头
无论如何磨砺和洗涤
都不会变得坚硬

【】 章节:《过山邨》


宿舍时节,我们曾经为村和邨争执不下
要知道你们村口的宣传栏明明写的就是村
你的身份证上也是村,为毛
每次留地址你都要写成邨?
兄弟,现在我知道错了,城里的新楼盘都叫邨
俺佩服你的前瞻性!但
我们也没有机会为一个词去做口舌之挣了
高铁像个刀客,村子被一划两半。你
是血槽里甩出的一滴血吗?竟然溅到我身上。


【】围围:《如果你真爱一个女人,就要把她爱成乐器》

如果你真爱一个女人,就要把她爱成乐器


“听好了,不吻我,我可不说话了。”
第一次约会,你成为口琴。
“你不抚摸我,我就一直做野丫头。”
三个月后,你变成古筝。


“不抱着我睡,我不给你生孩子。”
你在我怀里,我拿你练吉他。
“如果我胖,你敢嫌弃,我离开你。”
宝宝出生,我和宝宝拿你练爵士鼓。


“我老了,成天和你吵打,咋办?”
演奏手风琴,我懂:且推,且拉。
“我死了,没人啰嗦你了,你会干嘛?”
找漏斗,吹漏斗,把漏斗吹成唢呐:


大地,你漏下去的,我吹上来淹没你!
苍天,你漏下来的,我吹上去弥补你!

【】淡若春天:《越人歌》


沿途的河岸,已到暮年
我们还假装为它开门,让河水流进来
有船的时候,水花混乱,暧昧地响动
我来回路过好几次,唱歌的喉咙
已说不出少年事
风有些冷,我们无视节令说着春天的话
那些饥饿的植物,多么孤单
那些陌路的山川,
早就离群索居
这世间,唯有思念可以高人一筹
否则,我怎会身穿草木,披挂心经
被爱缠身
2014.01.06

【】霜儿:《路过广场》

黑魆魆的,还不到晚上八点
人民的广场上就没有了一个人民
纪念碑下,只有一个战士沉在暗影里
没有鸽子掠起,没有行人路过旁边的街道
大地收回落叶,树木在风里黯哑
这漆黑的心脏,仿佛一座寂静的坟场


【】绿Z衣:《小纸人》

她把自己折叠成一个思想者
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一枚钢针轻易替换所有的仇恨
诅咒、摧残和咬牙切齿

这个人用烂所有的手法
她要撕碎天空,撕碎小纸屑
黑色的小野兽在她的手上奔跑
内心的血液在告密
在秋色里打量阳光

风是一个谶语
折叠,再折叠
她企图复活,企图攀上寒冷的高枝
内心里摇曳被一场雨水打落
之后会不会有一场旷世的坍塌?


【】这里有阳光:《回家路过黄河》

北上再次路过黄河
它还是那样混沌厚浊
我想早年北伐军可能有一个像我的人
在同一时刻,不同的年代越过了它
还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啊!黄河!伟大的母亲!
并且一直凝视到它消失在夜色里
而结果是完全不同的,他成为一座雕塑
我只有一块简单的墓地


【】这里有阳光:《留守》


阅读到课本第八页他停下来
印刷的人,手势更像幼虫那样缓慢
他认为第九页假人将用改锥卸除栅栏
让封面的猫潜入厨房,这就是深冬来了。
微弱星光下,他对墙模仿鹰爪
墙上是父亲佝偻的背,脊背上空无一物。
狗不停的叫,一夜之后他锁紧门
把屋子搁在那儿,徒步去集镇
给女儿买了一把仿青铜的剑


【】朱张:《春天,灰蒙蒙的天空下》

我阅读,依然阅读
我在天空里读不到白云
我在大地上读不到山川
我在春风里读不到河流
我在花朵里读不到森林
我在睡梦里读不到家园
我在回忆里读不到难忘
我在寂静里读不到沧桑

