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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箱子里的夜晚〗√。嘘,音乐就要响起(1、2页。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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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9 08: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4-2 11:47 编辑

整理一些旧字。请版主们无视——

笔记。2009.08.05

雨停,有风。
拉开窗帘,打开窗,空气干净,草坪绿得发亮。嗯。8月5日,新的。很新。

翻看博文。
目光停在2008年5月2日至2009年2月5日中间的那段空白处。良久,良久又良久。
它们在纸上的距离原来那样近,只是两行字的空隙。探身去嗅,咦,风的味道。是的今天有风。
于是很使劲地想。5月牡丹、6月白兰、7月昙花、8月茉莉、9月桂花、10月石榴、11月海棠、12月小苍兰。
2008,她们应该全都开过。嗯。江南的1月最冷,2009的1月,应是梅开灿烂。
好了,终于也把她们都一一放到了纸上。此刻她们正婷婷地立在那一小截空白里。真香。你闻到了吗?
喔。然后是2009的2月山茶、3月樱草、4月丁香、又5月6月7月8月——她们在我的指上真实地开过,不信你到纸上去翻。

顺着链接一个一个点开友博。有些个熟悉,有些个陌生,更多些个不生不熟。
相同的感觉:那些地方好象都离我很远。
可它们分明被我存在纸上。可以摸见。
  
不小心将杯子碰落,喝剩一半的清水溅到身上。很小的几滴迂在睡袍的褶皱里,愁肠百结的样子。

太阳还躲在云里。那么好的,我出去。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9 08:23 编辑

美。2006.05.20

有水,自檐下滴落。着地的声音,那么清脆,却狠心地,将美,尽数粉碎。

爱,究竟能有多美?完满,到底,躲藏在何处耍赖。
残酷的无缺憾的背面,演绎的,是怎样残酷的美。
看似悠然的坠落,隐忍的,是多深的无奈。

如水的岁月,缓缓流过心尖,不可碰触,无法留住。
最可贵的幸福,竟是平淡到什么,都成了不说。
认认真真地看着,笑着,泪着。安安静静地听着,喧哗着,沉默着。
时间的裂缝中,美渐渐停步。爱的伤口,终于,无法缝补。

一滴水,落到心疼。一颗泪,掉成永恒。一切美,碎至无痕。
无言的疲累,默默,依默默。
零落的一秒秒,心碎的一秒秒。

夏虫在悄然热闹。呢喃声声里,释不尽埋藏了经年的思念煎熬。
而遭遇露珠的拥抱,终湿足,无处可逃。
无谓的挣扎,茫然刻出千年的伤。
最壮烈的死亡,将美,最残酷地,抛洒至遥遥不可及的天堂。

有遗恨,是因了有情。因残酷,美不可弥补。
当生命的歌谣,越唱越低沉的时候,遗恨的情,残酷的美,成了心头,再不花开的蓓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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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9 08:28 编辑

曾经绚烂。2007.06.04

西天的霞光,尚依稀着零星的妩媚。落落地停留在肩头,额前,发间,作黛色的临别时的叮咛。

许多时候,能唤醒那最初心动的,往往总是清落而灵盈的最后一抹绚烂。
就如这将暮时分,黑已然铺天盖地笼来,霞光却仍旧扑闪着醉意的眼睫,欲走不前。

纵是内心知晓,天路迢迢,到头,终是离散,也要在转身之际,开怀作最后的亲昵。
在永夜来临之前,揽余剩的热情入袖,舞出飕飕的风声。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

当风去,袖成空,还可吟与谁听?

水流湍湍,红日匆忙。最是难留,那溪前一株青柳。
于是明了,这样的字句,是问,也是答。问是自己,答也是自己。

就如某日推开门,正好看见春天从疏密的树影间跌下来。摔出一地凌乱的词语。俯身一一去捡。
红的。橙的。黄的。绿的。青的。蓝的。紫的。白的。黑的。柔软的。生硬的。干涩的。水意的……
细致分类,翻来覆去排列,却是终也不能拼凑出你曾爱不释手的那句。

