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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七星宝剑

阅读感言___(不断添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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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6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等待你的好消息,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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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6 23:35 | 显示全部楼层
---认真的阅评。好形式,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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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7 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不错的形式,感谢宝剑对拙诗的精彩点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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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0 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黑夜正塌陷下来(组诗)
   
                作者: 晓雾
                       
《黑夜正塌陷下来》   
         
         
云撕开了天空
巨大的裂缝在星星的悬崖上
谁砸疼了土地
           
此刻 土地是多么饥渴
在一块块石头上 承受
而星星的种子被大地聚融
那些隐藏的牙齿咬住根
咬住尘埃和一片片水域
         
此刻 我已是夜的碎片了
就在自己的影子里         
听到了树木 花草的喊声

七星宝剑:我们现在会读到很多“组诗”。“组诗”这个东东在过去是很大的操作,要求也高。过去能写组诗的人都是大手笔的人或成名已久的大诗人。当然那是过去,那些大诗人在现在来说可能也有很多年轻的作者并不以为然。关键是现在的组诗往往实际并不成组而是自己干自己的,是作者把他们纠集在一起的,他们本身可能并不情愿。我说这个话的原因是我看了,不是,读了,不是,是拜读了这组诗歌以后,我发誓,作者不年轻了,我发誓,这是西川平定过了不少年的赵云,为什么这样说呢?就是表看他有一些年纪了,戴紫金冠,束白银袍,提枪上马,出手重,枪法精。这在《黑夜正塌陷下来》里面坚决不说雨而山雨欲来风满楼。注意他最后的“喊声”,一般人读到这里一定觉得这“喊声”无疑是树木,花草渴望雨水的喊声,那么我希望你马不停蹄地看下面这手:           
           
            
《风不知道往哪边吹》
         
         
山谷的风 田野的风 海上的风
还有一些无名的风和各种影子里的风
这些行走着的文字 捆起土地
奔向各自的方向
         
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在空阔里
翻寻土地上的动静
而是什么突然的丢失
就像巨大的气流拥塞在出口
我听到了尖叫和碎裂声  
而他们又像是一种道路 又被谁审视

七星宝剑:这时候你还认为那时树木花草高兴地大叫好啊,雨终于来了,么?你难道不管

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在空阔里
翻寻土地上的动静
而是什么突然的丢失
就像巨大的气流拥塞在出口
我听到了尖叫和碎裂声  

么?这是连锁枪。这就是传说中的组诗的转结。我不认识这个作者,我只是胡猜的,我只是认为丫的阅读量很大,手上的技术含量很多,有点厚积薄发的样子。我说他是赵云,怎么不说是张飞或关公,黄中魏延也都是厉害脚色啊,那都不是,呵呵,看他下面:
        
            

《而我,依然擎着一枚火把》
        
                 
什么文字能够撑起那种方向
我嫁接针芒上的光
在路上 卷起纯粹的月光
撩开遗失的梦 给浪尖上的风
           
我就坐在朽木上打开记忆
掰开泥水里的花语
带上鸽翅上的天空 夜晚和风暴
我就握紧黑色里的石头 做一次鉴别
那就先忘掉世上的颜色
在水凝注的神里 擎起火把
火把 照亮谁千年的骨头

七星宝剑:他连绵的招式里面不浮躁不霸道不趾高气扬,不卖弄不华丽,扎实收回怀中抱月,说我,说“我就坐在朽木上打开记忆”,好象我们作旧体诗词讲究起承转合,他这里就是转,不转则遭遇嚎叫之风险,不转可能产生欲速不达,不转,则在前手承接的时候就没必要那么说的那么决绝:

就像巨大的气流拥塞在出口
我听到了尖叫和碎裂声  

高手啊,诗歌被他追杀他自己倒游刃有余,轻松立定:

我就握紧黑色里的石头 做一次鉴别
那就先忘掉世上的颜色
在水凝注的神里 擎起火把
火把 照亮谁千年的骨头

一定要锁定他最后一句“照亮谁千年的骨头”。他把镜头撩开,长焦扫射的架势,就这样拉开了,看下面:


《走吧----》
   
山顿悟了万年 水漂流了万年
风也撞出了夕阳的血
还有翘首的黑夜 把自己装载在星星上
大地在光里燃烧出花朵的思绪
     
走吧----
不要说荒芜的家园还在翅膀上盘旋
不要说路上还有无形的墙
不要说路上的荆棘刺痛了天空
我们就踏着叶子上的沉思
走吧 在夜色飘落之时刚好上路

七星宝剑:“山顿悟了万年 水漂流了万年”承上启下。这是赵云断后的横枪立马的姿势。整个的江山,不过一杆银枪,一匹白马,一副铠甲

走吧----
不要说荒芜的家园还在翅膀上盘旋
不要说路上还有无形的墙
不要说路上的荆棘刺痛了天空
我们就踏着叶子上的沉思

收官之手细腻而毫不手软。注意他最后那句么?。


走吧 在夜色飘落之时刚好上路

“刚好上路”即所谓余音袅袅。。



这人说要从外部透视到内核,是谁谁谁(外国)的理论,那人说要用理性的目光横切事物使对象无处躲藏,等等。谁说的要紧么?你把一手诗歌写到词语飞扬而不腻味,你把结构调整到圆润而不呆板,你把意境递伸到可以想见的高度。我服。

[ 本帖最后由 七星宝剑 于 2007-8-3 17:2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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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0 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 紫穗穗    : 《活着》

《活着》

(一)

站得太高,被孤独统治

如果我必须,从山路走向荆棘
把青春一再延长,或者交出一生的疼

那块陆地之上,有九种死法
唯一的目光(生机)被青草遮蔽

我被烈酒放逐,被词语囚禁
感情和色彩让内心潦草不堪

那些不三不四的道路和种子
霸占了世界,山河目空一切

我曾是谁的爱人
在蝼蚁的城堡,了无生趣

我爱的国家叫中国
我爱的男人叫骨气
而我是他们私有的财产,甚至奴仆

宝剑:我一直在等待这个作品被精华了我好动手和它开战。我承认我最近一直在阅读紫的穗穗,《当灵魂遭遇肉体》把我放逐到那个极端封闭的世界里面,我很长时间走不出来,于是仿佛她伸出援救的手,这就是《活着》。
“站得太高,被孤独统治”。所谓“高处不胜寒”。这个起手式,表明了以后所有的作战状态都是需要拼命的。很多的作者,都是在技术和深沉上面做各种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还有一些作者因了天生的灵动,就在哲思上以点金之笔来获取巧妙(如赵丽华),当然现在冷抒情被白金化,一些作者喜欢站在事物的外部以锐利的目光捕捉事物内部的根本,都是值得赞赏和推崇的。阿穗不,她是我见到的为数不多的斗士级的作者,她直接和自己开战,她象一支用不熄灭的火炬,要不我就发光,要不我就烧死自己的精神驾驭诗歌。诗歌到了她的手上,就色彩斑斓,就熊熊燃烧。当然,她不是靠语气助词来实现的(象郭沫若早期的东东)她是靠词语间本身的力度和行文间关联勾带来实现的,比如“我被烈酒放逐,被词语囚禁/感情和色彩让内心潦草不堪”,再比如“那些不三不四的道路和种子/霸占了世界,山河目空一切”。


