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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半纸情郎

《与你共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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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1 2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夜。关超家客厅,孙达启与关超在练太极推手,关超头上已是汗水涔涔。
          林伟晗开车到了楼下,往上看了看,客厅灯光犹亮,于是快步走进楼里。
          林伟晗轻车熟路开了门锁,推门而入,关超与孙达启正四只手交织在一起,猛地发现进来人了,两人都怔住了。林伟晗看到关超与一个陌生男人穿着睡衣,拉着手,很是意外,结结巴巴说:“对不起-----我我我------忘了敲门了。”关超顿觉难堪,松开了孙达起,不流畅地说:“你,回来了?”孙达启是留意过林伟晗的,认的他,但自己身份尴尬,无法自我介绍,很不自然地站着,送眼色给关超,提醒她作介绍。关超却很难开口,也很伤感,面对自己爱着的人,她该怎样向他推出自己的这位“同居”者呢?“老林,你-----坐呀。这位,他-----是朋友------普通朋友那种---真的!”说着,她的眼里涌上了泪水。
       林伟晗心里酸酸的,虽然关超和他离了,但两个人通过对婚姻的反思,彼此的互相了解反倒多了,成了要好的朋友,关超说过她要和冰梅平等竞争,再次得到他。自己为了给关超更多的机会,冰梅那里,他已经很少去住了,可是现在,关超却已身属他人。
        卢冰梅听说关超有了同居男友,自从和林伟晗相好以来一直频频微蹙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她兴冲冲地装修自己的房子,准备做新房。林伟晗说:“冰梅,我们都是关超的好朋友,她的事,你和我一样上心,我们再等一等好不好?不是等她对我回心转意,我只是想弄清楚关超和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既然同居却又断然否定是恋人关系,关超这是在做什么?”
        卢冰梅说:“伟晗,你说过你会公平对待我和关超,我也一直把机会先给关超,我并没有向你表示过主动,我是听说关超有了同居男友才张罗结婚的,看来我------”她说不下去了,眼泪流了下来。林伟晗走过去抱住她的肩,让她转过身来,长叹一口气,为她揩去眼泪。“好,我们结婚吧。我已经让一位女性受了伤,不可以再伤另一位了。
      郑青青驾车来到落雁湖。王江正扒在窗边看外面的景色,看到郑青青进了院子,忙打电话叫来蒋和。走廊上,郑青青大步往王江办公室走,蒋和试图阻止,“郑姐,王总真不在。”郑青青打开他,继续前行。蒋和捉住她的手臂,郑青青怒,“你是什么东西,敢拉扯我!放开!”蒋和并不放手,“郑姐,王总不在,我的职责就是阻止任何人进入他的办公室。”郑青青放大了嗓门,“蒋和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是王江的打手,也许别人会怕你,但我不怕,我连王江都不怕,会怕你!你动动我试试,我立马让王江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信!”走廊里人越来越多,交头接耳,王江铁青着脸打开门,对蒋和摆了一下头,蒋和松开了郑青青,郑青青走进王江办公室,王江关上门。林伟晗走出他的办公室,对众说:“怎么,都这么闲?小迟,”小迟走出人群:“林总。”林伟晗:“你抽出一半的人来擦玻璃和彻底整理宿舍,中午之前做完。”小迟说:“是。”众互相使眼色,耸肩。
         王江办公室里,郑青青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吹着手里的香烟。王江坐在老板椅上,憎恶地斜睨着郑青青,两手的关节互相捏的吧吧响。郑青青悠然地吐出一个烟圈:“王江,这么看来我就是跪下求你也没用了,你是铁了心要抛弃我了?那好,算你狠。我也给你使个狠招,美思尼那批设备的原始档案,可都在我手里呢,有人很看重这个东西的。我给你30秒,你考虑考虑,给我个态度。”王江说:“没有考虑的必要,我的态度就是永远不再见到你。”
         夜,赵斌家。赵斌与夏朗谈话。“小夏,蕊儿昨天晚上来电话了,问你最近可好,我把你的情况讲给她听,她倒是很坦率,逼着我抓紧给你铺路子,我答应她,落雁湖总经理的位置早晚是你的。小夏,蕊儿去美国留学三年了,再有两年就回来了,等她回来你们就把婚结了。现在的落雁湖风浪很大,你在那里一定要留心,我也会时刻关注的,我们要尽早使落雁湖成为一个风平浪静的地方。”夏朗说:“赵叔放心,我睡觉都不敢闭着眼的。”赵斌点点头说:“王江是个任性的人,郑青青的事上,他固执己见,而郑青青又死嗑王江,真怕他们两个会把落雁湖弄个不可收拾,小夏你要盯紧郑青青。”夏朗说:“我会的,赵叔。”夏朗走出赵斌家门,迎面碰上了陆久杰,两人都有些不自在,互相点点头。
           赵斌给王江打电话:“王江,在青青的事情上,你不能使性子,会坏事的,”“我不想活在一个女人的手心里,就因为她的几句威胁,我就怕了她。”“王江啊,你怎么忽然掰不开步了?你给郑青青一个名分,能碍着你找别的女人吗?娶了她,是你把她攥在手心里了,而不是相反。”“娶了她,我就不能娶另一个女人了。”“娶与不娶有那么重要吗?”“是的,至关重要,我爱那个女人,我要娶她,明媒正娶。”“看不出你还是个性情中人,可你总该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吧?是性命要紧还是爱情要紧?老王,你现在是当局者迷,你听我一句话:一定要娶郑青青,一定要!”
