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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水] 金鹤缘(新版金瓶梅之X鹤篇) 先读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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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7 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上部


        话说八十年间,这古阳城里有户人家,姓晏。做小买卖为生,夫妻俩勤勤恳恳,日子过的倒也红火。只是结婚十几年了,家中没添得一男半女,夫妻二人十分遗憾。日子长了,俩人对此也看的淡了。一日晏老板对老婆说,“灯花儿,俺们小姓人家,按俺国现今的计划生育政策,没后也是早晚事。没就没吧,今后俺俩个相依为命,好好把今生的日子过糍实了,来生咱再做夫妻,生一大堆儿女。”
        夫妻俩这厢放下心来,除了白日操持生意,入了夜,便放开手脚探讨人生,倒也十分开心,以前忙,怕一不小心怀上孩子影响生意,还戴个套吃个药啥的,现在知道反正也怀不上了,便放开了手脚,有时也没了日夜,生意淡的时候,偶尔间四目相对心生燥热便拉下卷闸门,完事后打开再继续做生意。
        过了半年多,一日早饭,老婆忽然觉得犯恶心,一下没控制住,一股酸水喷出来,喷了晏老板一头一脸。晏老板刚要生气,忽然又抚手大笑起来,道:“老婆,你不会是怀上吧?”
        刚紧拉老婆到床上躺下,说:“俺打个救护车,送你去医院查查。”
        老婆说:“多大点的事呢?又没病没伤的,要啥救护车。一会俺心里头顺直了,你陪俺坐公交去吧。”
        晏老板紧赶慢赶把饭吃了,去门口把摊子收了,放下卷闸门。到路口招了辆出租车,陪老婆一道来到医院。
        先用的早早孕试纸,还真是阳性。晏老板不敢全信,便又让老婆取了尿样送到检验科。二十分钟后,报告出来了,阳性。
        果然怀孕了!

        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七八个月过去,到了该瓜熟蒂落的时候了,可灯花儿的肚子却没有一点动静。
        隔壁的二愣他妈隔三差五地过来探望,帮着缝些毛毛衫小抱被什么的,光尿片就足足准备了三十多条,说是过了年满双百日了正好是黄梅天气,雨多天湿,小伢子尿多来不及洗晒,可以从容地替换。
        晏老板看着她俩有笑有说地做着针线,心里暗算盘算:都说女伢过期是棵草,男伢过期是个宝。俺这灯花肚子里什么货色并不重要,老天保佑他俩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又这样过了两个月,到了年关底下,二愣他妈要回老家过年去了,临走前特地过来交待二口子:“春节医院放假,只急诊正常开班,产科虽然正常开着门,大医生却大多放了假。你这是第一胎,你俩得多留些心,家里多备些现金,时刻关注肚子的动静,万一有了生产征兆了千万别耽搁,及时去医院。实在不行就去医院挂个号住着待产。”
        两口子唯唯诺诺,万谢着送走二愣他妈。晏老板去了银行,把平日里存的三万多块钱活期存款取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又去菜市些酒菜,特别拣灯花爱吃的臭豆腐多些。今年的春节他俩是回不去了,他想,好年好希望,就是两个人也得把年过好了。他还特地去了趟邮局,给老家的爹妈丈人丈母娘一边寄了二千块钱。还问了好,算是提前拜了年。他怕万一灯花真的生了没时间做这些事,老家不得信息会不放心。
        初一,初二,初三,到了初七,这年也就算快过完了,可灯花的肚子依旧没关点动静。晏老板有些急了,过了三个多月了啊,就是再精贵的种也该下来了,咋 到现在还没动静呢?别出了啥毛病了吧?
        晏老板有些害怕了,初八上早上,他就叫了辆出租把灯花拉到医院里,医生认真查了几遍,胎位正常,大小正常,胎也很音正常,没有一点异样。特别是灯花那被胎儿撑和薄亮的肚皮上,清晰地印着胎儿的形状,小手小脚大脑袋,甚至那个小鸡鸡都清可见!检查的医生也好生奇怪,行医四十多年了,还真第一次见着这样的怀象。
        晏老板问医生:“没事吧?”
        医生答到:“没事,一切正常。”
        “那咋过了这多日子还不生呢?”
        “是不是你们把日子算错了?”
        灯花接过话,答到:“不会。就算算错了,可从孕检阳性确认怀孕到现在也十一个多月了,也过日子了啊。”
        医生又查了一遍,肯定地对俩夫妻说:“查不出一点异常。俗话说瓜熟才会蒂落,你这瓜明明蒂实着呢,总不能强摘下来吧?你夫妻还是先回去再等等。一定要留心观察,一有情况立即来院。我这里特事特办,留张病床备着,候你们随时过来。”
        俩夫妻好不感动,走到门口又被医生叫了回来,特别嘱咐到:“你这要随时防备难产。从今往后俩夫妻就不要同房了,以免节外生枝。”
        “知道了,俺们一定注意。”

        今年的黄梅来的早,进了五月天就没长晴过,
        自从医院里回来,为了照顾灯花的生产,晏老板干脆锁了卷闸门停了生意,在家里一心一意伺候灯花。怀孕的女人身子重,口味也差,便不停地换着花样弄些好吃的哄灯花吃。有几回半夜醒来,灯花说梦到某饭店某道菜好吃,晏老板都豪不犹豫冲出房门,只个把小时,便把那道菜带了回来。灯花不解:“大饭店厨子夜里也不上班啊,就菜咋就真给俺炒回来了呢?”心下感动,食欲就好。晏老板支愣个脑袋一旁看着她吃,竟也看的津津有味。他说:老婆你多吃哦,你多吃了咱儿子才长的大,长的大了身体才能强壮。千万不能象俺,白面书生似的,手无缚鸡之力。“
        老婆听他这样说,一边就捂着嘴就笑开了:“还白面书生啊,还手无缚鸡之力啊,床上你几时这样文静过?哪一次不是把你老娘我弄的云里雾里没边没际的?瞧你干的好事!这小畜牲也不知哪个色鬼投胎,就和你老没出息的宝贝一样,进了老娘的肚子就舍不得出来,将来出来了,说不定要祸害多少良家妇女呢!”
        晏老板一边嘿嘿地笑,一边手不老实地游了过来,就想往灯花怀里掏。灯花拍了他一巴掌,嗔怒到:“忘了医生咋说的了?让你别碰俺你忘了吗?要是动了胎气万一伤了孩子,这长时间的罪就白受了,到时候你哭都没有眼睛水!”
        听老婆这样说,晏老板赶紧收住手,刚刚起来的性子顿时也蔫了下去。他好生无趣,有些恨这小畜牲占着他老婆的身子坏他的好事了。转念一想,也等不了几时了,这伢早晚会自己出来!

        老话说的好吧:树怕空,人怕闲。人要是闲久了,早晚会生出事来。
   话说晏老板夫妻两个歇了生意,一门心事呆在家里候生儿子,每日里说些闲话。隔壁的二愣他妈也常过来看看,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手也就闲了,嘴却闲不了,两个妇道人家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时说到要紧处,还时不时拿眼勾乜晏老板一下,让他心跳不已。二愣他妈不在的时候,晏老板也问过灯花他们说了些什么,灯花以女人间的闲话敷衍了事。这时候已是六月天气了,过了黄梅,夏天的神威立马展现了出来,万里蓝天没有一丝云彩,艳阳高照,剌的人眼睛都睁不开。门前行道树叶子蔫蔫地搭拉着,小风吹过发出沙沙的脆响,吹到人身上,滚烫滚烫的,竟似烤箱里一般。
        晏老板的店是排临街的违建,电钱是从路灯杆子上拉下来的,十几户合用,电压低的开不动空调压缩机,所以,卧室的空调成了摆设。为了老婆能休息好,晏老板买了三台电扇对着床二十四小时开着,依然抵消也不燥热,两人能减的衣衫全减了,晏老板光溜溜的只穿了只三角裤,灯花多了件肚兜。二愣他妈过来,一开始,两人还不好意思,要拿过外衣要套上,二愣他妈拦住他们,说:“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这么见外,倒显得生分。大家都是三、四十岁的小老头小老太婆,啥世面没见过?你俩就省省吧,以后俺过来也尽可能随便些,大家都见怪不怪落个自在!”
  夫妻俩便把外衣放了,别别扭扭地陪着说话,晏老板将下半身掩在桌子底下,估摸着桌面能遮住二愣他妈的视线,便自在了许多。
  倒是二愣他妈大方的很,有时一身汗透的白汗衫子花裤头,有时三角短裤白胸罩,有回上半身光着就过来了,害得晏老板眼睛不知该往哪搁。二愣他妈倒没事人一样,只自顾自地来去。
  这一天晚饭的时候,二愣他妈端了一碗红烧肉过来,进门就吆喝开了:“那挨千刀的陪人跑长途,召呼不打就出去了。刚来了电话,车子坏在路上了,今晚回不来了。俺也懒得做饭—个人吃,怪孤单的。今天晚饭就在你们家凑和了。”
  也不等主人应允,便脱了汗衫往厨房走去,两只松软的奶子象两只白面口袋,忽忽悠悠地摆来去,看得晏老板心里痒痒的,底下忍不住燥动起来,两只眼直勾勾地在二愣他妈胸前扫来扫去。
  灯花儿看在眼里,客人在场也不好发作,便冷不丁地瞥他一眼那目光狠狠地,象要杀人。晏老板自知理亏,呵呵地赔以干笑。
  吃过晚饭,二愣他妈收拾干净了,道别而去。
  “憋死俺了!”晏老板从桌边站起身来,夸张地伸了个懒腰,道:“i二愣他妈真不懂事,这样就过来了,也不管俺这个光棍有啥感受。要人命啊!”
  灯花鼻子里冷冷地喷出一丝凉气,揶揄道:“你有啥难受的?今天这凉豆腐还没吃饱吗?看你这厮平日里老老实实装的象个正人君子,真个美人在侧,也把持不住了。今儿个是老娘在场,如果老娘不在,怕你就要化在那骚婆娘身上了。”
  晏老板刚紧表白,灯花摆摆手止住他道:“你就别解释了,你们男人俺还不了解吗?都是吃锅霸碗的东西,对女人没个够。刚你在桌子底下干嘛了?以为俺没看到啊,把个大鸟弄的威武雄壮的,向谁示威啊。”顿了一下,见晏老板没吱声,便接着说到:“话说回来,果真光溜溜的美人坐不不乱,那也不正常。俺老公是正常男人嘛,多看几眼美女没事。只是别随便招惹她们,女人好招不好遣啊。别招了个死缠烂打的回来,咱这个恩爱小家也就散了。”
  “不会不会。”晏老板尴尬地笑着,接过话茬:“也怪你现在这个样子,俺憋的实在是太久了些,没处泻火,所以才会动不动就抬头挺胸意气昴昴。要不老婆你可怜可怜俺,让俺得意一回。行不?”
  老婆道:“那可不行。医生不是说过吗?俺们不能同房。”
  “医生说的也不一定全对。俺都上网查过了,说是怀孕也可以同房的,只是更要多多注意卫生,避免感染而已。”
  “真的?”、
  “真的。”
  灯花有些心疼老公。她想,就让他得意一回又能咋地呢?便对老公说:“让你得意也行,不过,你得依俺三件事。”
  晏老板听得老婆这样说,心花大开,赶忙道:“可以可以,莫说是三件事,便是一百件一千件也是照办不误!”
  “那好。”灯花说到:“第一件,你要去洗干净。”
  “可以。”
  “第二件,动作要轻,别压着孩子。”
  “可以。”
  “第三件,你要戴套。”
  晏老板平日里最怕载套,听了第三件便有些犹豫起来。灯花见不说话,把语调提高了些,问道:“不行?不行就算了!”
  晏老板怕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怎么能让它白白失去,头点的象鸡啄米似的连声说到:“行行行行,一切都听你的。”说完便到床头柜抽屉里翻安全套。
  那是不久前社区上门宣传防艾知识时发的,粉红色的袋袋,上面印着“鹤牌”两个字。当时他伸手抢了两只,事后灯花还笑过他,说:“你又本事让俺怀孕,要那没用的劳什子干嘛。”他当时只是笑了笑,真没想到还真有机会用上它。晏老板有些自豪于自已的先知了。
  撕开,取出粉色的乳胶套套,晏老板装着伤心的样子对套套说:“兄弟,别怪哥狠心,让你出身入死冲锋陷阵,都是你那可恶的嫂嫂心刁钻,不这样过不了她这阴谷关啊。”
  “别贫了,再不上老娘困了说的话就都不算数了。”
  “好了好了,俺这就上了。”
  晏老板扯下三角裤,三把两下把套套撸严实了,再抱起老婆,搬到床沿边上,将老婆的两条腿举起两面掰开,一川春色尽收眼底。算算差不多半年多没见过这样的景色了,晏老板格外激动。
  老婆怕他控制不住伤着孩子,再三请求慢些再慢些,晏老板口头上答应着,动作却越来越猛。忽然一股洪流喷涌而出把床沿湿了一大片,晏老板只以为是老婆泻了阴津,想再使把力把她送到天上,却发现老婆的神情不对,赶忙停下来,问老婆哪不舒服。这时候老婆已说不出话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眼睛盯着老公,手却指着隔壁二愣家的方向。晏老板知道是让叫二愣他妈,连忙抽出身子,顺手拿条枕巾围在腰间,便去了二愣家,把门擂的山响。二愣他妈方才睡下,听得这急急的擂门之声,便知道是灯花那边有事了,赶忙起身抄起汗衫裤头,开了门便随晏老板来到灯花床前,移灯一看,她大吃了一惊,对晏老板说:“快叫救护车,灯花这是破了水了。”
  晏老板拨了急救中心电话,回身再看到二愣他妈时,怔住了,二愣他妈光溜溜的一丝不挂正帮灯花穿着衣服。
  二愣他妈见晏老板异样的眼光,猛然想起自己来的急还没穿衣服,不觉脸一红,转过身去,喊到:“你这不要脸的,没过女人光屁股吗?闭眼!”
  呜啦….呜啦,不一会救护车就到了,几个人也收拾停当了,护工拿了担架将灯花搬上去摆平了躺好,抬上车,二愣他妈拿了些刀纸换洗衣物什么的,晏老板拿了事先备好的钱,也上了车。救护车拉响警报,向医院急急驶去。

