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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烈火的轻云

[灌水] 路过(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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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摸得到血肉的破绽(原创) 

如果要我放弃祖国、放弃脚踏实地的去普救黎民的机会,而去拥抱更为伟大的功绩,以某些领域的未知成就来挽救未来的人类生命。我学识浅薄,不能透彻的分析出救一个身边垂危的患者和拯救全人类的创举之区别究竟在哪里?但我不忍那最后时刻中,双手在虚空里无着地枯瘦,我哭泣,为自己灵魂的无能而罪孽深重的恸声号啕。

也许这地球上多一个研究医学的科研人员比多救一条或很多条马上就要告别人世的命重要吧,但我更知道一个放弃祖国又去拥抱另一个护照的人无论他怎么变,他的皮肤也永远是黄色的;即使他以为自己是白的,但他永远只能是一个香蕉,心白而皮黄。但我也知道有许多人,是金灿灿的芒果,里外都是黄的,而且黄得骄傲!

我只知道三钱,虽然他们不是医生,也没有亲手拯救过谁的生命,但他们是有民族的,绿卡和子弹都不能使他们屈服于香蕉的香甜。他们是芒果。

生命只有一次,祖国只有一个,我无权去阻止谁做什么,我只看得见困苦,看得见疾病,看得见那些在病痛中呻吟待死的人,我看不到遥远的未来会有一个人站出来大声的说:“我的祖国,我离开你,是为了全人类;我不去救那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是为了救更多将来会死的人;祖国我是爱你的,我是无愧的,不在你身边,不为你效劳而已。”我只能看见不能医治的创口在发炎,我只能看见绝望的眼睛缓缓闭合。

我是这样的无能,无奈于时光悄悄流走我却一无所长,既不能拯民于水火,亦不得解民之痛楚,我无能。但我不知道是否有能的人也会冷酷着无情于生命的背离,甘愿抱着伟大的理想踏过无数的尸骸,在金碧辉煌的高处默然死神旁若无人的降临。那么说,那么我说:“这有能的人也是无能的,因他战胜不了自己的“高尚”;我缄默,甚望那信奉基督的人能够向上天祈祷:“大能的主啊,请你惩罚那些有罪的人吧。”

我是不信上帝的,但只有这个外来的神能够做出毁灭生命的举止,那么就让他毁灭他管辖区的罪人吧。我并不乞求,也不傲视什么,我生的日子里每天都会有成万的人在分秒中丧失生命的活力,死亡对我而言是必来的,不可抗拒的;我从未为此恐惧过死亡,因为那是必然的。但我是个人,有人的情感,会哭、会笑,知道欢乐哀伤;而我更是有民族的,甚至因有民族而有国家,国家是道维护民族,保障生命的围墙,我住在里边,并感激它为我做的一切,感恩并守护于它。

我摸得到血肉的破绽,也曾在死亡线上奋力挣扎,我不畏惧死亡,但我更热爱这唯一仅有的生命,我不会活第二次,由此我不信上帝的天堂。而我却一次次重生。有颗火红的心跳动着,有双准确的手忙碌着,我因此而获得一次又一次的重生;那双手,被人们称之为天使的手,虽然也沾满了我的血,却是来救我的。在最后的时刻里,我看到了死亡也同时看到了新生,我会感恩于这样的手,并膜拜那手的灵魂!

我是个无能的人,一次次获得新生,却一次次失去有能的驾驭;如果那我不信奉的神能知得我的话,就请让我死吧,我是个无能的人、庸碌的人,死去了,也许会换回某个有能的人的生命。若此,我甘愿立刻就死,永不重生。我愿意求死,出门走路摔死,吃饭被饭噎死,喝水被水呛死;只要我是自己死的,与人无忧,还能换得一点上帝的同情,而让他座下的天使们有万能的力去拯救生命,那就让我快点死吧,死得彻底。

2005.12.21日23:03分听雨家园即笔/注册名: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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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菊香二君子(原创) 

人中有君子,恭谨守礼,淡泊名利事。而君子亦喜生活之所爱为己添彩,如是墨君子或是花君子,更见梅妻鹤子徒发痴狂。君子之道闲淡平和,就不见谁敢言自己是金君子、银君子的附庸俗脂;这是调笑,说过便算。

如今就讲这花君子当见偏爱于菊花的,为邻为伴,闲时共赏雨落花间,珠环玉转的轻盈剔透,并肩同览夕阳沉醉之红;古有陶渊明者,隐居田下难舍挚爱菊花,就不辞辛苦,勤耕伺理,以菊做友淡泊喧嚣凡俗。

说道爱菊者究竟爱到何种心态上,我想也不过是当媳妇伺候着,当朋友交流着,当兄弟叙旧着,甚至登高临界就把自己入了菊花的魂魄,诗文见菊骨,而把己性化菊香了。

这样的人可说是爱菊甚于爱己,却时时忘菊又甚于忘己。如何这样讲,不怕爱菊者大棒迎头吗?怕的,只是还要再说。想爱花者多是爱花之形态、色彩、香味,而爱到深处就对花的种种品性了解得通透,因爱遗爱,爱花的品格也就会相形去做花的伴者,以为不下花之节操,更以一己之性而与花相映同辉,怡然共赏。这共赏也不妨说是对赏,既赏花亦赏己,所谓清高士觅清寒居,爱花者也多是随花的品性而作为一己的人生态度了。

菊花,形容清新淡雅,花开百态,品格自然、质朴且从容;不与桃李争春,不与群芳斗艳,清清淡淡在万花凋谢的季节超然入世,清润的香气就象绿色的田野豁然开朗于天地之间,使人思深沉悠远,顿生淡泊之怀感。

菊花虽在秋时开放,但姿态万千的形容,红黄白绽的色调,又使金色的秋天更增无边绚丽,使天更高,令气更爽,人行于途若两道逢菊,岂不神采飞扬尔。

人爱菊花可称之为菊君子,而菊花本身亦为“梅兰竹菊”四君子之一。可想与菊花朝夕相伴,二君对影,吟诗煮酒;试问陶渊明者如何不挚爱于菊,以为人友、风骨,任凭楼台上下书香菊香长相厮守呢?

因菊花的品格异于俗花,便如菊士甘于常得,宁肯隐居到乡间山下,也不愿到名利场中争名逐利废了半生修得的清誉。这样的心态是从菊花的品格中仿效来,亦是爱菊之人执守清修的功德;爱菊却不会害菊,学那般商贾贩卖菊花南北得利。爱菊的人求的是菊之风骨,却不会俗求皮毛,是以千载之下,爱菊花、写菊花者数不胜数,尽都无有以卖菊为荣耀事的。

若说那忘菊之人,想若非短性之人不能持久,便是经年入品已融菊性深髓,有菊相伴勤相与,无菊亦不念菊思淡定;虽然因为特殊的原委身边没有菊花了,但自身心性就是菊花,有无又何妨呢。是以妄说“忘菊甚于忘己”,这忘非是忘,这忘己已忘我,菊之大者诶。

今也可用这菊君子,人君子来潦草一笔人间道,数说凡俗里的市侩嗑儿;只若此写不如撕了这附庸风雅的菊花墨,没得辱没了菊花。倒不如镇了这纸荡袖而行,风里、梦里云游一番,街心望月独守一思,想那前秋里开放的菊花香也会浮过时流飘然而来呢... ...

2005.12.20日23:25分秋色论坛/夜静春山空论坛/临屏随笔/[菊花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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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36 | 显示全部楼层
放浪白雪(原创) 

当一些比天空的薄云更为白皙轻薄的小片缀满天穹的时候,我知道,圣洁的吟咏开始了。只是,这个时刻来得不迟不早,恰恰赶在污染的江潮归于澄净的日子来临,白色的精灵带来的不是往昔浪花惶恐的喧嚷,天上飘的是远方路上纯情的问候,是季节在绽放净透心灵的光辉。

每当吹来西伯利亚的寒流,凛冽的狂风就重重敲打失声的土地,撕扯衣里仅在的余温;面颊是红的,额顶是麻木的,鼻息冰冷着腮畔火辣辣的痛楚,走在西风里仿佛生活的日子艰难又困苦。

西伯利亚的寒流,残酷与死亡的执行者。脆弱的生命在此消亡,七彩的世界从此灰寂,勉强用舟车抵挡它的突袭,走入晨风,颤抖又贴近生命;惟有寄托从不在此刻的明天,渺茫的希望是昨日温暖的实在。但这一切需要渡过今天,闯过这凛冽刺骨的寒风。

幸喜季节不仅给予寒苦的现实,同时也赠予祈望的幻景,那天空里飘荡的雪白天使,赐予生活片刻的安详;让心灵澄净,并接受可以忘记寒悲的花朵开放在鬓角、唇边,浸润热血、心房。

那仍是冰凉的雪花,心魂却愿从此凝结,剔透着光阴化为一颗不染尘俗的冰心。

人生是层叠的跑道,笑的里面也许会有悲的影子,苦的身边也许伴随着希望的挚容;驻留在凛冽里才能体会和煦的美好,仿佛驾起长车在战火中饱满勇士前进的光荣。

我的微笑,就总在寒苦的极限中与天的赞美醒起,我知道,上天总在恩赐坚强的生命,一如身际飞舞流畅的风花就凝聚着天意精彩的回声。于是这一刻,季节的分明淡薄了,闪亮的白花丝丝片片走过房檐、街角撷取残酷与挫折。那有春回大地的向往,那见寒飙远去的温和。

下雪的日子,气温总是比雪前温暖,下雪的时刻,也总留给热爱生命的忍者流连,并清彻今昔的寒苦去到梦香的明天。

雪会停,雪后也会再度是一个寒冷彻骨的冬日或是冬夜,但我寄希望于雪的铺陈,那将是大片的白,掩盖了冬季的凌乱与人间数不清的耻辱的白色垫子。虽然那是一种短暂的假象,但片刻的快慰是会让心纯净、脚步舒缓亦舒适,那些雪的粉咯吱咯吱消尽许多足底的痛楚,柔润一颗枯寂的心灵。

