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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0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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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休闲广场里头的事儿——茶楼小二讲的故事三(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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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秋色休闲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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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不是前楼的苏晚枫苏大客官吗?这么晚了您还上这华清门来溜达啊。你瞧您拎的这雀儿,怎么有些不太机灵呢?就跟咱似的,唉...
您别气,您别气,咱早就不在那做了,这就没了吃饭的钱头儿啦。您说咱怎么精神得起来呢?我瞧您这鸟儿可能是害着点病了,得好好找个人瞧一瞧。哎,哎,您老慢走,有什么好差使记得给小的介绍一回啊,准忘不了您。您慢走~~”
“哎,您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掉了些什么东西啊,咱帮扶您找一找。噢,不是,想听小人再说一回书?好,好,我这正口痒着呢。今儿下午我就听见这么一故事,我这就给您说说,您听好了:
‘二月的下旬,虽然已经入了春季,但还是少有暖和的日子。多的时候,夹面而来的大雪依旧是漫天飞舞,带着凛儿的寒风撕扯着,就会夺走行路人的体温。所以呀,即或偶有阳光温暖、冰雪初融的时候,那外出散步的人还是极少的。自然,秋色的休闲广场也就鲜可见人了,大家还是喜欢呆在秋色屋里烤火写字儿;谁也不出去受那个寒苦。
唉...可咱还得站这等饭吃、等人招;这寒苦就该是咱这等人吃的。嘿,您瞧咱这记性,跑题了不是?咱再拐回来接着说。
谁知21日下午,为太阳普照着的休闲广场里头却出人意料的热闹起来,到处都挤满了服饰鲜明、衣着光鲜的秋色人和一些衣冠楚楚、远道而来的客人。鞭炮、丝竹声也是此起彼伏响个不休。左右闲着无趣儿,咱也就想去凑个热闹,图个乐闻,便就去打听。问了多时,方才在小茶帘里喝茶水儿、拿望远镜在那看热闹的东西南北那得了个究竟。原来秋色里的管理员“血啸和吟草阁”做了老板,前者在广场里起了酒楼,后者则开起了茶肆。而又是在这同一天典礼剪彩,所以各方道贺的客人很多。
您说,咱家也不能落后啊,怎么说也得为说书道场的有个眼见实闻的见相儿才好。是以,小人也紧赶着凑热闹看去了。
这血啸可不是一般的人哪,据说秋色初建就有他的一份功劳。他这一回来,就排场搞作起来的。这酒楼名儿就有一气势,名为《啸舞》。而吟草阁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说他近年来为秋色花了不少心血,着实是个能耐人。咱也是跟您讲过这么个人的,他常去小人从前的茶楼里喝茶,跟小的也熟。这吟草阁的茶肆挑帘名为《听草》,听着、看着就有那读书人的味道。
您说,这秋色的一楼一居,是不是显得颇有些味道?可由于这是秋色两大分类区:诗歌版和休闲版的领导做的买卖,所以各方都有嘉宾贵客擂鼓助威,摇旗呐喊,这里边也就有点比武的味道了。且不谈道贺的都有谁人,就单看这酒楼、茶肆的入股董事的名头,就是值得咱今天给您一提的;那真叫排场风光。不白看,不白看...
