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个新写的 《只带走了村前的河流》（修改稿）

剑客无剑

《只带走了村前的河流》


1《伟人》

无事，不登高。
在槐镇，我常常遇到明朝法师
他告诉我，龙石山的石头，瘦骨嶙峋；但每一块石头
都是龙骨。
村里的祖先们，给它披红
上香，祈求飞龙留在山上，保佑我族，安康
阿爹在世时，也常说：拜龙石
佑平安。小时候，没有零花钱
买香，但和阿土
在山里，学新四军打过仗
站在龙石的龙角上，目光炯炯，像两个伟人



2《烧衣》

阿土没想明白，父亲的疯病，是怎么回事
他就从龙角上，跳了下去。
像随手抛出的一块石头，跌撞到悬崖。

他死了。
替他收尸的是十一岁的姐姐，阿土，和六岁的弟弟。

人死，要烧纸
没钱买纸，就烧他穿过的衣服。

人死，要放鞭炮
没有鞭炮，就抱在一起，放声大哭。冰凉的尸体前
把头，磕得重重的。



3《天堂》

将他安葬至祖坟的，是平常在村里
打他最凶的那些人。
那些打他的人，打着也疼着。
他们说：这是作孽
阿土一次次拽他回家，都被他打翻在地。
疼得钻心。
但就是没有眼泪。
现在，他死了。
所有的伤口，都在他身上。
活着的阿土，轻轻的，好像要飘到天堂。



4《不详》

阿土吞下没落的牙齿，将说不清的一切
咽在肚子里。

月光照见的村庄，毁成了废墟。
吐沫和流言。
欢笑和荆棘。
黑暗和更为黑暗的土坯房。

阿土的疯父亲，在赤脚行走。
阿土说：抱抱我。

阿土滴水的梦境，总有倾斜的闪电，
落在心脏的位置。它让死去的父亲
又死了一次。



5《远方》

阿土恨，让父亲疯了的女人
带走家里仅有的积蓄，跟同村男人去了远方。

远方有多远？
一条人命的距离。三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
没有妈妈。

阿土站在龙角上。
满目悲壮。一次次向更高的云朵，呐喊。
“嘲笑吧，生活
反正我们是猴子，反正我们没有耻辱的心灵”

阿土说：猴子应该不会活很久。



6《怀疑》

送他那天，天空阴沉。
他一转身，密集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阿土在信上说：既无战事，那就去最为艰苦的地方。
先是云南某边界，后是拉萨
最后一次通信是林芝。

没有阿土消息的日子
我怀疑他可能死了。



7《姐姐》

姐姐稚嫩的脸庞，
像门外那株，绽放一半枯萎一半的
稚菊。

她在张红军家，做蓄电池矿灯时
就把弟弟锁在屋里。
上午四小时，下午四小时
五块一天。

停电，或放假
就带着弟弟上山，耙松毛。
姐姐告诉阿土，她在山里
见到过狐狸。她在狐狸的瞳孔中
只有一厘米那么大。

有时，也能见到姐姐带着弟弟在街角，
卖山里红，野枣，野柿子。
姐姐说，收地税的人，都很凶
交不出五毛钱，就没收她的篮子。



8《弟弟》

姐姐要嫁人了。
弟弟是户口本上，一个人的户主。

驮姐姐出门那天
弟弟一直不敢直视姐姐红肿的眼睛。

“姐，是你把我养大。
从记事，我就没有喊过妈妈。
我能喊你一次妈妈吗？”

姐说不出话。
只有流不完的泪水。

弟弟说，姐没有像样的嫁妆；
只带走了村前的河流。



9《根》

吃着姐姐临行时
做好的饭菜
吃掉这些年苦难光阴。
过完今天，
弟弟就不再是那个汤汁泡饭的孩子了。
认命的浮萍，浮在城乡，肮脏的角落里。

四处做小工的孩子
像一枚被风吹落的树叶
飘到哪里，就在哪里。

弟弟说，生来就没有根
有根的，只是已经倒塌的土坯房而已。



10《阿土来信》


我想在龙角上，站一会儿。
就像当年那样。没有死透的阿土
又给我来信了。

今夏太长。
冬至还那么远。

静雪

耶，抢个大沙发，一早来读，真能写，又是一诗小说
来自: 微社区

静雪

手机不好回复，回头再来
来自: 微社区

这里有阳光

你看，这些穿出山体的石头
是东方飞来的一条龙。
远望去，龙头，龙爪，一目了然。----------------俺认为，这类的修饰可以不要，这不符合你的风格

这里有阳光

整体看叙述的策略与诗意的安排很不错。

剑客无剑

静雪 发表于 2015-8-18 08:06
耶，抢个大沙发，一早来读，真能写，又是一诗小说

早，，静雪好。

剑客无剑

静雪 发表于 2015-8-18 08:09
手机不好回复，回头再来

嗯。多批。

剑客无剑

这里有阳光 发表于 2015-8-18 09:25
你看，这些穿出山体的石头
是东方飞来的一条龙。
远望去，龙头，龙爪，一目了然。----------------俺认为 ...

大叔接着批，，，一刀拿下。。

剑客无剑

这里有阳光 发表于 2015-8-18 09:27
整体看叙述的策略与诗意的安排很不错。

第三人称叙述，，不很顺手的赶脚。。

也许不懂你

好长，好长。。。。
我感觉，你还能再修修，但是不修也行，这么细腻的写作手法，也非你也只有你，才写的出来
我发现我越越喜欢有点儿小冷感的诗歌。你诠释的太满了。。当然我是这么觉的

盆栽菩提

剑客，太完整了，给留点空啊。这个不像你。

剑客无剑

也许不懂你 发表于 2015-8-18 15:52
好长，好长。。。。
我感觉，你还能再修修，但是不修也行，这么细腻的写作手法，也非你也只有你，才 ...

嗯，需要修的。

剑客无剑

盆栽菩提 发表于 2015-8-18 18:47
剑客，太完整了，给留点空啊。这个不像你。

哦，要残缺的啊，，好吧，那就把尾巴割下，，试试看了。，，

静雪

你的诗歌看过不少，基本是诗小说的形式，走笔细腻而深情，人物栩栩如生，都是通过一些口语和场景的描述来呈现感人至深的故事，有现实的无奈、沧桑和苦难，挺好看的，当然我认为这是诗小说，对，是诗小说。

剑客无剑

静雪 发表于 2015-8-19 00:06
你的诗歌看过不少，基本是诗小说的形式，走笔细腻而深情，人物栩栩如生，都是通过一些口语和场景的描述来呈 ...

是诗小说或者小说诗都行。
这个故事是真实的。一直在心底压着，想写又怕写。
但还是这样写了。
好不好不要紧。因为我写了。
问候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