于是冬天就化作了雪的世界,白色的海洋载起轻快的风帆,向明天去,向未来去。远方,总是壮阔得仿佛雪后的蓝天。

有雪的日子里,望那些冰凝的风花旋转自天际坠落,扑入面颊,润入掌心,日渐膨胀的寒苦与寂寞总是在瞬间凋谢,被我欣然搁在了下雪之前。

雪也冰冷,却总被我的热血融化。
雪也孤独,于是我与它紧紧相拥抱。
雪也淡然,所以我们携手远离人世的喧嚣。

黄昏之前,雪用白色覆盖了大地、屋顶和漆黑的车道,阳光给予心灵善良的反映。于是一切都变得充满了爱心,汽车在纯洁的白色上轻轻滑过,并随拾一些粉末在车后扬起,告诉跟来的司机:“慢些、慢些、生命就在你的掌握之中。

老人拉住了幼小不知危险的孩童,青年扶住了老人蹒跚的身形,雪在阳光里静静地微笑。

黄昏之后,当夜幕缓缓降临,纯白的雪在街灯下明黄明黄仿佛炉中燃烧的柴火,在寒冷的冬夜铺开一条温馨的归途。从四面八方,向四面八方,雪亮的世界夺走了艰难与险阻,黑夜也如光天化日般安详。

此刻,生命不再感到痛楚,有雪的陪伴岁月就象丰沛的雨水,让时光从此如歌,蜿蜒辗转流出鲜亮的水带,能如处子般喜悦墙根里萌动的春息,亦可如豪壮的旅人畅饮美酒洒下长野的辽阔。有雪的涤荡,还有什么能使人厌倦呢?这红尘已经纯净若雪,从天的那头到心的这头,放浪,大片的白。

2005.12.5日晚19:08分秋色随笔/记哈尔滨4日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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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午后花园里的梦(原创)

太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花丛上,把枝和叶都披上了柔润的光泽。一些光拂过枝梢的空隙涂在花影婆娑的土地上,再反映着背光的角落,使得满园的绿味温馨而醉人。

风缓缓地流动着,不飞快绕过花丛吹起尖锐的口哨;天空湛蓝湛蓝,随形的白云依傍着高高低低的屋顶静静地飘浮。这是一个温暖又无声的假日午后,一些枕着和煦的眼帘昏昏欲睡,就连爱玩的鸟儿也在俯伏在暖巢中化入了甜美的梦乡。

一双柔软稚嫩的小脚,踏出门,转过长青藤覆盖的拱形甬道,略微摇晃、蹒跚着踩过园口凹凸不平的土块轻悄悄地走进花园。

阳光追随着时流的过渡爱抚着纯白的脚面,花影隐去声息为小小的身形披上镂空的花衣。

当光润的小脚丫在柔软的草褥上停下来,提起一只脚为另一只脚掌羞怯地祛痒的时候,寂静的下午就听从了太阳的呼唤睁开了昏倦的眼帘,眼底的镜像映出一双黑亮清澄又满是新奇的大眼睛。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阳光是温暖的,天空下,一个小小的身形象一只优雅的猫儿,又象掌心里一捧纯白的云朵。柔软的小脚就在修剪得优美而茂盛的花丛旁站着、走着,左右掰一掰踯躅一会方向,提起脚趾轻轻挠一下草叶呵出的痒,静静在某一株花树前深陷进草褥子里一小会儿,那双黑眼睛就会仰起来,水样的眼瞳里装满花瓣和天空。

时间屏了呼吸悄悄地流动着,太阳收了火炎越过浩瀚的宇宙空间,穿过薄薄的云朵、透隙的枝梢,暖暖地抚爱着小小的身形,午后花园中纯情的精灵。

小脚转一转,下边的草叶就顽皮着呵一呵脚的痒;当那软绵绵的脚掌提空行进时,草儿们就吃吃的笑起来,拨动着太阳的光弦奏起一支《山腰上的家》,推着风儿移行着,陪伴着那甜美的心醉,保护着,驱走坏心的蚊蝇。

如同来时一般,没有任何的预兆,左掰掰、右转转的小脚丫就了无声息地离开花园,踏上了铺满石板的甬道;再转,午后花园里的阳光都黯然不语,痴痴的望着那纯白的脚丫驻留瞬间的转角...

于是风睡了,云睡了,花园里的花树青草都睡了,祈望追去梦乡,可以寻觅那一双柔软洁白的小脚... ...

2006.3.11日9:35分余姚论坛/烈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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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渔湖夕色(原创) 



夜呵了口气,白昼就闭合。
夕阳从山的那头招了下手,渔妇的膝弯就醉了平湖的水。
山抖一抖衣襟变成锯子,割去竹舟上斑驳的污腥。水学着天空,放起帆折的风筝,线牵着家。
家是灯,柔和着水上与网中。

生活是什么?是平静的湖,水面上有拼搏跌打着辛苦的渔家,湖底是安适悠闲的水草,鱼在水中做着人样的生活。

勤奋是季节萌发的种子,也是凶险争执的暗礁,礁顶写着人心的贪妄,种子上有企盼顺风的网孔。只是,没人把鱼儿也融入生活,只是玩物,只是换取资本的媒介;许是一缸美丽的炫耀,又是一网欣慰的求活。人活得苦,也活得逍遥。象鱼儿一样,爱着水的柔顺,也惊恐着渔具的狰狞。

人爱生活之舒畅,也可以恨被压迫、遭屠戮;鱼爱水情之悠游,却只能被虏获、失了生。即使它的容貌美不胜收,甚或有着飞跃龙门的志向;在人们的眼中,就总是弱者,是网中扑腾闪烁的金币,盘中鲜美饱蓄的佳肴。善良的人们要生活,就难能做全然的善者,就必须学会屠戮更弱小者。这是天道循环的命理,是人说的;鱼或许也明白,所以大鱼吃小鱼,安良的小鱼也会吃虾米。

生活倘如是一本书,那么第一课就是——适者生存。弱者便是水面望不到的鱼,一样宠爱阳光,却只能站在水底呼吸。

所幸的是,时间被分割成许多段落,秒、分、时、夜和昼,年与世,生命的生理机能也需要适时的作息。这样就有了昼行夜伏的规律,竞争激烈的思绪才得以喘息,天的性情也就得以发挥至美的另一面。人心的企望在忙里偷闲中学会了不在床上如牛般脱去疲劳的外衣,领略湖光山色潜出心底的舒畅;鱼性的纯真就在平静的湖中舒展优柔的淡尽薄命的哀愁。

因于生灵机能中的必然规律——偏爱舒适快美的心思,生活就充满了欲望,也饱蕴着对真情的向往,美好的流连。象一幅夕阳沉降的画,渔舟上燃着温馨的灯火,山水间蕴着醉人的彤红;惟有沉静从夜的口边弥漫开来,蒙住了残酷也画美了生命... ...

2006.2.20日18:35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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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我用右眼看你(原创) 

用一只眼睛看你,另一只闭着享受无视你的快乐;把一个眼光丢给你,审视你平面的爬行;关闭着我的世界,敞开通向你的桥梁。我不做天使也不当魔鬼,象个木匠吊线木样的质地、水平。让你做枪,我是驾驭你的枪手。开枪吧,我这样喊道,并欣赏喷火口处,子弹滑出枪膛的流畅,如果那来复线十足顺畅的话。我用一只眼睛与你就足够了,你只配得到一只,即或那带着轻蔑与怜悯,你得到一只就要满足,并努力做好你的职责——做一颗冰冷的子弹。

我得了结膜炎,这使得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用一只右眼审视你的作为,仰起来或是斜瞥着,丢给你一个蕴着深意的微笑。你看,你是多么的幸福啊,谁又能获得如此的殊荣呢?我却把这第一眼送给了你——惯用刻薄的肝肠。只是,你是有心肝的么?你是有心肠的么?你的脏腑里可曾滚着沸腾的热火,你的脉动中可曾流着浓郁的血水?你知道什么是交流理解中那会心的一笑吗?你懂得什么是善意的点拨么?吊子,你不过是颗包着铜皮的爆炸物罢了,一个只知道宣泄放肆的载体,借有限的矫情包裹你蔑视人性的浅薄,以哗众取宠的啸叫炫耀你仅能蔽体的狰狞;没有一双有力的手来指引着你,你不是一个切割社会弊端的刀手,一截没有根基只图一快的弹头罢了。你说,谁又会介意你的委琐呢,你那么短暂又卑微着存在了一小会儿。

我红着一只眼睛,但闭着,享受热血满布生命的欢呼。我睁着一只眼睛,瞧着,看窗下相携扶老的温情,望灯下蕴满墨香的文书。我会适时地瞥一眼你。对于一个无时无刻都活在刻薄中的可怜人,我是接受过人文关怀的教育的,我可怜你,是可怜你的灵魂随时都被疑忌、自我、否定、妒忌分割得鲜血淋漓的惨状。那似是一个缩在阴暗角落里的蟑螂,面无人色地试图踏足坦白的宽容。我不杀你,我只用一只眼睛注视你的行止,你这可怜的虫子。

在昨天的时候,我用两只眼睛看一些人、物,那是立体的并饱蓄着人情味的风景。我在内心底赞美这一切。在冰封的江面上素不相识的人们手牵着手,小心翼翼地绕过菲薄的冰层;然后放开,彼此会心地一笑,掖好围巾,戴紧暖帽,再度迎进寒意彻骨的江风。我亦在其中徐徐而走,感动的心阻隔了低温的侵袭。我用两只穿透风雪的眼睛望走过身边的背影,矮小的或是高大的,他们一般的高度,都能抵挡任何的罡风。我用心来注视生活,用生命的沉重来托载人类的温情。

此刻,我的左眼红润了血意的流涌,有些模糊,但我知血肉非是透明冰冷的玻璃。也许,这更能令我体会生命的饱满,血肉的重浊。谁会惧怕覆舟的巨浪,谁又淡忘温柔的小溪?随时,生命会咀嚼旅途的苦味,也会在红日升沉间采撷甘美的鲜果,天空会降下丰沛的雨水,也会投射坚硬的冰雹,是什么令生命依然执着于自然的秀丽却轻易的淡忘坎坷的琢磨?我想,是向往美好与光明的心。正如一段文评,有的人会用平实恳切的话语写评,以劝诱引导的引申为携;少见轻佻的不屑,也饱含厚重的底蕴。这样的文评使心温暖,引思清明,再涂于墨,无论觉识深浅都有向上激励之功德,也颇见人意架构之形态。某地有网文者,签名言曰:其一,斯有第一等襟抱,方有第一等诗文;其二,规规矩矩学诗,写诗;老老实实做人,为人。而其君亦如其言,做人老实,评文细切诚恳,甚少主观,也难见识见偏颇,实为忠厚老实之人,无有什么挂牌卖贩之嫌疑诶。您说,这样的生命如何不是饱满的呢?象天中的红日诶,浑圆而重郁。