啸舞楼的大师傅,也就是掌勺子炒菜的,是诗歌版入股的大鼻子秋硕。今儿他头戴一顶倒置的蛋糕帽,身穿一袭白绸子袍儿,围一围嘴儿。咱虽未大模大样的就站在楼前露天敞开的炉灶旁边。一副傲然而不可一世的态度大有要把锅吃下去的可能。
您先别笑,还有个更顽皮的人呢,我这就给您讲下去;再多少给您加些小人给他们臆断的心里词儿。
那二师傅是啸舞楼菜谱上减免的入股董事蚕蛹儿桑阳,他刀主切墩儿,并主管洗涮菜蔬碗筷,答理泔水房之类的业务。虽不比得大师傅的清闲,却是将来也可在剩饭剩菜上下一番功夫,买卖些泔水混两个钱儿花的。是以,那平时老实敦厚的模样儿,也换做了得意非凡的样子,就站在血啸后面的秋硕后面露出半个脸儿偷笑。您说,他还不好意思见人儿呢。
石砚和心如百合、丹青做为啸舞楼的入股董事,此刻也正站在血啸旁边春风满面,喜在眉稍。而他们三人尚有另一身份。石砚是啸舞楼的传菜堂倌儿,百合、丹青则各是一楼、二层的礼仪小姐。兴许这也是各各存了一份心思的。多担一个职业,就多赚一份薪水,能有钱财入帐,岂又有什么做不得的呢。是以这仨人此刻也站在血啸身边,却不着制服,燕结晚礼的做那董事的富贵姿态。
而今天的楼主血啸就站在新起的楼子前边儿,瞧起这新起的金碧辉煌的大酒楼来。看那雕梁画栋、金漆红朱;再见贺客都是诗场上久见的才子佳人、豪官贵秀;复见秋硕的对头沧海蝴蝶、诗歌版的皓臻、东子、漂亮宝贝、京城粑粑等人甘愿充当今天的司仪、服务员,把一切事务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这才定下心来,频频向道贺的嘉宾耿耕、海燕、女妖、秦极、浩昌等人拱手道好,志得意满的神态不由得溢于言表。
而另一边的茶肆掌柜的吟草阁,却领着一班合资营业的得力干将“云飘飘、深蓝、晓寒、燕子、栖西...”等在临时搭建《听草居》。抨草断木,磨石刻柳,刹时间起来一座倚柳为篷,淡雅别致的茅庐。奉槐根为桌,锯松柏为座,点衬石壶玉碗,壁挂山水堂联。想来,若是坐进去,复再端起茶来,不待茶香入脾,就已实实有些仙风道骨的自觉了。更有那休闲区图音版的小竹唤来闲筝,二人焚香设案,竟奏起弦管丝竹来;一曲随淡清雅的紫竹调把吟草的小茅庐衬托得儒雅清新、洒脱出俗。
这时的吟草阁方才闲了下来,手拿着一根大烟袋,磕磕敲敲地把烟灰倒净,又重新絮满新烟草,就在笙歌乐舞之中弄起些云烟来。虽不见笑满耳根,可那随着丝竹微微摇晃的脑袋也就说明了一件事:吟大掌柜的很满意。
其实吟大掌柜的更满意的,是这些合资股的太太、小姐们都是他的茶房。包括烧水拖地的小竹、闲筝,沏茶陪客的深蓝、云飘飘,搞采买答理后筲的燕子、栖西、紫莜;更把那个擅长拿算盘滴滴答答打个没完的晓寒拉来替他掌柜收银。您说,这又省却了吟大掌柜的多少繁劳呢。这都是人才,不象血啸那里就抓一些有名头,却不见得做实在事的懒贵娇女为名;他看得要实际得多,目光也要长远得多。
就象那图音新进的老兵,也被吟草阁拉了进来,专管质量监督。这叫看得准,唯有那当兵的才真正认真。那老兵更是油条子,你想糊弄谁都成,遇见这老兵你可就栽了。想骗他,准没好收场。又叫石仝帮扶着一起做事儿。
是以,吟草阁这会儿觉得自己总算出得了头了:”满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实在是没有了。就差书香那江南梦客和润笔未来,多少有些遗憾。”不过我想那吟草也明白,那两个人是专以刷几个字,弄些润笔之资为首要的;真要他们站堂出差,那是宁可懒死再不肯做的。所以,他也不怎么介意;至于待客迎宾,招呼亲近友朋,那都有老伙伴儿歪嘴鸭子答理,草阁不出那头。倒是急盼着这二人快来给他《听草居》写个字匾儿。待得真正迎得君儿来到,再剪彩迎宾,今个这事儿也就算是完满了。
且说这二家掌柜的,以及诸路宾客们终于等来了江南梦客和润笔。话不多说,就见这江南和润笔也真是不含糊,不搞那虚伪事儿,一人儿各各分赴一家。到得笔墨纸砚研好铺平,抓起笔来,饱蘸浓墨,提笔就书。左挥毫、右泼墨,《啸舞酒楼》《听草居》,刹那写完。却不等众人观瞧,先就提起纸来,紧跑着从两头比在一起。
这江南是一脸的狰狞。那是笑得离了谱儿了,牙都呲在耳朵后边儿了。而那润笔则是不动声色,看看江南的字儿,又看看自各的字儿,啪就一抖,听草居那几个字儿可就带了些飞扬的墨迹了,瞧起来更有些酒逸的味道,而非茶了。您说,这润笔是不是喝得了才来的?我瞧他那脸还带着红儿呢,敢情儿他把这茶肆当酒楼写了。
可不管怎么着,这字写得不坏,自然那润笔的名儿和字儿都不是白起、白写的;他和江南今儿得的红包儿准少不了。尚且人家还是两家酒楼茶肆的名誉董事呢,那也是少不得要进帐的。
嘿,您说这世道,有钱更有钱,没钱的怎么就更没钱呢?咱也不当想什么开楼起居的,咱就想再给您提壶茶,可就不能。唉,不说这个了,反正这故事也就快完结了;咱就给您续到后头,让您听个舒坦吧。可惜了的,咱就不能给您再续杯茶...