然,随是哪一句,却又都分明地似曾相识。
迥异的注脚外,总有个词,一如往昔地绚烂而明澈。在暗夜里温柔走动。

曾经绚烂。它是心灵邂逅的颜色。
好比你来的那日,正赶上院里的石榴开得红红火火。
我合起书本,起身邀你入坐,随手递你一杯清水。
你喝剩半杯,用指尖沾了它们,在花瓣上写下了一阕关于春天的诗行。

倘要说破,它亦是不能免俗的残缺的完美。
就如新芽吐绿的时候,你没有看到;你看到的时候,已是枝繁叶茂。
也若鸟儿展翅的时候,你没有看到;你看到的时候,它已翱翔于蓝天。
更似我凝望你的时候,你没有看到;你看到的时候,我已默默地离去。

掀帘揽月。是这样清明的安宁。

更有日,春意或曾阑珊,蚁酒或曾引你来敲我的窗。
我们惊讶对视。你醉了。你笑了。
而今,春天掉进暮色,我疼了。我哭了。

那么,是否可以请你好生保管起初我赠与你的那纸绚烂?
酒醒之时,盛一杯星晖,哼一曲高山流水,饮尽那帘下月色。
待得天明,复往前程。

而曾经绚烂,一字一句,一撇一捺,都是生动。

它从晨曦出发,途经阳光,住进晚霞。一路风清云淡,一路弥散茉莉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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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9 08:32 编辑

亲吻夏天。2007.05.28

挑个晴天,烫一壶玫瑰花茶。轻轻地嗅,细细地品。放牧微微的心动。
红唇娇羞齿留香,只一刹那流年辗转。

杯是旧时颜色。水若日光澄明。一瓣一瓣,是潮湿换眸里不忍说破的殷红心事。
彼时纵情妖娆,如今三两错错。

暖风拂过额头的夏天,惆怅总影影绰绰。小口吸气,翼翼打探。
或者风本无意,尘灰却念念不泯拉扯至今。
就如你某日无心涂鸦,我却执拗地偏要寻出个所以然来。

最是弄人,那曾经阑珊。

然而夏天,其实完全可以是无关风声的一段莞然对白。
好象此刻,我安静地坐在太阳底下,轻轻喝着花茶,便会有许多年代久远的事件,在次第漾开的花瓣上清澈重逢。
比如似水的夜色。比如陌上的相遇。比如每回回不语的凝眸。
星月往复,依然会在某个明丽的午后清晰地泛出氤氲的辉泽。

一口气,平淡地呼出,无奇地飘去。然,那时那景,那人,却业已深埋心底。香沁魂里。

夏天亦是抢白。突如其来,一场复一场丰盈的雨水。
汹涌有时,寂寂有时。有人欢笑,有人泪。
蓬勃的,散漫的,沾尘的,着露的,不一而来,殊途同归。

梧桐细雨两依依。问相思甚了期。后除非,相对无言,惟有泪淋漓。你说完转身离去。

泪里依依,不若笑迎一场痛快的暴风雨,落落凉爽里,洗濯我身心的尘泥。我在咫尺外这样答你。

欢喜悲戚,你来我往。此趟红尘路,若然风雨迢迢,亦要决然地走不回头。
炊烟无改,灯火依旧。一切由不得你我。

聚聚散散多了,心也就安了。
比如在这样的夏天,选择安静地坐下来。泡一杯花茶,听一首歌,或者,随意翻读一本喜欢的书。
沙沙沙,沙沙沙,有风。你抬头,我正冲你浅浅地笑。再低头,书页里已蓄满了水,正从字里行间哗哗地往外流。
于是,你也笑了。

那一刻,夏天令你爱不释手。就算依然相对无言,也是开心。

亲吻夏天,你的,我的。只字不提路有多长,水有多深。烟尘之外,浮花之上,诗意寄居。

还要相信——夏天灿断人肠的花海里,那株我为你而植的玫瑰始终安在。
你去摘的那日,她正开得最美。

你曾亲吻她。如同亲吻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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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9 08:58 编辑

六月。色调  2007.06.17

现在六月。雨水绵延。栀子很轻地开在案头,萦着绿意的白,作散漫的水嫩的牵引。
低下头去嗅,鼻尖便流布安逸的淡紫。不语里,扑面而来文弱的香。

“又下雨了。可我早就赶在了雨水的前面,回到我的红楼——料来你也赶早回了青楼。"
读这样的句子,会让人想要在巷口架一堆篝火。风细细长长地吹来,路过的星云在火红的焰心里诧异对望。
而六月,正借着余光往幽深的巷子里走。风匆匆追去,散落一地明晃晃的字句。
句号是橘黄色的。省略号是浅棕色。