        郑青青走出电梯来到家门口,进了家顺手去摸开关,蒋和从后靠上来抱住了郑青青,郑青青吓得尖叫,蒋和在她头上砸了一拳,郑青青昏倒,蒋和把她放到床上,动手解她的衣服,蒋和猥亵了一番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郑青青苏醒过来,摸索着拿起了台灯,蒋和在郑青青身上大动,郑青青举起台灯狠狠砸在蒋和头上,蒋和昏了过去,身子一下子整个压住郑青青,郑青青惊恐大叫吃力地把他推下床去,郑青青起来开了灯,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吃了一惊:“蒋和!”。
            关超家。关超与孙达启练太极推手。忽然门被急促的敲响,两人顿时紧张,关超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从猫眼向外看去,只见披散头发,衣衫凌乱的郑青青站在门外,正神色慌张地向后张望。关超说:“是郑青青,她好像遇到麻烦了。”孙达启说:“快开门!”关超拉开了门,郑青青扑进门来,回身锁上门。关超问:“青青,你怎么了?”孙达启说:“先坐下,坐下说。”郑青青惊魂稍定,这才看见关超这里还有个男人,她既意外又尴尬,急忙扣上衣扣,又往上拉丝袜。关超倒了一杯热茶给她,说:“我男友,朱子。出什么事了吗,青青?”郑青青说:“关超你得救我,王江派人杀我。”
        赵斌与关超可以说是老熟人了,开会时经常碰头,每有上级来,关超都会出席或大或小的招待会,酒桌上两人多次碰过杯,舞池里多次跳过舞。有一次跳舞,赵斌试探地在旋转的时候手上趁机用了点力,把她往自己怀里贴,在与关超的结实的胸脯相撞那的一刻,他有一种电流穿过身体的麻酥酥的感觉,他目光闪烁地看向关超,而关超仍从容、干净地笑着,只是若有若无地退后了一点点距离,这让他大为赞叹。他接触过太多的女性,凡是有幸和他跳过舞的,无不受宠若惊,巴不的当下就脱裤子。而关超明知自己对她有好感却从不主动接近他。他明白权力就是魅力,而作为一个男人,他知道自己的个人魅力绝不亚于市长的权力魅力,也许关超的傲气只在于等他主动,可是自己如果不失身份地主动向她示爱,是需要一个特殊的因由的。现在,一个特殊的因由出现了:关超介入了美思尼事件。他必须阻止她,不能让她去趟这潭浑水。此前,他已经通过他的情人——市委宣传部部长李晓霞把关超下放到了农村,给她个警示。作为日报的首席记者,她不会糊涂到真的以为是派她去提高农村版的质量,如果她明白自己的前程亮起了红灯的话,那么她就该从此与那张阴魂不散的纸条一刀两断,但是从王江反馈回来的信息看,关超似乎有兴趣要把美思尼的事情调查到底,这让他很烦心。关超有勇有谋,她曾冒着生命危险,名查暗访,报道过几个大事件,揭露了其中的黑幕,引起很大的反响,她在中国记者协会也是数的上个的人物,如果她和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结成同盟,那么对自己和王江就构成威胁了,好在从他掌握的情况看,关超眼下还只是单独操作,幕后的那个人还没有现身,阻止她还来得及。他决定使出一步下策,当然如果能收到预期的效果的话,下策就是上策了,对此,他有极大的把握,但是怎么样才能进入美思尼这个敏感的话题呢?