人难能相同一致,如一则大千世界就没有姿态万千,也难能在旅途中尝尽各样的酸甜苦辣,见识到种种人性的变质、品性的厚薄。只是既为文者,当长浸书山,总得教诲,如何就忘得了师长的慈祥恳切,却学尽了市井的俚俗呢?唉,你叫我怎么说你?怎么说也是不入了你耳,不顺了你心底。不妨我只用右眼来注视注视你吧,象看桌边试图沾些文墨的蟑螂,只想着你尽管沾去吧。或许总能深入你的肺腑,化为丰沛的雨水,用时间和阅历做表;也许总难饱满血润的人颜。那么,就做一个刀手吧,掌握着锋锐的快刀去切割人世的沧桑,批驳社会的陋容吧。那总是一个文者的志向。人们会用双眼来看你,仿佛在看母亲,带着敬仰与近似血缘的热爱。

2006.2.9日20:28分余姚论坛临屏随笔/烈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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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午后(原创) 

一杯水,一碗饭食,一碟适口的生菜,一袭倾洒在桌前的午后阳光,平凡的日子在温暖的光调中泛着恬淡柔和的气息,宁静的心流不出交争的战意。只是坐在桌前,把岁月混同米饭的清香裹入空虚的胃腑。

生活就是这样平静的清淡,甚少涌起悸心的浪花。喝一些水,扒几筷饭,无意中抬首望望窗外,无叶的枝条静默出天空深醒的蓝意,一条熟悉的小街上散漫着悠闲的步履。那会是些老人或是妇女,拄着拐杖或是提着菜篮;也会见到无拘无束的孩子蹦蹦跳跳,时不时甩起一个动作,零星的鞭炮声就在一小团飞散的蓝烟里醒彻地响起。

春节就要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年的气氛渐渐浓郁起来,采购年货、更换新衣的人们在繁华的中心区不断聚合。偶去采购,便能在在购物的廊道中见到轻快的步子穿梭来去,闪过身边的眉目间也洋溢着温馨的暖意会有不知谁人的欢声笑语时时飘起来,传入耳鼓里,心下就感到很愉快。想来,是新年渐近的日子把冬季枯瘦苍白的心都染绿了,醉暖了,象家家炉灶里松翠的火红,烘着锅,流溢着热力。

我是个俗常人家,虽然不买什么高档的商品,但也还要添置些换季的杂物。总是新春将至,象里衣、袜子和拖鞋,洗衣用品、洗漱用具都要更新,再洗就禁不住几水,再用牙具也还见粗糙了;就不如趁了新年一并置换,也让家里带些新意。而走在街里,伴着购物归来,心满意足的人们同行,心情无形也会被感染得舒畅起来...

这就是平常人家的日子,未必可以尽情选购,却是可以分享购物者的快乐,谁说心情不能感染,不是无价的财富呢?就是这样,让心平凡起来,能看到美,也就能享受着美,他人的或是自己的;惟感受到美,美就会蕴满心田,让清寒的世界在眼眸里柔软起来,和煦起来。

同样做人,同食一地米饭,同饮一江净水,同享午后温暖的阳光,平凡的日子谁也不能移走,都要坐在桌前,把流逝的岁月混同米饭的清香裹入空虚的胃腑。有无相伴,生活都是人间昼夜的记忆,在每个人流动的眼眸中一次又一次燃点东升的红日,夜舞的华灯;就让心平常着,生命就总会泛满恬淡柔和的气息... ...

2006年元月27日14:20分新月随笔/注册名:凉

长笛:只为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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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行街,来去的风光(原创) 

时间刻入瞳孔,记忆的门就在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时刻面对一些鲜活的面容打开,一如上午行街时眼前各样的形容,手挽着手逛中央大街每一个店铺的舒畅和快美就瞬时回到九年前的那个忘记日期的秋天里。买什么?彼此的衣袋里几乎都空空如也,躺着一两片腼腆的叶子;但毫不羞怯的从容大方就轻易赚到所有贪婪的媚态,虽然我们不要。

镇定从容和掩饰不住的欣喜,我们是用这样的令旗每一个殷勤的店主感到即将辉煌的战绩,并不失时机地及时一番窃语;若非没有遗憾的些微缺点,怎样才可以余下一连串更加遗憾的惋惜?是以,就这样一间店铺一间店铺地逛下去,为点燃心灯里明艳得体的光彩,以永远是走进第一间店铺的神情展示那些堂皇的纤维的魅力。

或许,一个一个关闭又打开的门扉是青春无忌时的欢乐,甚为迥于成熟后的矜持。呵,这多么令人羞愧又难忘并时时向往归去的青春啊。

我们是这样的走进并走出,获得全心投入的“恭顺”,心安理得于裤袋一绢窘切的薄布,似乎1450米的长街只为这坦荡且无畏的戏噱。但必然,新装的光彩充满绝对的诱惑,我们不是全能的“上帝”。

我知得到门后惋惜内的意味,但我们无谓于此,并十足享受青春所给予的适度荒唐。翻开圣经,创造伊甸夏娃的上帝并非我们,却被乐于这样顶戴,何妨做一回亚当重新揶揄上帝的睿智呢;上帝的灵性与魔鬼魔性的融合本就是人类特有的权谋,何况蜜糖里有商人探出的契约。我们不接而已。

当轻快的步伐飘进闪亮着铜辉的玻璃门时,阳光在身后快活地大笑,把八九点钟的光华洒进格调柔和的店堂。每一张面孔似乎都熟悉而亲切,进来的和早就守侯在内里的,热情与镇定的眸子。没有什么风声,安和的步履从容潇洒,家长的意味在这里得到了最大限度——夸张的体现,守侯的不是主人。

十七岁,是灿烂夺目的年华,也是如此无耻到毫不窘迫的荒唐。顾客是上帝么,那并非自我冠上的顶戴。唯一鄙薄的,是透视般疑惑审视,那最使空虚的衣袋朴实。如是没有,阳光下就又是一阵如释重负般欢畅的大笑,下一间店铺的眼睛依旧在不远处争相闪烁着蜜糖的浓香。

我们并非只是一味的放肆,也会安宁,屏息静气地安宁于淡淡的墨香洗尽行街的铅尘,戏噱的心思顿然远逝。潜思凝意,虔敬的光彩只在每一层书架前交给诚挚的学子,使身形安静如清幽的湖水,泛起的水色只在桨下微波荡漾。走走停停,翻过多时的书底页上心思在切切地祷告:“书价,低些、再低些...”视线移行,锁住数字,不禁三秋厚叶覆盖住些微心愿,温暖的阳光再也不能深入漆黑的土壤。于是沉痛地合上书页,一架一架地缓移审视,再阅读,探看价格。

偶然,也会浑身一颤,激动地拈出那几张叶子,再拍拍身边人的手,轻声说:“拿出来,我的钱差一点。”隔壁迟迟不给,飘来几个字:“我也看好一本,不借。”闻言心中不由得生出怒气:“不够意思,白交你了。”欲要将书重重放回,却舍不得,再捅捅身边人,却捅了个空,赶紧四处张望,却见已经将到收款处。

瞬时间,只觉肢体冰凉,似乎已躺在深冷漆黑的太平间里;刹那后,心头无比恐惧。于是再不思索,举步就追,身形步法无比灵活,穿花绕蝶般疯狂冲出人群,一下拖住伙伴的衣襟儿再不放手,口中低低苦苦哀求,各样的理由脱口而出,不见丝毫羞耻,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夺过钱”。

似乎那个年龄中很难体会得到什么是没人性,缺少人情味的冷酷,但那个时刻我完全懂了,面前的脸无动于衷,阴阴冷冷地审视着我的种种变相,真象修罗殿里欲要行刑的小鬼儿。而我不看对面给予的颜色,神情时而灿烂带着笑意,时而摆布家境难堪,目的仍然一个“得到钱。”

若问我是如此没出息的人么?应该不是。除此从小到大的挚友其外,似乎再无谁人可以令我如此为一本书折腰,面对素日里那些同学,对金钱一向不屑一顾的我可总是宁死不屈的。即或在大大小小的店铺前也是依然从容淡定,丝毫没有如斯那份望而却步的惶恐。但那几分钟里,我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只为了那本至今还记得清晰、买后保存得完整至今的《玩偶之家》。现在想,我也是被那书给玩弄了吧。

我陪尽笑脸,穷思竭智之能事(很有些商人的嘴脸么)后,面前只有一声轻轻的叹息:“我们走吧,我买你空,你买我空,都空手回去吧,下回要足了钱再来。”我怔住,呆望面前神情和缓下来的人。她拉住我的手,我不想走,于是力量增加到近于拖的力度。我们走了,一路洒下我的,不,应该是属于我们的叹息;手挽着手,踏过清秋里飘坠的脉络,一如来时般归去,各自的衣袋里依旧躺着那几片轻薄的叶子... ...

2006年元月18日21:05分竟夕起相思/注册名: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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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水(原创) 

喂,我说什么也不知道你信不信?今天我看了个电影,里面的女主角有句话让我记忆很深刻,虽然那有些戏噱的意思,可那让我回想起许多旧的东西,也让我有思索。你猜她说什么?她说:‘我家四代都开医馆的...’她当时的表情很骄傲,也很使人发笑。可我知道,如果那是我、那是真实的事情,我也会很骄傲,并且会很认真的和你说。只是我没那么好的资本去学那电影里的骄傲,但她的话让我很为自己骄傲。

我家并没有人四代延续下来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可我就是骄傲;因为我自己,或是因为我的家里人。应该说我们家延续了不仅仅是四代,虽然没什么故事流传下来,以后也未必会有什么故事流传下去,可我为自己的存在感到很骄傲!