有关雨,其实已说了很多。绵延。淅沥。哗哗。丰盈。汹涌。都是极热闹的音符。
拥在手心里,时不时就掉一个下来。落到纸上,开出漾漾的水的花。
艳丽的,清秀的,寡淡的,浓烈的。神形不一,各自婀娜。

凋零。也是雨独有的韵吧。只是不热闹。或者,更象是热闹里寂寂的一叠老照片。
泛黄的白裙子。陈旧的笑脸。模糊的眼神。葱葱茏茏旧时绿,滴滴答答间逐一灰白了去。

宛如这眉前栀子,清早才娇滴滴地开,到了这正午时分,已是微微地歪了脑袋,满腹心事的样子。
再凑上前去嗅,余香里透出涩涩的苦来。如昨夜喝剩的杯底残酒,丝丝寥落的青白。

在屏前坐得久了,雨是不是还在下,就听不分明了。

曲子是全选着播的。未作选择。实在也没有选择的必要。声声复声声,都是不一而同的高低曲调。
就如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那一场复一场随波的潮水。唯一相同的,是尾音处渐缓的气息。
分秒的留白,海阔的瓦蓝。

“海睡去,海苏醒,海呼吸。深不可测海的心事在海底。
听风笛,写日记,看电影。寄居石头的森林。蝴蝶的刺青,蕾丝边长裙。人淡如菊,烦嚣中日子被烫金。”
依稀是日月翻转的声音。忍不住停下来想象写词人的眼睛。嗯。一定是漫着雾气的深蓝了。

于是心动。寻觅。频繁更换网页,点击鲜艳的词语。以期能碰巧遇一个别人的晴天。要是合意,就叩门进去。
信步踩一踩松软的阳光,阳光底下折一朵红艳艳的花,花若点点头,就让六月在手背上起舞,引领粉蝶翩跹。

只是,被拒之门外是极有可能的。
这个六月,潮湿是主色调。城市湿湿的。街道湿湿的。路人湿湿的。一湿,就全无了旧时神韵。
似乎唯有风铃还是老样子。叮呤呤,叮呤呤,轻灵地敲打着过往的风的眼睛。
成了那扇阳光的门廊上,唯一清醒着的颜色——如梦的,摇曳的浅粉。

更有可能,压根儿就寻不到合意的。
那边刚有人说,“闲愁最苦,闲愁最无聊。聊聊也还是寂寞。”这边已是排山倒海的乌云密布。
风扬起尘土,迷眼的青灰色。

那么,退回歌里。
“天放晴,天忧郁,天哭泣。一览无余天的表情到天际。
风的轻,黑的云,蓝的雨。穿过光阴的空隙。
孤单启明星,落日的余烬。良辰美景。平淡中,藏匿的,诗意。”

起身。往窗边走。拉帘。窗底下有个声音传来:这雨,到底是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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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9 08:45 编辑

你来。2007.08.18

要是寂寂的林中无人轻轻走来而布谷清脆的鸣唱却欢腾于流布尘埃的光,那么你来。
你来,怀着恒久的对白色栅栏的渴盼,揣着怦然心动的绿莹莹的呼吸,把你不忍舍弃的隔夜的忧愁,一并带来。

要是流光的风里奔波的栈道上你疲了累了倦了忽然抬头望到了破败的天空,那么你来。
你来,
亲吻从不曾骗取无辜眼泪的脚底这坚实的土地,
抱紧一路追逐着青葱年华从没有一刻停下过脚步的这匆匆的岁月的河,
载着满满的之于蔚蓝的希冀,豪迈地来。

在茫茫的夜色即要覆盖住小屋包裹住流星的踏步之前,请你来。
在窗边那朵还没被命名的花儿凋零之前,请你,一定要来。

之后,在所有被打开的情节里,你会看到流年如影星星闪烁。

之后的之后,你将欣喜地发现,我温热的掌心里原来一直藏着个蕊的明天。
关于你,也关于我。
那里有金色童话昼夜嘤嘤地流传,那里岁月不老,星辰不落。丁香在窗前静静地绽放。