        到了医院,早有一老一小两个护士等在门口了。见救护车过来,急忙推着担架车来到车后,与急救中心的人匆匆办理了交接手续,便推车径直向手术室走去。晏老板和二愣他妈一左一右帮着推着,到了产科手术室二道门处,被手术室护士喝斥着拦了下来,只好退到一道门外。只见大群的医生护士过道中穿来窜去,晏老板不知里面什么情况,象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搓着两只手不停地在走廊上来回走动。
        二愣他妈看在眼里,心里燥的慌,对晏老板吼道:“你丫能不能安静些?老婆生孩子在里边受罪,你这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散着悠闲小步!真不知你们男人是什么东西操出来的妖孽,专到这世上来祸害俺们女人。老婆肚子都大成这样了,还只顾着自已快活。你以为俺没看到吗?把他那整得,就是没孩子在身上的女人也经不住你这样折腾啊!”
        晏老板知道自己是闯了祸了,任凭二愣他妈数落,只闷葫芦般不出半个字来。倒是出来个护士帮他解了围。
        那是一个十分娇小的护士,看模样不到二十岁,面庞清秀腰肢婀娜,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就象夜空里的星星。声音甜美,也煞是好听:“二十七床家属,在不在?”
        护士叫了几遍,见没人搭话,便直冲着晏老板走来,气呼呼地说道“叫你你咋不吱应呢?你老婆那急着用血,耽误了要死人的!”
护士生气,那声音也十分好听。
        晏老板连忙解释:“老婆刚送来,还不知道床位号。对不起了。”
        “快去吧,别耽误了手术”护士的声音平和了些,便有了几分温柔“也不一定用得上。你家太太过月时间太长了,又是初产,又是高龄产妇,怕万一出现状况好随时用上。你也不用着急,你家这位可是俺院挂着号的呢,多少主任专家排着队抢着伺候,疑难特殊病例,听医生开玩笑时说过,这样的一个孩子生下来会出多少科研成果呢。”
        护士这样说,晏老板心放下许多,一旁的二愣他妈却向他使了个眼色,把过话头抢了过去:“真不好意思,事情来的突然,俺们也没做准备,钱还真没带啊。”
        晏老板有些诧异。刚来的时候不是带了钱吗?二愣他妈怎么说没带?见他要说话,二愣他妈赶紧接着说到:“钱是准备好了的,在银行卡里存着呢。可现在是夜里,没地方取出来。要不这样吧,等明天早上一上班俺们就去取了交上来。行不?”
        护士见他说的很在理,就缓了语气,道:“那就这样吧。俺们这该备还是要备,人命关天哪!先把帐挂着,你们明早早早取了钱来把帐冲上。”
        护士走后,晏老板问二他妈:“不是明明带了钱吗?为啥说没带?”
        二愣他妈没好气地说说:“你笨啊,没听她说吗?你老婆现在就是人家的试验品,得了科研成果,人人都有好处,你能得到个啥?拿人家的命做试验,还要人家掏钱买试验材料,什么世道!”
        听二愣他妈这样说,晏老板觉得也有道理,却更担心起老婆孩子的安危来。

        这厢里晏老板和二愣他妈在外边焦燥,那厢里医生护士也忙作了一团。
        这时候灯花已脱了裤子,两条腿乍成八字被皮带绑在产床上,半躺着,腰以下盖了张淡蓝色的床单。她努力抬起头,想看清生产的地方,无奈太过疲乏,都没有成功。一阵强似一阵的阵痛过来,他的脸都变了形,豆大的汗珠噼噼叭叭掉在了地上。年轻护士半蹲在他的面前,一边观察着产程,一边用纸巾擦拭她脸上的汗水,轻微、不失坚毅地鼓励灯花:“用力…..用力…….好,咱们再来一次。用力…….再用力……”
        已经宫开四指了,羊水已然流干,仍不见孩子出来。主治医生有些急了:“再这样下去大人小孩都有危险。”他说。“倾城护士长,你去和家属商量下,实在不行就剖腹吧。”
        护士长答应着向外走去。医生一边忙着安排手术,一边让人通知外科、心血管科等科室做好应急抢救准备。正在这时,忽听得年轻护士一声惊喜的叫声:“好了好了,出来了出来了。”医生们急忙奔到产床前,只见灯花产道口一丝薄亮,慢慢地慢慢地清晰圆润起来。医生十分诧异,这是什么?胎盘?不会这么薄啊!处女膜?结婚这么久的妇人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完整鲜嫩?医生也没别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励,静静地等待小生命的诞生。
        那片膜越来越大挂在产道口,象极婴儿了脑袋,只是没有口鼻眼耳。年轻护士轻声说道:“气球吗?”立刻引来护士长的责骂:“你什么时候见过生孩子生气球的?你们学校老师都是这样教你们的吗?”吓得年轻护士伸了下舌头,没了声响。
        那气球快有篮球大了,主任医生使了个眼色,把其他医和护士召到一边研究病情,只年轻护士守在产床前。年轻护士十分好奇于这个气球,她觉得这就是个气球,就算从产道里出来,它还是气球,并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这样想着,便伸手试着拉扯了一下,想把气球从产道里拉出来。这一拉不要紧,气球“噗”一声,迅速弹了回去,吓了年轻护士一跳。那边开会的几个人年到声响,立刻齐齐地围了过来。这时候胎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滑出产门。年轻护士眼快,一把接住,胎盘和剩余的羊水哗地淌了一地。
        医生剪断脐带,把胎儿交到儿科医生手中,做新生儿评价。是一个十分健康的男孩,身体匀称,四肢健全,哭声响亮,过期的妊娠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相反,比一般正常出生的孩子身体更强壮,生命力也更强。
        护士长被医生叫去处置产妇,儿科医生把胎儿交还给年轻护士。这护士看着胎儿,胖嘟嘟的小脸,透着胎儿特有的粉嫩,煞是可爱,忍不住在小脸上亲了一把,却被旁边一位老护士止住:“多脏的嘴啊,胎儿低抗力低,别把病毒传给了他。”年轻护士连连点头,视线却离不开孩子,越看越喜欢。那胎儿也似有灵性的样子,竟睁开了眼朝年轻护士甜甜一笑,小鸡鸡喷出一道亮丽的抛物线来,直落到年轻护士的脚背上。年轻护士心头一热:“这孩子和俺有缘啊。”他想:“看他母亲就觉得面善,莫不是前世的缘份,只可惜没修成一家人。”
        胎儿尿了一泡尿,大概是身子爽了,手脚也活动开来。年轻护士注意到孩子的左手,似乎攥着个什么东西,便伸手去拿,胎儿手一闪,没拿到。她再去拿,胎儿又一闪,象是故意在躲她。
        “还真奇了怪了,这点大的小屁孩也会和人抢东西了。”年轻护士两手并用,小心地将东西从胎儿手里取出。长长的,象一截肠子。她看不明白,去问医生。医生看了,不相信是从胎儿手里取下来的。年轻护士再三保证,医生还是半信半疑。
        医生问年轻护士:“你知道这东西是啥?”
        年轻护士说:“不知道。”
        “是避孕套!”
        医生说这话时声音不大,却象在手术室里投下了颗重磅炸弹,把一屋子人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灯花儿顺产,也没生出个三头六臂的孩子来,医院里那些专家主任没了兴趣。床位预先留好了,从产科手术室出来,便直接到了病房。那一间母婴同室的单人病房,两张床,有卫生间。晏老板问了护士,房租50元一天,他觉得好便宜,安心了许多。第二天,查完房,护士长过来,对他说,“不好意思,得麻烦你们换个房间。”
        晏老板问为什么,护士长答到:“这样好条件的病房是为手术产妇预备的,你是顺产,应该在隔壁大房间去。这段时间病人较多,大房满了,得委曲你先在走廊呆几天,等病房空出来了再给你挪进去。”
        晏老板老大的不高兴,争辩了几句,也没其他办法,只好挪到走廊上。其他产妇家属多少听说过他们的故事,好奇地看着他们。晏老板觉得是耻辱,脸色因气愤而胀红起来。二愣他妈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对他说:“算了吧,就几天的事,忍两天就出院回去了。”
        自打灯花挪到走廊,除了查房,医生护士就基本没来问过了。倒是年轻护士一有时间就过来逗逗孩子。灯花奶水不好,年轻护士还主动联系了婴儿用品商店送些促销的粉过来。晏老板两口子好不感动,气也消了许多。一日夜里,是年轻护士值班,处理手上的活计,年轻产妇便双到灯花床前坐不来,伸手抱过婴儿。那孩子两天了,脱了水,还起了点黄胆,显得又黑又瘦,灯花有些担心,便问年轻护士:“俺怎么觉得这孩子越长越小了呢?是不是有啥地方不对啊。”
        年轻护士笑了,她对粞花说:“没事的,这孩子很正常。在羊水里泡了这么久,出生后总会脱点水,你奶水不好孩子吃的时间也短,还没来得及催肥呢,再加上略微有些黄胆。出生几天的孩子都这样,不用担心。”
        灯花听她这么说,心放了下来,眼光移到孩子的脸上,对年轻护士说:“看出来没?这孩子和你有缘呢。”
        年轻护士听了心头一颤,就话说到她心里去了。自打孩子一落地被她接住,她就觉得和这孩子有缘,本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没想到孩子的母亲也这么说,她好生感动,便笑着问灯花:“你说他和俺有缘,为啥呢?”
        “没见孩子一到你手上就不闹了吗?”灯花接着说道:“俺已经注意好长时间了,这孩子自打肚子时就闹的很,没一刻安停。到医院后你来做产前检查,手一挨到俺的肚皮,他便老实了。生出来后,也是常常的哭闹,但只要你来,甚至从旁边经过,他都会立码止住哭声,两只小眼睛还直勾勾地围着你转。”
        年轻护士想了想,还真是这样,越发觉得孩子可亲。她对灯花说:“俺在这医院实习也有小半年多了,接了何止百八十个孩子出生,从来没亲近的感觉。也就是这孩子,自从你们被救护车送来,我的心就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那种亲近感直到孩子降生而明晰起来,俺就觉得这孩子是俺的亲人,所以会时不时过来看他。”年轻护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罱身问二愣他妈“这位大姐也是孩子的亲人吗?”
        二愣他妈笑着答到:“俺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俺是他家邻居,爱管闲事,天生劳碌命啊。”
        灯花接过话:“可别这样说,俺俩家处邻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啥时候生分过?这姑娘不说俺还不知道该咋说,说了俺才明白了,这就是亲情,是比血亲更亲的亲情。”
        二愣他妈听灯花这么说,好生感动,眼角沁出些泪来,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流泪让灯花他们笑话,便借口充热水,提起暖水瓶去了锅炉房。
        年轻护士和灯花又说笑了一会,忽然开口道:“大姐,你也看俺和这孩子有缘,要不俺们两就认个干亲吧,让俺帮孩子的干妈,如何?”
        “哈哈哈哈,你小妮子才多大,就要做人家的干妈。”护士说这话时,二愣他妈正好冲完水回来,听了个正着。她觉得这护士好年轻,怀疑她连二十岁都未必到了,却做孩子的干妈,以后与灯花一起怎么叫啊。便收住笑,正而八经地问道:“告诉俺,说实话,你多大了?”
        “十七,年底的生日,再有几个月该满十八了。”
        “啧啧,俺说咋看着那粉嫩呢?你猜孩妈几岁?”
        “不用猜,床头卡上写着呢,34。”
        “比你大一倍!”
        “嗯,是比俺大一倍,可俺比宝宝也大一倍啊。”年轻护士说到。
        “俺比娃他妈还大五岁,你要是做了干妈,俺咋办?”二愣他妈笑着说:“俺看这样吧,你也别做什么干妈了,逢年过节还要送红包耗银子,你干脆认个弟弟,再索性认两个干妈,没事了还可以来家蹭些吃喝,不比做干妈强N倍?”
        护士呵呵地笑着,看着俩,认真地问道:“你们说真的?”
        “真的。”
        “那好,那我就答应了。干妈!”
        灯花和二愣他妈眉开眼笑,齐齐地朗声答到:“哎。”
        三人拥在一起。
        未几,灯花放了二人,对年轻护士道:“自打一入院俺几个就护士护士地叫你,也不知你真名姓。现在一家人了,总不还护士护士地叫吧。”
        “那是,这我倒忘了自我介绍。我姓潘,名金莲。一十七岁,农历八月十五出生,古城人氏。”
        “真个好名字!”,二愣他妈一旁选到。“打今儿起,俺就叫你金莲了。金莲!”
        “哎,干妈!”
        三人哈哈大笑。