这两幅匾额一写完,这俩人又这么一比;您猜怎么着?满堂的彩呀,咱都得捂耳朵。那叫太响了,真喊好啊。这江南、润笔也真是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一会酒楼、一会茶肆的,被众人捧得团团的转。
正转着,那俩人可就突然停下来了,扎着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了;而那冲了宵的彩声也都换了如雷的掌声。我不说您也想到了不是?对,就是君儿,秋色主人君儿来了。这可是秋色人心目中的这个,得数大拇哥的。不能说那叫神,可也是差不多的了。德威望就啊。
两家掌柜的,这会也不分说谁家请的了,都带着客人嘉宾、董事堂倌,紧赶着就簇拥在了君儿身边。这叫众星捧月,什么酒啊茶啊的,那都是帮扶秋色的,君儿来之前,两家得比一比,君儿来了,两家都明白君儿一向倡导团结就是力量。所以,谁也不再做那斗不出什么结果的事儿了,都拥在君儿身边了。
哎,苏客官,您怎么不听了?小的这儿还没讲利索呢?没热闹!可这里边藏着的想头可也不少啊。哎,苏客官,您可别走啊,等小的给你交代清楚再走也不迟啊,还挺多人没出场呢。再说还有小的差事儿呢,就得麻烦您老呢。哎、哎、您等等,唉...
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呢?敢情不打出个什么热闹来,就不叫回书吗?就不行当个故事讲讲吗?咱这不在茶楼了,难道说回书也不能有个完满吗?这世道...
算了,咱先捶捶自各的腰,弯了这么久。啧,想是白殷勤了,人倒霉怎么都不顺利,腰都跟你叫劲儿。我先靠这门楼子坐会儿,估得一时半会也不得人来了,这天儿都黑了...”
2004.2.21晚17:19分秋色
茶楼小二讲的故事四——西游外事(原创)
“吟掌柜的,您来了。您还坐靠窗里的座吧?您这边来,我一早就给您留着这座头呢...您先慢饮着啊,您瞧那边喊得推急了,也不知道他急个什么劲儿,赶火车也没那么急的?我先招呼那头去,有事儿您招呼我,没有不马上来的。
哎、哎,顾大管家,您老今儿红光满面啊,我瞧您老今儿准有喜事临门;这边儿请,这边儿请,福祥,快给顾老爷上茶。
六子,你那看什么哪?还不赶快上楼招呼客人去;这也得叫我指使?这群孩子,全不比我那个时候了,唉...
... ...