(二)

桃花死于颜色的那年
她在梦想里折翼

顺着南来北往的潮汐,葬花。
躺在一段爱情的车皮之上看风景

很多女人像纸,将沿途的风景折叠成轻薄的鹤

我还能飞,已是奇迹。多年之后
小道消息,布满可疑的流水。

名叫桃花的女人,住在桃花岛的命门
只有被禁闭,那些祸事才失去源头的舌根
脏水。第一次死于清白,小小的刺青
让我忘记,人间还有好日子

宝剑:她说“人间还有好日子”是忘记的,是到哪里去找的,是梦么?这只好也是活着的一部分。这一部分,显然,开始进入了,进入到活着的诸多细节。这一节使我联想到一只扫帚,一边是孤零零的一根杆,一边是张牙舞爪的面积。

(三)

很多手将我抚摸、收容并珍藏
网中的蝴蝶,提着空酒瓶的浪子
我躲不开伤口,也躲不开洞房

回忆有多深,石子知道
当她弓起身体,睡眠里烽火连天,边塞沦陷
秋天的红颜,过早地看清了结局和自己

我戴着七○的桂冠,无数次后悔,车站
有我青春的汽笛,恍若隔世的座位。而我误了车次

宝剑:如果说前面一节还是广义的桃花犯,那么这里直接走入的干脆和决绝使活着成为奢侈,一不小心就成为多余。三节八行,在每节的结句刀子一样的锋闪闪发光:“我躲不开伤口,也躲不开洞房”所以“秋天的红颜,过早地看清了结局和自己”以至于“有我青春的汽笛,恍若隔世的座位。而我误了车次”。如果我们坐在键盘上看见对方的手在键盘上发抖,看见飞快的错别字不依不饶地跳出来,删除键不断的呻吟,然后才能看见活的艰辛和尴尬同时并存,期翼和折叠在同一时空胶着。


(四)

地球这么大,你把我钉在天空,成为宇宙的鱼刺
哽咽一生。我只能用减法放慢衰老,度过凄凉和原罪
像一滴智慧的墨迹,身世浑浊

你把桃花铺满大地,在乳房上习字
千古和流芳的想法,一次次左右你的笔画
许多功名困住了野性。英雄猝死。从酒眼、从钱孔里
飘出的美人,轻若飞燕

活着,将一个女人撕成碎片
姐妹在异乡沦成娼妓,你同样落水

宝剑:忒狠了。“地球这么大,你把我钉在天空,成为宇宙的鱼刺/哽咽一生。”这节的最后两句一定要写这么实在么?好象不写出“活着,将一个女人撕成碎片”不过瘾么?而且,“姐妹在异乡沦成娼妓,你同样落水”仅仅说明一样的艰难。浪费。就在“轻若飞燕”那里打住,啥都不说了。

(五)

我的美丽足够被腰斩,做和爱是多么荒诞的庭审
穿针引线,我要在万劫不复里
绣我自己的完整。破碎也无法伤害
水中的容颜

现在,我开始熔化,捏小人
让他们在死生的田间劳作,来回插秧

我累了,我用柳条抽打蜂拥的尘埃
这快感,让人不停地犯错

宝剑:就是疯了。这里的第一节相当的漂亮。彻底的撕碎和彻底的活着纠缠在一起。


(六)

我在梦里飞得很高。前世
小轩窗,牡丹花下,无知的身体
被月亮打开

在时光的歌榭,我七步成诗
七十岁养妓,八十岁离家出走
爱我的人够不着。我在天上

翅膀软软的,却活在人间

宝剑:活在梦里。


(七)

要在烽火里,一笑
要在解放里,看清末路

骑马的人,别在亡命里兜圈
我在桃花里醉,用爱导航

一个人物,大到归隐
符合善良、美丽和真诚悲剧的条件
无论上山,还是下乡
需要改良的,是针尖的人世

她通过劳动,成为泥土的花朵

宝剑:虽然是劫后余生的平静,写作的暴露和笔力的软塌造成硬伤,定稿的时候建议重写。


(八)

蔷薇爬上政权的宝座
处处开放。一首短歌里,恨却绵长
我活得并不真实。后院的花朵
伪造了失火的天堂

大部分时间完好无损
只有瞬间,念头。粉身碎骨

我刻意,写下良心和道德
让那些危险的动物,一一藏好尾巴

词不达意的手指,吹奏出命运的交响
红颜、红尘、红内衣,重复着
激烈的甜蜜、血腥和交战
我的经期一再提前。孩子啊孩子
为你,我愿和死
终生周旋


未完待续

2007年7月15日作

宝剑:“终生周旋”。一锤定音。这里痛下杀手。将“活着”浸入鸠酒,而身体的抗衡居然死而复活。

等待你的继续,但是自从“终生周旋”祭出以后,你知道么,你把自己送进了一做坟墓,你将非同一般的吃力,如果你还要继续的话。


[ 本帖最后由 七星宝剑 于 2007-8-3 17: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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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0 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色彩人生或存在方式

    作者: 雨滴心湖

《红或其它》

这个小妖,在深闺从不肯息事宁人
她眼里只有万里山河。血腥事件
构不成任何威胁。万道光焰
折射出渴求的强烈。那就借助风的力量逃跑吧
她不愿让矮墙人生,吃掉生命中仅有光阴
带上宝剑,这比香罗帕更熟悉内心的想法
红牡丹,红手镯,红嫁衣,小女人的爱物
怎能束缚她的芳心!她要像花木兰,身着甲衣
大开城门,带千军万马的汉字
去滚滚诗坛,浓墨重彩撕杀一回

七星宝剑:不管作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诗歌带给我们的这种勃勃生机就值得赞赏。我想起来一个叫做雪里红的丫头,正手云反手雨嬉笑之间合辙压韵,真是了不起。这个作者的写法我所以十分的推赏,就是给人带来十分的愉悦。在书写过程中,丫的也不简单,不是那种看着好玩就算了的写法,而是在粉拳耸立处,纵横交错的写来,比如出手写
“这个小妖,在深闺从不肯息事宁人”结句写“浓墨重彩撕杀一回”环扣紧密。再比如中间部分的铺成,都是很讲究的,用的语言活泼并不轻佻,很值得研究。



《粉》

胭脂一样的质地
这朵眼神暧昧的桃花,肌肤如水般光润
小情人妩媚的唇,适合在枕上春宵呓语。但你
也有高楼明月,有透明泪水
留不住三分春色,二分倦土,一分流水带走风流繁华
余下的,只有红酒,只有灯影的枯瘦
与月色纠缠不止