听,追花逐月,这催人心疼的布谷声声。

如徐徐的风吹送来的空谷的梵音,在我眺望你的屋脊绵绵盘旋着不肯离去,让我安静。
我守着每一片冰冷的砖瓦守着这片林,只为可能的有朝一日的你的惠临。

那么亲爱,在你抵达的瞬间,
可否答应让我亲手埋掉这座无助的孤独的城,
好让所有的绮梦都能在你臂弯奔腾的水流里恣意地逐蔓草而生,
让缠绵着根须的我的悱恻的思恋直抵水的深处火的底部。
纵是从此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凝眸是今夜的灿烂烟花。
奢靡的花香已然爬满荒寂的山坡。
亲爱,你一定要来。从繁华的灯火的人间轻轻走来,带着风尘仆仆的你的华发满身伤痕的你的诗行,轻轻走来。

然后,披着摇曳星光的那个春天里你清瘦寂寥的影子,必然在依旧热浪滚滚的这个秋天的夜晚与我明媚相遇。

不必开口,携手奔赴一场盛大的心灵邂逅。看星子和烟火丝丝无缝隙地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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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9 08:49 编辑

可不可以简单些  2007.09.01



可不可以简单些,如掠过眼睫的一阵凉,轻易就捎来了秋的消息。
鸽子扑扇了几下翅膀,又轻轻地飞回去。

在秋天的水,即要安然地吻上额头之前,可不可以简单些。
红色丝结封存着一趟远航,风一起,心海便泊满浅浅的波纹。
雾也细致地荡漾。

而寂寞,一直一直,一直懒懒地蜷缩在缈若尘烟的字句里,用瘦削的十指抚摸每一个或起或落的韵脚。
从遥不可及的未来,到一片苍白的从前。
  
那些繁复的撇撇和捺捺,就象一个个捉不住风的手的哀愁的小孩,
无论叹息还是静默,无论游走,亦或驻守,都把小小的身子弯成月牙的模样。
当寂寞经过,便把头埋进残留着冷香的横波,一任汹涌而来的碎了一纸的爱与愁湮没双眼刷洗流年。
下一次哭的时候,再不见有泪,凉凉地往下滴落。

或许可以回到前一分钟。纸砚闲置在案头,笔墨不走。
那时候,信鸽不曾来,秋天不曾来,匆匆飘散了去的云烟,不曾来。
时间好象被无数次漂洗过的那么干净,那么白。
恨不能跑回儿时的村庄,将老屋顶上那缕袅袅的炊烟裁了做成云的衣裳。恨不是那炊烟。

然而回不去。

秋水裹着泥土漫上额头,老屋只剩斑驳的一坯离愁,在枯藤的枝上荡啊荡的就是不落。
曾经的欢笑被赶早而来的暗夜无声夺走。
那次远行,丢了航标。

而鸽子依旧翩然在归去的途中。云路断了,还有风送。红色丝结里潮湿的爱与愁,它不懂。

那么,可不可以简单些。风爬过山坡。回首过客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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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13 21:16 编辑

左手爱你。右手泪  2008.01.18

像水波上的一叶愁,撕开脉络,可以看到血色的流动。
像冗长对峙后依然的沉默,你选择留守,风选择奔波,我挥霍无辜的明媚午后。
——之前的之前

<一>

不舍,是苦涩入喉的蓝山咖啡。封喉的颤音,变换姿势落进空茫的词海。无端惹醉。

不舍是淤愁的暖阳流泻。松手,放不下这多事之秋。握上去,字正腔圆,醉笑陪君三千场。
不诉离殇。

多久的多久以前,你拾遍西园落红,邀清风共谱了一曲心的荡漾。
多久的多久以后,你预备在何处等我,红炉,绿酒,温一壶紫陌春秋。
只知如今,折了花,褪了妆,帘外的雨水依然。笛声未央。

说好此生再不提秉烛夜话。说好举月色为媒,各抚思念的澜斑。
而此刻,倘若说出我是如何期待着一个深长的拥抱,你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亲爱,可知潇竹有泪,可知隔岸生风。清寒的垄上,你可知这夜的惆怅,这魂的荡漾。