2014.3.28

【】花土:《剥荔枝》

关于旅行的意义,我的答案只有一个
“我的消失”
我已经不在了,我是如何丢失的,已无从查实
我们一起走了很远的路,我们在为来世剥一颗荔枝


【】霜白:《三个灵魂》


病床上的三奶奶总会反复念叨一些匪夷所思的话
比如“他们套着马车来接我了”“我正飞走”之类
请来的算命先生说,她的三个灵魂已经走了两个

很多年前我奶奶临死前那些天也常这样自言自语
而大部分时候她都是清醒的
那留到最后的又是哪一个她呢

而很多年后一直留在我身体里
和梦中的是哪一个她
又是哪一个最让我们无可把握和想象

我恐惧于肉身的衰老和背弃——这必是
我灵魂的担心。而当我写作,我爱
一定是另一个灵魂在分散着相互映照

有时我也会不满于自己
比如那欲望的执迷和激情的退却
走不出的困惑,有限的思想和才情

这是不是又一个灵魂
对其他灵魂的俯视?多少隐蔽的较量与和解
拉伸着自我的疆域

那神秘的预示和召唤
那不停的追问和寻找,让我带领着自己迷失

在那消逝的人群和面孔中

【】刘频:《一地葵花籽壳》


我说的不是三株桃花 而是三个女孩
放学的钟声把她们悄悄卷走了
恍如水中的叶子:嫩绿,虚幻,被急速冲到了
向晚的大街上 内心崩溃的人影
匆忙地 把三个女孩的欢乐挡住
我只看见空荡荡的时间丢弃在
阒寂的花园 而沮丧的园丁停止了劳动

我说的不是三个女孩 而是三株葵花
仰着纯稚的脸 斜坡上飞翔着黄昏的梦
从水渠的方向
她们缓缓地回收着落日的光芒
那绿色的茎杆,被我当成了青春的权杖

我说的也不是这些 而是
一地葵花籽壳,洒落在灰尘中
像春天的雨点,轻轻砸下
那是被生活秘制出来的
葵花籽:五香味道,老少咸宜
我说的其实是一篇关于葵花的美丽诗篇
她的内核,已被那些干净而尖利的童牙
生硬地抽出,嚼烂

现在地上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皮壳
被吐在一堆废纸旁边
粘着三个少女的唾液 这一地葵花籽壳
还残留着岁月欢乐清脆的童音
在悠长昏昧的时光走廊中
三个女孩和三株葵花擦肩而过


【】余秀华:《春色》


眼巴巴地看着:爱着的人与另外的人交杯换盏
他们从汉江上行,一路豪取春色
——这些,都是我预备于此的,预备把一辈子交给他的
他叫她亲爱的(我从来不敢这样叫,这蛇,这雷霆,这毁灭)


我种植的美人蕉是她的,我豢养的蝴蝶是她的
我保留了半辈子干净的天空也是她的
甚至我写下的诗句,我呼唤过的声音
也是她的


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在浩荡的江山里跳舞
他们不知道两岸枯黄
不认识在水边游荡衣衫单薄之人


【】余秀华:《给奶奶洗澡》


时日不多,她的身体只剩下皮和骨头
光阴不动声色地切开她,把她的肌肉抽干净
连我也能把她抱起来:她的骨头也中空了
所以怕风,不敢出门


她的头发没有白,掉了。白白的头皮露出来
不需要再修剪了
搓她背的时候,我总是担心水渗透到她的骨头里
薄薄的一层皮已无法给她任何保护


妈妈把她拎起来,我给她洗下身的时候
看到她闭合的生殖器
对我而言,它一直是个秘密
我以为,我们所有的春天,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妈妈给她洗衣服的时候,呕吐了几次
我想起许多年前她们吵架的时候
奶奶很准确地把一把刀钉到桌子上
那样的情景,再无法重复


【】克文:《你知道我早就病了》


A

风都吹了这么多年
你早就该知道了
绿色墙上那些任意的涂鸦
总让人想起一些医院的味道
当然跟屠宰场无关
虽然我的隔壁是一个屠宰场
我认识那里的所有员工

但是我从来没有跟那些进去的
那些牛羊鸡猪鸭之类打过招呼


B

仿佛我的病是独立的
一般都是椭圆形上面
缀上几粒便宜的宝石

仿佛我的病是飞翔的
只能录像下来
才能让专家惊讶几下

仿佛我的病不是医院里的病
医生和护士只和我握了一下手
马上就抽身而去


C

你应该不会讨厌我的病吧
我从来没有用过消毒剂防腐剂
从来不会恶心或呕吐
大小便就像日出日落一样正常

甚至我还是一个小官僚
许多人把问题一个个呈上来
我才觉得地狱是那么的熟悉

我知道我该养病了
这么多年的病如果不痊愈,你知道的

【】克文:《 他与她》


他喜欢的鱼都会飞
他喜欢的鸟都会游
他喜欢的雨都像铁钉
他喜欢的酒都像沉醉
他喜欢的风暴都不会终止
他喜欢的革命都不会死亡


只有她不喜欢他的衬衣
只有喷上空荡的香水
她才找到他肋骨上持久的兴奋

【】江一苇: 《提前到来的春天》

忙碌了一整天,身心都已很疲惫了,
只想尽快躺下来,早些休息。

突然一声猫叫,接着是一群,声嘶力竭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后半夜,格外让人心悸。