        住了三天院,除了每日吊盐水葡萄糖啥的,也没啥别的治疗。晏老板就和灯花商量了,想早些出院,毕竟住走廊不是个事,也休息不好,灯花同意了,金莲来的时候就与金莲提出出院的事,金莲也认为没必要再住下去,就找了护士长。护士长让财务打了帐单,医药费加床费等等一共865.40元,脸上泛起一丝不快,对金莲揶揄道:“看看,就这几个钱,如果产妇都象你干妈这样,俺们不要喝西北风去?”
        金莲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这年头医生护士也不容易,他们的收入和诊疗费挂勾,病人入院会有个基本收入标准,如果达不到这个标准便是亏本,会影响到科室全体人员的收入。便对护士长说,:“也是,俺干妈身体好,娃生的又顺利,盐水葡萄糖吊的本属多余了,哪能再开其他药呢?”她见护士长没有吭声,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吧,干妈奶水差,出院时俺让干妈多买点奶粉,咱堤内损失堤外补,行不?”
        护士长开了笑脸,道:“还是咱金莲脑子好使,就这样吧。一会俺让好孩子母婴店与你联系,先买个两箱能恩1,也够孩子吃上三个月了。如果你干妈家条件允许,以后接着吃他家奶粉。”
        “好,就这样。”金莲应承着登丰帐单出去了。
        灯花见金莲回来,问:“可以出院吗?”
        “可以”金莲说:“俺求了半天才同意的,不然得住满五天。”顿了顿,她想说奶粉的事,但又有些不好意思。灯花看出的为难,对她说到:“闺女,有啥话不好对干妈说呢?说吧,干奶不会怪你的。”
        金莲这才把奶粉的事和灯花说了。灯花知道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如果不买会给金莲带来困扰,想想奶粉也需要,就大方的对金莲说:“俺正想和你说这事呢,你们医院和奶粉店有业务关系,买奶粉一定便宜不少,你就帮俺买吧。”
        金莲说:“国产奶粉质量没保障,进口奶粉价格有些高。干妈,你看俺们买啥牌子的呢?”
        “你给俺说说,啥牌子奶粉好。”
        “能恩吧,质量没得说,在洋品牌中价格也算合理,最重要的是给俺的回扣也高,到时候拿到回扣俺说把俺的那份还给你,就算又多折扣了。”多莲说。
        灯花和金莲推了几回,金莲坚持要把回扣还回来,灯花没法,想想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怕没机会回报她,便同意了。灯花找晏老板拿了一千块钱递到金莲手上,让她帮着去住院部结帐。这时候好孩子母婴店的人也到了,便直接引见给灯花他们。两下里分头行动,很快办妥各项事项。临近十点的时候,二愣他妈带着出租车也到了。晏老板东西收拾好,和二愣他妈一左一右搀扶着灯花,和医生护士告了别,便往门外走去。
        在门口,正好遇上从住院部回来的金莲。多莲告诉他们,出院手续暂时还办不了,要等过两天医院大帐里的帐单出来,拿了医生的出院小结才能办。
        看着金莲一头的汗水,晏老板满心感激,对金莲说:“不急不急,等回去把你干妈安排停当了,过两天俺来办吧。”
        金莲说:“不用,手续先放俺这,还是俺办好给你们送去。”
        “也好,就这样了。”灯花说:“家里地址知道不?”
        “知道,干妈病历上写着呢。”金莲做了个鬼脸,调皮地说道。
        “你这孩子啊,猴精!”灯花笑着骂道,语气充满了爱怜。

        过了几日,金莲办好了出院手续,便去医院对门的好孩子母婴店,订了两箱奶粉,小罐装的,65.80一罐,12罐,共计789.60元。
在母婴店,金莲和店长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她订奶粉的时候,店里给的是大罐,她说孩子小,大罐来不及吃会坏掉的,便要小罐。店家老大的不愿意,还抬出护士长压她。金莲真动了气,语调也提高了八度:“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你们这事做的也够丑,好听了说是帮人家产妇提供便利,说难听了,就是两下勾结坑蒙拐骗。什么优惠不优惠啊,那价格不就你们说了算?你以为俺没去别处看过吗?老百姓药店母婴柜里就才56.90元一罐。要不要俺买一开张发票给你看看,顺便投诉到12345政府投诉电话去?”
        店长见金莲真生了气,连忙脸上剂出一堆笑来,说:“俺不是这个意思,俺的意思是护士长已经来过了,回扣也算好了记在帐上,都是按大罐做的帐。你拿了小罐,我到没什么,就伯到时候护士长会怪罪于你。”
        “俺就不用你操心了。”金莲一脸蔑视地说:“护士长该咋做就咋做,真要骂俺的狗血喷头那也是俺自找的。大不了每罐五块钱的回扣俺给她,横竖不能让你赔了银子行不?”
        金莲这几话,店长听了如根根钢针,剌的耳朵生痛。她知道金莲知道他和护士长的底细了。明里是每罐五块钱回扣,暗里是十二块钱,其中的七块护士长独吞了。这事可大可小,闹的不好护士长出了事,谁还敢和她做生意啊。想到这,她一咬牙,对金莲说:“这位姐姐,今天真是俺不懂事了,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大家都是要好的姐妹,什么事都好商量。这样吧,七百八十九块六,姐给个整数,七八五十好了。”
        金莲付了钱,心里那个畅快,仿如三伏天吃冰西瓜,真个一爽到底啊,她不担心护士长会找她麻烦,相反,她倒在想如果护士长来巴结她,她该产对待她呢?
        这时候,正好有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的哥伸出头来问她:“要车不?”
        本来到灯花家有直达公交,过方便的,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可今天得了便宜心情大好,再加上两箱奶粉在手,远路无轻担啊!便上了车,的哥帮着把奶粉放到后备箱里,向灯花家驶去。