我爸爸、我妈妈都是很普通的人,他们这样普通的人生下了我这个依旧很普通的孩子,而且一直都是很普通的活着;学习、工作、生活,别人做什么,我也就做什么。生活平淡得象一杯搁在窗前的白开水,早上临走前放在那,晚上回来还在原位置不变;虽然过程会有些变化,因晃动而有波纹,但根本还是水。

我就象那杯水,在时光里平静地做着一个普通人想做的事,想说的话,直到现在我也没以为我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不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别人能哭的,我也会哭,别人能笑的,我也能笑;大街上,天桥底下,站着或坐在对面的,我觉得都和我一样,普通的跟那杯水一样,都纯净纯净的能从这面看到那面。

杯子里的水在被晃动之前从不起什么波澜,也可能是屋子里没什么灰尘掉进去吧?所以有时候我也能把自己和一杯水放到窗户外边去。坐在帆布的躺椅上,晒着温暖的阳光,再把那杯水在阳光底下一摇一摇的晃,我就眯起眼睛看那杯水。水里还是什么也没有,只是晃动的水载着太阳光在杯沿上荡漾着发亮。这个时候,我会把水慢慢地倒掉,看着它象山脉一样往下落,落过我的目光时,那水就会带些光彩的样子。我知道那是太阳的光,不是那水的,可我还是很喜欢看;直到最后一滴缓缓滑过杯身,在杯口处微一停留,把所有射过的阳光凝聚在里面,然后就象颗炮弹沉重地砸下去。

我看过水滴砸到地面上的样子,与地面接触一瞬间很象高速摄影里的慢动作,球形的头部一下子扁了,全部的水都在冲击那地面;低部的水瞬间就钻到缝隙里去了,并把它填满;后面继续下落的水遇到阻力就反弹起来,真象朵盛开的花一样。可是很短暂,那花只开一瞬时,然后就凋零了,几乎所有的水份都扑入青砖里去了,只在撞击处留下一片深色的痕。

那时候,我以为那水不再是纯净的了,脱离杯子落到了地面上,就沾染了杂质;但我很想知道水是怎么浑浊的,以及它的细节。于是,我就回屋子里再倒一杯水出来,寻一块小土块,坐回去盯着杯子里的水,把土块摆在眼前;随后轻轻放开手指,土块就象那滴水一样砸进水中;可那土块没有碎裂着向上反弹,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沉下去了,带了些气泡;再以后,土块散开来,慢慢溶解在水里,随着不停晃动的杯子,土末和水混在一起,看上去,水就变浑了。

当时我没再观察下去,把水倒掉了,水浑浊了就不能再饮用,阳光也只是浑浊着随着波纹起伏,看起来很使人觉得沉闷。却忘记了一个很简单、很普通的现象,就是水可以澄清,静放得久一点,再浑浊的水也会重新变得纯净起来,和最初没什么不同;那土也还是土。

这让我想起那些各种颜色的水,那似乎是静放也不能变得和最初一样的,但我知道水就是水,怎样也不可能把水变成油。颜色虽然被改变了,但原生态是不会有所变化的;那本质是水,普普通通到处都有的水,江里、河里、海里,甚至宇宙里都有水的分子;无论怎么改变,酒也好,粥也好,汤也好,水还是水;就象人一样,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罢,一旦沉静下来,就都是一杯没有波纹的水,看上去很普通。

祖宗和自己是这样普通的存在着,代代如此延续下来,可现在我觉得很骄傲,并逐渐开始明白那使我骄傲的原因:我可以让自己平静的象那杯水一样,不以为自己会与其他的水有什么不同,即使在名贵的酒中和顶级的汤里,我也不会有很特别的意味,原因我始终把自己当做一杯水,那种江河湖海到处都有的水...

2004.12.30日18:11分秋色/注册名: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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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冰棍(原创) 

小时候,冰棍一角钱一根,冰淇淋虽然也有,但是很少也很贵,所以冰棍就是最好的消暑佳品了。在哈尔滨好吃的冰棍大概有两种,一种是香坊冰棍厂生产的冰棍,另一种是马迭尔旅馆生产的冰棍。

说起来,我比较喜欢吃香坊冰棍,香坊冰棍内含牛奶的成份不高,但是一口咬下去,清凉细碎的冰碴就消尽了满心的躁热,待到一根吃完,全身冰凉凉、轻快快,酷暑的炎热就再也不能近身了。马迭尔的冰棍虽然没有那么多冰碴,但是味道非常好,一根吃完余兴未泯,再吃两根三根都不觉得尽兴;想来,大概是是有什么秘方特制加工而成的吧。

但若说解渴消暑,我的第一选择还是香坊冰棍。虽然离的远了些,不太容易买到,但偶尔总还有一些骑自行车的冰棍贩子拉着前长后短的调子喊着“香~~~坊~~~~冰棍”,在路前、街角叫卖兜揽。每每听到这使人喜悦的号子,我就会急急趴在窗口大声告诉他不要走,然后向爸爸要几毛钱下楼去买。

小贩子的冰棍箱很小,大概只有一台十四寸显示器那么大,就象我面前的这台一样大小。白色的,实质是厚泡沫,用白胶布四圈贴好,再用白油漆刷一遍,等到晾干,铺上一块特制的小棉被就可以装上冰棍沿街叫卖了。但具体可以装多少支,我没有问过,但我觉得是可以装一二百支的。

下了楼,跑到冰棍车前,我会把钱递给卖冰棍的人,然后自己伸手去掀被子。但多数时候,卖冰棍的人不让我来碰,他会很小心、很小心的掀开一个被角;然后再从一大排雪白的带着冰霜的冰棍里挑一支递给我,就赶紧捂上被子,好象怕被人看到似的。

等我大到十岁左右的时候,我开始向家人提一些问题,也包括了卖冰棍为什么要快拿快盖的事情。妈妈就告诉我说:“天气热,不快点盖上被子,没卖的冰棍就会化掉的;就赚不到钱了,还会赔上许多钱。”妈妈还告诉我那些卖冰棍的人都很不容易,在很热的天气里行走是很难受的,可他们从来不吃自己卖的冰棍,只在渴得受不了的时候喝一点自己随身携带的白开水。妈妈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略略带着一点难过的样子。

我还是不太理解,就问妈妈他们为什么舍不得吃?那么多冰棍吃一根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妈妈说:“冰棍的利润很薄的,一根才可以赚几厘钱,卖上一天才赚五六块钱;如果都让自己吃了,那他们一家大小就会饿肚子、没饭吃的。”我听了妈妈的话似懂非懂,但也知道了为什么那些卖冰棍的人会拿出冰棍后就赶紧捂紧被子的原因了。再以后,我就不再急着去掀被子,而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候那挂着冰霜的冰棍举到我的面前;那会儿,我知道了要先说声谢谢,然后再接过来。

虽然从前的生活也并不比其他平常人家好很多,但是爸爸妈妈总是会想方设法的让我满足;而在炎热的夏季里,最好的礼物莫过于一根带着白霜的香坊冰棍了。想想那个时候,一接过带着满身疲惫归来的父亲手中的冰棍,我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江畔的浓荫之下,一边扇着纸折的小扇子,一边看江心里打转转乱划的小船,再一边吃着清凉爽口的香坊冰棍,心里只觉得“真舒服、真舒服呀”!

晃眼间,许多年过去了,虽然已经几年没有再尝到香坊冰棍,但每每想起那细碎的冰碴融化在口中、喉间,不知不觉一股深凉沁寒了心脾;炎热的暑气、躁乱的神思也就渐渐离身远去...

2004.7.14 17:54分寒烟阁/注册名:轻雪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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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方寸之间得到理解,那便是一种抛不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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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湮没的溪谷(原创) 

风势渐渐地止歇了,不再摇动的柳树一株挨着一株,带着阴雨天所独有的深翠,静静地驻立在浅灰的色调下。初归旧巢的燕子平行着羽翼在郁闷的气流中滑翔,没有风声曳过耳边,没有人语喧哗吵闹,悄悄跑过街边的小狗也夹紧了尾巴、屏住了呼吸。一些在狂风中断落的桃花在骤然驶过的汽车后分解成细碎的花瓣,随着车尾逐尘远去。

雨水聚集着云的深沉,自高不可攀的天穹里瞬然而下,噼里啪啦着老屋顶薄薄的铁皮,水花相互叩撞着洗去连日来暴起的灰尘。檐下的接漏、低垂的帽沿、甚至是衣服的皱褶处,开始划出一道道白亮的弧线,随着重力不可逃逸地向地面涌去。

人流在雨水中四散着分开,在水摊的阳伞下,拱形的楼洞口,一个点一个点的重新聚合起来,少有安闲的脚步浏览前行。每个人的脸上都开始蒙上了轻纱,柔和得几乎找不到岁月刻上的痕迹。彼此客气的笑着、点着头,轻弄着头发上的水滴,手与脚都拘谨着让出狭窄的空间,做着课室里礼貌、听话的孩子。

道边的菜车旁,一个少妇慌张地拽出一块雨布,蒙在自己的身上后,便呆呆地坐在车把上,看着道边的尘土和破烂的菜叶子被流过的雨水带走。她好象松了口气,但似乎立刻又想了想,可能有什么不太对头?就急急忙忙扯下身上的雨布罩住已经淋上了雨的青菜,并弯腰拾了几块小石子压好了雨布的四边。

菜车压好了,她自己却被雨水淋湿了。但她似乎不太在意,伸手撩了撩湿漉漉不停向下滴水的头发,一脸欣然地做在车把上看雨、淋雨。在她左边,有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坐在菜车后面的椅子上专注的看着一本经济学的书,这雨象是给了他安心读书、刻苦学习的机会。在她右边是一棵树,稀疏的叶子承接着为数过多的雨水,细细的树枝不时地低下头,把叶子上的雨水洒落到少妇的身上。

在少妇的对面,一个乡下来的小女孩儿双手举着块薄帆布,蹲在樱桃篮子的后面,骨溜溜的黑眼睛里满是了惶急和哀愁。而污浊的泥水正沿着步道板的格子毫不留情地向她的身前聚集,渐渐浸漫到了她篮子的底座上。女孩只好把帆布顶在头上,再把篮子放在鞋面上,用双手紧紧抱住。

那是双挺干净、挺新的布鞋,由于被沾满了泥水的篮子压住,深色的布面变得更深了,白色的鞋边不规则地被泥色的流动分割。远远望去,顶着帆布的身形就象是一座快要被水淹没的小土丘,丘顶露在水面上,无声地啜泣着抵挡洪水不断的侵袭。

“嗨,你过来,到我这里来,拿上你的篮子。”女孩对面的少妇突然喊起来,声音象道门一样豁然打开,把女孩身前汇集的雨水引到了无人的山涧里。坐在一边看书的男子象是受了惊吓,猛地抬起头使劲地瞪了一眼少妇,然后低下头继续看书。

听到喊声,看见少妇直指着自己的手指,小女孩羞怯的笑出了喜悦,迅速提起樱桃篮子,象只小兔子一样蹦跳着跃过水流、横过街道,跑到树下少妇的身边。少妇接过她的篮子,放在摊车下面的柜子里,又提出一个高凳子,把小女孩抱到上面去。再拿出一条手巾,细细地给她拭去面上的水迹。