这是春天了么?
前两天明明还下着雪呢。

我想起一位少女怀孕后镇子上几个老人说的话:
现在的一切都早熟啊!大概都是让速成的有毒食品给闹的。

管他呢。蒙上被子继续睡吧!
明天还有一大堆虚假的材料需要整理。

爱情可以速成,
我也可以提前老去。

2014-12-02

【】王笑风: 《预感》

秋阳是暴烈的,带着风声
我心有惊恐,仿佛再无藏身之地

巨大而虚无,万里无云!
蓝天下鸟影横飞,黄叶蜷缩

人流时有漩涡,回溯而行的少女
脸上雀斑历历可数也

山长水阔,多少事已遥不可及
但一掉头,也会有什么倏忽而至……
(2014.10.16)

【】黄靠 :《洪湖水》

最后让我安静的声音是个女声
浪打浪的简洁与单纯
鱼与水的欢悦
像上个世纪某个冬天
两个孩子围住的母亲唱的那样
那会炭火烧得很旺
脸色们都红润
恩情咬出来,比感恩节的默念真
我的母亲一定还活着
在故乡的地下,异乡人的天堂


2014.11.30:

【】寒山依依:『七夕前夕』

被海水泡过的日子一天天泛白
抱着留声机听歌的女人肩膀起伏,渐渐变暗
她害怕目光和绽放
害怕打开身体,把梦放在双人床上
害怕被烈日灼伤的玫瑰,眨眼成灰

【】莫O00:《离我远点儿》

小D打来电话时
我正坐在缆车上
他说煞笔你啥时候回来,哥几个等你喝起呢
我竟嗤之以鼻
他无法想象我满脸肃静的样子
缓缓接近山顶的佛音

【】徐慢:《为即将到来的生日而作》

这是清贫的一年,这一年我爱得
更加深沉,我穿着光线编织的寿衣
注视那些尘埃,那些阳光中的轻浮少年
那些覆盖,它们即将填满宇宙的空心
它们修筑了一条路,死亡
宽阔而平坦,我揣着不断烧毁的身份清单

我不再以貌取人,也不披头散发
我每日张着一双闪亮的瞳孔,可是
我失去了视力,这是河水倒流的一年
黑夜代替的照明,我感觉到自己在回归
精神所遭受的屈辱,被他人自愿取走
我又被烧了一次,身世更加显老

至少,我没有想去植物中下毒
那些草本,那些花束,那些轻微和重
它们装点过我的衣饰,这不是最后的一年
这不是第一年,为了用纯净歌唱
我甚至放弃低音,对于心灵和平静
我的身体没有做什么抵抗
2014-10-15

【】穷人:《闲下来》

下班后去人民公园,一抹阳光游走在树丛外面
过山车每过一会儿就翻滚着尖叫一次
攀岩的人登上塔顶,又纵身跳下来,在离水三尺的地方学蜻蜓点水
唱戏曲的人从二胡里缓缓抽走颤抖的声线
身后,暮色在一张长椅上斜躺下来,像一张树叶把自己的身体放平