便或,此刻离去正好。趁着脊上的热不曾散尽;鸿雁不曾败兴;你,不曾离席。

就选一个如是午后,洗尽尘垢乘了风去,丢了宿疾。
最后一遍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盛宴不是我的;舞鞋不是我的;你,不是我的。

是否知晓,一场又一场的痛哭,不是悲伤,是原谅。
原谅迟来的鸿波,原谅寄也无处的雁书。原谅你说出爱的时候,余剩的时光,已不容分付。

是否知晓,更久的更久以后,便是热情熄灭了,这繁华的闹市里,亦终会有燕轻的耳语,
来细细地,作睡梦前的叮咛。


<二>

可我终究不愿自梦里醒转。

飞花只是天空的过客,却可把心上的明媚掳走。风低下去,云都瘦了。

恣意的淫雨,绕啊绕的,只把与你的距离,绕成泪流满面的一个伸手。
任是怎么够,始终咫尺却又虚妄。一如梦的两头。

梅已兀自开了许久了。我也是兀自开着的。无人知晓。

酒已温过千遍了,炉火依是不休,你依是在伸手之外。
要是扑灭火焰算是另一种成全,那么我已然纵身火海一千零一回了。

那么多幸福,那么多幸福的绝望,那么多幸福而又绝望的遗憾,你可曾知晓?

天长有多长,地久有多久,天长地久与刹那,谁更适合住在心里头,成就海角与天涯的厮守。
若红尘终是梦境,终是薄如容颜,让我们一道步入尘埃好不好。好不好。

亲爱,看这青藤,枝枝节节蔓蔓不休,可是不弃对根的信仰?可是甘愿一生纠缠?
看这残壁,看这残壁上潦草的字句,每一笔,可是都刻有流水的笑颜,或不眠?
当天空有高歌的飞鸟落下,可是你落醉红尘的酩酊模样?

便是犹如摸到你了。露重,霜寒,炊烟愁人又怎样。
遍地路,遍地冢,亦便会有遍地盛开的烟火。放汀月在胸口,我便永世,甘为你的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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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13 21:15 编辑

一夜细雨  2008.03.03


风被画成蔼然的模样而一夜细雨命我写诗。在无垠的漂泊与厮磨之间。
天空披上蓑衣,甩出雷电焚烧城市地面。
那些焰火之中苍白的挣扎我看不到,而在一枚年迈的叶片上我看到了一如起初晶莹的自己——时光收走果园又种下水。

可是神灵,蛇形的影子,你还摸黑在荆棘的丛林中。
没有星星的夜晚你望不到对面坡上的茶花开得正暖,你沉溺在春寒的沮丧中忘记了庇护苦难人间孱弱的灯火。
我追着河流追着晚霞希望可以再像从前那般默默凝望你的光芒。

黎明始终遥不可及。我的情人,我们一样都在黑暗中与魔兽争斗,俄而借了烟花的媚来润色诗行。
黑暗中百合放肆地哭泣。我的情人,今夜我的词语注定与山脚的鹿群纠缠。
蝴蝶飞走了:我们各居彼此的远方:静止和流沙。

远古的某个夜晚我们曾被一束明亮的月光温柔捆绑你还记得吗。
你在月光下爱上一个姑娘并亲吻了她的长发那是世纪轮回的寂寞诗行。
所以我将花枝铺满河床。
我说下雨吧下雨吧好让那些花儿开成美人的脸好让你苦涩而又芬芳地一生书写。

一夜细雨敲打我的手心。
今夜,我不眠不休借一抹微薄的光亮清点深水深处的温暖。
今夜我拉开雨幕抚摸每一个精灵的蓝色眼睛并从那里摘走圣水。
我知道今夜的丛林一定也下着雨但总有一缕柔软的风呵护着悲伤的草叶为群鹿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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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13 21:46 编辑