七星宝剑:注意丫的技术很高明,他的“粉”是怎么成立的?是通过对红的淡化或变色来达到的。开始的时候,很鲜艳的桃花的眼,后来是很妩媚的呓语,后来是三二一的典故带来的内质,最后是枯瘦,最后的最后很重要,就是“与月色纠缠不止”,注意哦,这里太重要了,不是这样的话,红可能变成黑也未可知,因为还与月色纠缠不止,才粉了,才泪眼婆娑了,才心不甘情不愿了。才,粉了。


《黄》

成熟只属于秋天。这些黄金的重量
呈现生命的富足和饱满。腐烂无可避免
忧伤从来都隐藏在幸福身后
亲人,我已淌过雨水,淌过泥泞,淌过所有悲酸
丰收的喜悦中,我有信心对抗衰老,疾病和疲倦
请给我一个沉睡的冬天,我会在果实的余温中
抱紧根须,静等春天到来

七星宝剑:写黄而根本就不停留在黄,向深处挖掘黄的可能腐烂可能悲酸,向前方索要黄的坚强黄的梦想。丫的手段一流。

《绿》

这个麦地的野孩子,从不知道疲惫
草叶有热爱村庄和麦地的泪水。生长繁茂
是生命里多么美妙的事。你习惯遍野狂奔的日子
在山岗,在原野,在河边,在草地
一寸又一寸的光阴呀,大把大把地绿

七星宝剑:这个确实难写。大把大把的文人墨客在绿里面折腾千把年了,所以要他写出新意,他会死去一半的。

《蓝》

青海湖圣洁的眼神。慈爱。纯净
你喜欢在天空深邃的梦里,静静品味
欲望和浮尘不过是生命的负累,你只属于高贵的神灵
蓝宝石的质地,是你抵达高度的人生
没有繁杂,没有思虑,大海宽广无垠
你要用灵魂洗净所有污垢,让罪恶和忏悔
同样得到星光和安宁

七星宝剑:这样写蓝也比较难为他了。本来写颜色的东东很容易被颜色本身所带来的气息所限制,由蓝而想到高洁,想到洗涤,是正常思维方式,当然,正常思维方式要出彩就不容易了。


《白》

就让霜白静卧屋顶吧。我已熟悉生活的盐味
这些白色药片,滋养着病重的人世
亲爱,在白色病房,我不再晕血
这些纯洁的关怀,只为了让生命的羽翅
重新生动起来

七星宝剑:这里的想象力还是很不错的,白而想到不白,想到飞动,就不容易。




《紫》

盛宴遥远,繁华荒芜在记忆的唇畔
一些阳光的阴影在走动
你的眼神,只落于近处景物
看心事和影子,长长短短,欲言又止
思绪在飞,浮云在飞,雨滴在飞
有些隐藏的伤口,化作紫藤,也在低空悠悠地飞
然后低垂,拂过微澜的水面
继续与恍惚的刀光剑影,喁喁私语

七星宝剑:大约紫是那种丰富的色彩,所以写起来也带劲。这手作品厉害在完全摆脱了“紫”这个具体的物象,而是直接飞跃物象用近乎残酷的想象把“紫”直接人化了。整手作品呈现陆离效果,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结尾部分,一种缓缓收场的“喁喁私语”写出了“紫”的某种本质。我怀疑这丫的懂绘画,懂色谱的变化。


《黑》

乌鸦叫碎冰凉的夜。雪山瞬间凝固
光线和呼息已是多余。亲人,就让姓氏冻结在尘世吧
土地,村庄,食物,走动,连同肉体的欲望
统统归还人间。我只要永恒的黑衣
亲人,请用油灯阖上我的双眼
对于生命,我没有任何怨言
至于土堆是否潮湿温暖,是否有天堂和地狱
那是我黑暗中的灵魂,另一个新鲜起点

七星宝剑:这个作品的构想和手段也是很不一般的,本来写黑看起来是比较容易,因了黑暗,因了浓郁,因了夜的凄冷,因了背弃,等等,但是实际操作的时候却并不见得简单。这里,作者首先将“黑”的最本位的东西呈现给你,就是所谓“光线和呼息已是多余”,从这里起步向下面展开,你就无法从他给你的镜像离开,甚至是巧妙地给自己将来的书写铺平了道路,就是将定义一次性给足,下面他怎么想象好象都在其笼罩之下。也必须指出他结尾的亮点,就是“另一个新鲜起点”,虽然是个比较普通的思维转换,也不得不赞扬其聪明的小手拨弄文字的灵活性和不依不饶。

[ 本帖最后由 七星宝剑 于 2007-8-3 17: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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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0 16:44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后》等一些

         作者: 寒馨

之后

武王车三百乘,兵卒五万,战牡野
商纣死,遂花开百年,不败。
凡貌象声色,皆活,皆有了生气
手脚可以自主使用了,像左右方向的

遍地蚂蚁。绣河图,造两仪
乾坤婉转纠缠,无期限、无限远,织黄色的土布
给泥人呼吸、胎记,一根圆柱型的骨骼
坚硬而温存。教他们养畜,种百草,医治八百朝疾病

所以你一直活到现在,所以你隔着窗子
听田野的潮声,镜花无缘,格列佛失去想象
九百六十万的麦子,有那么巨大的隐忍和吸收

七星宝剑:这个猪有多厉害,想必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不过我说出来:那就是:他刨根璺底地道出了所有的隐忍和吸收来自远古或远古的集约造就了“镜花无缘,格列佛失去想象”。再多说就太透了吧。激赏。这个作品即便是技术上而言,也是可圈可点的,一应的铺成所要追求的目标聚集在最后的焦点上,前面还不能薄不能虚。你有没注意到他中间段落在“医治八百朝疾病”?砍了我头我的头飞出去八百米我还是要说出来,丫的是在说医什么?能医“隐忍”么?!
2007-5-18

有风的植物

有风的植物,名字不一定要带上风:
风车茉莉、香樟树、金银花
你走着,整条街都会被它们吹起来
像一把被洗过的长发
像躲在记忆里不肯拿出来的铃铛和糖

这是你说不出来的心情,被春天疼爱着
抱了很久都不肯松开,直到你来
直到你用三十年来路过

阿婆手拉木制的门闩
看门的人忘记了门,被它们轻易地穿过
于是整个小镇都被灌满,摇一摇
一瓶子的声响

2007.5.11

七星宝剑:太懂诗了!这丫的让我想起来“千里兔哥遥”那个作者。千里恐怕某些方面还抵挡不住这丫的。他起手的“有风的植物,名字不一定要带上风:”和最后一笔“一瓶子的声响”遥相呼应,把有风的植物写得通体剔透。短短十几行的小诗,神采飞扬。杀是好看。我说我们很多作者一定要想在诗歌里面贯穿什么,启迪什么,揭露什么等等,你先把什么写得活灵活现好不?