2014年5月23日

【】蓝色空间:《我听到了众神步履匆匆的声音》

整个夏天,我都在缓慢地劳动
南风送来阵阵的雨水

更多的时候,我无所事事,两手空空
一回头,我听见了

风在树梢停住的声音
寂静降临的声音,光阴行走的声音

我甚至怀疑
自己也听到了众神步履匆匆的声音

【】巫行云:《春花颂》

每一朵春花,都藏有一只山鬼。
是醉倒的人,把这里种满了花。寺里寺外,都是花朵绽放的声音。

偶有山鬼来和。时而呐喊撕裂
时而轻如鼻息。时而似岸柳枝上的鸟,被笛声惊起,
时而似峰蝶嘤嘤。

时而,似一个迷路的小孩
想哭又哭不出来。

这些,都因为你啊,
死丫头,
给我麻醉光阴的药酒,让我卸下了防备。

春花,传遍山野。
我再也无法捂紧,这个深藏多年的秘密。


【】宛西衙内:《鱼》

翠鸟掠过水面就像打水漂。
马颊河与黄河相通
黄河与恒河相通
天下所有的流水,都是一个血脉
翠鸟会再次降临
少年的瓦片也会一个水花露出头来

【】刘郎:《梦见蝴蝶或张小夏 》

从梦见蝴蝶开始我就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秋天就落地上了。走着走着
就遇到好些陌生人。我们相互打招呼,
热情的忍受彼此的方言像钉子一样
扎进耳朵里,再从另一个耳朵里滑出来。
“见惯了”
“哦,是的”
从梦见蝴蝶开始整个过程就俗了。
“或许,说梦见张小夏更接近现实”
“张小夏是谁?”
张小夏是我虚构的,她不是蝴蝶。
她知道怎样在秋天边上绕过去!

【】囚肉:《省略》

我是不是病了。
“你呀?你是
有病!”
他不停地搓着手说
放下筷子
他不停地搓着手
嘴巴在桌面上说话
我敢肯定
他不是苍蝇:
当我刚输入一个“苍”字
百度出来的
全是苍井空的大奶子
我关上房门
拉开窗帘,阳光里面有没有
大剂量的目光,与我老婆无关
至于朋友嘛,总是难以确定
那个手一有空就搓手的
是我的同事
总是把手搓得惨白惨白的
吹发可断
我说搓手哥:
“哥,哥哥,吸根烟”


【】夜童:《金鱼》


我不能走得更远
飞得更低
我沉迷于水、一个气泡、美丽的
自己

我不能落得更低
一种速度我不能拒绝
我沉迷于痕迹

当我说出
我失去


【】呆呆:《丝瓜架》

“我讨厌一切快的事物。”
那就留下来睡一晚吧
醒来时
你正在跌落。黄花一样
你。你呀
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满足,满足且惆怅
犹如晓风残月
不可自抑


【】十亩之间:《雪下的很大。我的问话是不是被陷在一团白,一直没有声响回应》

雪下的很大。这些零乱的雪花是不是曾经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或物
它曾经有血有肉,或镇定或惶惑,或坚毅或迷茫
它们曾经是那样的丰富、生动,或作背景出现在我必经的路途中
这些雪花试图让我回忆不一样的生存形式:
或绿草如茵或招蜂引蝶,或河流汤汤或平湖如镜
这些雪花是让我猜想它们曾经是用过的名字、面具甚至表情纹络
或者只是暗示一种摆脱后的轻盈。如果那些林木
那些楼群,那些车流,人流,还有远山及远山以远
都化作雪花舞。赵小惠也化作雪花舞,还有我。我们再找不出来谁是谁
会不会很
焦躁

【】毒蝶飞:《这个妓女》

曾是山里
最纯朴的结晶
只因雨大,滩险,浪急
才褪去,一层层的羞涩,露出
光滑的身子
让流浪的鱼儿当家,任凭
泥沙俱下的洗刷

【】还叫悟空:《落在热贡峡谷的雪》

小小的盗墓人扑天盖地而来,穴居于此的男女却总感觉到美

他们数着念珠,好像在计算雪落下来的速度
好像在计算雪落下来的数量——


【】尘凡无忧:《十二年》


跪下去
这一地匍匐的思念


每一捧土中都有你
我只能如此
向你息息靠近


吻我的额,以荒冢的冰凉吧
让记忆的衰草
在一片疼痛里复活


十二年
隔了这么远
父亲,我从哪个方向
可以跋涉回从前


【】沉鱼:《蚂蚁》


它们爱着它们的生活
穿过村庄,树叶
以及路迢迢、雨漫漫
蜗居而散乱


春天在半空悬着,秋天
在半空悬着,太阳一次一次
完整的升降,谁也不能抹杀
它们怀里揣着一些温暖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
它们收住脚步,无声地
放自己于荒野草堆
悄悄闭上自己的眼睛


【】卡瓦菲斯:《伊萨卡》


当你出发去伊萨卡,祝你的旅途漫长,
并且充满历险和发现。
莱斯梯戈尼亚人、独眼巨人、
还有愤怒的波塞冬——你不要害怕他们,
只要心气高昂,
只要还有罕见的兴奋激荡着身心,
你就决不会碰到那样的事情。