二爷,让您久等了啊。您瞧,这真是没办法,一大早上就是这么地忙。小的这新开,人手还少,您多担待着点啊。咱这就开说,今儿小的给您讲个西游外事,就说那猪八戒到底怎么变成妖怪的?... 您先别摇头啊,我这儿可和书里讲的不一样儿。虽说是村书野讲得来的,可有噱头,您老听小的细讲您就明白了,一准儿您爱听。
好,我给您沏壶香片,您先慢悠悠的喝着,咱这就开讲:
据说当年猪八戒取经归来后,就说过自己长得漂亮,可做一把李隆基。谁知那杨玉环不巴结他,不拿他当人,气得他扭身去了高老庄,一头就拱塌了高力士的祖宗牌坊,逼得高力士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混不下去了,只好跑去皇宫里当了第一等的下人。可这猪八戒还是猪八戒,鼻子大得照样让人瞧着有趣儿离得远,耳朵扇得跟他在一块都嫌赛过鼓风机;所以始终没人儿搭理他。这猪八戒也就守着高小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高老庄长住下去了。
说起猪八戒当年,没人找他取西经的时候,他闲着没事干,自然顺手也就娶了高小姐。因为他是妖怪,高老头惹不起,为了自各儿的利益就把他闺女当挡箭牌贡献出去了。
您说这高老头,连自各儿亲生孩子都舍得出去,可见这世道自古就没那真正的感情儿;那小说、电影里头儿的,都是编出来瞎掰、糊弄老百姓的。真说有什么得头儿,骗那冤大头兜里的钞票是真格儿的。当然、当然,您老就不比那没了德行的,瞧您这面相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这七乡百里的,谁不知道二爷的威望啊?咱接着说啊,别断了您老听书的兴头儿。
一说起这猪八戒娶高小姐,二爷,锣鼓打点、咱这儿可就正式开场了:
话说这一天,猪八戒坐在山坳里的太阳底下没事干,就把鼻子使劲在树皮上蹭,蹭到起了泡儿出了血,变得凶神恶煞一般;然后他就跑到二十里地以外的高老庄去了,打算吓唬吓唬高老头儿弄点吃的。
二爷,这是猪八戒的拿手好戏,可实际上他不是妖怪,至少他初期没进高老庄那会儿还不是,等他真正进了高老庄以后才变成了风里来、雾里去的妖怪。要不是他成了妖怪,唐僧自然也就用不着他在一边说怪话,刺激孙悟空了。您说他就一猪模样,连腰都直不起来,怎么能把孙猴子气得抡着棒子满山追打妖怪去呢?所以说,要是没猪八戒变成妖怪这回事儿,那也就没了孙悟空能从五指山下溜达出来这回事儿,虽然唐三藏一个人儿也能驮回经书来,可就没什么看头儿了。而史书里头记载的实际上也就是这回事儿。不过不这么写,您说那施奈庵拿什么混饭吃啊?又用什么来做耙子嘲弄当时的封建社会?这也是小说家的一点利头儿,谁也不会跟他计较不是?
是、是、是,二爷说得在理儿,写书的就是一墙头草,准随着风转来转去的;要不把看书的写迷糊了,他就算没能耐,写出来的玩意儿也叫不响,也没人儿看他的。
闲话不提,且说这猪八戒一路摇着小尾巴儿就往高老庄跑。边跑他还边寻思:“听说那高老庄宅院高深,我顺哪里钻进去呢?不怕,我知道凡大户人家都有狗洞子,我就从那进去吧。刚好我饿了三四天了,身子骨变小,准能顺进去。”想着想着,这猪八戒就跑到高老庄了,抬头看见有一小洞,他想也没想这是什么洞口,低头就钻进去了。
谁成想,这不是狗洞口是高老庄厨房的阴沟,也就是咱这儿下水道的排水口。可那猪八戒不知道呀,美孜孜就拱进去了,寻思再吓唬吓唬高老头,好混顿饭吃。
客官,说起这猪八戒吓唬高老头,还有个事儿得讲讲,也就是接续的引子吧,两句话就说完,不耽误您老继续听故事。
这么说吧,这高老头有个偷吃的习惯,一到下午他就想上厨房偷点儿吃的,然后一个人儿蹲在庄南头儿的草棵子里把它吃完。高老头小时候也是个穷苦人,偏巧他还吃得多,家里供养不起他,本就仨汤五水的拿那糠皮子炖粥喝,还只喝个半饱儿。这高老头饿得整天摇摇晃晃的,拿不起个个儿,还得下地、还得打柴,您说他哪儿受得了啊?所以他就趁给东家送柴火的当儿,看人没注意着他,溜到后厨房偷东西吃。久么久的,高老头儿就养成了这个偷吃的习惯,等到他做老爷的时候儿,也没改得了,准要瞅没人看见的时候偷点东西,再蹲从前常去的地儿吃上一回。
您老说,当年他因为偷嘴儿没少挨人家打,那是人家看见了。那怎么后来就看不见了呢?其实都看得见,何况他又吃得胖了,身子腿儿还笨。可话说回来了,人家是东家了,下人们谁敢说什么呀?顶多背着他私底下笑几回也就完了,他还外甥打灯笼——照旧的偷。
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儿,刚好那高老头儿晌午后偷了东西出来,在野地里吃的时候被猪八戒看见了。说来那猪八戒也是头懒野猪,没山里那些狼虫虎豹的有本事,能得个荤腥儿。整日价的也就是寻些草根野菜的填填肚子、充个饥了,然后就草棵子里一委,睡到天黑里了才回山里去。... 二爷,他那会儿还没住云栈洞呢,那是他当妖怪之后的事儿。您老别急,小的慢慢给您一一道来啊...