向前走,是土墙下没有身份的花,是
树含蓄的阴影,是鸟带来的小径

是两三声懒散的犬吠、淡淡的粪肥味和油菜夹
积攒的气力与海。棕榈树有火烧的痕迹
它的高度稀薄,和你的愿望一样
长长地,四下散着

你拿着一本书,怎么走
都没走出小镇的这个中午,并且听任
两只相伴起舞的蝴蝶,运走了天空

2007-5-6

七星宝剑:诗意无限。我还能说什么呢?还需要说什么呢?天空都运走了。

割草

大牙齿的马脸鱼,咬着空气不放
要布匹交换绸缎
开闸的汉子这一次特别慷慨
发放足够的飞行,给街道、行人
和桶、睡眠

睡醒后,我吃阳光
喝桶早晨的法力
在割草机到来的时候,会不会
也裸出那样的绿来
也能发出好闻的草香

2007-4-27

七星宝剑:这个诗歌的题目很有意思,割和草在这里是两个镜像,放到一起来了,不然下半段就不成立了。总起来说有点味道,味道不纯。


兔子、旅程及其他
                                 
兔子会下雨的眼睛,惊动了
天气的根。合肥,向南弯曲,有一点点的抑郁
说好久不遇,饮聚首止渴
不再望梅、不必拒盗泉,我
干燥的旅程刚好停在枇杷树的上肢
泛青黄,等你车骑来摘

那些陈旧的灯,可以系在兔子的尾巴上
跑远一些,疯狂一些
三十里铺前是二十里铺,叫栓子的小表兄曾磨刀霍霍
向猪羊、备酒,挑迎亲的担子
然后,余出十里的缠绕、山路和蒂落

现在原谅伞到来的慢,与它的安静握手言和
烧香四支,问藉留在中途的公父
叫海的井边有荒芜的时间和宿命,地远,但心不偏
“不必挂念。向前走,走得圆些,我这里天地契阔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寄君”

日子的苹果园下,总有一天会凑齐兔子的家人
缝合开裂的生活,闻淡而不觉的果香
说家长里短、说海棠依旧,说山东的风回了很久
平安与否

2007-6-2

七星宝剑:相信他在操作这个诗歌的时候是如此的闲适和不费力气。他已经知道了用诗歌来说话的时候的气韵不过是把手当作眼睛,把眼睛当作呼吸,把呼吸当作脚步。但是不要忘记了他完全不是仅仅懂得这一点点,在最后一段,我相信他停下来观望了许久,在想怎么才能轻松而愉快的结束这场旅行,所以他就找到这样的办法。意味深长回味良久。我想起来我在操作一个叫做《雾霭鎏蓝》的时候最后这样结尾:

走过去罢走过我的年轮
一结一结的竹枝积下新词
刻在我命中的那一段怎么说来着?
好象说清流缓唱如少女的眉
好象说草色介入远处的灰
好象说我们从此不再见也是归

当然,和他比,我是多么的一般啊。


物理

我的思想是气体,可感、有压强
却难以抓捕。我的肉身是液体
它流动,却是条单一方向的河流。
我的过去是固体,即使近
也被固定在身后,不能搬运

于是我取丹药、和石磺,窃太白法炉,念不二真诀
将我的思想变成固体,你带不走,却可触摸
那冷的硬犄和温热的凹陷

我的过去变成液体,河床散漫、开阔
可以向八个方向运动:在混沌初开的最远处
与盘古交,隔篱话桑麻;移步地平线的左站台
买往返的车票,给日晷;穿日历的栅栏
在五、七十年的空旷里,浇地、除尘,偶尔仰头
吁唏吁唏——
按阳光的寸口,试试它的中气

我的肉身成为气体,因为分子自由的间距
可以填充任意一个容器,比如某个省份
某个动物的重要器官,或者
某一棵硕大的俯抱着的树

2007-6-5

七星宝剑:一个很枯燥的话题被丫的写的水灵灵的。第一段要学习。学习他把物质的话题就用物质的语言来处理,不讨巧不卖乖不躲闪不借贷,直接的说我是什么,你不能怎么我,等等。第二段才开始步步为营地向纵身发展。思路的开阔,笔法的变幻,都是一流的。最后的段落最有味道。他不是向内收缩着结束,而是继续扩张的向外收束,很有章法。他说:

                   比如某个省份
某个动物的重要器官,或者
某一棵硕大的俯抱着的树

呵呵,丫的很聪明啊,他知道回归不去了,他知道在前面的铺张后想回到物理这个具体的物象已经不可能了,就用这样的方式,用“我的肉身成为气体,因为分子自由的间距
/可以填充任意一个容器,”这样的方式。我在读到这里的时候会心地笑了。不管作者怎么想的,他给读者,就是我一种愉悦,那就是,呔,别以为我会草草了事。


发福

骑自行车的张三
变化蛮大的,我看到他让自行车
变成三个轮子

杨树看管着停车场,日子过得不错
心也宽,从春天到现在
颜色、身体都愈发地浓和大
似乎不挪动一下它们的肉
车子们的呼吸,就不能痛快一点

喜鹊不时拉着根线,在我眼前织天空
它唱的《风》、《雅》、《颂》,站满新年后
生活区开通的惟一调频。人们戴帽、赤膊
更加频繁地出没,时间透亮发红
采摘时机最佳

广玉兰一突一突地往上跳,偷走了我的玻璃
而夏天不肯停顿它的贪吃
我的窗户简直就要装不下了

2007-6-8

七星宝剑:这个也是很机智的作品。写生活,写胖和发胖,写日子不经意间就“肿”起来了,语言之间的灵活,叙述之间的轻松,都不是初学者弄得明白的。赞。

你的脸充满了蓝

你的脸充满了蓝
开一些不整齐的窗,棱角分明
不同的过去不同地飘散出来:
麦子病死的时刻、泥土中留下的婚礼
抬在肩上的木排和被拖走的河流
你从不说逃亡已经终止,只是默默地擦
那只被恐惧熏得发黑的灯

有鸟从你头上飞出过,也停留过
给你洁白的袍子和牛奶般的皱褶
祈祷中,初一到十五
日子被手洗净,摆在木制廊桥的檐下
怀抱瓦罐的罗敷们会捡起它们
织在土布的经纬中,贴身保存

你并不总是容忍和习惯着黑暗,在凌晨
点燃婴儿的哭声,用木犁结束土地的沉默
在森林的深处补好碎了的铠甲,会把
糖果不要回报地放在谷仓的上方
当人们都穿着可耻的羞耻
你,上帝和所有的生物都裸露着身体

你的脸充满了蓝和预言
用比水慢的速度。天空像张开的私处,从你身边向后退
这丝制的冷漠
退到不能碰触的远处,门锁的后面

2007-4-28

七星宝剑:这个压卷的作品作者试图回到深刻回到深沉。从技术的层面他并不比上面的强去多少,但是我考虑作者自己可能很喜欢,喜欢什么?喜欢

你的脸充满了蓝和预言
用比水慢的速度。天空像张开的私处,从你身边向后退
这丝制的冷漠
退到不能碰触的远处,门锁的后面

我武断的说作者是先有这里的感觉才衍生出前面的铺垫。更有可能的情况是他脑子里面只有一句话,就是:你的脸充满了蓝 。然后他就开始向前向后的扩张。


总之是个了不起的作者。现代诗歌弄到这个份上也算对得起那些为新诗奋斗过的人了,什么李金发呀,什么九叶集里面的那些哥们呀甚至白色花。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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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0 16:44 | 显示全部楼层
瘦西鸿作品