八层楼的信托公司,正面看毫不起眼,业务也相当冷清,门前冷落车马稀。关超左转右转才找到后院的门,不料后院却草木葱茏,小桥流水,竟是别有洞天。保安把她带到电梯间,电梯直接把她拽上了6楼。走廊里从地毯到壁灯,顶灯、饰物都极尽奢华,关超走到608房间门口,定了定神,轻轻敲了敲门,赵斌开了门,笑着把关超让进房里,两人握手落座。赵斌的衣着十分得体,白衬衫、银灰羊绒坎肩、烟灰裤子,米色拖鞋,刚刚修过面,头发蓬松而有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关超认真打量着赵斌,笑着说:“市长大人今天格外清爽呢。”赵斌哈哈一笑,说:“还不是为了讨美女芳心。”关超笑说:“嗯,很有效,很有效。”赵斌说:“这么说来捯饬的值,入了美女的眼了?”关超点头,说:“岂止入了眼,重要的是还入了心了。”
        关超在想赵副市长约自己来无疑是有重要的事,这逗嘴打哈哈也该收住了吧?
        赵斌在想这个女人确实聪明可爱,把气氛烘托的这么好。他起身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关超,关超急忙站起接住:“这个这个,受宠若惊,感动晕死。”赵斌哈哈笑着,似乎不经意地按住她的肩,让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也坐下了。关超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关超边喝咖啡边打量屋子,这是一间很大的客厅,房间里的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是贵气逼人,关超心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赵副市长为什么约自己在这里见面?赵斌看出了关超的疑惑,就告诉她说这是信托的老板为他提供的第二办公室,目的是为了方便领导休息工作两不误。赵斌边说边带拉起关超走进东边的房间,这是一间画室,大小与客厅相当,两面墙上挂着字画,一个大柜子顶到天花板,里面放着古董与画具,当地是一张宽大的字台,上面有一张尚未完成的画。关超见过赵斌的作品,知道他的画与字的造诣都达到了相当的水平。画室的里间是一个豪华的酒吧,赵斌拉上窗帘,开了灯和音乐,立即就营造出一种浪漫的氛围,赵斌拉起关超的手来到吧台前,笑着说:“请坐,美丽的女士,在下竭诚为你服务。”关超被赵斌按着坐下,他自己则走进吧台,动作麻利地开了几种酒,动手调酒。关超看着他上下翻飞的手姿,惊讶地说:“呀,您还会这一手啊?”
赵斌说:“糊弄你呢,花架子,不过倒是蛮好玩,能享受到协调运动的美感,因此我专门请人教了教。”说着已调出一杯红粉佳人,放到了关超面前,关超佩服的不得了,说:“想不到赵市长还有如此雅兴,而且还做的有模有样。”赵斌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说:“一天到晚坐着,想出去运动运动又不方便,喜欢上调酒的原因之一就是可以在室内做运动。”关超的红粉佳人嘬到3/2时,赵斌把音乐调成了舞曲,走到关超面前,伸出手臂,优雅地弯一弯腰,说:“可以请美女跳一支舞吗?”关超忙还礼,同时把右手放在赵斌的手心。几乎没有过渡,转第一个圈时,赵斌就把关超拥入了怀里,他有力的臂弯毫不含糊地不给关超退缩的余地,到了这一步,关超已经明白了赵斌的意思,他要拿自己做情人了。那么他做自己的情人怎么样呢?完全可以说是个不错的人选。赵斌的唇蹭着关超的耳朵,说:“关超,我等待你已经很久了,我相信你不会感觉不到我的心意,但是你傲着,一直傲着,正是你的傲,令我欲罢不能,令我陷的更深。关超,我是每天都关注着你的,你有好一段日子没露面,我打听过了,知道你下了乡,我还知道你离异了,否则我也不会约你来这里,关超,我作为一名市长向人打听一个年轻女性的情况,是多么的不合适,若不是爱的太深,爱的太苦,我会头脑发昏到这般地步吗?”