        金莲到的时候,灯花正在给孩子喂奶。
        灯花天生的小乳头,加之奶水不足,孩子噙不住,吸不足,小脸憋的彤红,啄几口,吐出来哇哇地哭几声,再噙住。灯花急的不知该怎么办好。一旁的晏老板手里攥着个奶瓶,傻傻地看着孩子,时不时把奶嘴凑到孩子的嘴边,孩子只是不接。金莲看到这一切,心里好不难受,看那娃明显地瘦了一圈,心一酸,眼泪竟沁了出来。
        “你们这父母做的啊!”她叹到,从灯花手里抱过孩子,对晏老板说:“奶我带过来了,干爹你去把奶瓶洗洗,换俺带来的奶粉重新冲一瓶,俺来喂他。”
        晏老板应承着去了厨房。金莲问灯花:“孩子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
        灯花说:“也没啥,就是不爱喝奶。我奶水也不足,看他啄着困难,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俺看看你奶。”金莲对灯花说。
        “那哪好意思啊。”灯花没想到金莲会要看她的奶,有些不好意思。
        金莲说:“都是女人家,有啥不好意思呢?俺是想看看,是不是奶有啥毛病,孩子没法吸。”
        灯花觉得金莲说的在理,她有是学医的,便把上衣解了,从胸罩中把奶掏出来,对着金莲道:“看吧。”脸倒不自觉红了起来。
        金莲没注意粘花的表情,自顾自地盯着灯花的乳房,看完这边,又让把那边拿出来,看了一会,猛然把嘴对了上去。灯花大吃一惊,问:“你这是干嘛?”
        金莲说:“你奶没有问题,是奶头堵了。孩子小没力气吸不动,俺帮你吸吸通就好了。”
        灯花一个劲地躲闪,长这么大,她还只在A片里见过成人间吸奶。每回房事时老公要吸,她都不让,还几次闹的不欢而散。
        金莲没想到灯花这么忸怩,生了气,道:“你这是啥母亲啊,也不管孩子的死活。俺间你,到底是你不好意思重要还是孩子吃饭重要?如果你认为你的面子比孩子的命还重要,俺这马上就走。”
        灯花见金莲真的生了气,也不好太推托,眼一闭,任由她吸去了。
        金莲噙住灯花的奶头,一用力,一丝细细的甘甜弥漫进她的嘴里。这点奶哪够孩子吃啊!她想。再用力,灯花叫了起来,她觉得有些痛。金莲抬起头,对她说:“没事的,不会有多疼,通了就好了。如果不通形成奶痈会更受罪的。”
        又吸了一会,忽然一大股热乎乎奶水喷涌出来,呛得金莲大咳起来。“好了好了,这只通了,俺再给你吸那只。”金莲兴奋地说。
        一会功夫,那只奶也通了。
        这边,奶水却止不住了,汩汩地往外流着,灯花不知怎样才好。金莲一只手按在她的乳房上轻柔地揉着,说:“干妈,你是奶水憋的太久了。俺帮你揉会,不用怕,一会就止住了。”
        过了几分钟,奶水真的止住了。灯花唤来晏老板,对她说:“干爹俺才帮干妈吸通了奶,怕会发炎,你去药房买盒消炎药,一天三次一次一片。”转身又对灯花说:“这个星期就别给孩子喂奶了,奶水胀了的时候,可以拿缸子接起来,你自己喝或都给干爹喝,就是千万别给孩子喝,里边有药的成份,对孩子不好。孩子先喂俺带来的奶粉吧。记住了。”
        灯花答应了。
        奶水通了,原先那闷胀的感觉没有了,心情也好了起来。她回味着方才金莲吸奶的感觉,一种从没有过的舒爽涌上来,她好生奇怪那种感觉,是幸福?是甜密?是温暖?是爱情?或许都是。她从金莲手里接过孩子,轻轻地把乳头塞进孩子的嘴里,她感到好幸福。这才是母亲啊。她被幸福包围着,渐渐淘醉起来。

        晏老板买了药来,给灯花吃了,灯花的乳房没有发炎,奶水越发的通畅。也是挤了几日挤顺了手,孩子吃不完,便挤在大茶缸子里给晏老板喝,灯花还打趣地对二愣他妈说:“生了一个娃得了俩儿子,你说俺可划算?”逗的二愣他妈哈哈大笑。
        金莲还是时常过来走动,每回都不空手,不是带几条鲫鱼就是捎几只猪蹄过来,拿她的话说,这是用来给干妈发奶的。”
        每回带东西过来,灯花都照例感动一番。她对晏老板说:“金莲这孩子忒懂事了。人家小娃娃家家,工资不高,她这分孝心咱领了,但钱一定要付,可别亏了人家。”
        晏老板便拿了钱给金莲。金莲当然不肯要,说:“这是俺孝敬干妈的,收钱算咋回子事呢?不能收。”
        晏老板自然不肯依她,几番拉扯,拗不过,金莲只好收了,说:“要不俺把钱存着,等弟弟大了给他上学用。”
        灯花捂着嘴笑着说:“乖,还是咱金莲乖。你就先存着吧,等你弟上大学了,给他做学费。”

        这一日,金莲下了早班过来灯花家,灯花刚奶了孩子,让他睡了,自己坐在床边整理出院资料,床头柜的抽屉拉开着。见金莲来了,忙招呼坐下。金莲问:“干妈,您这是在干嘛呢?”
        “在整理出院资料。”灯花说:“你干爹说这几日空闲,想回去把孩子的户口上了,这不,俺正在整理,东西都在,却找不着《出生证》了。听二愣他妈说,《出生证》是顶顶要紧的东西,没它上不了户口。急死人了。”
        金莲说:“干妈别急,我看看”便伸手翻弄起来,一会儿,在一堆发票中找出了《出生证》,原来结帐时财务粘凭证时浆糊弄多了。把,《出生证》粘到了发票后边,都是白色的纸,边对的粉齐,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灯花挠了挠头,笑着说:“拣了这么大一个闺女,才发现自己还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啊”
        “不许干妈这么说,干妈哪里老啊,干妈年轻漂亮着呢!”
        说的灯花笑成了一朵花,一把搂过金莲,说:“这闺女。咱算是拣对了。”
        这时候,晏老板从外边回来。见着金莲也在,便笑着打了个招呼,脸却对着灯花,说:“票买了,后天夜里二点十分的的车,有座位。”
        灯花十分高兴。自打和晏老板到了古城,回家就从没买到坐位号。她心疼老公这段时间的辛苦,有座位坐着,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也不会太难熬了。
        晏老板搓着两只手,眼睛望着灯花,想说什么,又不开口,心神不宁的样子。灯花问:“有啥事?你说嘛,别这样丢了魂似的。”
        晏老板干笑两声,道:“还不是名字的事。你让我起,我想了几天了,也想不出一个叫着顺的名字。后天就要回去了,这名字……”
        金莲抢过话头,道:“起名字有啥难的啊,要这么费劲?”
        “哎,对了”灯花一拍大腿,道:“俺家金莲是喝过墨水的人,咱咋就没想到让她给起个名字呢?”转过身拉起金莲手,接着说到:“金莲,你就给咱宝起个名字吧。”
        金莲连连摆手:“就俺喝的那两盏不咸不淡的墨水,离给人起名字还差的远呢。不行不行。”
        灯花说:“你行的。你再咋地也比俺两个文盲强。你弟名字的事,就交你办了。”
        一旁,晏老板也帮着腔。金莲想:这起名字的事看样子推不掉了,起就起吧,应该也没啥难的。便问晏老板:“宝宝啥斑辈?”
        “‘守发得利,福佑常丰’。俺爹‘得’字辈,叫晏得钱,俺‘利’字辈,叫晏利财。儿子这辈是‘福’字,应该叫晏福X......”
        灯花打断他道:“就你家那堆破名字,好没文化不说,还土的掉渣!咱孩子可不能再这么没文化地叫下去了,长大了去学校读书,叫个福啊啥的多丢人。咱还是给孩子起个大气一些的名字,省得长大了万一混不出个人模狗样儿,会怪俺们当初没把他名字起好!”
        说这话时,灯花面对着金莲,却拿眼角乜着晏老板,一副轻蔑的样子,乜的他心里直发怵。他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每回累狠了发牢骚怪他没让她过上好日子时,他都是拿名字没起好做的理由。晏老板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对灯花说:“其实吧,其他名字俺也想过,俺也想象城里人一样给他起个单名,好写好认好记还大气。就是不知这样起行不行。”
        灯花问:“想到了啥名字?你说说看。”
        “晏俊、晏勇、晏斌、晏平、晏……”
        “能不能别想这些满世界咕噜的名字好不好?”还没等晏老板说完,灯花再次打断他,愤愤地说道:“你看看你想的那些破名字,是不是大街上随便一搂一大把的?咱儿子得来不容易,不能就这么随便弄个名字就打发了。金莲,还是你来起。”
        这样一说,金莲反而觉得起名字的事变得严重起来。她试着起了几个,不是读着拗口就是字笔划太多太难认,终是不理想。
        这时候,晏老板到床头柜里拿烟,烟盒上一个粉红色的袋袋滑落下来。金莲眼尖,一眼看出袋袋上印着“鹤牌”两个字,眼睛一亮,声音也激动的微微有些颤抖:“就叫‘鹤’吧!一种吉祥的大白鸟,俺老家老年人做寿中堂上最喜挂的画就是《松鹤延年》。俺还记得见过一幅对联,叫‘万花开处松千尺,众鸟鸣时鹤一声。’可见鹤不是普通的凡鸟,它一开口,别的鸟便都不敢说话了,是鸟王呢。”
        灯花觉得金莲说的在理,十分喜欢这个名字,对晏老板说:“就叫鹤吧,晏鹤!听听,多么大气的名字!”
晏老板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既不生僻又不落俗,真真正正叫得响的名字,心里非常高兴,对金莲说:“丫头,中午就别走了,俺去把二愣他妈叫来,咱几个喝几杯,祝贺一下!”