《写作者》〔组诗〕


《写作者》

我只是从指尖喷射出身体里的血液
这些堆在纸上的方块字
有我思想殷红的腥味

我只是看见了眼睛看不见的石头
像在白天掉到地上的盲鸦
除了人们厌恶的黑  还有伤心的抖

我只是用笔和纸的道具在时间的舞台
锻炼我日渐苍老麻木的手  摸过万物

最终摸到厌倦  摸到遗忘  摸到灰

我只是在有生之年坚持这样的劳作
像一只狗寻到时间的骨架
先将它舔到无色无味  再把玩它的无知无觉

我只是一粒一粒收集着这些方块字
像吹着几块发红的木炭
把自己煨热

七星宝剑:触碰瘦西鸿是需要一点勇气的。我现在后悔在这次的写作中用了“点评”这两个字,我以前都是用“感言”的,这次出于对官儿交代任务的完成心理用了“点评”,事实上,我在读到“还有伤心的抖”的时候就知道,我下面写的这些文字,其实恰恰是“感言”而并不能称做“点评”。我其实极其的不喜欢用“点评”好象那是居高临下的说法,而事实的情况是,我从来都是站在和作者的平等的角度甚至是仰视的角度来写我的感想的。比如,第三段的出句“我只是用笔和纸的道具在时间的舞台”,你几乎不能知道他下面将怎样来承接,但是你读到“锻炼我日渐苍老麻木的手  摸过万物”的时候,就知道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对句。下面一句独立的“最终摸到厌倦  摸到遗忘  摸到灰”有古体诗歌奇句的效果,我不知道是排版的问题还是就是这样的,总之,这一节上承“有我思想殷红的腥味”和“还有伤心的抖”,下启“把自己煨热”的结局,是关键处。再,最后落笔在“把自己煨热”绝对,我很坚决的说,绝对不是忽然想到或随意而为的,而是有预谋的,因为“把自己煨热”,你才能感受到坚强,感受到“抖”,感受到

我只是在有生之年坚持这样的劳作
像一只狗寻到时间的骨架
先将它舔到无色无味  再把玩它的无知无觉

作为写作者,读到这里,即便你放声痛哭或者低泣,我也是不奇怪的。在这一组里面,瘦西鸿将这个作品放在第一的位置,并用做整个组诗的题目,是有想法的。握手!



《风吹过这些文字》


下午  有风从窗外进来
吹过我面前  一本诗卷上的文字

这些黑黑的小家伙  像酣睡的小蚂蚁
整齐地排成一行又一行
风吹亮它们的背脊  但没有吹乱它们的队形和根须

我猜想它们  一个一个的内心
都藏着不同的思想  但它们现在手拉着手
传达给我无尽的诗意

风继续吹过这些文字  然后吹向我
我的头发乱了  甚至我的心也乱了
在风吹过的时候  人是不是就会乱

是不是就把持不住  被风吹动
头发  皮肤  骨头和意识
都不如一粒粒文字  守得住自己

风在继续  我的目光从文字间丢失了
我在继续乱  乱到你们可以想象的
逃到了人群中间

七星宝剑:这个作品中间部分的铺张实际只是为了最后一节的效果,更加确切地说,只是为了最后一句吧?太奢侈了吧?呵呵。

《一条路绕道而去》

这一生  将有多少麝香般迷人的景观
他从沙漠里掏出弯月
割开冰封的雪线  在陨石的花纹里
找到自己比天空更阴沉的脸

一个人在命里行走  他从易经
走到占卜术  翻翻不过的坎

脚印慌乱  这些开在石头上的花朵
带着体温在浓雾中消散
他迷一样在路上穿梭
南来北往的光线  织出谜一般的图案

一条条路的绳索  缠住他的双脚
那把长满老锈的剪  越剪越乱

多少尘土蒙住了他的双眼
他暗自用泪水  冲开岁月的堤岸
多少悬崖挂在他的眼前
他举身一跃  越过时光的山涧

像一根木桩钉在泥土中  他独自锈蚀
一条路绕道而去  越走越远

七星宝剑:作品的想象力真是令人赞叹。千年的迂回就这样被丫的用一手不长的诗歌说的干干净净,最后还意味深长的“越走越远”。他要说的不是具体的物象,大家都看出来了,他说的是路本身就必须“绕道而去”,这个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还有什么?还有,1)即便他停止了,“像一根木桩钉在泥土中  他独自锈蚀”,另外的路,一样“路绕道而去  越走越远”;还有,2)生命的生生不息并不在脚或脚下或脚下的路,而在于本质的向前的可以逾越所有障碍的精神;还有,3)我的脚,我脚下的路,是从易经和占卜术蜿蜒而来的,我所能走出去的,谁给我亚里斯多德?谁也不能逾越自己的曾经或枷锁的制作者业已完成的桎梏。

《触  摸》

我曾把手伸进岁月黑暗的通道
那里阴冷  潮湿  而遍布时间的灰屑
我的手烧得通红  像一根炉堂中走出的钢钎
我听见日子发出的滋滋声和被烧焦的味道

但这并不是我要的  那些看不见的虚空
和伸手可触到的废墟

我要把手伸进岁月的血管  不为索取
只需要把住它心跳的秘密

我还要伸手触摸岁月的脸  哦  母亲的脸
布满皱纹的那些心碎和憧憬

我会在黎明  把我的手收回
看上面流淌的指纹  停留了多少漩涡

我会一一摊开  给袖手旁观的人
传去经久不息的体温  和微微的颤栗

这触摸到时间之灰的一双手
同样触摸了  生命的凝固

七星宝剑:这是高手驾驭虚空的典型范本。作品起手就注定了要在虚空中生存并活得坚决。我说的是作品本身,我没有说别的,我说的是这样的写法极其容易飘出去。很多(为数很多)的作者以为新诗歌就是要在常人不能想象的意象中捕捉,于是成千上万的我掏空时间,我烹煮梦想等等之类的句子到处横飞,但是他并不知道,虚和实的结合之间存在微妙的关系,比如“我还要伸手触摸岁月的脸  哦  母亲的脸”是虚转实,“看上面流淌的指纹  停留了多少漩涡”是实转虚,“我会一一摊开  给袖手旁观的人”是出句虚,“传去经久不息的体温  和微微的颤栗”是对句实。等等,所以,我们看他如何收束