雨,持续不停地下着,把旧楼砖红色的墙面潮湿着浸成了深红。屋檐上,雨水依旧从接漏处奔涌而下,冲击着已经被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地面。帽沿开始瘪瘪地塌下来,划着弧线的水流也一流一断地向里斜着流到脸上,流进立起的衣服领子里,而衣服早已经湿透了。背脊紧贴在墙面上,借着如帽沿一样的屋檐躲避着瓢泼大雨。

天漏了,越来越深的云层里似乎蕴藏着海一样多的雨水,因着地面的重力不停地往下落。白亮白亮的水流从树身、屋顶、头上条条奔下,飞溅着腾起纱一样的水雾,奔涌着汇聚可以吞噬心灵的泥流。在雨水朦胧中望去,急骤的雨注淹没了一切试图出逃的视线,轧凉的寒气渗入了所有菲薄的单衣。人们不再为春暖花开的轻风而放肆地敞开衣襟儿,只做着面无人色的抖搐。

树下,少妇神态安详地坐在摊车前,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儿。在女孩的纤细的手指上,高高地举着一块薄薄的帆布,遮挡着四面夹打的急雨。车外的道路上,水面千百次的破碎着,雨花荡起的涟漪在成环的瞬间,再一次再一次地被无数新雨的击打破碎无形。

夜色缓慢地沉下,深灰色的云层在深重的雨水中悸动着绝望的心弦,慷慨着春潮的萌发。“这雨,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呀?”一位年老的婆婆叹息着涉水走过无人的街角。没有人再走过,雨水中只有断续的喘息呼出淡淡的白气;瞬间,白气已深入水下。


2004.5.12 19:26分于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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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尸(原创) 

有人在台阶上,而我,在台阶下。年轮的指针划着
巨大的醉意。粉红色的眸子,是面对着兀鹰苏醒的
坟墓。思想,就在这里开始沉睡。

旷野沉寂着泥土的噼噗声,夜风呜咽着卷去月色华
丽的羽衣。裸露的棺椁,是无数根善意的鞭子抽打
着斑驳的葬品。鄙薄的尸柩中,银白色的锁链捆束
着腐烂的衣裳,在暮色里安详地并紧一双羞怯了的
腿。

这是一个年轻的奴隶,死后仍被主人闭锁着灵魂。
即或她微微张弛的十指,一半向下,一半向上,嵌
破了薄薄的棺材板;破碎的容颜中仍满是了虔诚与
恭顺,就那么活生生的享受了死亡的过程。

但她的死又是奇异的张扬着某种自由了的意识,伸
张的五指或陪葬的祭品。卑贱的奴隶又怎会有祭品
随同?即便她魂魄里早已凝聚了奴性的血液,甘心
受死,如是深爱的主人又怎会活生生把爱人捆锁着
埋葬?为何她的面容又满是了虔诚与恭顺?那她为
何又要嵌破安锁的棺柩?

也许,本性里的自由超越了她惯久的意识,甘心于
卑贱的身份却不肯屈服做精神的奴隶。当肉体和思
想忤逆抗衡的时候,也许那个本性里的张扬就会执
拗的苏醒吧。

有人,在台阶上;而我,在台阶下,木然相对着彼
此的颈项。审视着审视,卑微着卑微,审视着卑微
,卑微着审视。各自揣满了意识,呼吸对着呼吸。
奴役着奴役,屈服着屈服,奴役着屈服,屈服着奴
役。

是做文字的主人,还是做文字的奴隶?是张扬着屈
服于文字的奴役,还是安详着奴役文字的屈服?那
台阶上是我,那台阶下也是我,文字就在台阶上下
幕满了威严。那么我又在何处呢?因着文字的苦恼
而苦恼,因着文字的奴役而奴役,甘心于文字的驱
使而奔突张弛。一旦没了文字的引领,思想的意识
便坍塌破碎,号哭着失了自我的本来面目。

现在,我必须挣脱文字对我的奴役,即便是怀着对
文字的恭顺安详的死去,也决不能为了奴役而诞生
,为了诞生而屈服。月光,此时在棺椁上划了一条
平行的拖曳。而思想,已于此刻开始苏醒。

2003.9月21日19:17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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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进平房区(原创)

清晨的时候我出去散步,一路闲行徐走、随处浏览,注视一会儿和平路上疾驶而过的汽车,看看耸入蓝天的楼顶;良好的空气质量和宽畅明亮的街道使我的心情很好,走起来也觉得步子比往日轻快了许多。且看且行,在东升的红日中我沿街向南。偶尔,也会有晨练的人跑过身边或是看到一些老人在栏杆上压腿、做深呼吸。

不经意间,我注意到铁路桥上的右侧有一处古旧的砖墙,斑驳残断的墙体自绿树掩映之间突兀地支出来,还有些乒乓敲打的金属碰撞声隐隐传出。我有些好奇,因为那段铁路两旁的居民区我从未走过,刚好今天是我休息,也便拾阶而上,欲待做个详细的探察。现在看来,好奇心并不是只会引来麻烦,有些时候还是会收到一些预想不到的佳益的。

沿路向上,当我踏上蒿草丛生的路基,一片如铁轨一样狭长延伸的、由木板和红砖搭建的平房区就呈现在我的眼前。远远望去,就象是一个杂乱无章的垃圾堆放场,各种废旧的器物散乱地丢放在路基两边,几辆木制的手推车、三轮车上装满了铁、塑料瓶、废纸箱、旧报纸,横七竖八地随处停靠着。一些身份不明,操着各地口音的人在车边或门口交谈、吵嚷着;嗡嗡做响的苍蝇成群结队地从他们脚边飞过,在一个专倒污水的地下水漏井前乱哄哄地聚做一团。当我看见磅秤和摞上搬下的废物,以及几张纸票子在几双手中来回地传递着时,我终于明白这里真的是一个很大的废品聚集地。

看着那一地的废物和随处可见的臭水坑,我很难相信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是如何安然地生活、工作着的?又如何可以在呼吸着这样恶劣的空气的情况下却依然谈笑风声,不露丝毫的厌恶之态?我很难面对这样的一种环境而无所顾忌的走进去,既不知道如何落脚行走,而不被时时跑过的鞋子迸溅到淤泥脏水?更受不了废物堆里飘出来的恶臭。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平下心来,顺着木制的围栏小心翼翼地前行;尽量避开拿着胶丝袋子奔跑着去装旧物的人,只挑拣比较干燥的路面行走。

在道口我没有看见门牌号码,也没有标注街的名称,只是在最初看见的墙边的一扇黑色的破木门上写着这样一些字“胶卷冲印、随放随取...”看来那是一个照相馆。我站在一个收废铁的废品站旁看着斜对面那扇没有生气的木门,难看出这幢快要倒塌的破房子里象是住有人的样子。在几个只有三、四岁的穿着破烂、拿着小草或破玩具蹲在地上玩着的孩子们的身前,那凄惨得快要支撑不住的房体倚靠着一堵残破的旧墙向匆匆走过的路人兜揽着看不见的生意。

回过身来,在我身后的院子里,主人正拿着锤子狠狠地敲打着弯曲的铁条,震耳欲聋的声音尖锐地突入人的耳鼓,使心情不自禁的烦乱起来;我只好赶紧离开那里,继续向深处走去。

走不几米,眼前就高高叠摞着一大堆白色的东西,是些硬质泡沫,用草绳粗疏地捆放着堆积在铁轨上。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这是一段废弃的铁路线,沿线向里很多地方都堆放着各式的废弃物,路基两边行人可走的路只是能过一辆三轮车的宽度,且是弯弯曲曲在车物之间仅留的余地,若有人走过或是有车停住,便也只好斜行上到路基上去走了。但路基上的空间也不是很多,而且枕木上都是瓜皮污水,唯有踩着细细的铁轨快步而过。但往往注意了脚下,便来不及观察路边的事物,若是行走时稍微留神着观察一会儿,便会踏进某处黄白包围之地,想想使人进退两难,颇有些后悔走进来了。

在走到一家收集纸板箱的废品站门口时,我稍做了一会儿停留。这里的地面很干躁,人也不是很多;虽然拍打的纸箱上不时扬起些灰尘来,但总还算是比较干净的好地方了。我略略整理了一下附带上灰尘的衣服,拿出预备好的纸垫准备找个少灰的地方歇息一会。我选择了一个拐角处升起的台阶,那个位置刚好避开了四处飞扬的灰土,坐到那里应该是能够做个冷静细致的观察了。

看来我今天的运气的确是不够好,正当我即将走到台阶前的时候,一位妇女端着饭菜、拿着板凳、拉着孩子从门里边走出来,一下就坐在了台阶上。我目瞪口呆之余只好把纸垫收起来,装着没事般地继续向前走,心里有些恨恨的。

既然不能坐,便也就横下心来不再介意脚下的路面了,总之是走进来了,随脏随乱总不会让我晕倒吧。与其不定心、融不进这个氛围,那么此行也就枉来,这趟辛苦与难耐就白受了。索性放下架子,直走到废物前细细去看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也可打听一下各类收购品的价格,也许哪天我就搬着废物来了呢。

但各处院子里我还是不肯走进去,实在无处落脚,便随走随站的在门口向里边探看。但看来看去没多久,就有些人开始注视起我来,那是带有着疑虑、审视的神色的;甚至还有人特意阻挡着我的视线,不让我向里边看。我真的是很奇怪,为什么不让我看,我又不偷不抢的?那么多的人怎么就怕了我一个人了呢?于是我就绕开他们去看,再随口问些废物品收购的价格。有些人很痛快的告诉了我收购的价钱,有些人则反问我:“你打听这些做什么?”不然就不说,看着我发呆。到后来我走近哪里、问到哪里,哪里就鸦雀无声,齐齐地漠视着我。这种情况下,我终于觉察出他们是抱有敌意了,也许是把我当成哪里来调查的人员了吧。我想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再停留下去,不是被他们绑架了丢到黑屋子里,要不就是连吵带骂把我赶走;与其让他们撵,我还不如自己快走了的好。