        光阴荏苒,小晏鹤在灯花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长大,过了伏,就是周岁生日了。
        晏老板与灯花商议,这孩子虽说不是老晏家孙辈的头一个,却是头一个男丁。所以,无论如何满周一定得办一下。两人对竟究是回老家办还是在古城办,却有了不同意见。晏老板认为应该回老家办,因为老家人多,叔伯辈大多上了年纪,让他们都到古城来不太现实,再说,就算来了怎么住也是个大问题。灯花不这样想,他认为晏老板这一支在晏家五兄弟中是老二,排位虽高,却因为父母死的早,没留下什么家产,兄妹五个五张口,多靠叔伯接济过活,成了晏家的累坠,极不受家人待见。虽然饿不死,却也从来没吃饱过,还常常受家人欺负。记得有年年关底下伯父家的猪走失了,硬说是他没看好,深更半夜的从热被窝里薅出来,一脚踹出门去找猪,冰天雪地的差点没冻死。到了上学的年纪,堂兄弟堂姊妹都是六岁半准时上的学,可他晏利财却是九岁,如果不是村校校长找到大伯做工作,他这辈子怕就彻底文盲了。就是这样,小学也还没上完。也许是叔伯们亏心事做多了,晏家儿辈男丁十二个个生了三十八个闺女,生到计生委来扒房子还要生,直生到老婆们生怕了,不敢再生了才作罢,终成了大伯的一块心病,以前昂首挺胸的一个人,腰早勾了,特别是这几年几乎不再出门。他自言无脸见人只求早死,要去地下问问祖宗,他晏家究竟是得罪谁了,被如此糟贱。得知晏鹤出生,大伯去祖坟上哭了三天三夜,人也精神了许多重新,又挺直身子。出门在村里晃悠,遇着别人和他打招呼,他不管人家问啥,一律高声回应:“给俺大孙子寄奶粉钱去“还特地“大孙子”三个字拖的老长。
        灯花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原先恨不得俺家利财早死早好,这回俺不好容易生了个鹤儿,却被他拿来做他老晏家的孙子,长他老晏家的脸!别人怀孩子是十个月,俺可是怀了十五个月生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俺自己知道!这回鹤儿办周岁酒,说啥俺也不会回去,凭啥要俺受那二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劳顿?不是就是你老晏家的孙子吗?你这么重视,就来好了,老娘还没精力招呼你们,且自来自去自办酒,俺充其量给个面子让你们见见你们老晏家的大头孙子!”
        灯花这样说,晏老板自是无言以对,便硬着头皮给大伯打电话,说了不能回去的种种理由。开始大伯还不依不挠,说自家的孙子满月酒哪能在外边办呢,会被村里人笑的。可无论他怎么说,晏老板反反复复就那几句话,弄得大伯终于反应过来了:“分明是这小子记仇,不让俺称心啊。”大伯回想起老二过世后这几个孩子受的苦,也觉得有点理亏。当初如果对他稍好一点,也不至于离乡背井到几千里外讨生活了。想想自己也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这辈子该有的都有,就老晏家香火这一件事使他倍受折磨。这下孙子有了,就算是头点到地也不过是人丢在家里,能有多大事呢?想到这,便和晏老板说:“利财啊,宝宝满周是大事,无论如何一定要办好。我和你几个叔叔商量下,看看具体咋操作。有了结果俺再给你电话。”
        晏老板和灯花说了,灯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仿佛这么多年的怨屈,一下子扫荡的干干净净,她甚至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利财,咱这样做不过份吧?”他问晏老板。
        “不过份!”晏老板回答的干干脆脆。
        当天晚上,大伯电话就过来了,他说:“利财啊,说正事之前俺先代表你几个叔叔还有俺自己向你赔个不是,这么多年以来,俺们几个老人对你关心的太少了……”
        “不说这些了!”不等大伯把话说完,晏老板打断了他。
        “不,你一定要听我说!”大伯的声音很坚定,也很平静,让晏老板十分意外。这不是印象中的大伯。
        “你听我说。”大伯接着说到:“你爹妈走的早,我这个当大伯的理应关照你们。也是那时候家里穷啊,再加上你婶婶私心重,让你们受委屈了。”
        “大伯,你别说了。”晏老板自打离家,二十多年了,遇到过多少艰难苦,从没流过泪,听了大伯这几句,他忽然有种要哭的感觉。“大伯,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
        “我们再不容易也要比你们强。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俺知道你生俺的气,原先俺也没放心里去过,总以为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再气能气到哪去?早晚你会回来。可自打知道你生了儿子,我就开始担心俺老晏家要失了你这一脉了。俺理解,你丈人丈母娘对你们好,便是鹤儿跟了她妈姓去,俺老晏家也无话可说。可是,求求你,看在你大伯风烛残年的份上,就原了俺吧。再不成来世俺投胎做你儿子,好好孝敬你老人家……”
        晏老板终于哭出声来。那一头,大伯也在鸣鸣地哭。灯花看着晏老板,知道他爷俩说到伤心处了,也陪着默默流着泪。半晌,晏老板止住哭,说:“大伯,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老人家也别再提了。俺们终究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俺灯花才和俺说,俺们在古城扎根也有些年头了,你们还从来没来玩过。欢迎你们过来玩玩呢。”
        “好的好的,你不计较俺就好。你大哥这几年生意做的还行,俺和他说了,这次鹤儿办周岁,一应花费都由他来出,你只要帮俺们联系好住处就行了。具体的事,我让你哥和你联系。”
        “咱家孩子满周咋能让你们破费呢?还是我来办,你们只管过来就好。”
        “还是拿大伯不当家里人啊。大伯生气了。”
        大伯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伤心,晏老板心里也酸酸的:“好吧,大伯,俺就不和你争了,代俺谢谢大哥!”
        “这才对嘛。”大伯件高兴了:“把俺子养胖胖的,等俺来了要好好亲亲他。”
        大伯最后这句话声音说的好大,透过耳麦被灯花听到了,灯花眉头皱了一下,鼻子里梭出丝凉气,轻蔑地说:“他孙子,要有本事啊!”
        晏老板白了灯花一眼,道:“你可能别那么刻薄?都说过去了的事了,还记仇干嘛呢?”
        灯花说:“你到好脾气,只几滴眼泪,三十年的恩仇就浇灭了。”
        晏老板搂住灯花,脸贴住灯花的脸:“想想咱鹤,便是有再大的恩仇,又算得了什么呢?”

        转眼到了五月底,晏家大哥打来电话,说要带女儿女婿几个先行过来古城筹备晏鹤生日,晏老板问需要准备些什么?大哥说:“你啥也不用准备。俺与古城这边有业务往来,已经托这边的朋友订下了古城最高档的古城宾馆西餐厅,喜宴酒菜歌舞乐队均已安排妥当,到时候你只管带着灯花和鹤儿来就是了,其他你就不用操心了。”
        电话听得晏老板一个激灵,刚想细问,大哥却已放下电话。灯花见晏老板眉头紧锁,以为出了啥状况,便问他道:“他爸,咋了?”
晏老板把大哥的话复述了一便,道:“古城宾馆呢?那豪华,得花多少银子啊!”
        灯花也吓了一跳。说好好办办,本来只是想家里人过来找家小饭店,抓个周吃顿饭,为此她还狠了狠心,从银行里取了二千块钱手头备着。这下要在古城宾馆西餐厅办,二千块钱怕是打不住的。想到这,她有些怀疑晏家大伯他们是不是没安好心,想趁机敲他们一笔,便有些愤愤然。她气乎乎地对晏老板道:“你马上打电话给你大伯,问问他们到底想干啥!欺负人还没完了?咱穷家小户的,没那多闲钱破费!”
        晏老板嚅嚅囁囁的,他虽然也对在古城宾馆办酒有些不理解,但他相信大伯家也不至于借机让他们破费,何况大伯他们过来的路费都不右要花多少钱呢。他好生安抚着灯花,等她气消了些,以她道:“这这样吧,咱以不变应万变,反正就这二千块钱,敞着花,花完为止。若超了,让大伯家看着办。实再不行咱闪人先,把个烂摊子让他们收拾去!”
        灯花道:“也只有这样了。随他去吧。”
        这时候,金莲哼着曲儿一阵风似地闯进门来。她见晏老板两口子没精打彩的,以为刚吵了架,便笑嘻嘻地一把搂住灯花香了个脸,嗲声嗲气地说道:“干妈,你这是咋了?是不是干爹欺负你了?要是干爹欺负你了俺帮你报仇。”
        灯花开了笑脸,道:“你干爹还没生出敢欺负老娘的胆子呢!”她推开金莲,接着说到:“是鹤儿过周的事,他大伯家大哥来电话了,说是要办在古城宾馆西餐厅。俺和你干爹正愁花钱呢。”
        “哇!古城宾馆西餐厅!好奢华的地方啊!”说这话时金莲的表情极为夸张,看的晏老板两口子不禁大笑起来。
        “别笑嘛!”金莲接着说到:“古城宾馆我去过,西餐厅却没进去过,只从门外远远地望了望,好豪华好优雅好有情调啊,还有好多老外在里面吃饭呢。”
        “你看你那点出息!”灯花笑道:“不就外国人吃饭的地方吗?横竖也就是吃饱了肚子,用得着你那么羡慕吗。”
        “干妈你这不不懂了。俗话说得好,‘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这吃和喝是必须讲究的。你不见电视上在说‘餐饮文化’吗?可见这吃喝二字也不是随便弄些酒茶饭菜囫囵吞晕肚子里便可以担当的。人家外国人吃饭讲究分餐制,吃多少拿多少,既卫生又节俭; 喝酒是一闻二看三品四回味。对吃饭的环境也有讲究,要环境雅致、气氛和谐,要有鲜花摆放、音乐相伴,门道多了去了。”
        金莲一番话说的晏老板睁大了眼睛,活了四十多年了,还第一次听说吃饭有这么多说道,他越发担心鹤儿过周花费了。见晏老板拧紧了双眉,灯花反到笑着安慰起他来:“不都说了嘛,爱咋咋地,随他去了。”
        “嗯,随他去,不想了。”晏老板也笑了起来,只是有些不太自然。
        金莲道:“我看大伯他们不象是在和俺们开玩笑。你想啊,咱老晏家就这弟弟这一条血脉了,抢着供还来不及呢,咋可能拿这事生气呢?干爹,你说是吧?”
        “俺想也是。”晏老板点点头,道:“好啦,不说这些烦心事了。金莲,俺倒要麻烦你一件事。”
        金莲道:“自家闺女还说啥麻烦呢?干爹,有事你就吩咐吧。”
        晏老板道:“俺大哥是说喜宴诸事他一应安排,却没提到抓周的事。俺想,咱这几个人也就你念过书见过些事面,你弟弟抓周的事就交给你了,咱老家里对抓周还是相当当回事的,到时候一定要弄好,不能出岔子。”
        “好的,这事俺来办,干爹你就放心吧。”

        过了响午,天空隐隐传出了些雷声,不一会,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灯花刚给鹤儿换洗了衣服晒出去,听到雷声紧出门去收,却见门前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窗开着,里边坐着几个男女张头向外了望,车门前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瘦高中年男人正在拨电话,见灯花出来,便收了电话向她走来。
         “请问,晏利财家是住这里吗?”男人问。
         “是的,你是谁?”灯花隐隐觉得这人应该是大伯家的大哥。见他那副派头,却又不敢确定。
         “噢,我是晏利和。”男人道:“你是灯花吧?”
         “是的是的,是大哥来了啊。”灯花一边应着一边向家里响到:“利财,快点出来,大哥到了!”
        晏老板从家里奔出来,一眼看到瘦高男人,愣了一下,步子也慢了下来。瘦高男人见状,伸手摘下墨镜,笑着向晏老板走来。
         “利财,怎么大哥都不认识了?”
        晏老板这才认出大哥。
        两双手紧紧握着,互相打量着对方,还是大哥先开了口:“利财,几年没见老多了。看看,鬓角都有白发了。”
        晏老板眼角忽地涌出泪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流泪。他从第一眼看见大哥起便知道了自己与大哥的差距。他在想,自己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大哥还在家里帮大伯种地,那时怎么也看不出他会有今天的气派。大伯也曾对他说过大哥现今混的不错,但能开上大奔,生意能做到古城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来,应该不仅仅是不错了。他转念又想:这样的大老板还能不忘他这个穷兄弟,他也算无话可说了,看样子鹤儿过周的事他和灯花怕是插不上手了。
        晏老板这边正且思乱想着,那边灯花已经将车内的人迎将出来。最后出来的是大伯。灯花是见过大伯一面的,那还是结婚那天拜堂的时候。当时头上盖着红盖头,她只眼角瞟了一眼,看的并不分明,但模样却记得清清楚楚:十分精明的一个老人。她在想,如今的大伯越发精明俊朗了。
        “利财,你看看这是谁。”灯花叫到。
        晏老板回过神来,看到大伯快步迎上前去。“大伯,你坶人家怎么来了?”
        “小财子,不欢迎你大伯来吗?”大伯道。
        “欢迎,怎么能不欢迎呢?”晏老板拉着大伯的手,转头向着灯花道:“花儿,快点回去烧水泡茶,让大伯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利和止住了灯花,说:“不用了。宾馆已经开好了,我们就进去看看,认个门子。一会去宾馆,饭也在那边吃。你们也一起过去,就不用张罗了。”
        晏老板和灯花一左一右搀着大伯,领着利和一干人也向家中走去。