这触摸到时间之灰的一双手
同样触摸了  生命的凝固

就是把流动的东西摁住不给他飘走。高手在操作的时候不需要去想更多的技术问题,就象一个高级的木匠,并不需要弹线,只是这么锯下去,就直瞄瞄地没有一点弯。


《颂  词》

要我睁多大的眼睛
光呵  你才可以照彻我的头发

穿过视网膜  你要分辩
我眼底的幽暗和冰凉

剥开皮肤  剔尽血液里的杂质
并在疏散的骨缝里加一把温

给走动以风声  让脊梁挺直
当背转身时 也要看见你的辉和芒

而当我在夜里独自躺下
你要成为我的伴侣  唱好听的催眠曲

尤其在梦中  你不能迷失
那样我将在夜里走丢

那样我将自暴自弃
被黑夜遭踏

七星宝剑:丫的写关于光的颂词用的是赴汤蹈火的手段。这个诗歌的绝对厉害在结尾处,就是我说的彻底到赴汤蹈火,就是彻底到把自己卖出去,就是典型的反皴手段的现实体现。

尤其在梦中  你不能迷失
那样我将在夜里走丢

那样我将自暴自弃
被黑夜遭踏

他为了把这个结局弄扎实,不辞辛苦地用了前面四节八行来说光的美妙,你这样回头看他开头

要我睁多大的眼睛
光呵  你才可以照彻我的头发

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一张白纸重新白起来》

一个词  需要走多少弯路
才可以从一本字典走上一张白纸

一个词需要多少人的误解
才可以代代相袭
以枯瘦的身架穿上崭新的衣服

需要多少花朵里的月亮
需要多少露水中的爱情
和多少锯不开的年轮  斩不断的绞索
一个词  才可以表达出生活的秘密

才可以像现在  一个一个的词
共同来到一张白纸上
用它们相互的阴影使一张纸变得灰暗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朗读
他们各取所需  领走自己的词

一张白纸重新白起来
这正如每天的日子  被人们一次次涂黑
又一次次地还原给白

但谁也说不清  他因此耗掉了多少的词

七星宝剑:他要收束这一卷的想法,当然不会不考虑到他组诗的圆满,所以,在中间几手之后迎来压卷之际,他祭出杀手,这个杀手就是《一张白纸重新白起来》。他要从一个单纯的写作者回到单纯的写作者,要把世界整个洗白之后再来端详。这里面的复杂的心情,只有瘦西鸿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说“但谁也说不清  他因此耗掉了多少的词”。

阅读瘦西鸿是一种享受;写作读后感是一种压力。相比之下,前者的收获大于后者,就什么都不管了,呵呵。

[ 本帖最后由 七星宝剑 于 2007-8-3 17: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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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宝剑在这里发威呀,学习好诗佳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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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学习  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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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才发现宝剑的好帖,慢慢学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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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6 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饥饿傍晚》《语文课上我的理想》

作者: 花语

《饥饿傍晚》

未遇知音。我不屑一顾
整个七月。沉默寡言
我大门紧闭

窗台下的槐花继续落着
石榴们鼓着眼睛,要到十月
才能把灯笼肚里我的孩子,涂成粉红

傍晚七点。我终于下楼
我饿了。白天倒空了我的胃
四楼搞装修的民工们哧拉哧拉的电钻
声,在我丢失了耳钉的右耳
钻个不停

七星宝剑:象花语这样的女性作者,实际上是很不多的。倒不是语言一定要率性而为,也不是把情节或语言弄得叮叮当当就可以,而是性情。我和丫的接触比较早,我奇怪于我一直以为她这么写一定会有个时候写得写不出来或者干枯了,但是我一直都没有等到她干枯的时候。花语文字的魅力来自本身,她的所有的装饰性都是为了她自己服务的,“未遇知音。我不屑一顾”就是这样起笔的,这样的起笔完全是性格文字,绝对不是我要写我的潇洒才这样起笔。花语也有沉重的文字,即便沉重,到了花语手上,也很少沉痛。就是说,花语在操作中,首先是看这个说法是不是符合我,或者换句话说,如果我要写,就写符合我的。这里我还是一再地想提醒朋友们注意,一定要写自己的动动,不要学别人怎么写动动,象这样的语速:“四楼搞装修的民工们哧拉哧拉的电钻/声,在我丢失了耳钉的右耳/钻个不停”,不是任何的作者都可以弄的,但是花语可以,因了她本身的对作品的掌控速度。

《语文课上我的理想》

小学二年级的班主任是个长辫子的狐狸精
她新婚头上的红双喜摘下的时候,全班四十几个同学
都用艳羡的眼光看她。我坐在“北塘一小”一年二班教室右侧第一排
我的同桌是个拖鼻涕的男生

“三八线”用铅笔刀划。我严重的女权倾向
打小就有。部队大院我家外墙上的标语又改成了
反击右倾方案风。何为左倾
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我就知道那时苏联和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
正闹矛盾

我家隔壁一个排的战士们天天学“毛选”
周日他们在篮球架下出操,练习拼刺刀
长辫子点我起来发言问我长大以后的理想是什么
我说我想开大炮,对准赫鲁晓夫
我的发言引来了狐狸精的表扬和鼻涕男的仰视
掌声一片

七星宝剑:这个作品的第一段是你不能不佩服的。丫的看起来是用了小说的笔法来细细地说当时的情况,实际是为了后面两段的铺垫。但是这个作品从纯粹的技术上而言,是没有可取之处的。或者换句话说,从诗歌所能带来的容量几乎很小,从文本的角度,也没有特别的值得推赏的地方。花语自己应该不会承认,因为她的写作有很多时候并不管作品要带来什么扬弃什么表达什么宣泄什么,她更看中的快乐什么。这也是丫的作品的可读性很强,回味性稍弱的原因之一。

《北塘:地震年代》

院儿里的房子倒了几排
街上:商店。银行。学校
一片瓦砾。一夜之间死了一千多人
北塘离唐山太近了
那阵子,痛失亲人的人们,大放悲声
看钱钢的报告文学,1976的唐山大地震
死亡人数24万

之后的几年,我们就住在芦席搭建的三角防震棚里
刮台风的夜晚,我整宿睁着双眼
害怕棚子被风吹翻,担心海啸来了无处可逃
地震后的水泥地板,象一煮熟就遇冷的鸡蛋
裂开的部分。岩浆。源源不断

大地在开花,到处是伤疤
没人敢住自已的家
记得有一次娘让我回家取镜子,胆战心惊
我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逃也似的往外跑
后来的几年,课程多了一项:练习防震
老师在教室里喊“地震了”
我们就往外跑,或躲入靠墙的桌子底下


《余震》


一天夜里。才参加完两个战士的婚礼
吃着糖。正洗脚准备睡觉
突然,灯泡晃了起来,房子晃了起来,盆里的水和我晃了起来
地震了
我光着脚就往外跑。惊魂未定
我看到隔壁一个排的战士
有的,光着脚
有的,光着上身,穿着肥大的短裤
措着牙。抖。抖。。
我们被刺骨的寒风,吹紫吹薄

七星宝剑:这两个作品的手段是不一样的。前一个写法细腻而扎实,令即使没有领略过地震的人也能感到地震的威力和畏惧地震的理由。笔法灵活而处处见老到。后一个用了空灵的办法,大约是余震,就索性短一点,但是这短,在“措着牙。抖。抖。。/我们被刺骨的寒风,吹紫吹薄”处得到意外的延伸。[我宁愿认为这个是索引性作品,地震也不单单是地震,余震其实也不单单是余震]