这猪八戒睡了大半天,肚子里一阵叽里咕噜的乱响把他给吵醒了,饿得他没法,只好爬起来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刚巧哎,他也跑到这高老庄南头儿的草棵子里来了。年说,这猪八戒瞧见高老头儿身前那一大堆肉啊、饭啊的,能不急得鼻子都拱跟前去了吗?可您还别说, 这猪八戒可真不是遇上孙猴子才变得精明的,他就没动。低头儿趁那高老头儿还在草里四处张望,防备被人抓的空儿,忍着疼把鼻子使劲儿地在草地里蹭,一直到把血蹭出来才算停下来。
二爷,您说这猪八戒多有心计,多狠?为了顿饭吃,他能把自个伤害成这样儿。... 不过您说的也对,他要不这么做,那高老头能被他吓着吗?他就一头小肥猪,能得着谁儿的吃的?没准还得被高老头儿抓回庄子里给上桌子了呢。这也叫猪的聪明吧。您老听说过没有,时下那日不落帝国还拿猪做警察呢,查起毒品来比电子仪器都有效率。看来这猪的聪明在猪八戒那会儿就被说书的利用上了,要不现代人怎么会想起找猪当警察呢。逗个笑儿,咱接着说啊,我给您老再斟上,咱接着讲...
哎,七爷,您也来听小的说书了啊。要不二爷咱从头里再起一回?哎、哎、七爷,还是您明镜儿,那头儿都听半天了啊,您说小的真痴呆了不是,都慢待了你了。福祥,快给七爷设座看茶,咱今儿好好卖卖力气,说上它几回,也叫爷们儿不白喝咱这茶...
这猪八戒蹭坏了脸儿,又在地上打一翻滚,弄一身青草汁儿。回头再看这猪,呲着獠牙、血红的一脸的开了染料铺,又得着一身青淀颜色,看上去要多碜人有多碜人。您说这猪把自个儿整得这个模样儿,真就有个妖精劲儿。这猪八戒二话不说,呲着牙、咧着嘴,淌着鼻血就冲那高老头儿扑过去了。
高老头儿这会儿四处瞧过:‘嗯,周围没什么人,可以安心塌实的吃了。’他这儿刚把米饭捧起来,还没等下得了口呢,猛然见草棵子里窜出一头红面青腰的怪物,奔着他张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就咬过来了。
高老头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哪见过这么丑陋的东西呀?吓得他撇了手里的米饭,扭身就想跑。东西是丢了,可高老头儿没跑得了,两条腿儿筛糠似的一个劲而的哆嗦,就是挪不动步子。缩着颈,猫着腰,他可就僵在那儿了。后边猪八戒合着顶胖的一个身子就压上了高老头后脊梁。
高老头不敢动,也动不了,他吓瘫了。猪八戒在后边一咬他耳朵:‘咱家是妖怪,今来吃你肉;别说你不给,先啃你的头。’说完话,猪八戒装模做样就要咬下去。高老头儿心说:完了,然后‘呕’的一声就昏过去了。猪八戒在后边看着这个乐呀,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人没人,吃饱了独自是真格儿的。低下头来,冲那堆高老头儿从自家厨房偷出来,还没享受的食物就咬下去了。
二爷、七爷,您说这猪八戒可有多狡猾?他不把人吓昏了他不去吃,他还担心高老头儿回村子再叫人来,非得把他吓过去,这就算再不能吃的了。二爷,您说这猪八戒吓过高老头儿几回啊?这回他怎么就敢上高老庄来了呢?我接着给你叙下去,您就彻底明白了。
话说这高老头等猪八戒吃饱了,喝得了,摇摇晃晃回山里去了以后才醒过来。可这高老头儿也真爱面子,回庄子里就没把这事告诉家人,生生就病了一场。夫人给他请了大夫,大夫也没搞清楚他的病根子是怎么来的?高老头儿是一问三不知,哼哼唧唧就是不做答。大夫没法子,给他开了些个定神压惊的药也就回去了。高老头儿安安静静自各在家养病。