        进了门,晏老板请大家坐下,自己局促地搓着手一边站着,大哥拉他坐他也没坐。大伯站起身四周环视了一圈,道“小财子日子过的艰难啊!”他叹了口气,对从人道:“门总算找着了,这地方也太小,也没空调,挤在一块大家受热,不如你们先去宾馆安顿下来。我在这和利财灯花说会话,到了晚饭时间你们再开车来接俺们过去宾馆吃饭。”
        大哥眉头皱了一下,想要开口,被大伯挡了回去:“这这样吧!利和,你去宾馆再开个房间,利财他们晚上就不用回来了,一家人住在一起,我也好多看看宝贝孙子。”
        大哥诺诺地与晏老板和灯花告了别,带着几个男女先行走了。
        这时候灯花茶也泡好端了上来,先给大伯满上一杯,双手递上。大伯接着茶盏,笑着对灯花说:“浅茶满酒,侄媳妇你这是要俺快些走呢。”
        灯花刚紧解释。
        “俺这是和你说笑呢。”大伯定了定神,表情突然严肃起来。道:“你俩口子过来坐下,大伯我今天有话和你们说。”
        三人面对面坐下来,晏老板这才仔细端详起大伯来:还是那么清瘦、精神但细看印堂间却微微有些发青。到底是上了岁数的人了,晏老板想起了父亲,有些伤感。
        “鹤儿过周,你知道俺为什么一定要你们大办吗?”大伯问道。
        晏老板看了看灯花,两人一起摇了摇头。
        “不瞒你说,我是没多少好日子可过的人了。”
        听大伯这样说,晏老板和灯花吃了惊,从大伯的神情上,他们看不出大伯有什么不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大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到:“年前就觉得肚子不舒服,早晨起来还有些犯恶心,开始也没当回事,后来说要来这给子办周岁酒,怕过来生病给你们添麻烦,便自个去医院瞧了医生,前几天结果出来了肝癌早期。”
        晏老板和灯花倒抽一口凉气,他们知道这病对于老人意味着什么,不觉悲伤起来。反是大伯开导起他们来:“别难过,俺这也是小八十的人了,活到这份上,够本了。”
        晏老板想说些话安慰安慰,却被大伯止住了:“你们就听我说吧,不说放肚里也憋的慌。”
        大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放下,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个红布包包递给灯花,示意她打开。灯花将包包放在桌上,解开,是一个红皮本本和一串钥匙。大伯拿起本本和钥匙,郑重地递给晏老板,道:“这是我让你大歌给你买的房子,就在古城平安小区,环境不错,就是小点,八十五平方,你们一家人凑和着也能住了……”
        话没说完,晏老板一边推一边开了口:“大伯,你这是做啥呢?本该俺们晚辈考敬你孝敬你老人家,咋能让您给俺们买房呢?”
        “你先收下,听我慢慢和你说!”大伯声音不大,却相当地坚决:“其实,这房也不是我送你,是你爹送你的。”
        晏老板露出诧异的神色,灯花也瞪大了眼睛。
        “还记得你爹是咋死的了吗?”
        “记得,病死的。”晏老板答到。
        “不是的,你爹是被人打死的!”
        晏老板吃了一惊。他爹死的时候他才三岁,那时根本弄不清为什么好端端的爹就睡在棺材里埋子,后来妈妈也装在棺材里埋了,两个坟就在自家的自留里,每逢清明冬至,照例要去烧些纸钱。长大了,他问过大伯,林伯说爹是病死的,妈妈是受不了丧夫之痛自杀的,他便相信了。如今大伯说是打死的,他怎么能不大吃一惊?
        “那时家里穷,弟兄多,日子过的苦啊。”大伯叹了口气。接着说到:“你爹从小就聪明的很,鬼灵精怪的,也淘的很。记得刚生你那会,他常常能弄些好吃的回来,不是鸡就是鱼,肉就更平常了。俺问过他好多回从哪来的钱,他总编些这样那样的理由搪塞我。后来,家里经常会来些生人找他,他便拉着他们到屋外小声地说话,有时还争的面红脖子粗的。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问他,他说是一起玩的朋友间吵架,拉他评理。我就没当回事。再后来,他常常玩失踪,一连几天不着面。再问他,却只是叹气,并不和我多说什么。有一天夜里,也就是你三岁生日前几天,你爹忽然回到家里,满身伤痕,胸前缠着绷带,还往外涌着血。你妈见了吓得不得了,跌跌撞撞地跑来我家,让我赶快过去。我见了你爹,你爹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我要送他去医院,不不让,却示意我帮他脱裤子。我扶他上了床,小心地帮他脱下长裤。他让把内裤也脱了,我便又脱,里面还有条三角裤,他还让脱。我便又脱了。你爹让我把三角裤前边的夹层缝线撕开,里面层层叠叠的好几十张存款单,加在一起五十多万元啊!要知道。那个时候五十多万元可是天文数字啊,俺全村男女老少干一年也挣不了那么多。我就问你爹这钱哪来的?如果是偷的抢的俺可不能要。你爹说,哥,你放心吧,这钱干净着呢。他告诉我,这钱是挖坟挖到宝贝换来的。你知道,咱村叫葬皇岗吧??
        晏老板点点头,
        “村里人只当是个地名,并不当真。你爹却想,既然叫葬皇岗,应该不会是白叫的。便时常到外走走翻翻。你知道村东头有个土墩子,你小时候俺还经常让你把羊辇那土墩子上吃草。”
        晏老板又点点头。
        “你爹就怀疑那土墩子是村名的来处,便时常去那里转悠。有天还真让他探到了墓道。你知道,挖坟道墓的事国家是不让做的,你爹便不敢张声,连俺也没告诉,夜里经常一个人出去,弄得满身土才回来,只和俺们说是夜里拾弄地凉快。后来他还真挖到了宝贝,悄悄地弄出来,拿到城里换钱。次数多了,便引起黑道上人的注意。那时修起,他便常常外出躲避,常不着家了。”
        “俺爹究意是咋死的呢?”
        “黑道上人盯上你爹后,你爹不敢在省城卖宝贝了,便满世界地跑,满地界地存钱。黑道上的人满地界地追他,后来在广州找到了他,绑了回来,严刑拷打,让他交出宝贝,你爹死不开口,眼看着要出人命了,才放了出来。那天夜里,你爹给俺交待完后事就咽了气。”
        晏老板眼里渗出了泪,灯花已经泣出了声来。
        “唉!”大伯深深地叹了口气:“利财,别怪你大伯私心重,咱农村就是这样,都是穷的。”
        大伯把为了瞒下这笔钱,如何逼他出走;大哥如何用这笔钱起家,把生意做大;又如何良心发现想要物归原主一五一十地对两口子说了。
        “唉”大伯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说到底咱还是农村人,思想封建。如果不是鹤儿的出生,俺这个弯子也转不过来,俺的良心可就要一抹到底地黑下去了。如今有了鹤儿,便是俺老晏家坟头冒烟,你便是老晏家的祖宗!你说,俺还能再把这笔钱瞒下去吗?” 说完,大伯放声痛哭起来。
        晏老板抱住大伯:“大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不再说了。其实,这样清平的日子俺和灯花也习惯了。这些年俺外边,虽然不算富裕,却也还过得去,俺和灯花恩爱,比啥都好。也是天公开眼让俺有了鹤儿。大伯你说,老天让俺这么美满了,俺还能再奢求什么?”
        “我知道利财你是有志气的人,但钱是你爹留给你的,如论如何得还给你。你不知道,如果没这笔钱,你大哥也不会有生意,俺晏家也不可能有现在的风光。你不知道,你大哥用这笔钱生下多少钱来,他现在的身家何止几千万了。”
        利财还要推,大伯说:“就这样定了。五十万的帐让大哥和你算去,他给少了不行,多了你别推,这钱留在老晏家总比嫁姑娘赔出去好!这房子算是大伯送鹤儿的。”大伯四处环顾了一下,接着说道:“俺怎么忍心让俺老晏家的独苗苗窝在这个个小地方受罪。”
        五点钟不到,大哥派来接人的车子到了。几个人从桌子边起身,灯花从床上抱起还在熟睡的晏鹤,跟着来人往外走,到了门口,大伯停住脚步,对晏老板说:“利财,今晚你们也住在那里,就不回来了。你让灯花收拾些洗换衣服,把鹤儿吃的用的也带齐了,别拉下什么。”
        晏老板说:“还是回来吧,反正又不远,花那住店的冤枉钱没必要。”
        大伯说:“那才几个钱啊!你不知道,你大哥请人吃馆子,哪顿不要个千儿八百的?这点小钱对他来说无所谓。”
        晏老板知道说也没用了,就让灯花去收拾东西,他对灯花说:“收拾完了你给金莲打个电话,让她晚上也过去。”
        收拾好,灯花给金莲打了电话,金莲说晚上值班,要找人换班,换成就立马过去。万一换不成明早才能赶过去。
灯花应了。几个人上了车,向古城宾馆驶去。

