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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苏紫烟 于 2016-1-8 09:50 编辑
图一。
《看不见的巨浪》
我无时不在构思一幅画卷。从羊朵儿身上找寻温暖
纺织,梳理,将丝线缠绕成花,一步步埋葬曾经的时光
如果还能在风暴之前做好准备,我也许可以
顺理成章地长眠于预先订好的墓地。在海上
宁静是一种奢侈,为你预留的空格,被卷成一个句号
继而是泡沫。消失。
我想说的是,来不及了。绵长的,希望被重新审视的欲望
正迅速坍塌,连同久已失联的泪水,一并从海面抹去
我所钟爱的港口,就此隐没于记忆深处
一些来自生活本身的空当,如同初见少年时漏掉的
半个节拍,或者,是从参与者手中滑落的饼干、
大块的半血鱼肉,潮湿并肮脏。
我再次折服于广阔。与内心相比,
我的身体总是蜷缩着,在黑夜生出可耻的绒毛
我无法直视颠簸的酒壶,和应声而断的长桅
到海水里体会真正的冰冷。我是无法再继续抒情的水手
没有一个姑娘令我停留,也没有一位母亲
可以将我再次拥入怀中。
图二。
《魔鬼的晚餐》
和撒旦的买卖是失败的。我吞下手指和内脏
赔上脑袋和半条命,剩下的,仍比灵魂重五斤
如果还继续索要,我经历的冬天和春天,都会再次暴动
它们叫嚣着,“我从不属于你啊,可怜人”
然后卷走最后一点土豆。
只有烛光依然向我伸出手来,用烟
展示飘渺的善意。我的余生即将被灰烬填满
天亮之前,我还能安稳地坐在木椅子上
虔诚地阅读天气预报和来自小镇的讣告
我仍可得知爱人的婚讯,甚至和祖母一样
在瘫痪的膝盖上,铺一只猫
一切毫无违和感,当我离开的时候
盘中是否真的存在过土豆,又有什么要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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