烛火 2009.12.03

风停下后我又回到黑夜,领受它赐予的温暖与孤独。
湿答答的钟声从墙上流淌下来滴在脚背上。过程美好而漫长。

当向晚的四野收拢双臂回到大地的怀里,世界只剩下寂静和那些在寂静中用动词拨弄烛火的无数的我。
她们是我也不是我。她们写下月光如水然后关上了窗。从此再没有打开。

是的每一扇窗都被烛火照亮。烛火的尽头,更多古老的夜晚还在涌向更为久远的夜的心脏。
我看到最后的叶子还绿在从前的窗上。半边渐渐枯黄的身子,那么凉。

是的,我坐在窗下。
烛火以大地之名让我成为黑夜里最小的一个黑点并不断亲吻我手中的笔。
让我得见这人世最盛大的光明,与悲伤。

你们是不是也看到了呢?穿梭在烛火周遭那些年代的钟声和马匹。多么地慈悲而又决绝。
多么像我拿起又放下,最后只能成为书页里一星星墨渍的这些词语。
它们多么美。多么瘦削。

我知道月光一直在窗外。一夜复一夜,细致地笼罩着河流、屋脊以及草木的根须。仿佛黑夜的纱衣。
寂静的时光深处,万物拥有同样碧绿的呼吸。各自幸福而忧郁地轻轻睡去。

而那封信一直是醒着的。醒在亘古的抽屉里。
信里反复提到一个在树下哭泣的女子。在去往果园的途中她为了追逐头顶的一片流云丢弃了手中的篮子。
后来那朵云不见了,大堆的流沙从天空坠落砸在她的肩上。
再后来,她往回走想要寻回那个丢失的篮子,可是篮子也不见了,只有落叶挤满大地。
再后来的后来,当她空着手来到果园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
豆子般大的雨滴狠狠打在果子的身上,红红的汁液汹涌地往下淌。

就像你们听到的,那封信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所以我说那更像是一封没有写完的信。
所以我说,那更更像是时间停在了那个女子在树下哭泣的时刻。
这是我喜欢的也是我希望的。是的它会一直醒着。

除非有一天,我不能再如此刻般以不变的姿势静静坐在一枚小小的烛火边,用光明赐予的眼睛阅读窗外的大地。
除非这世界失却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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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13 21:22 编辑

风吹夜幕 2011.6.26


风吹夜幕,群星穿过苍白的梦境回到人间仿佛一只只古代的鱼。快活而悲伤无限。

这样的起笔囫囵又潦草,简单的风生水起,偏摆弄些个繁复的词句进去,大有不弄点玄虚便不罢休的架势。
偏偏自己喜欢。我总是这样。

雨讨巧地停了下来,正好可以把窗户打开,看一看湿了的夜,看一看风如何将一城初上的灯火吹斜。
数尺楼台,疏影流年,皆可借了风翻转日月去寻。谁说无凭。

可寻的还有久远的花事,静卧于某个不能前往的地址。
提着裙子,踮步往里头瞧,依旧花开簇簇,风一吹,一朵儿一朵儿地竟嬉笑追逐起来,虽经年而娇滴如昨。
叫人多么欢喜。

也有断肠时候。
深巷月浅,离人无归,掌一枚心灯翘首切切地望,亦是再盼不到曾经的殷殷眼眸。
漫野的草虫啾啾,亦无非寂寂织愁。瘦去的何曾只是廊前一抹清寥。
葱白的年岁,新绿的芭蕉,独独里已被雨打风吹了去。
冷回首,寸酒噎喉。惟有盛大的夜幕书写世纪沉默。

漫漫长夜。长夜漫漫。漫长长的夜。夜漫漫地,那么长。颠过来倒过去,皆是慢慢蔓蔓穿袖的荒凉意。
更多的光影,不堪提及。或者压根儿就不忍去说。

然却深信不疑——幸得有风吹夜幕。
幸得停泊的夜色里仍有滴答的钟声稳稳淌过,幸得周而复始的声响里,尚还余存着去日甘苦。
千种滋味,万般由心。也是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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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13 21:28 编辑

七月。这般  2011.07.11

雀舞朝间。露湿指尖。七月已然立在眉前。

只是一瞬间愣神,日头便愈加地长了。
江南的七月郁热焚心,空气仿佛是静止的,一拨又一拨暗涌的热浪纷至沓来,摔碎在街面。

雨开始变得极有姿态,总是一副要落不落的样子,往往是几声闷雷过去,天却依旧保持着不讨喜的青灰脸色,瞟都不瞟你一眼。
要么就是大好的晴日里骤然就落了起来,丢你一地调皮的坏笑。真真教人莫奈。