《老子不整得你拉稀才怪》

这话是我爹对我弟说的
我爹。也就是我爸。也就是陆军大院管战士的人
我弟也就是我亲弟,我一母所生
惹事生非,常常令父母反目的孩子

院里的新战士十八九岁,毛绒绒的胡须
象刚发芽的土豆。我弟是更小的土豆
他尿炕。磨牙。冬天的早晨娘拿到太阳底下晾晒的褥子
他画的地图,看不到国界
常有老师告状到家里,我爹最爱用的一个词是“垒教不改”
“垒”,略等于“屡”
一般我弟考试不及格,自已改成绩单被发现后
跪搓板是远远不够的。多数情况
他都逃不过我爹的皮带。大头靴

“老子不整得你拉稀才怪”
这话我爹一说就好些年
这话我弟一听就好些年
这话我父亲还对不听话的战士说过,对调皮捣蛋的工人说过
据说,打靶不及格、拉练没过关、打麻将赌钱被逮住的
都要受罚

若干年后,我初中毕业无法续学的弟弟终于成了我爹的部下
我转业到南方的爹。成了万人大厂的厂长
我弟照例不是什么好鸟。迟到。旷工。打架。泡妞
从电工班,到小车班。从小车班,到保卫科
调到哪儿,祸就惹到哪儿
有一次,他一拳打落了别人几颗牙
赔理赔钱不算。控告信写到了市纪委
有人找父亲谈话了
后来。我再也没听父亲说他的口头禅
他前额的皱纹越来越深
私下里,我觉得那句话好象倒了过来
是我弟,对我爹说的

七星宝剑:我坚信花语那丫头自己对这个作品自顾自喜欢的要命。我也是的。就算我喜欢也是自顾自的好了。整个事件的进程完全在想象中推进,诗性的描述不时给人忍禁不竣,形象树造宛如小说,最后的一笔使人吃惊,这种决绝的反卷,使年轮的刀痕历然在目,反转片的效应是我们无法推委的。所以。从诗歌的技术而言,很成功,是制作的理性范本。

[ 本帖最后由 七星宝剑 于 2007-8-3 17: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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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6 17:19 | 显示全部楼层
过了气的左岸新作: 一九四三:波隆贝斯库《叙事曲》

作者: 星海左岸

◆火车
   
    据说你的眼泪,早年
    被十三节车厢的一位盲女
    提前交给了一群缺盐的羊,在母语的故乡
    有多少核桃威慑于你巨大的光芒,至今不敢睁开眼晴
    伸向肉欲的铁轨,在酸性的时光里
    让你忘记,你不过是瓶子里的一道闪电
    但一缕头发遭遇你的咬痛,它的飘舞
    无意成了食草动物的节日。在无人倾诉的黄昏
    你冲出了大桥。牵手空间的宗教
    终于,在荒野补上一生的睡眠
    你,以一堆废铁的距离,看到了
    一片幼林将要高过自己

七星宝剑:一个不容忽视的手很硬常常和自己较劲并将文本执行到抵死状态的作者。我愿意把这许多用形容词做定语的句子先交给这个小作品。作品的状态处在一种竭力的边缘。本来一件普通的火车出轨或完成使命成为废铁的事情,被作者从头看来,虽然最终完成在荒芜中,但是从早年的诉说中文本所展示的,并不简单是一列火车的历史,大约是作者颓废思想的来源,抑或是写作者从中找到的终结。提示一下:技术层面的独到之处是把各个形象简单汇聚,使每一个动作干净而仓促,干净是说叙述,仓促是说关联,在火车冲出的一刹那的惊心动魄中,连幼林也要掩盖巨大的尸体,我们所能看到的抑或是作者的手笔路径?   

    ◆遗精者
   
    那个年代,夜晚的灯火,比孩子少
    但这并没影响小工匠,所制造的一些物理现象
    吃大葱,蘸大酱,饮烈性酒
    钻进被窝,打着手电筒,看上两页《红楼梦》
    然后,瞅着一块三岁的手帕,恍惚。门开了
    手帕的主人不约而至,她,军帽压眉,羊角辨
    黄书包带,斜跨胸前,像一列军用火车
    缓缓驶出山谷,灯光转暗
    他打开身体的亚麻布口袋,把她装了进去
    两条蛇扭在一起,月色就这般,被压成了重伤
    一阵鸡鸣。把一切拉回到现实中。而他
    一直在被窝,制作的这些粘液,至今也不想
    让另一只软体的器皿接纳

七星宝剑:高手写作胶着纯洁和爱护和生理之间矛盾斗杀的范本。这里面有许多需要用不是诗歌的语言来叙说的东西,因为诗歌所能完成的已经完成了,但是诗歌不能解释的必须用散文来解释,那就是想象的状所做带来的梦遗,还完全在纯洁的情操下,一定要注意他最后“至今也不想/让另一只软体的器皿接纳”给出的界限,这是极端的说即便是当时的所有梦,我至今并没有后悔,我也不曾有过哪怕是一丁点的纯洁之外的想法。全诗形象铸造(注意,我没有用塑造这个词)结实而柔美,没有一句废话,也不能压缩成短句,一种唯此一法的坚决贯通整体。击溃了我。   
   
   
    ◆传统心理学
   
    戴草帽的东西走在半路,看不见脸
    惊动一把沙子的女人,躲到男人的掌心
    手,白菜一样,包紧飞来的尤物。沙子漏掉了
    天空无人。这个男人就是我

七星宝剑:裹得太紧。不必再做这样的练习题了。

     

    ◆一九四三:波隆贝斯库《叙事曲》
   
    灰尘、蛛网
    一把斯特拉季瓦里乌斯制作的小提琴
    阁楼、油灯,一名德国军官,把华尔特手枪
    对准了一位犹太女孩。杀戮前,犹豫片刻,便下令
    为他演奏。旋律里,波隆贝斯库复活了,这罗马尼亚之父
    把女孩搂紧,要陪她一起闭上眼睛,去见上帝
    枪响了。那名德国军官,像电影中的慢镜头
    倒下。从太阳穴,跑出一只很绅士的红色幼兽

七星宝剑:通篇并没有从镜头跳出来,仅仅是叙述加上并不简练的诗歌语言,寓意有多深在这里意外地被削弱。你说呢?   
   