关超觉得鼻子酸酸的,一时间对林伟晗和卢冰梅的痛恨,因为纸条而被发配农村的愤怒,般般苦涩一起涌上心头,泪水缓缓流了下来。赵斌从吧台拿过面巾纸,轻轻为关超擦掉眼泪,拉着她的手出了房间,来到客厅西头,推开了这边的房门。关超第一眼便看到一张无比宽大的床,床罩是真丝质地,淡豆青色的底子,手工刺绣的各色牡丹。脱了鞋走进去,踩在脚下的是厚而软的地毯。周遭的墙壁用银底淡粉色花的缎子铺就。一抹夕阳斜照进来,柔曼的白纱窗帘梦幻般无风自舞,赵斌走过去拉上外层的窗帘,这一层是淡纷色的亚麻质地,本色花。贴着墙壁的高大紫檀衣柜前,赵斌拉开柜门,取出两套睡衣,立刻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从柜子里飘了出来。
         关超不得不承认赵斌在性爱上也是有风度的,做起来不粗鲁,不难看,不像有些男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孔武有力而有意张扬动作,他把力量都集中在一点上,正因如此,这一点就尤为有力强硬。她和林伟晗最多也就连续做两次,而赵斌三起三落犹不言败,关超暗暗赞叹,真不知这个50岁的男人是如何保养的。
打开卧室里面的套间,是卫生间,关超的感觉这几个房间都一样大,大的过头,而这里的浴缸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宽大、高档。浴缸里的水微微冒着香气,刚才在卧室赵斌已经通过电子程控为浴缸放好水,升了温。两人先简单冲了淋浴,把下部洗清爽了,才进入浴缸。赵斌把关超拉进自己怀里,双手不安份地在她身上的敏感部位游走,关超懒懒地把头靠在赵斌的肩上,手伸在花盒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花往水里撒。
赵斌说:“关超,我问过了,上头点名让你下乡的理由不充分啊,你是怎么想的?”
关超一下子就想到那张纸条,想到美思尼。这个赵斌,赵副市长,赵大官人,他既然过问了,他就一定不会不知道内幕,可他非但不告诉自己,反而来问,这是为什么?关超的脑子瞬间有些迷惑,她知道自己不能考虑太久,既然赵斌有意装作不知道,那也只好自己来揭谜底了。“落雁湖开业那天,有人往我的包包里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王江在美思尼有重大经济问题”,虽然我没有把一张没头没脑的纸条当回事,但巧的是接下来的日子正好与美思尼的人有接触,于是就顺便打听了打听美思尼的情况,之后不久,我就被打发到农村去了。我真的不想把下乡和纸条的事连系起来看,那会令我胆寒,但时间上就是这么个顺序,而且也找不出我非得下乡的过硬理由。什么提高农村版质量,什么为提拔做铺垫,统统站不住脚,那是有人为掩饰什么而找的借口。”赵斌听关超这么讲,心想:这个关超的脑子确实够用,抓住要害了,她若放手便罢,若不放手,美思尼保不住会闹个底朝天呢。美思尼先后从银行贷款十三亿,后几笔是自己从中协调的,这里头的猫腻,是禁不起谁来推敲的。关超啊关超,为什么偏偏是你对美思尼投注了目光,可爱又可恨的女人啊!赵斌心里暗暗长叹了一声。“关超,对美思尼,外界是有一些反面的看法,认为国家投进去那么多钱,现在却每况愈下,老板王江难辞其咎,其实这里的难处根本不是王江所能化解的,王江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美思尼是国企,三千多职工,这几年受国际大气候制约,举步唯艰,职工们有怨言有猜疑也是难免的,王江身为董事长兼总经理一直苦苦支撑着,没有让企业垮掉,没有造成三千人下岗来市政府闹事,这已经很难为他了,美思尼还能正常运转,还能开出工资,这就是对我市安定团结做出大贡献了。现在台商买下了美思尼,将会注入一大笔资金,把它盘活,这是件大好事,市有关领导都在积极促成这件事,台商的资金与管理团队还没有全部到位,眼下是很关键的时侯,不能出任何差池。关超,我的意思,你一定懂,对不对?”