我寻了处胡同口,瞧见里面好象没有人,就赶紧走进去了。待走到半深,听听没有人跟进来,就回过头去看。外面,又是人声笑语,敲打、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了。放心之余,想想有些叹气,如何会落到了这样的境地,竟被人吓跑了?再看看这狭窄的里弄,想想外面废物堆里狭窄的空间,不禁又有些叹息。那多是木板结构的房屋,有四处堆放着许多易燃的废物,防火通道几乎全被堵塞住了;要真是不小心失了火,想来也只有看它彻底烧完的份儿了。也真难为哈尔滨年年还要评上全国卫生城市,有这样杂乱污垢的环境居然没有人来整顿治理。可见大街道上的整齐繁华是给评审团看的,给外国人夸奖的;没见松花江水退之后沙滩上都是淤泥,影响了游人行走,就立刻铺沙覆盖,以便显示城府整治之力度、爱护环境之明志;那废物堆般的木屋区反正是在背街里看不见的地方,也就姑妄任之了。

穿出这条笔直的胡同口,眼前豁然开朗,虽然仍旧是在平房住宅区内,但却有了一条很宽阔的柏油路面,也不再见有杂乱不堪的废品四处堆放了。行走着的人穿着打扮也与废品区的人们相比要整洁了许多,鞋子上没有厚厚的灰尘,头发也不是凌乱得象个精神病人。但这里还是和繁华的外界不一样,在一处小吃摊的跟前,男人们粗鲁而爽朗的笑着,开着朴实的玩笑、逗着端着豆浆碗走来走去的孩子们;女人们安静的陪坐在老人们的身边,时不时递上一条毛巾给老人擦拭口角遗落的汤水。少了些矫柔造作的姿态,多了种朴实祥和的气氛。似乎时光倒退了许多年,回到了时下老人们口里经常提到的那个少有忧虑和不曾贫富悬殊的年代里。

早已疲惫不堪的我,终于找到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远处阳光下一个正在以水和煤,扣拖煤坯的老人,我忽然有些感动。感谢这样一个让我觉得冷酷的城市里还存留着这样一片古老的平房区,里边还住着这样一群朴实无华的人们。虽然这些平房木屋早应该被高大的楼群所替代,但现在我反倒觉得能拥有一幢破旧的小房子,便会使自己成为了那群幸福着的人们中的一员,即使生活在杂乱、污浊的环境中,我想我也许是能够适应这里的环境的。

当我离开这里即将走回到和平路上去的时候,在街口道边的一块牌子上我找到了街名:“文景头道街”。视线下移,牌子下边坐着一个老婆婆,满是纹路的脸上平和而淡然;我看着她,她却没有看我,不知看向了哪里?

2004.6.30 12:04分于秋色/注册名:火的轻云

走出平房区(原创)

我站在镜前望着自己,镜中的人风霜满面仿佛老去了十多岁,我于是对镜苦笑,思绪悠悠飘回那片久蓄着岁月沧桑的古老的平房区...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借口去王兆屯火车站离开了单位,在门口的食杂店里买了一瓶纯净水、几包一毛钱一袋的无花果,慢悠悠向文景街的方向走去。

大约是在一年半以前,我曾经沿着一条快要废弃的运煤铁道线去到了一大片外乡人经营起来的废旧物品回收的集散地。那里破败陈旧,污浊遍地,成堆的废纸壳和铁丝杂物到处都是。因为一些特别甚至也许是臆想的原因,我逃离了去,从一条满是木板废旧品的小胡同里进到了一条古老的街道上,领略了仍旧居住在平房区的人们的生活风貌。

如今我又有心思想再去看一看,看一看那片古老的平房区是否已经拆迁了,换做了宽敞平整的街道、高大明亮的楼房?是否依然故我,年年岁岁经历着风雨沧桑蹒跚着走过?

由于是春天的缘故,天气温暖阳光又很灿烂,我就动了心思想要去走一走,再沾一些暴起的灰尘,听一些淳朴的话语,望几排古老的平房。

穿过一些三年前建起的新楼群之后,哈红大修建得美伦美奂的住宅小区“文景花园”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设计新颖的深棕色楼体,宽敞明亮的一体式凉台,空净的路面以及小区铁门前穿着笔挺制服的门警都让我感到这片楼区里住着的都是工大校高层的员工,是那么的让外人不可接近,心生惶恐。

我无心对其多做观察,象这样精美的住宅区在哈尔滨数不胜数,“文景花园”还算不上如何何的引人注目。

吸引我的是花园楼对面的一大排看起来令人感到凄伧难忍又是创痍满目的灰色建筑楼。那些楼体上污浊得几乎分不清灰色的是墙粉还是积年披挂的污迹,缺砖断缝的姿态就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下,对映着铁道线对面崭新的高级住宅“文景花园”。

我觉得这真是莫大的讽刺。讽刺的是谁?我无意多言,怀着对那片老区淳朴的向往,一步一行,越过街路,跨过那条前年没有走到这里的铁道线缓入那条写满岁月沧桑的老街...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家很小的食杂店,扁额上写着《自立食杂店》。扁额很陈旧,边缘有些微的破损,看起来似乎金属制的,因为泛着古铜的色调。
在食杂店右面的一幢老楼前,一些干树枝象栅栏一样被排起,几个花盆放在栅栏旁的案子上。有几个六十岁往上的妇女站在一旁聊天。隐约听到一位老人说“看那边打麻雀挺好的,可惜我不会打。”又有一个老人说:“那你就学么,不能到老了连个麻雀都不会吧,你呀...”接着老人们就都笑起来...

越过笑声,就出现了好大一片低矮破败的平房住宅,许多漆黑的木门和铁门,到处是层叠的屋瓦房檐接着房檐;如同来到了异地他乡一般,三三两两走在道上、站在门旁的人都说着难以究诘的南方话,且语速非常的快,嘀里嘟噜好象架上的葡萄般数不清,听不明白。

早在零三年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不同的住宅环境代表着不同的社会阶层,就连衣食住行的形态也会随住宅区的新旧格局而有所迥异。在这片平房区里,无论是本地长住的老人们还是南北聚集来的外乡人,衣着服饰要比外界低几个档次,也陈旧许多;头发多是蓬乱的,面目上也多是黝黑、灰暗,语言、行为也尽粗俗随便。

相比于“文景花园”前的几乎是一尘不染的街道,这里到处灰尘暴土,时不时就会随一阵风起而迷入眼底。

我不敢开瓶喝水,也不愿开口打听方向,只记得去年走了东半部分,今年当要向西方去。走去的时候,我低头望见本来干净的鞋子已被一层薄灰覆盖,帮沿上早已不辨颜色。我无法介意,心中只是存着想要融入这片街区的心思。

向西行,左边是一排破旧的平房,右边是六七幢参差不齐、高矮错落的二三层同样破败的楼房。那些古旧的木和瓦斑驳着,不知写上了多少个岁月留下的痕迹和创伤;却又是引人深思,逗人神往。

我终于开了口,问了一位在木门口镪锅底黑糊皮的中年男子,他说这片平房是属于铁路局的房子,少说也有四十年左右的历史了,多说他也不清楚年限。我再问了右边的一幢看起来极古老极污浊却象一个个火柴盒堆砌起来的小楼,他摇摇头只说是七十年代左右盖的吧,具体时间不知道。我谢了他,他说不谢,我便继续往西去。

平房多是有着些买卖在做着的,比如废品收购站、食杂店、五金器材店、修车铺等等,甚至刚进来的街口上还有一家门前立着话吧的牌子。在那家五金店门前的墙上,被店主用黑油漆刷黑了好大一片,上面用白粉笔写满各种灯泡、器材的名称。这使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小人书,书里就画着遥远的年代里许多小店门前用粉笔写着的菜样、器物等的字。曾经让我觉得陌生,现在我却只感到亲切。

另一侧的小楼房上面住着人家,下面是各样的店铺;二三层脏兮兮的窗台上晾晒着衣服和木把的拖布,还有一些人趴在上面往下看。我瞧神情面貌也不太象是本地人。

这一侧店铺最多的是发廊,不到二百米的距离上竟开了五家发廊,最近的两家只隔一条胡同口。门多是紧闭着的,我看不到那高高的台阶后的玻璃门或木头门里有没有顾客,却瞧见一家发廊门前蹲着个发型新潮却百无聊赖的少年。他穿着件白色的大褂子,看起来是理发员;但也许是没有生意上门,所以他抱着膝头默默地望着鞋前。

一些人在四处开裂的水泥板上下象棋,你争我喊吵得不亦乐乎,全不介意随风乱起的灰土直扑进嗓子里;只是扯了嗓子在乱嘈嘈的人声里猛喊棋步,要执子的人按他说的走,保赢...

二百米的街路没有走完,我就已经感到很疲乏,工作了几乎一个整天,现在又老远走到这里来,但又怎想得到很快就腿脚酸痛了呢?于是无法,很想找个干净的地面歇息一会。但是没有找到,到处都是垃圾、污水,小楼前的台阶也都被一些搬了小板凳聚集在一起谈天的老人们占满了。我快要绝望了似的望着这一大片灰扑扑的平房区,恼恨的神情随着皱起的眉头写满了脸上。

没有坐的地方我就只有走,走着走着摸到衣袋里放着的几袋无花果,猛想起来它是酸酸甜甜的,吃一点也许就有劲了,还会生出许多口涎来,润了喉舌就不渴了。

于是不掏出来,揣了手在里边摸索着打开小袋口,瞧瞧无人注意着就赶紧往口中一倒。在合上口的瞬间我闭紧了眼睛,是无花果强烈的酸味逼使我极自然地闭上了眼睛,而一些津液就从舌底浸润而出;待咽下,就觉好爽,精神也为之一振。

走出文景头道街口,正街上摆满了水果的摊子就跃入眼底,一个下巴很大的中年妇女用一块很旧的粗布围巾包着头,抱着她的零钱挎包坐在摊车后面,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几乎每一个走过她摊前的路人。但她并不说话。

在她旁边还有两个水果摊车,两个卖金属物件的地摊子,由于没有仔细观察,我并知道卖的什么,只觉得一片金属光华耀眼。

朝北的方向是那条废弃的铁道线,朝南的方向还有一条铁道线,就在正街的街口。铁道线靠近街口处是一个发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过街天桥,簇新的亮堂劲比着破败的老街又是一种很强烈的反差。道线向西的尽处是一大片小山一样乌黑的煤堆,看起来这是个挺大的煤堆放场。

既然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亦不愿靠近那些比灰尘还要污浊的煤堆,就便往回头路上去吧。就顺原路回返,再细细浏览一番,多些可以回味的景象罢。