一晃半月过去,这高老头儿身子好了,偷嘴儿的毛病可也就又犯了。可说这猪八戒有心计,真有心计。他就傻等了半个月,又把高老头儿给等出来了。自然,噩梦就又落到了高老头儿的身上。时日一久,这高老头儿偷不偷东西出来吃,看见头猪就害怕、就病。家里人没法子,只好把猪都贱卖了;不敢说吃,一说高老头儿就骂声不绝,谁也不敢碰那些个猪,只得把圈里饲养的都卖掉了。高老头也就长病不起,天天夜里喊着‘大王啊,饶命啊、不敢了之类的胡话。’弄得家里人都跟着提心吊胆的睡不着觉。
夫人也算个有胆识的妇道人家,使下人去请了画苻捉妖的道士回来,想把这妖怪擒了也就安了高老头儿的病了。可二爷、七爷,您想啊,这猪八戒还没成妖怪呢;那道士捉得着谁儿去呀?所以呀,这坛子是搭了,法事也做了,折腾了十几天,什么事也没有。那道士见没什么动静,也就告诉宅子里说收了妖怪了,拿起高夫人预备好的银子,风风光光地就走了。高老头儿的病也因为这次的做法而无药无医的痊愈了。
村外头儿,猪八戒连等了十几天,说什么也看不见高老头儿再出来。他实在是饿不起,也等不及了,就干脆决定进庄得斋,吃它一把狠的。
他这儿在山里先把鼻子弄花了,寻思进得庄子里找高老头儿狠来一把,兴许就能长住长吃也说不定呢。您说这猪的脑袋瓜里的想法和现今的人事区别也不差到哪里去啊,反正人也好、猪也好,都是那娘胎里蹦出来,兴许这念头儿也就贴近了吧。哎呦,咱这儿又跑题了不是?咱接着说,不提那旁外的话儿。
这阴沟倒是不怎么长,可那猪八戒也拱得挺费劲儿的,毕竟他还是头猪,还有个胖身子肉,钻个小下水道是得费点劲儿;可为了吃饱肚子,他都能伤害自个,钻个狗洞子算什么呀?所以呀,他就使劲儿往里拱。
正当这猪八戒往庄子里拱的时候,上界的天蓬元帅因为调戏嫦娥犯了天条。玉帝震怒,下道圣旨就要把这天蓬元帅打入凡尘投胎做猪了。圣旨是下了,可执行的人是天蓬元帅的好友‘赤脚大仙’。二爷、七爷,有话说啊,这赤脚大仙和天蓬元帅可是常在一起混吃混喝的酒友,所以说,赤脚大仙看见天蓬元帅被打下凡心里也挺难过的。可他也没办法,玉皇大帝的话他是不敢违误的;但他想不能亏待了朋友,总得给他寻个好去处,不能叫人家给吃了。
刚好,赤脚大仙向下界探望的时候,就看见猪八戒糊弄高老头的事儿了。他就跟着瞧了一会儿,地上几月,天上也就沏杯茶的工夫而已;猪八戒的所作所为他可就都看在眼睛里了。赤脚大仙觉得这猪挺有灵气儿的,要是把他兄弟投进去,想来还会给天蓬元帅加点智慧也说不定。
恰好这猪八戒正在钻阴沟,紧着使劲钻得慢,赤脚大仙就趁这功夫把好朋友天蓬元帅给推下去了。
七爷,您说那西游记里不是这么写的,是把那天蓬元帅投到母猪胎里去了,然后他把母猪咬死跑出去的?哎,我和您讲,那是后代印书的把这段儿给遗漏了,没法子他才编排着写了投母猪胎那回事儿。其实这天蓬元帅怎么说也是神仙不是,能成道就得说他积德到家了才能成神的。哪能说没了天良呢。我告诉您,您就别信书里那段儿,我这才是正宗施奈庵《猪八戒投胎》的正文呢。那些后来书里印的都是排版的工人瞎掰的,他那是糊弄不懂书的人,能瞒得了明眼儿人的吗?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七爷高论。咱这是正宗,咱接着给您讲啊...