       从赵斌那里出来,天已经黑了。关超把车开到到植物园门口,走了进去。夜色里的植物园树声沙沙,水流默默,隐藏在树下、石后的灯光神秘而梦幻。关超沿着石子小路走着,琢磨着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首先,赵斌是真的爱自己吗?如果不爱,又有何必要对自己信誓旦旦,极尽爱抚?如果他是真的,那么,自己爱他吗?认真想了想,她承认自己是爱上他了,她被他的个人魅力征服了,而且恐怕还不仅仅是个人魅力,在潜意识里,或许他的权力魅力起到了更重要的作用,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唉,我也是个一个不能免俗的人儿啊。那么,赵斌与王江有没有关系呢?她已经通过银行的同学了解过了,知道美思尼的部分贷款,是赵斌活动成的,如果赵斌与王江狼狈为奸,那么刚才赵斌为王江美言,就不是一般意义的上级为下级开脱了,如此想来,今天赵斌以爱的名义约见自己,目的便显而易见,那就是阻止自己对美思尼的关注,那么,上床岂不成了一笔肮脏的交易?这算什么?性贿赂?性收买?关超这样想着就觉得恶心、愤怒,可是再想想赵斌真诚火热的目光与自然感人的语言,就又觉得是他是真诚的,自己也是真诚的。走了半个园子,她的大脑仍是乱乱的,理不出个头绪。
        郑青青蛰伏在关超家两个星期了,白天,关超和孙达启各自出了门,郑青青描画好自己,就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扫荡着关超给她买的各种小吃,饶是如此,郑青青还是愈来愈忍受不了了,对于酷爱逛街的她,困于一隅,不啻坐监。这天吃过午饭,郑青青跟关超说她来例假了,她得出去买卫生巾,关超说家里也该添置些日用品,自己正打算去一趟超市,可以顺便给她带回来。关超走后,孙达启怕郑青青克制不住溜出去,就决定留下来和她谈谈。两个人在客厅里坐下。孙达启说:“青青,王江的事情上,既然当初你就对他留了个心眼,我想你不会不留下证据。”郑青青说:“没有证据,因为当时王江就让我把原始档案原封不动交给他了,那个家伙哄得鬼都栽跟头呢,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就不管了?”虽然郑青青的话听起来没有不可信的地方,但孙达启却半信半疑,他想,如果郑青青的手上真的没有证据的话,王江为什么会对她下杀手呢?郑青青见孙达启沉吟,就有点儿心虚,于是借口泡茶,起身离开。
       秋寒似乎是一夜之间赶到的。落雁湖度假村前一阵子虽说进入了淡季,但总还是零零星星有客人光顾,现在最后几个客人也都退了房,落雁湖顿显萧条。上午林伟晗送走客人,中午吃饭时,跟王江打招呼说下午要回家取衣服,天气预报说这两天还会降温,王江说反正没多少事了,你就在家多住几天吧。下午我也要回城一趟,看一个长辈。林伟晗其实是惦记着关超,她遇险的那一幕,不时地在他的脑海里上演,另外,和关超住在一起的那个孙达启,关超死心塌地信任他,可林伟晗却觉得这个人遮遮掩掩,诡诡秘秘,他心里对此人直犯嘀咕。正义与邪恶,他当然会维护正义,但当正义累及到关超的生命时,他必然会选择保护关超,放弃正义。那个姓孙的,他不能不恨他,这个天大的事端就是他一手挑起的,关超涉险,吉凶难料,都是因他而起!还有,他吃他的醋,严重吃醋!虽然自己和关超离异了,但两人还是好朋友,他们都是单身,有爱慕和追求对方的资格,而现在同样也是单身的孙达启横插一杠子,而且还与关超住在了一起,这怎能不令他妒忌?林伟晗愤愤地想:我就是吃醋了,怎样?!为了女人吃醋,说明我心理、生理都正常!