我望了望那高大的过街天桥,顺着天桥望望铁路对面一些不算很新但也不酸很老的住宅楼,很想过去再看看。但我是明白自己恐高的短处的,虽然那甬道一样的天桥看起来极安全,我还是不敢走上去。没奈何,心底悄悄叹息一次,就转身回返。

无花果很快吃光了,我也觉察出口中不可避免的进了些微的灰尘,但无处可吐也就忍着。

由于出来的匆忙,我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支笔,一张很小的日记本纸。疲劳的我很想坐到道沿上去,但厚厚的灰土又让我不得不打消念头,心想着死撑也要赶紧回到干净的街道上去,有没人看顾不得了,我坐下休息够了再说。

也许是昏了头,也许仍然是留恋这片古老的街道和不时映入眼帘的人们,我竟越过了进入时的巷口,走到了零四年走过的那一片街道上去。因于有些熟悉,尚是记得不远处有家修自行车的小铺子,我便很幸运地坐在了修车铺门外的一个三条腿儿的小脏凳子上。但是我没有介意,坐在凳子上的感觉实在是舒服得很。我就不肯站起来,歇息得不觉得累了还是不肯起来,喜孜孜地望着对面的两个老太太的方向不说话。

那两位老人见我望她们,也许是觉得不自在就转身看别处,窃窃地低语着。

其实我没有望她们,望的是平房子上面纵横交错的电线和承载牵拉着电线的电线杆。那些电线杆子还是老式的水泥杆,没有象漂亮大街上一样把电线埋入到地下去;甚至还矗立着几根不挂线的黑乎乎的木头杆子。我知道那也是电线杆,更古老一些罢了。

因于听到路人的讲话,我知道走出这片平房区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那时,我终于心满意足地从三条腿儿的小凳子上站了起来,把凳子倒给一位刚刚来修车的过路客,并指指屋里,告诉他进里边去找人修车。而我,则提起那瓶始终没打开过的水瓶子施施然地走了...

当我重归回干净漂亮的“文景花园”楼前时,再细细观察一会道路对面的灰房子,瞧见许多扇分辨不出颜色的窗字中有几扇泛着鲜亮的铝合金属光泽,明晃晃的在黑一条灰一片的旧楼上显得甚是乍眼。

2006年3月21日19:12分太阳石文学论坛/随笔/注册名: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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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壮美雄奇的北国之雪(原创)

当金风遍体,耳颊红赤的时候,神思放荡在一条白得发亮的地平线上。空旷静谧的雪野里稀绝人迹,鸟兽无踪,一阵清冷的寒风刮过身边,旋起一片幻梦般的雪雾吹向前方。正午的阳光,正照耀在青白的雪地上,那是我所看见的最纯粹的洁白;在与天际相接的地方,映衬得湛蓝的天空更加澄澈清明。在远处,适才被风带起的雪尘慢慢地消散了,六七株挺拔的白杨树显露出来;疏松的枝子上并着笔直的树干在雪野里投下几条淡蓝淡蓝的影子。

我凝视着眼前这洁白的世界,凝视着北国风光中最绚美的风景,我的记忆和感慨一步步把自己对北国之雪的热爱和向往渐次铺开...

坐了半个上午的公车,我横跨了大半个城市终于来到了这片让我欣喜向往的雪野。下了车,略微注视了一下抛我而去的汽车一会儿;而当它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以后,我带着快活起来的心情走向宽阔的原野;那是一片为大雪覆盖后的可以无限拓望的银白色空间。

在公路与雪野之间有一条窄窄的河沟,由于被连日来的落雪所层层覆盖,已经察觉不到这里是一条小河。但我在下车的时候,已经注意到右侧有些腾腾的热气冒出来;走近了才知道这是一条排放沟的出口。白茫茫的雾气夹带着浑浊的污水,从一个圆管道里哗哗地流淌出来;在积雪之中融开了两三米左右的水道。而那些排出的水就在厚厚雪层下的淡绿色薄冰里消失了。

虽然我很喜欢这些洁白的雪,也很想把自己与雪做一个亲密的接触,但我有些恐惧于薄冰下的深度。想了想,还是寻了一个可以算是桥的地方踏了过去;一步一个雪洞的走向那片白装雪塑的世界,寻找我蕴藏在心底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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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它在人们的心目中是纯洁的象征;是高贵安谧的代名词。古今往来有多少文人墨客赞颂它寒傲高洁的品质,秀美清丽的容颜。而文人们又往往喜欢把梅花与白雪并提;当梅花开时,书梅之文中多有:花香清沁幽雅,花瓣灿烂似雪等形容句。不难看出,古人虽把梅花做为傲雪之精魂,但又难却雪的衬托。

古人咏梅、寻梅、植梅、书梅皆是以雪意而共词问梅之心。复又借清溪、冷月,与梅雪相映。爱梅、写梅之时掩不住对白雪的那种出尘绝俗之美的向往。

但谈及北国的雪就不可避免的要走进白山黑水之间,领略感受雪的另一面。因为它不仅仅是娴静淡雅的安然,也是充满了逼近死亡的危险和令人震撼的壮观场面的。

如果你在冬季踏进大兴安岭和长白山脉,你就会感受到冰雪在这里展现出宽广的胸怀和壮美雄奇的画面。在无人到达过的雪野山岭之间,你会看到数不尽的冰雕树挂,悬于崖石之上,裹于长枝之间。晚秋时节凋落的黄叶在这里找不到依稀的身影,可以看见的唯有叠叠蓬盖的雪塔堆簇在苍松上,皑皑连绵的积雪蜿蜒于陡峭的山岭间。

可以想象,你呼吸着清冷纯净的空气,眺望着大雪山的壮白雄奇时,是会感受到怎样真实的欣喜若狂;也许你会欢呼呐喊,以为来到了人间仙境。但你也应该明白,当你踏在没膝的深雪中艰难的行进时,前途中又将会有怎样埋在积雪下的深沟在等待着你。北国的雪,在视线里和在掌指间,纷纷飘扬的它,是那样的安谧和轻盈;但在终年积雪的大山之中,它又是那样的令人震撼和满是了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雪是微小细滑的六棱形结晶体,在天气干冷的时候,它是雪;而且疏松晶亮。如果抓起一把撒向天空,你会在阳光下看到它七彩缤纷的容颜;那就象是一个一个小小的精灵,轻快而自如的滑翔在空气中。而在某个气温略有回升的时候,它便会融化为水;在下一次气温下降的时候凝结为冰。如果你走在它的上面就要小心不要因跌滑而摔倒了,因为疏松柔软的雪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冰;那是会撞痛你的身体的。

而冰雪总是在山中被连在一起讲述。因为在山岭之中行进攀爬,你不但要小心避免踏在过度松软的积雪中,以免失足跌滑;更要看清眼前的冰层是否坚实?有些看起来翠绿而薄的坚冰实际上是最危险的,随时都会崩塌或是把冒然踏上的登山者送下山崖,粉身碎骨。如果你听见有滴答滴答的融化声音,就要立刻设法离开这段地区,那是附近的冰层在融化着呢。

在有雪的山峰下前进,脚步要快而轻盈,切忌发出很大的声响;那是会震动崖顶的一些松软而沉重的积雪的,汹涌奔腾而下的雪崩,大概就会在瞬间里把你彻底的葬送掉。这些,山里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们生活在大雪山里的时候,就会谨守着山里的规矩与雪的规矩;因为大自然是无情的见证。

但这并不是说雪山之中就只有危险和恐惧伴随着你了。当你静立在山崖之上,你会看到茫茫的雪野延伸到无际,巍峨壮伟的山势里恢弘着黑与白的渲染,白云衬着刮落的雪花浮荡于群峰之间。如果你看到奔腾汹涌的雪瀑夹杂着可以遮蔽天日的雪雾,在崎岖的山坡上飞流直下,吞噬一切的时候;你又会怎样惊叹着生发出那来自心底的震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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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从大雪山中归来,再踏上北国的江城哈尔滨时,你又会在松花江上感受到另一番与冰雪拥抱的旖旎。松花江是黑龙江最大的支流,但它的正源位于长白山上的天池。全长一千九百二十七公里,在十世纪时名为混同江,是契丹人建立的辽国的主要渔猎河道。

当冬季来临之时,雪花飘飘的松花江就会进入封江冻水的时节;每年会有五个月左右的结冰期。在这期间,江面便如平坦宽阔的路面一样,脚下曾经流动的江水已经坚硬得象钢铁般结实了。即便是重载的汽车在冰面上奔行而过,也不会出现塌陷的情况。北国又一处绚美的冰雪景色就在这松花江上铺展开来,一年一度的冰雪节在哈尔滨召开;而冰雪节所需用的冰雪基本都来自于松花江上。每年大约有十万立方米的冰从松花江中源源不断地开采出来,提供给冰雪节使用。

在冰雪节上,你可以领略到不必走进大雪山上就可以看到的雪峰冰挂,亦是可以看到冰雕雪塑的各地人文景观。而这些完全都是用真实的冰和真实的雪人工堆砌而成的。工匠们用那巧夺天工的技艺和向往美好的心灵,在本已洁白壮美的北国风光里又增添上一笔精湛的旖旎。

北风袭来,松花江上大雪纷纷,是踏江而行,赏那漫步雪中的温馨。亦或登上冰帆,在光滑如镜的江面上自如地操控冰帆船,在辽阔的江面上鼓风疾驶。松花江上不仅可以踏雪行帆,江上还有冬游池,你可以看到健壮的北国人不畏严寒、畅游冰池的奇特风光。松花江上有雪橇,你可以坐上它,在无边的雪野上漫游奔驰。每年松花江迎来春潮,开始解冻的时候,你又会看到碎断的冰排发出巨大的声响,相互撞击着奔涌融化的壮观景象。

松花江的美,不仅仅美在它是一条在晚霞中翻起波波粼光的安谧之水;更是因为它是北国冰雪中的骄子,是孕育成长了哈尔滨人的母亲之流!