莱斯梯戈尼亚人、独眼巨人,
还有愤怒的波塞冬——你不会遇上他们,
除非把他们带在心上,
除非你的心把它们摆在面前。


祝你的旅途漫长,
愿你有许多夏日的早晨,
带着何等的欢欣,莫名的喜乐,
进入你第一次见到的港口;


愿你在腓尼基的贸易古栈上逗留,
买一点稀奇的物品,
珠母和珊瑚,玛瑙和乌木,
还有各种催情的香膏——
你能买到的一切催情的香料;


也愿你造访埃及的城市,
拜那里的学者为师,继续你的深造,
你要把伊萨卡远记,
到那里去,是你的命中所定。


但是,决不要匆匆地到达,
最好要走很多年的时间,这样
当你登上那个岛屿,
你已经老去,满载着一生积累和财富,
而不要指望伊萨卡让你富有。


伊萨卡给了你神奇的旅程,
没有她,你就不会去远行。而现在
她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
如果你发现她清贫,她就并没有骗你。
那时,你满是智慧和历练,
你一定会明白,伊萨卡意味着什么。

【】剑客无剑:《草戒指》


月光,像明晃晃的盔甲。
置身在这月光中的人,一定是古代的英雄。
而我肯定不是。
我顶多算是某个亡国的兵甲
或兵乙。乔小惠说:
你什么都不是。连避乱的落魄书生都算不上。
这些年,就知道写诗:
“烟花不堪剪。风为裳,水为佩。”
忍心破碎的山河,在纸上,发着无用的牢骚。
哦,亲爱的,
你知道那枚放在故国书桌上的戒指
现在戴在谁的手上吗?

【】 剑客无剑:《我的后现代生活》


深林有秦晋之后。
在桃花谷,我要邀请深林里警惕的野兽,来参加一场
莫须有的婚礼。


我要举起山涧的酒杯,装满那些湿漉漉的
爱。
恨。


我们干杯,
干掉虚无主义。干掉麦田。
干掉鸟巢和巢里的鸟。


干掉房屋和屋的钥匙。
干掉隐喻。
干掉隐。


也干掉知晓。干掉明白。
干掉亢奋的呻吟。
干掉欢乐。


我们赤裸的灵魂,似瘫软的阳具。
瞧!这草民的贱命。
乔小惠突然翻起身,对我说。


【】无言:《底层》


没人知道照香柱的钱是怎么弄的,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大家都各自忙活
真的,这个村子从现在开始,一直在铺柏油马路,建二层楼房,还买汽车
我问村口的大爷,他们笑笑说忘了
而那个照香柱,现在还在村子里当官,他儿子是富二代,他几个女婿都是乡里有名的富绅
那些村民们每天和他一起,呆在一块谈事又四处活动
几个我认识的并不提往事,也没心情论叨一些私癖
那天我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围着书记吃饭,有人穿着,皮大衣,有人一身土灰,还不断招呼
发表于 2015-3-24 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苏紫烟 于 2015-5-8 15:23 编辑

不明觉厉!棒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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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4 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灌水灌水,搞好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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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4 16: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苏紫烟 于 2015-5-8 15:23 编辑

搞好水利 必须的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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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4 17:18 | 显示全部楼层
苏紫烟 发表于 2015-3-24 16:44
搞好水利 必须的必!

那个冒烟的最后一个字好像在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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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4 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确实很棒的一堆。踢一脚!
有空慢慢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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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5 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苏紫烟 于 2015-5-8 15:23 编辑

昂昂, 那不是骂人,,,是表达兴浑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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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23:03 | 显示全部楼层
苏紫烟 发表于 2015-3-25 12:07
昂昂, 那不是骂人,,,是表达兴浑的语气~!

我也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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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3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苏紫烟 于 2015-5-8 15:23 编辑

累了,来小盆推荐的文字里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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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5 19:34 | 显示全部楼层
嗦嘎,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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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5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苏紫烟 于 2015-5-8 15:23 编辑
嗦嘎,好多~~

屎圈你敢不敢多打两颗字!我有强迫症你造吗?不喜欢看被屏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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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5 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苏紫烟 发表于 2015-4-5 20:24
屎圈你敢不敢多打两颗字!我有强迫症你造吗?不喜欢看被屏蔽的!

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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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5 21: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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