在江南,潮湿是四季底色。七月自是亦然。再烈的太阳底下,也有湿答答的气脉流转。漫卷人潮与河滩。
声声知了,沙沙叶语,巧然应和又各怀心事。七月里顶顶温软的感动。

于我这般的懒人而言,七月是个望过去即能会心笑出声来的美好月份。
有理由睡睡醒醒。有理由衣不遮体。有理由光着脚煮咖啡。
最奢妙的,当是有理由关掉所有的电话一整日窝在沙发里看悲喜剧笑笑哭哭傻傻。
理由皆是自己给的,问不得。实在也答不出个究竟。

更或,关起门窗,揽得一人独一的自在与清凉。
好似万物皆已静静睡去,唯有灯盏独醒,怀抱一纸愁煞人的病句。相顾不言。柔肠百结。

如此便能次第散去了,那些拢在眉心多年的紫云。浓情亦或痴癫,皆抛手昨天。何需了然。

缎面的日子从来更眷顾丝滑的心。题回七月亦然。

七月是火。是火里藏匿的碧意的水流。是檐下一门绿,迟暮花正红。是不经意覆手碰落的许多细密的往昔。
是远去的钟声踱进更远的黄昏。是轻翻书页的平常午后。是烟云一朵,三两闲愁。
是无辜的眼神引燃天空,倾斜的些许儿寂寥,虚掩着门的深院一处。满庭萤虫,密语滔滔。

你若不信,与我一并侧耳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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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13 21:31 编辑

烟云潦生  2011.07.18

发簪。棉帕。蒲扇。这样饱含温情地将它们放在纸上,指间便蓄满了水。婷婷款款地往外流淌。

它们莞尔碎步在某个古旧的午后,任由风一遍遍恣情地吹拂而无嗔无泣,无痴无尘。
此刻的它们,是被我落指拦下的一窗剪影。盈盈水袖,旎旎轻舞。暖心得教人掩面。

它们是幽寂的,缓慢的,如水澄澈如水一样静静向晚。
是窗帘撩到一半,深远的黄昏一脚踏中烛火的焰心。半壁金黄,半壁忧伤。一屋子年代的草香。

如云恬恬。如女清婉。它们应当就是别在红尘襟上的酡色花枝。才有这样好听名字。

那么,你一定猜到了,我必然在此处提到一个女子。她一定也有个好听的名字,一定穿好看的蓝布碎花衣裳。
你折柳浅歌,与她在堤前偶遇,风施施地从坡后绕来,停在她散散挽着的发上。
蛙声骤歇,星光缱绻。那一刻,仿佛时间也停了下来。

然你只道是梦里际会。 一去许多年,你依然陷在那三分的迷乱,七分的轻怅里。依然记不起那个温暖的地名。
只是凭由她在你的诗中百转低回,立成袅娜的一灯花影。无风自斜芬芳恒在。

这样天马行空的叙述,其实并不是我的初衷。
你知道的。我总是一不小心就把时间打乱,让原本生分的词语在纸上不期相遇。
于是,就有了一丛一丛的月光,挨挨挤挤地倚着一段又一段看似不相干的章节坐下来亦笑亦颦。

我也是坐在里面的,不笑不颦。偶尔呀然发愁。

也许,真有一叶扁舟,曾在更深时分载我们去过一趟恍若迷藏的从前。那里安放着我们熟悉和不熟悉的事物。
清寂的月光下,它们年岁不详却名姓周全。它们抚摩着神秘的时间的河流,水一样依依倒下,鱼一样寂寞哀伤。

如此,一切便都有了美好依据。我也终而可以自以为有所凭借地用一枚词语唤住时间,兀自浅吟。兀自烟云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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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13 21:34 编辑

踱回春天  2011.11.18

冬日的第一抹暖阳蜷进发丝的时候,我已打点好失弦的时间,踱回春天。在花开的声音里啜饮下个黎明。

这样说,你是不是抿嘴笑了?甚至,继而便开始了明媚三月里,关于燕过花枝的柔软想象。

踱回春天,多么静好的一笔行吟。就像久梦未醒,又旁生出另一处香浮的梦境来。迷离,又恍惚可感。

那么,不妨继续往下想——
我真的回去了那样一个甜美午后,而你,正从一首诗中悄然醒来。
未尽的睡意里,你看到满园的花忽然全开了,看到阳光调皮地窝进了花儿的蕊里。
继续看过去,那是我,正忘情地走,细致地嗅,轻轻兜起一裙葱茏的年岁,又望着它们缓缓老去。那么悲伤而幸福。