        到了宾馆,大哥和老婆已经在大堂等着了。
        见晏老板和灯花他们进来进来,迎了上去,却先从灯花手里抱过鹤儿,亲了几亲,又逗了几逗,然后交给老婆,道:“先把孩子抱你屋去,俺和利财灯花有话要说。”
        老婆乖巧地抱着孩子坐电梯上楼去了。
        大哥把晏老板和灯花请到大堂吧坐下,向服务员要了茶水。一会儿茶水上桌,服务员摆好杯子一人倒了一杯。大哥端起杯子,向老板和灯花举了举,抿了一小口,又对着灯光看了看茶色。
        “茶不错。”大哥辨下杯子,坐直了身子,道:“俺想,你大伯可能和你们说了,关于五十万的事。”
        晏老板嗯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大哥,没说话。
        “这钱本就是你们的,该物归原主。”大哥坚决地说。“不过,最近公司资金有些紧,可能一下子抽不出这么多钱来。”
        见晏老板狐疑的神色,大哥解释到:“其实做生意没多少自已的本钱。在外边别人都以为你是大老板,其实资的大头是银行的。你别看你大哥坐拥几千万资产,如果除掉银行贷款和领导、朋友们集资款,你大哥一无所有。”
        晏老板听了大哥这番话,有些似懂非懂。他也是生意人,虽然自己没借过款,但知道和自己有生意往来的公司,许多都在银行跑贷款。有了钱,生意便可以做大,不然只会象他一样,永远只能做做门市买卖。
        晏老板没说话,灯花抻手捅了捅他。晏老板回过神来,对大哥说:“大哥,都是一家人,有啥话你就直说吧。”
        “嗯。”大哥笑了一下:“那俺就直说了――也是俺初步的考虑,合不合适听你们的。新房有了,接下来要装修、还要添置家电家俱,都是要花钱的。要不先给你十五万,还有三十五万算你们的投资,我开个股权证给您们,按百分之二十五年息每年给你们分红。行不行?”
        晏老板没说话,却拿眼光盯着灯花,似在争求她的意见。灯花想了一下,这么多的钱给他们,他们暂时也没啥用处,放在大哥那分红总比放在银行里拿利息强。何况百分之二十五的年利, 一年就是八万七千五百块钱啊,就算是自己做生意,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也未必有这么大的利润。想到这,她接着了话题:“大哥,你能为俺和利财想,俺们很感激了。反正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也用不着那么多钱,这事就按你说的办吧。”
        大哥十分感动:“早就听说灯花妹子是个十分通情达理的人,这回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大哥拿过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支票和一本股金证书,放在两人的面前,道:“印章全盖好了,填上数字就生效。如果你们没有意见,我这就把数字填上了。”
        灯花点点头,利财也跟着点点头。大哥拿起笔,小心地把数字填上,郑重地递给灯花。
        灯花拿在手里,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攥着这么多钱,觉得沉甸甸的,有些拿不动要掉到地上的感觉,赶忙塞到晏老的手里,道:“当家的,还是你拿着吧。”
        晏老板收好支票和股权金证书,怯怯地问到:“还真不知道大哥是做的是啥生意,年息百分之二十五不会太高了吧?”
        大哥说:“煤碳。那几年,勘探队在俺们那探到了煤矿,好多人开始挖煤,可来钱了,俺想开个窑口,苦于没有资金一直开不起来。有天俺爹叫俺到他屋里,从柜子里拿出一张五十万元存单交到俺手上,俺问是哪来的,他说你别问,俺只要求你一件事,就是别把这钱糟塌了,生意做起来后一定要还他。俺就用这钱开了第一个窑口,也是俺启动资金比较足,所以一开始便上了规模,得到地政支持。可这些年经济发展快,电煤需求量大,煤要煤的人多,这钱就赚疯了。在政府的指导下俺又上几口新窑,现在手底下有五个窑口了。”
        大哥喝了口茶,接着说到:“这煤矿吧,啥都好,就是事故多。有些矿为了产量拼命地挖,不管工人死活,签张生死合同就让下井,连基本的培训都没有,哪能不死人呢?现在国家对安全抓的紧了,很多小窑口被封了。俺的矿是县里重点企业,方方面面好多人都在俺这入了股,所以县里力保了下来。县里要求规范生产,要多上安全措施,俺便又往里投钱,银行得了信息都往俺这跑,给了不少贷款。规模是上去了,可贷款终是要还的,俺心里不踏实啊。”
        “其实做生意的都是这样,你贷款多了,资产也多了,只要是同比例上升就没啥。”
        这是晏老板在一档电视访谈里斩到,他用到了这里。说的大哥眼睛一亮,道:“就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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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将要开始的时候,金莲勿勿赶到。
        没有化妆,在一身藕色连衣裙衬托下,皮肤越发显得白晰水嫩。长长的乌发简单地扎成马尾,从棒球帽的束带中自然地垂落,随着轻快的步幅左右忽闪,显得越发青春靓丽。她的出现引起餐厅一阵骚动,齐刷刷几十双眼睛看过来,金莲确有在意,只伸长了脖子挨桌张望,是在找灯花他们。
        “金莲,在这边呢。”灯花站起身,笑着挥手招呼到。
        众人的眼神又齐刷刷向灯花扫过来,灯花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红了起来。坐在身边的大嫂见了,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坐下来,问道:“这漂亮丫头,是谁啊?”
        “俺干闺女。”
        金莲已经走到近前,大嫂一边招呼服务员加个位子,一边拉住金莲的手,道:“好俊俏的姑娘啊。几岁了?”
        “十八岁了”金莲答到。
        “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
        “这么俊俏的姑娘,应该有人追吧?”
        这时候,灯花接过话来,道:“人家还是小孩子呢,婚姻的事急什么。”
        见灯花这么说,大嫂便没再说什么。倒是灯花怀里的晏鹤早已按捺不住,两只手不停地划位着,要金莲抱他。
        “这鹤儿和灯花倒是投缘,只可惜岁数相差太多。”大嫂从晏鹤和金莲的眼里读出了亲缘以外的成份,大众广庭之下也不好直说,便低声嘟哝了一句。灯花听的似真非真,也没当回事,倒是金莲脸腾地红了起来。道:“这位阿姨拿俺开玩笑了。”
        灯花笑道:“这位却不是阿姨,叫婶。”
        “婶好!”灯花乖巧地叫了声。
        金莲抱晏鹤坐下。菜已经起了,大盘小盘地堆了一桌子。服务员开了酒,挨个把酒杯满上。大哥端着杯子站起来,对众人道:“今天这是便餐,都是家里人,就没太多讲究了。大家可以自便。但是,这第一杯酒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干了。我先干!”说完一饮而尽。
        众人也都端起杯子站起来,一饮而尽。
        晏老板平时是不喝酒的,今天高兴,便破例要了大杯,先敬大伯,然后大哥大嫂,然后叔伯兄弟等等一一敬过。喝到后来,也不管是否自家客人了,把个大厅里认识的不认识的敬了个遍。灯花知道他喝多了,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索性由着他闹去了。
        这酒一直喝到九点多钟,大多数客人都吃不动了,晏家兄弟和大哥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却还没尽兴,猜拳行令,拼的正欢。
        这时候,大伯站起身发了话:“就到这吧,他们没喝好由他们去,其他人回去休息吧。”
        众人站起身往外走。金莲抱着晏鹤,已经睡着了。
        大嫂对灯花说:“让金莲也别回去了,今晚就和俺睡。”
        灯花问:“大哥怎么办?”
        大嫂到:“你不了解你大哥啊!他们这些生意人,这场酒是上半场,喝完要去K歌,K完歌洗澡,洗完澡还有下半场,吃大排档拼啤酒。今天晚上是回不来的。我一个人也是孤单,有金莲陪着正好。”
        “灯花说,这样也行。”转头问金莲:“今晚就住这吧,反正明天还在这,省得两头跑了。”
        金莲道:“就听干妈的。”
        灯花就要接过孩子,大嫂道:“鹤儿就让金莲带着睡吧。省得一会利财回来酒折腾,害孩子睡不好觉,明天就没精神抓周了。”见灯花有些迟疑,大嫂接着道:“俺也看出来了,这孩子粘她。”
        灯花只好作罢。笑着对灯花道:“那就辛苦你了。一会俺送块尿不湿,省得万一尿床害得你没法睡觉。”
        几人各自回房。灯花找了块尿不湿送过去,和金莲一起帮鹤兜好。看着鹤睡的沉稳,便回到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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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花还是第一次住这样的高级宾馆,松软的双人大床,洁白的浴盆浴巾,还有若隐若现的淡淡的香水味,她都觉得十分新鲜。她在房间各处走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好多从没见过的东西。酒吧吧台上有个漆盒,里面放了好多红红绿绿小纸袋,拿出来看看,是配送的红绿茶包和咖啡。灯花拿直电水壶放了一壶水,烧开冲了杯咖啡,苦苦的透着咖啡特有的浓香,她十分喜欢这样的味道,她觉得很象现她的生活――是苦中有乐?还是苦尽甘来?却不能确定。她非常享受这种感觉,一杯喝完,便又冲了一杯,端起放到床头柜上。打开电视,灯花躺到了床上,电视里正在播出的是外国电影,男女主角正在深情地拥吻,呢喃情语,她虽听不懂,但能感觉到那如火的爱情。
        灯花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便起身去到卫生间。她在浴盆里放了一盆热水,加了浴液搅起泡沫,脱了衣服泡了进去。暖暖的热水包围着她,有种昏昏然然的惬意。这时候酒劲上来了,她有点飘飘忽忽的,如云里雾里一般。浴盆的侧面是一面镜子,灯花朦胧的双眼划过镜子,里面的美人暖暖地对她笑着。她伸伸手,镜里的美人也伸伸手,她踢踢腿,镜里的美人也踢踢腿。她站起身来,镜里的美人也站起身来,她冲镜中人笑笑,镜中人也冲她笑笑。她和镜中的自己玩的十分开心。身上粘着的浴沫渐渐散尽,凹凸有致的线条明晰起来,白晰地皮肤,饱满的胸脯和浓密的三角地看得她脸上发烧。她赶紧捞起一捧泡沫涂抹到身上,三座雪峰拨地而起。她看着她的杰作笑了,顺势滑入浴盆,闭起双眼,慢慢地搓揉起来……
        迷朦中,灯花感到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火辣辣的,象要要穿透浴水和泡沫直盯到她身体的最隐秘处。她微微一惊,睁开眼,却是晏老板。她有羞恼,结婚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被他这样看过。她们家乡就是这样,男人女人办事从来都是黑着灯做,绝对不能在明处,那可是淫乱,在乡下人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万一让人家知道,会被指脊梁骨骂的。这一点,甚至超过偷情。“小叔子搞嫂子强于搞婊子”,她小时候就听她妈这样说过邻居渔郎。
        “看什么看?不要脸!快出去!”灯花对晏老板低声吼道。
        晏老板笑着,嘴角湿漉漉地竟流出了口水。她没有退出去的意思,相反径直走到了浴盆边,他蹲下身,伸手就向灯花胸口掏去。灯花赶紧用双手护住胸口,高声喊到:“你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晏老板依然笑着,手迅速移向灯花的裆部,灯花来不及反应,被他扯住了体毛,痛得她嗷嗷叫了起来。
        “告诉俺,利财是不是你老公!”晏老板问。
        “放手啊”灯花几近哭求了。
        “说,俺到底是不是你老公!”
        “是,是。快放手啊。”
        晏老板放了体毛,手滑过去,兜裆搂紧了灯花,灯花想推却推不开。
        “老婆,还要不要和俺好好过日子?”
        灯花想要挣扎,却被搂的死死的,挣脱不出,只好停了手,语调也缓和起来:“利财,你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吗?”
        晏老板没有说话,紧紧搂着灯花,哭出声来。
        灯花吓坏了,她从没见过利财这样伤心。她抱紧晏老板,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象是在哄自己的孩子。灯花温柔地劝慰着,晏老板抽泣地双肩渐渐平息。灯花问:“利财,是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晏老板说。
        “那是为啥?”
        “俺要干你。”晏老板说这话时,眼里火辣辣的。
        灯花不好意思了:“看你说的这话,不害羞!”
        “不羞!”晏老板边说边脱衣服。
        灯花急了,好言相劝道:“别胡来,就是想做也要等俺洗好了澡去床上做啊。”
        晏老板道,“不干,俺现在就要干!”
        三把两把脱掉了衣裤,把灯花按在浴盆边上,后面狠狠地插了进去。
        灯花头脑一片空白,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姿式,特别是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她觉得两个扭动的身体十分丑陋。她要关灯,晏老板不让。她拼命地扭转身体,手伸向门边的开关。晏老板就势恶狠狠地把她转按在面盆台上,紧紧地抵着,使她没有半点挪动的空间,自顾自地快速抽动。随着快感的来临,晏老板气息越来越粗,脸也变形了。灯花从镜子里看着这一切,她好害怕,她不知道这个平时温顺平和的汉子怎么会变得如虎狼一样残暴。
        “哦!俺死了!”晏老板一声惨叫,身子猛地挺直,定格住了。灯花觉得一大股温暖冲向她身体的深处,忽然间,一股暖流也从她身体的深处向上涌来。两股温暖交织在她和晏老板的交界面上,律动着,把一波一波的快感送到她内心的深处。一阵酥麻,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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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灯花送尿不湿送过去,和金莲一起帮晏鹤兜好,见他睡稳了离开,金莲把门关了回到床边,大嫂已经开了电视,正半躺在床上调台。她捣弄了一会,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金莲说:“也没啥好看的节目。”便关了电视。
  金莲也斜靠在床了。她与大嫂初次见面,也不知道该说些啥,便没说话,只对她善意地笑了笑。
  “金莲,你笑起来好好看哦。”大嫂说。
  金莲被陌生人夸奖,有些害羞。
  “你和你干妈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大嫂问。
  “干妈生鹤弟弟时认识的。”金莲答到。
  “我知道你在医院工作。你们一天要接触多少病人啊,怎么就单认了灯花做干妈?”
  大嫂这么一问,金莲愣住了。这个问题她还真没细想过。她努力回忆起和灯花一家认识的过程。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没有什么婉转曲折故事,甚至太过简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份?
  大嫂见金莲没说话,坐直了身子,往金莲床边挪了挪,对金莲道:“把手给我,我帮你看看手相。”
  金莲也坐直了身子,一边把手伸给大嫂一边笑着说到:“好啊,婶帮俺看看,是不是命里注定和干妈就是一家人啊。”
  大嫂拉住金莲的双手。小小的,十分白净,一看就没做过什么粗活。十指尖尖如葱似笋,肉肉绵绵的手掌似乎没有骨头,温软绵润。大嫂握在手里,感觉很舒服,有种放不开的感觉。她心里暗想:这小蹄子名字起的风骚,一身酥肉更是了得,是个让人粘上了放不开的主。也就是生在了今天,要是早生个百八十年,说不定比他前身不知要骚几千百倍。放到八大胡同四马路,不做个头牌状元,也是个亚元解元。
  金莲见大嫂愣神,笑着叫了声:“婶,在想什么呢?”
  大嫂回过神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金莲,她知道那样的想法也不能说,便也对金莲笑了笑,道:“没想什么。”
  大嫂丢开金莲的左手,用自己的左手握住金莲的右手,用力捏了捏,然后放开,再轻轻捏住金莲左手的四指,把手掌扳直了凑近眼前,足足看了有五分钟,放下。又让金莲伸出左手,看了一会,又放下。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却没有说话。大嫂眼睛看着金莲,双眼的焦点却聚在金莲身后无限远的后方,眼神显得空洞而木然。
  金莲觉得大嫂的神情有些吓人,她不知道大嫂在她的手相上看出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很严重。便怯怯地问到:“婶,看出啥问题了吗?”
  大嫂回过神,脸上立马堆上了笑容,回到:“没事、没事,咱金莲好福命数,一十八岁嫁个金龟婿,不愁吃不愁穿,骑白马住高楼,好得很呢。”
  金莲知道大嫂在和她说笑:“婶别拿俺开玩笑了,说真的,俺的命咋样。”
  大嫂收了笑容,表情渐渐严肃起来,道:“还不错。你的手相生命线长,是典型的高寿相型;感情线深长而多叉,说明你是个多情而又重情的人;事业线却短,断在了二十岁左右,结合爱情线看,这时期命属姻缘,你的真命天子该在这个时期出现;你的爱情线……”
  说到这里,大嫂说话有些迟疑起来。
  金莲见大嫂说吞吐,便对大嫂道:“婶,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大嫂笑了,道:“其实看手相算命都是迷信,当不得真,全当闲了无聊没事找乐子。”
  金莲也笑了:“是啊是啊,婶您姑且说,俺姑且听,好听的俺留耳朵里,不好听的俺当它是空气左耳进右耳出。”
  “你小妮子真聪明。这看相算命的事还真得这样,你若真拿它当真了就是给自己找不快活了。”顿了顿,大嫂问到:“你真想听?”
  金莲“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刚说了你的感情线深长而多叉,说明你是个多情而又重情的人。而你的爱情线末端也多有分岔,这预视着你多情易生情变,下半生婚姻或有反复哦。”
  “哦?”金莲哦了一身,问到:“还有呢?”
  “刚我细看了,你的爱情线分岔于三十五岁左右,那个时期,你一定要注意个人感情问题,千万守住自己的婚姻,就算遇上再好的男人,千万别动离婚再嫁的念头,不然的话,开了头便收不住了,到头来注定会孤苦一生。”
  金莲听大嫂说的不象是玩笑,觉得有些严重。便问:“有没有法子化解呢?”
   “要是能化解就不是命数了。”大嫂道。见金莲有些失望,大嫂伸手轻轻住金莲的肩膀,接着说到:“其实也没什么。现在不比以往,男女之间的事越来越开放,‘作风’这个词早没人说了。也是,这感情的事是自己的,别人管不住也不该管。冥冥中注定要发生的,就让发生吧。你要做的是有所控制。千万别让情感主次颠倒,让偏枝末叶对命数造成根本性的影响。”
  金莲觉得大嫂这番话说的有些深奥,她不能完全理解。她想:婶的意思大概是说我三十五岁后会红杏出墙吧?为什么一定要出墙呢?才又说我嫁金龟婿,骑白马住高楼不愁吃不愁穿,家了这么好的丈夫俺有啥理由一定要出墙呢?婶这话说的本身就有矛盾,可见未必准、她又想,看相算命的谁不是故弄玄虚夺人眼球呢?不然咋骗人银子!想到这,她放松下来。心情也好了许多。对大嫂道:“婶,你说的俺都记住了俺一定努!力!控!制!”
  说“努力控制”四个字时,金莲特地拖长了腔,一字一顿分外有力。她对大嫂调皮地一笑,接着问到:“婶,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大嫂没有回答,却让金莲再把手伸给她看。大嫂看了右手看左手,反复再三,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呢?没道理啊……”
  金莲问大嫂什么没道理,大嫂不说。问急了,大嫂到:“说了你也不懂。”
   “不懂您就说呗。”金莲道。
  “俺就看不明白了,你那爱情线分岔多在三十五岁以后,这之前清爽的很,但十九岁上下有一浅而短的分岔。告诉婶,日下不是有男朋友了?”
  “没有啊。”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那就真的奇怪了。”大嫂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到:“看样子俺是老了,不中用了……”
  金莲问:“为啥俺没男朋友您就没用了呢?”
  “傻瓜,俺的意思是俺在你手相上看不准了。”
  见金莲依旧不解,便接着说到:“从你的爱情线上看你现在就有桃花,你却说没男朋友。俺就诧异了,你那桃花到底是犯上谁了呢?”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清风冀 于 2013-9-11 02:14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13-7-17 12: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楼待用。。