     ◆秋色赋
   
    秋天来了,农民要把麦谷一直割到天边
    才能装得下忧伤。山的一些旧部,依然舞动刀枪
    水,绕道走过去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我惊诧于另一类隐形人的品质

七星宝剑:非同一般的漂亮的小诗歌融入很大的内质。最后一句是不是还有更好一点的表述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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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30 02: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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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临水而居    时间: 2007-6-29 17:08     标题: 好久不写了,来贴些废话:

*如果巨大的广告牌向前或者
向后移动一点点

天气就不会这样灰了
就不会像现在,任那些风啊沙啊
一股脑儿把我们填满
再踩平,踩空
冷飕飕地踢我们老远
她走过去的时候
也不会那么不小心
一松手就把自己切成两半

2007-5-25

七星宝剑:感觉细腻到极至,表达达到随意实际心事缜密的要死的家伙才会这么弄。他要用西皮慢板一点一点撕开口子但是又不能浪费笔墨。这丫的选择对象的角度刁钻而刚好达到他要说的事情的本质。难怪我在《关于女人》里面一节要说“女人一生都在寻求疯一次,不认识自己一次,回头一想完全不可思议一次。”我算是正面写,他这里“一松手就把自己切成两半”算是侧面写。


*大雨将至

我是真的奇怪
手中没有道具
我竟也平平安安
一活就是很多年
2007-5-25

七星宝剑:这个就算是现代绝句好了,第三句的“我”字是多余的。


*笆蕉树长得太高了

还从来没有一朵花
开得高过我的窗户
2007-5-27

七星宝剑:这是俳句。呵呵。他巴巴地还没等来他能够一放眼就看到的什么。也蛮可怜的。

*说说过去

刚说转身,她又陷入身后堆积如山的
散乱和词语,自窗台右手的白栅栏开始
近一点是寂寞的昨天,忧伤的白玉兰是
划伤了的左边天气
再过去一点,
是她一生都想着要抚平的翅膀和欲望
最后她停在了原地,始终不能飞起来

七星宝剑:太老实了,这种写法和《*如果巨大的广告牌向前或者向后移动一点点》比起来是咬着牙要写点什么挤出来的或回忆主导了表达的东东。不打pp是不行了。


*我看到有好多人在写“风在吹”

我真的着急了
路上一块标识都没有
我不知道我该去前方后边
或者就留在原地
阔叶上的红尾松再跃过时间的碾盘三次
这一天就走没了,天慢慢会变黑
星星点点的月光就要染去我遍身的紫
如果明天的银盘里
我找不到自己了
那将有多么孤独与悲伤
我是真的急了
没有一个声音说出要等我
每个人都忙着走自己的路
这一天就要过去
天慢慢在变黑,而我
还悬在孤零零的一棵树上
2007-5-17

七星宝剑:好啊,整个的气息被丫的弄得味道十足。对着这样的小作品,好象写什么都是他奶奶的多余。


*三秒或者一念之间

我还需要一点五秒
种一株昙花
趁春天来不及转身
抖出风往返北方的真相
剩下的一点五秒
亲爱的,花就要谢了

七星宝剑:就算是一点五秒,还是太多。说的太多了。整个的构思就失败。表得意,嘿嘿,反正俺是觉得不行了。


*可怕的静寂和一个下午的片断记忆

僵持的下午扭动了好几下身子
才有车辆或是不明之物
顺着早餐的街口流出来
蹲在七岁那张薄纸上的孩子
我知道
他一直就在原地
试图收回抓向空中的小手
孤零零地一言不发

七星宝剑:虽然密实,但是事件的描述本身有着惊人震撼的效果,所以就这么弄就可以了。至少我在开始写这些文字的时候脑子里面一直在想着那只小手。

**错误

风倾斜的角度
超过了要去的那座城市
她在高速行进中的
斑马线上来来回回足有一年的路程
再多一米
她就会连同天空一起倾斜
像一张站废的白纸,一个倒立的错字
给天空和生活多年的白
涂满洗刷不清的黑点

七星宝剑:喜欢写或是会写短诗的人首先的本领就是能够把时间的跨度捏起来,把场景浓缩起来,把情结压在一个点来弄。这个就是。高手。




**春天的突然到来其实是件很遗憾的事

再穿过一年的河水
你就可以看见,那些
历经多年等待之后
开了一路的桃花
世界的空都被填满了
一点缝隙都没有留给我们

七星宝剑:丫的发现力很是厉害。读他的作品你就不能省略题目,就象看姜夔的东东你省略了序就不好玩了。他这里突然的一瞬间的感悟扎实是诗的感觉。

*怀念那些正在消失的事物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
她又做回了那株口渴的植物
模仿多年前的邂逅经验
清晨走过窗户,红围巾上的方格子
一直是她想要的,秋天的花园
散开的深蓝色风衣,剑麻草和无花果
从来都高不过脚边时间的锯齿
我们来过,晦暗的少年在拼贴
记忆的壁画,黄昏的天空成熟厌世,
主题被无限放大,修长挺拔的时光
抱紧屈服的影子一遍又一遍地说出:
我们多么相爱——

七星宝剑:虽然没有更多的回味,开始就连读三遍的感觉还是挺不错了。技术上虽然没有什么可圈点的,但是写到这个程度也很难为了。

*流年

拎走鸟鸣和时光的人
转眼就淹没于乱草里的黄昏
树在阴影里长出尖角
厌恶或者欢喜,春天老去得飞快
果子生病,紧挨着的事物腐蚀
其实我们已经放弃
叶子一样褪去青涩,只等时间的嘴把它说出来

七星宝剑:好的要命。丫的想好了,就飞快地在键盘上把这些字敲出来,象流年那样的飞快。诗歌实际始于顿悟,成于瞬间,慨叹一生。

*细节

她开始写字,又瘦又小的缝衣针
擦过秋天的墙角,
风像一只爬坡的蝈蝈
喘气的粗重声,代表一场风暴完毕

有人突然失踪,携走蜂蜜和巢穴
天气空出来好大一块
尾随一路叮叮当当的消失
某座北方的小镇
剧烈地颤动了几微米

七星宝剑:成熟写手的再次出手。他用词很细,看起来好象是“刻意”,实际是很小心。这种方法使我想起来国画的积墨,一层,再来一层,于细微出精神陡立。


*明天再看不见你了

我努力把自己缩小
缩小成九百平方米上的一个汉字
汉字后面的一个标点
标点尾声的一粒灰尘
灰尘尽头的微粒
然后再小
小到连自己都不能看见

小到再看不见你
推开明天的清晨
擦干净明天的窗户
对明天的白玉兰微笑
吻你明天的恋人
读明天的书,然后穿过小区
去明天的公园

小到夜不成眠
也哭不出一滴泪水
弥漫的心伤覆盖了整片荒野
一万茎青草覆没
都听不清时间空洞的回声
小到明天和你相遇
你怎么也想不起我是谁

2007-1-28

七星宝剑:这样的诗歌得请那些写评论的高手来评点,很大的一篇好象才过瘾。我是读后感,所以讨巧于只需要说些不关痛痒的话就可以交差,这个作品就是我想马上交差就赶快不再读的不忍再读的怕又读一遍心跟着抽搐一下的。


*那只鸟儿死死盯着我

如果我飞三圈
它会停下来
系好围巾,把脸埋进清水
洗干净自己再洗干净别人
换上新皮靴
然后满意地出门

如果我声色不动
它也会停下来
愤怒
把脸皱出青紫
任穿堂而过的风
抖落我,像抖落满世界的灰尘

七星宝剑:不能忽略“死死”,这是两个“死”。这个作品的惊人效果如同一场决斗,事实上已经没有决斗,事实上已经完全归于败者。这么小的作品竟然要写出死死的对视,真是如同古体诗词的炼字一样。

[ 本帖最后由 七星宝剑 于 2007-7-30 01: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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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30 1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今晨六点已细细阅读过. 宝剑剖心的诗评
收藏学习

顺问好 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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