是。我欢喜这般,信由自己,在时间里往返。
直到万物沉沉睡去,而我坏坏笑着,在一盏灯下幽然止步,成为书页里温软而寂静的香。被你在某日无端翻见。

相信,定是有那么一个地方,适合发呆,适合冥想,适合一个人长久地住下。
晨起的时候,把门打开,任纷扬的尘土随意地搭在肩上。
暮来,与影子推杯,听匆逝的流光在酒中断肠。
这是一个人的烟云。一个人的潮声。井然的寂,无序的清欢。

然,最怕天色分明,眼底春色,却踉跄起来,终而一路黯淡了去。追不可及。喊无声息。惟余漫天的凉意。
对温暖的渴盼,是行路之大心情。稍有云卷,便忧虑丛生。
害怕忽然天黑。害怕风动。害怕雨落。枉负了丽日端端的前程。

迷途。这样的字眼是一场陷入。好比黄昏还在姗来的路上,飞鸟却已早早倦返,栖进更倦的枝桠。
于是有那么一刻,终点与起点,变得模棱。愀然、茫然,覆面而来,昏黄了所经的路途。

而我们终是需要一种抵达。即便只是窃窃里的一种神往。

如此,在路上,便成了冗长的进行时。我们一路捡拾时间的碎片,也歌也泣。
哪怕风尚未起,已是一城飞絮。

更如此,何不学着依依,在这样潮冷日深的冬季,选个朗朗午后,踱回春天。
在兀自的翩跹里纷扬一种如棉的思绪。

此路虽漫漫,间而总有香。可暖心。可入梦。可颤颤地疼之以怀。有风迢迢来,未尝不可有丝绦拂脸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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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9 08: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3-13 21:37 编辑

清风朗月  2011.12.11

【任红尘滚滚,我自清风朗月。】————


如果霜露日重,或者我就不该想你了。

去日已矣。虽则风一直吹一直吹,一直吹。恍同情思未艾。

深埋多年的情感,一经说出口,便在刹那了无了意义。
爱或者不爱,皆在轻启双唇的瞬间,化了丝缕青烟散去。

要多勇敢,才敢白纸黑字地呈于你看。要多决绝,才忍以爱之名,与你话别。

如果爱不曾来过,或者一如既往永不说破,是否你就不会纵我离去。
我则生而可以,含泪里轻笑,假装你不曾懂得,亦将永不知晓。

然,哪里有“如果”之说。

霜露终将日重,我跌跌又撞撞的思潮,如何能是一夜寒冬可以封却。
除非这人世不曾有你。
你也不曾,在我的生命中放入一条细涓的河流,又在目不可及的源头埋下我热爱又深深畏惧的火种。

当散逸的过往即要随风,只剩风里的燕语依旧。我依旧。

那个多年如一日,提裙汲水,不肯上岸的女子,你可曾认真地望过一眼。
可曾在偶尔的回眸里,瞥见她惨白的笑容,和光洁的脚踝。

许我再一次“如果”——
如果我说,这样的女子,是因你而生,是天赐,你可会大笑着流下泪来。而后抱紧尘灰驭风而去。

红尘多弄人。这样俗里俗气的句子,竟也被我搬来了纸上,真真教人忍俊。如此看罢,我又何尝不是庸俗之人。
而庸俗,其实是多么可亲可近可感又可摸见的字眼。如同炊烟般真实。

只是不媚。——萍水之逢,何敢生媚。

你看那傍山冷月,曀曀之颜是为哪般。再看那昭昭星河,烁烁而不言,到底是教人心头一紧,掩面哭出声来。
担心如此流光,伤了君心。

如此,不如依然只我留于水湄。兀自皎洁。

河水凉,终也凉不过相望不得语的悲戚。何况再毋庸害怕转身,看你默默离去。

任红尘喧嚣,亦终会有朗月来伴。作冷冷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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