        林伟晗开车到了小区门口,鸣笛示意保安放行,在等待保安开门之际,他听到后面的车里有人摁响喇叭,从倒后镜他看到了向他招手的王江。林伟晗心里一紧,但还是忙下车向王江走去,王江也下了车,迎过来。林伟晗说:“这么巧,王兄也来这里。”王江说:“咳,我表婶住这儿,我有日子没来看看了,说好了今天我过来,表婶却不在家,老了记性差了,可能把这茬儿给忘了,哎老林,你家是在这儿住吧?赶上了,进去给弟妹请个安吧。”林伟晗说:“王兄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只是不知道关超在不在家。”
         林伟晗带着王江边往家走边给关超打手机,但无人接听。关超这会儿正在超市购物,包包存在了服务台,手机没有带在身上。林伟晗头上冒出了汗,想了想,又把电话打到家里。正在喝水的孙达启和郑青青同时去看电话机,郑青青说:“谁的电话,你知道不?”孙达启想了一下,说:“老林的。”拿起电话。林伟晗不容对方有回应,立即大起嗓门,转身对王江说:“王兄,家里也没人,咱们先上去。”林伟晗说着合上手机。孙达启急忙压下电话,说:“王江来了。”郑青青大惊,说:“他!找到这儿来了!”孙达启指了指卧室,说:“快,窗帘后头!”郑青青跑向卧室,孙达启拿起茶几上两个人的杯子,冲向厨房,把杯子里的水倒掉,杯子放在水槽里,返回身来冲进卧室,林伟晗已开了门。林伟晗请王江落座,问:“王兄喝点啥?”王江说:“是有些渴了,茶吧。”林伟晗说:“好的,有上好铁观音,关超只认这个。”王江说:“正好,也对我的口味。”林伟晗从茶叶桶里取出茶叶正要往茶壶里放,发现壶里是刚泡起的茶,他怔了一下,把茶叶放回桶里,说:“壶里有茶根,得倒掉。”说着拿起壶进了厨房,王江已看出林伟晗表情有异,伸手摸了摸放壶的地方,感到了明显的热度。厨房里,林伟晗看到水槽里的两只杯子和从壶里倒出来的冒着热气的茶,明白了家里可能有异常情况。林伟晗回到客厅,泡上茶,对王江说:“茶得泡一泡,我再给关超打个电话。”这次电话通了,关超已走出超市,她听说王江在自己家,着实吃了一惊,如果王江与郑青青、孙达启遭遇,问题就会很严重,但听林伟晗的语气虽然急但并不惊慌,她想大概他们没照上面。
林伟晗知道王江是来者不善,为了缠住王江,等待关超,就与王江说起筹备冬泳的事。王江猜到郑青青藏起来了,只要各屋看看就不难发现线索,但林伟晗在“认真”汇报工作,他不能打断,只得听着,“嗯嗯”地应付着。
         关超急忙回到家,自从纸条事件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面对王江,她明白王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十有八九是冲着郑青青来的。她借着换衣服,进了里屋,便看到郑青青涂着丹蔻的脚指从窗帘下面露了出来。她忙换好衣服,来到客厅,为了防止王江会提出到各屋看看,她决定自己先出招,一针见血揭穿他,于是哈哈笑着说:“王兄今天好兴致,来寒舍检查检查、指导指导。”王江听到关超的“检查”两个字,暗暗一惊,心里叹了一声,他后悔自己没有进门伊始就四处找找,现在关超先发制人,已经用检查二字把他“将”住了,无奈,他也只得打哈哈:“弟妹‘检查’两个字用的好,愚兄岂敢造次,今天是机缘凑巧,得以登门拜访,唐突得很,没有给你们造成不便吧?”关超说:“王兄大驾光临,我们荣幸还来不及呢,只是今天没有准备,家里吃怕简慢了王兄,我知道你们两个肚子里油水大,我找一个地方,包你们吃的清爽可口。”王江明白关超这是下逐客令了,看看表还真到饭点了,于是起身告辞。
      关超和孙达启连夜把郑青青送往关超下乡时的房东大嫂杏花的家,杏花接到关超的电话,就赶着把关超住过的屋子收拾了出来,关超一行到达时已经10点了,杏花早熬好了关超最爱喝的红小米粥和她爱吃的肉咸菜,关超边吃边告诉杏花,说郑青青是她的好朋友,刚刚病愈,心情不大好,大夫建议到一个远离城市的环境休养一段日子,自己就把她送到这里来了。杏花一口应承下来,说正是农闲时候,有的是时间服侍青青。关超安顿好郑青青就和孙达启又往回赶。
      关超和孙达启回到家里已经午夜了,关超很累,简单冲了澡就上了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形成了一个习惯,就是睡觉时把伟晗的枕头抱在怀里,她爱他,她需要他,她让枕头代伟晗陪自己入眠,但今天因王江的出现,令她神经亢奋,睡意全无,她记得有一部美国大片,于是来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开了电视。孙达启也睡不着,听的客厅有声音便走了出来。关超忙坐起来,说:“你也没睡啊?”孙达启说:“你躺着,躺着。”说着坐到单人沙发上。在路上的一个小时里,两人把王江和郑青青的话题已经谈的很细致了,此时便没有可说的了,于是便都去看电视。如所有美国人打造的此类片子一样,不仅情节惊险刺激,场面宏大逼真,床上激情戏更是必不可少的调味品,关超眼看着男女主人公比划了起来,就尴尬的坐不住了,但如果起身离去却又显得自己太做作,太小儿科,太把这种事当回事,太让孙达启下不了台,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看下去,只希望电视里的一对儿快点干完,哪知人家导演却偏要好好展示展示美国雄性的威武与雌性的会浪,把戏份给的挺足,一男一女不依不饶,高潮迭起。