话说这猪八戒在阴沟里这么前后一钻的工夫,就换了个身份‘天蓬元帅’了。您问这猪是不是还留着点记忆?没错,一点都不拉下,因为这天蓬元帅听了赤脚大仙的话,打钻这猪脑袋里后就没把这猪的记忆给洗掉,他也觉得这猪有头脑,做的事儿叫人觉得灵光。您想啊,这天蓬元帅当初是因为调戏嫦娥才被打下凡来的,他那心还活动着呢。他也寻思看这庄子里能否有个真心与他为伴的人,就随了这一世,不回那天上去岂不胜似天上吗?
这天蓬元帅进了庄子后就变了个英俊的小生,就看见高老头儿的女儿高小姐了。他是挺喜欢高小姐的,也就竭力巴结,使那和这现世没什么区别的风流帅哥的倜傥样儿,想得那高小姐的欢心。高小姐虽说也是个知书答礼的人,可她毕竟看不破妖怪的伎俩,也就默许了。只是告诉天蓬元帅得她爹亲口答允,才可以进她的门儿。
爷们您说,这高小姐还是个古人,也真是个贤惠守礼的人儿,再做不得时下那些个不知廉耻为何物、写着风流之事还自以为高雅的丫头片子们做出的事儿来。要是真放在这世道里,兴许还得被人愚弄成不开通也是挺悲哀的呢。您说这世道、这人怎么就变得了这个样儿了呢?
哎,七爷,您也觉得这人性变得太可怖了不是。这真叫知心人儿呀。福祥,快过来。二爷、七爷,我这儿把茶诶您们换两壶新的,算小的孝敬您们的。不为别的,只望着二老可以常来听书,也叫咱透透存在咱这里的心气儿...咱再接着说啊,就完了这回书。
虽然说这后边儿没什么可说的了,可咱也不能抗着耙子不搂地吧?这天蓬元帅一听高小姐的话,寻思这还不容易。一扭身就去了高老头儿的房间,就地还了本相,变出一脸一身的红绿,告诉高老头他就是猪八戒。要是不把高小姐嫁给他,他就吃了高老头儿。您说这高老头一看这白面书生变成让他日思夜怕的那个妖怪了,他还敢说个不字吗?自然是哆嗦乱颤的答应了天蓬元帅,也就是猪八戒的婚事。
后来虽然高小姐知道了猪八戒是个妖怪,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这猪八戒还算是个知书知礼的怪,还不做那等强横霸道的恶事,也就安心默认了。到后来,猪八戒取西经回来,高小姐还是一样的欢迎他,与他一起住在高老庄里过日子。据说,还生了个猪一戒出来;没见后世人写过一个什么《新西游记》么,那就是说猪一戒的事儿。
二爷,七爷,咱这回书今儿就先说到这儿,您二老可说好不?要是愿意,我明儿再说回新段子,也是前个晌午新得回来的。我就先熟络熟络练练口,等明儿再给您二老设座沏茶,书上一回。
那您二老先坐着,我叫福祥给您们续水,我先到那边招呼招呼就过来啊,慢用、慢用...”
2004.6.23 19:57分于秋色笔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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