北国的雪是洁白的,静谧的;也是壮丽的,雄奇的。甚至可以说,北国的雪可以同黄河源口的奔腾激昂相媲美,也可以与长江三峡的瑰丽凶险相争持。南乡水土之娇美不可以夺北国冰雪之清润;苏杭秀女之温柔不可以夺北国姑娘之爽快;南乡的男士是文雅又体贴的,北国的汉子是豪爽又大气的;北地与南疆的不同,正是因着了这寒洁而奔腾的雪。我想,你一定会感慨于北国大雪山的豪迈和壮阔辽远的气象;也一定会叹服于江城人用冰雪塑造出的巧夺天工的绝美景观。谁都会深深的爱上这令心魂意为之夺的冰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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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雪啊,你是丰满而纯洁的,婉约如处子。更是壮美而灿烂的,就象那一棵棵银装素裹的青松一样。有多少英雄儿女出自你宽广、高洁的怀抱,多少革命志士用鲜血染红你纯白坦荡的身躯。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为劳苦大众得解放献出自己的青春,牺牲自己的生命。

眺望你曾落下的群山啊,缄默无语的白雪之中蕴藏着多少烈士们曾经的故事,高尚的情操。那壮烈不屈的精神啊,就象皑皑雪野上的红梅花一样昂首挺胸,顶着严寒的凛冽,向着永远的太阳迎风怒放!

而在我国东北倍遭日寇的蹂躏的时候,有多少英雄儿女为之流血牺牲呢?其实这是说不完的,又有多少无名的烈士为抗击日寇而英勇牺牲呢?

赵一曼,杨靖宇,赵尚志,他们都是抗击日寇侵略的东北抗联战士,杰出的民族英雄。他们的足迹穿行于北国的冰天雪地之中,他们的事迹广泛流传于东北人民的心中。

每当雪花飘起,天地间一片银白的时候;每当我们搁下劳累的工作,悠闲的浪荡于风花雪月中的时候;我们都应当把这片片飞舞的大雪幻做那点点殷红的英雄血。那是他们的魂魄凝化为雪,每一点都会沁润着冰凉的清寒,明醒着我们对生命的热爱,对和平的向往、追求。

英雄的鲜血啊,就混染在北国壮白的冰雪之中;英雄的魂魄啊,就凝固在这高洁雄奇的雪山之间;就让我们永远记得他们吧,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我们的主权的尊严,为我们换来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啊。看到了么,这就是北国的雪啊;不仅仅是单纯的欣赏和简单的描述可以形容得了的,那是需要用一颗真正热爱着它的红心来倾诉对白雪的衷肠,对北国的深挚感情呀!


2003年12月26日晚21:54分秋色文学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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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赵一曼,生于一九零五年,原名李坤泰,四川省宜宾县人。坚强的革命战士。五四运动爆发后,她受到新思想的启蒙,于一九二四年加入中国***。一九三二年来到东北抗日前线,担任领导工作,并率领哈尔滨电车工人举行反日大罢工。一九三五年担任珠河书记,东北革命三军一师二团的政治委员。在一次护送伤员的途中与日寇战斗被俘;她始终在敌人的严刑逼供之下坚贞不屈。最后在一九三六年应用就义,终年三十一岁。

杨靖宇,生于一九零五年,原名马尚德,河南省人。杰出的民族英雄。一九二六年加入中国***,一九二九年来到东北工作。一九三六年任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总指挥兼政治委员。他率领战士们在南满英勇作战,坚决打击侵略者。在被叛徒出卖,被重兵包围的情况下,在大雪山中与日寇周旋战斗了多日;最后壮烈牺牲。终年伞十五岁。

而日寇只在杨靖宇的胃中找到了尚未消化的草根和树皮的时候,又是怀着对这位英勇不屈的抗联战士怎样的敬佩之情呢?我们不得而知。

赵尚志,生于一九零八年,辽宁省朝阳县喇嘛沟人。杰出的民族英雄。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时年仅有十七岁;黄埔军校第五期学员。同年他退出黄埔军校,赴东北工作。一九三一,他活跃在北满抗日最前线,当时他和杨靖宇并称“南杨北赵”。他们都是受东北人民尊敬的东北抗日联军的优秀将领,杰出的民族英雄。一九四二年二月十二他被叛徒出卖,中枪后被俘。他大义凛然,宁死不屈;最后因流血过多壮烈牺牲。终年三十四岁。

冷云(原名郑志民)和杨贵珍、安顺福、胡秀芝、郭桂琴、黄桂清、王惠民、李凤善。在一九三八年十月随军在牡丹江下游林口县刁翎镇一带时,遭到敌人突然袭击。在与部队失去联系的情况下,八位女英雄宁死不屈,直到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最后全部跳进牡丹江的支流乌斯浑河,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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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鞋子(原创) 

晚风,清爽着刺过一双软底鞋子的边缘,随着身形出了阴冷静蔽的夹弄,穿过熙攘繁闹的明灯街市;再沿着墙垣反弹着转出几个弯,钻入了一道桥拱。当眸子豁然开朗,这便来到了一片桃花林中。

说是桃花林,其实不过是依径而起的七八株桃树。再向前行,便是几块散置的花岗岩,两三张废弃的长椅子,扔得到处都是破报纸,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树和树下散散而坐的人。

初春时节,桃花未粉丁香不放,荒地上可见的只是些许刚刚萌芽的野菜、杂草,多的只是人和秋天时落下的叶子、碎枝。没人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聚起了人?几年了,从春天到秋天,这里都会有人;但不是每天都有,缘碰。唱歌的、弹琴的、借着手电光下围棋的,偶尔也可以见到衣着笔挺的白领阶层。再有时,也会有情侣出现,但多不呆久,每当听了琴曲便趁着月色匆匆离去。

常见到几个青年聚在一起,摔着扑克唱着歌,或是抱着几把旧吉它连摔带骂的弹奏着。可常有人来听,有时也会有人跟着唱,唱的人经常会跟着吉它变调走了音。不过,没谁笑,谁都知道有个人弹得不错,偶尔也会正正经经弹一次,但他很少来。

风,突兀地刮了一会儿,乱草、败叶、破报纸飞得满天都是,闲坐着的人们都躲到了树后。风停了,软底鞋子在一堆破旧的耐克鞋前站住了:“我见过你。”“我不认识你。”“记得吗?吉它,有一年我听过你弹吉它。”“不记得了,好多地方我都弹。”“可我记得你,你弹得不错。”“那不重要,你有什么要求?”“我想再听一次那支曲子。”“可以,五元钱,想听什么自己说,我什么都会弹。”“雨滴。”“好,先给钱。”

鞋子们纷纷移动了起来,软底鞋子也移到了一条长椅子边上。踩碎的叶子发出的沙拉声和调弦、滑弦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月亮,静静地挪到了树梢上。

... ...

又一个午后,阳光暖暖地照在了身上,没有风,几幢新落成的房子静静地矗立着。软底鞋子漫无目的地在水泥墙旁闲行,眸子落在一株株杨树灰黑色的枝干上,顺着灰扑扑的枯树枝望到了湛蓝湛蓝的天空里。有几片白云在树枝间缓缓飘过来,遮住了蓝天又档住了太阳,再缓缓飘远了。

手指,掠了掠遮住视线的头发,在即将落下的前方指到了一堆淡黄色的沙子。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蹲在沙堆边上,拿着一把小铲子,忙忙碌碌地把沙子搬来搬去。阳光下,几个圆锥状的沙堆渐渐起出,静静地与孩子的心意融在了一起。

离沙堆不远的空地上,摆放着几个长盒子,盒子上写着“精装窗帘架”,几根铝管斜靠在盒子上,还有几双沾满了灰尘的鞋子散乱着从盒子后边的墙角下伸出来。视线移到墙根底下,那坐卧着几张被太阳光晒得困倦而呆滞的面孔,是些等着生意上门的装修工人。灰扑扑的脸和被白浆沾染得分不出来模样的衣服,若是在远处望过来,就象看到一堆倾倒出来的破瓦砾一样,丝毫引不起路人的注意。

“我认识你”软底鞋子站住了:“我不认识你。”“你不是让我给你弹过琴吗,忘了?”“对不起,我没有认出来。”“是脸上的灰浆太多了,我就跟这路边的灰尘差不多。”歪躺着的身体动了动,半坐半卧着靠在阳光里:“你住这儿?”“不,我从这过。”“啊...你...”“有什么事吗?”“你挡了我的光拉。”“哦,对不起,我这就走。”“走啊...”“走了。”鞋子随着半坐着的身体上抖了几下的影子移开了。

阳光,依然暖洋洋地照着。那个小孩儿开始用小铲子铲起沙子,向身前头后起劲儿地扬起来。在阳光里发亮的沙砾被一颗颗地甩到衣服上,留在缝线处或是跌落到土地上。鞋子,没有停下来,转去了一个拐角里。

... ...

清晨,软底鞋子换成了皮鞋,快步走在柏油路旁的步道板上。那上面,有许多鞋子杂乱地对流着,偶尔停下来或是穿过柏油路。斜对着站下的鞋子的地方是车站,明亮的太阳光就照射在那些鞋子上,一起发着光。

柏油路面坚硬而清洁,车子里坐着人或是站着人,一起随着车轮在路面上来回地滚动着。到站或出站,下来的人松了口气,上去的人变成了沙丁鱼,先生、女士、孩子们。不停鸣响的喇叭声和吆喝拉客的买票声此起彼伏,斑马线外的人行道比比皆是,司机喃喃咒骂着又缩回头去,轮子继续向前滚动。

“上来。”“是你,不了,就到车站了。”“拉你一段,我就要下班了。”“不了,谢谢你!”“快上来,都看着你哪,你影响交通了。”“那,多谢了!”“没事。你到哪?”“我去...“正好顺路,我去交车。”斑马线和步道板暂时成了记忆,眸子不安的散看着前方。

“你常坐车?”“是的。”“多挤啊,怎么不打的?”“习惯了。”...“上次要了你五元钱,我特意要的。”“是吗。”“不还你了。”“啊,没关系,应该的。你弹的不错,我以前听过。”“啊。”“你开夜班?”“是啊,白天有活。”“你不睡觉?”“睡啊,你不是看见了吗。”“你怎么不铺点东西?那会着凉,对身体不好。”“没事,习惯了,呵呵。”“呵...”

...

“我到了。”“啊。”“谢谢你!”“不客气。”轮子转动了,鞋子与眸子目送着汽车远去,远处又有许多汽车掠近、远去。

... ...

黄昏时分,皮鞋又换成了拖鞋,交叠着沉睡在键盘下。有一双手,平静地把鞋子套在了纸上,以及几个夜晚和清晨。窗外,夕阳下一株桃树的树皮上散发出阵阵沁入心脾的清香。深紫色的枝条上并生出左一双、右一对的蓓蕾;苞尖处微微泛着红霞,映到了夕阳里。


2004.4.6  19:31分秋雁南回/消息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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