[ 本帖最后由 清风冀 于 2013-7-25 01:3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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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17 12: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楼待用。。

[ 本帖最后由 清风冀 于 2013-7-25 01: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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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7 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顶一下,回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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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7 12:45 | 显示全部楼层
读,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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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7 12:46 | 显示全部楼层
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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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7 13:25 | 显示全部楼层
被X怀孕了,泥石流蛮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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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17 13:3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灯花 于 2013-7-17 13:25 发表
被X怀孕了,泥石流蛮厉害的

主要是儿子出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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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7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咱儿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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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7 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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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7 14:58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这卷闸门迟早会拉掉下来砸到某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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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17 16:18 | 显示全部楼层

        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七八个月过去,到了该瓜熟蒂落的时候了,可灯花儿的肚子却没有一点动静。
        隔壁的二愣他妈隔三差五地过来探望,帮着缝些毛毛衫小抱被什么的,光尿片就足足准备了三十多条,说是过了年满双百日了正好是黄梅天气,雨多天湿,小伢子尿多来不及洗晒,可以从容地替换。
        X老板看着她俩有笑有说地做着针线,心里暗算盘算:都说女伢过期是棵草,男伢过期是个宝。俺这灯花肚子里什么货色并不重要,老天保佑他俩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又这样过了两个月,到了年关底下,二愣他妈要回老家过年去了,临走前特地过来交待二口子:“春节医院放假,只急诊正常开班,产科虽然正常开着门,大医生却大多放了假。你这是第一胎,你俩得多留些心,家里多备些现金,时刻关注肚子的动静,万一有了生产征兆了千万别耽搁,及时去医院。实在不行就去医院挂个号住着待产。”
        两口子唯唯诺诺,万谢着送走二愣他妈。X老板去了银行,把平日里存的三万多块钱活期存款取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又去菜市些酒菜,特别拣灯花爱吃的臭豆腐多些。今年的春节他俩是回不去了,他想,好年好希望,就是两个人也得把年过好了。他还特地去了趟邮局,给老家的爹妈丈人丈母娘一边寄了二千块钱。还问了好,算是提前拜了年。他怕万一灯花真的生了没时间做这些事,老家不得信息会不放心。
        初一,初二,初三,到了初七,这年也就算快过完了,可灯花的肚子依旧没关点动静。X老板有些急了,过了三个多月了啊,就是再精贵的种也该下来了,咋 到现在还没动静呢?别出了啥毛病了吧?
        X老板有些害怕了,初八上早上,他就叫了辆出租把灯花拉到医院里,医生认真查了几遍,胎位正常,大小正常,胎也很音正常,没有一点异样。特别是灯花那被胎儿撑和薄亮的肚皮上,清晰地印着胎儿的形状,小手小脚大脑袋,甚至那个小鸡鸡都清可见!检查的医生也好生奇怪,行医四十多年了,还真第一次见着这样的怀象。
        X老板问医生:“没事吧?”
        医生答到:“没事同切正常。”
        “那咋 过了这多月还不生呢?”
        “是不是你们把日子算错了?”
        灯花接过话,答到:“不会。就算算错了,可从孕检阳性确认怀孕到现在也十一个多月了,也过日子了啊。”
        医生又查了一遍,肯定地对俩夫妻说:“查不出一点异常。俗话说瓜熟才会蒂落,你这瓜明明蒂实着呢,总不能强摘下来吧?你夫妻还是先回去再等等。一定要留心观察,一有情况立即来院。我这里特事特办,留张病床备着,候你们随时过来。”
        俩夫妻好不感动,走到门口又被医生叫了回来,特别嘱咐到:“你这要随时防备难产。从今往后俩夫妻就不要同房了,以免节外生枝。”
        “知道了,俺们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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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7 16: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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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7 16:44 | 显示全部楼层
卷帘门打开吧,别没事就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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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17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年的黄梅来的早,进了五月天就没长晴过,
        自从医院里回来,为了照顾灯花的生产,X老板干脆锁了卷闸门停了生意,在家里一心一意伺候灯花。怀孕的女人身子重,口味也差,便不停地换着花样弄些好吃的哄灯花吃。有几回半夜醒来,灯花说梦到某饭店某道菜好吃,X老板都豪不犹豫冲出房门,只个把小时,便把那道菜带了回来。灯花不解:“大饭店厨子夜里也不上班啊,就菜咋就真给俺炒回来了呢?”心下感动,食欲就好。X老板支愣个脑袋一旁看着她吃,竟也看的津津有味。他说:老婆你多吃哦,你多吃了咱儿子才长的大,长的大了身体才能强壮。千万不能象俺,白面书生似的,手无缚鸡之力。“
        老婆听他这样说,一边就捂着嘴就笑开了:“还白面书生啊,还手无缚鸡之力啊,床上你几时这样文静过?哪一次不是把你老娘我弄的云里雾里没边没际的?瞧你干的好事!这小畜牲也不知哪个色鬼投胎,就和你老没出息的宝贝一样,进了老娘的肚子就舍不得出来,将来出来了,说不定要祸害多少良家妇女呢!”
        X老板一边嘿嘿地笑,一边手不老实地游了过来,就想往灯花怀里掏。灯花拍了他一巴掌,嗔怒到:“忘了医生咋说的了?让你别碰俺你忘了吗?要是动了胎气万一伤了孩子,这长时间的罪就白受了,到时候你哭都没有眼睛水!”
        听老婆这样说,X老板赶紧收住手,刚刚起来的性子顿时也蔫了下去。他好生无趣,有些恨这小畜牲占着他老婆的身子坏他的好事了。转念一想,也等不了几时了,这伢早晚会自己出来!

[ 本帖最后由 清风冀 于 2013-7-17 17: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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