关超的尴尬变了性质,脸红心跳,坐不住了,而孙达启此时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忽然,他站起来关了电视。外面霓虹灯的彩光透进窗帘打进来,闪闪烁烁,恍惚而暧昧,分明地传递着夜生活的诱惑。关超就有了把持不住的感觉,不由的也站起身来,孙达启一步跨过来,伸手就把她拉进了怀里,关超身子软软的,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孙达启弯腰抱起她走进她的卧室。关超在孙达启把她扔在床上的一刻,感觉到了林伟晗的枕头就垫在她的臀下,刹那间,她跳了起来,抓住孙达启的胳膊粗暴地把他往外推,孙达启大为不解,抓住门框,问:“为什么?”关超说:“我爱林伟晗,我要给他一份洁净的感情。”“你不爱自己?”“如果我从一个非我所爱的人那里获取性,那才真是不爱自己。”“你大概忘了你们是因为什么离婚的。”“如果说伟晗的婚外情是对我永远的亏欠,那么他所经受的折磨与痛苦已经数倍报复了他。”“可是关超------”关超打断他,说:“孙达启,请你尊重我,也尊重林伟晗。”孙达启只得松开抓着门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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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1 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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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1 23: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郑青青在杏花家住到第4天就受不了了,新买的被褥铺在土炕上宛如铺在石头上,无论怎么翻身都格的疼,因为不能冲澡,身上一天比一天刺痒,每天的菜都是一锅烩,白菜土豆粉条糊糊涂涂堆一盘,她的筷子绝不往里伸,杏花特意每顿拌一盘新鲜凉菜给她,她也顾不得许多,把凉菜拉到自己面前,一心只对付这一个,杏花洗过的碗筷,她得放在水笼头下狠冲一通,因为杏花的手比碗筷脏得多,杏花每天进她的屋子做清洁,扫炕,擦桌子,墩地,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她感觉杏花身上有鸡屎味,最不能忍受的是解手,臭气熏天的茅坑,苍蝇直往屁股上叮。她恼怒地想:关超赞不绝口提供给自己的地方,实在比监狱好不到哪里去,关超骗了她,自己成了她手里的一枚棋子。到了第七天,她几乎要疯了,想了一夜,哭了一夜,想起王江的负心,她又哭又骂,想起王江给她的舒适,就又怀念他的好,虽然王江把话说得够绝情,但他迎娶卢冰梅之事尚未成真,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她后悔自己对王江的报复,如果关超不能把王江搬倒,自己的下场无疑就会很惨,就算关超赢了,那又怎么样呢?自己曾帮王江毁灭证据,又是王江的人,最终还是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唉,自己作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呀,自作孽啊。现在,关超把自己扔在这么一个不死不活的境地,自己是一天也熬不下去了,唯一自救的办法就是求王江饶恕自己,毕竟两人有7年的恩爱,他就没有理由不放过自己。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把自己打扮好,就给王江打电话:“王哥,是我。”王江很有些意外,说:“青青?”郑青青听到这一声熟悉而亲切的昵称,顿时泪如泉涌,哭着说了自己的悔恨和目前的处境,求王江来带走她,王江说青青你到高速路口等我,东阳村离高速很近,我这就去接你。郑青青感动的一塌糊涂,哭着“哥,哥”的叫,王江安慰了她好一会,她才压了电话。杏花过来叫她吃早饭,看到她把一张脸哭的五颜六色,不免吃惊。郑青青却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取出二百元来往杏花手里塞:“杏花嫂子,我不吃早饭了,我哥一会儿就来接我,这点钱你拿着,给娟儿添件衣服。”杏花回到自己屋就给关超打了个电话,当初是关超把郑青青交代给自己的,今天她突然要走,自己应该跟关超说一声。关超听了很是意外,问郑青青走了没有?杏花说还没有,等她哥来接她呢。关超大吃一惊,她知道郑青青说的“哥”就是王江,郑青青这是羊入虎口,自取灭亡!关超急忙给郑青青打电话,郑青青正在重新化妆,以为是王江的电话,拿起电话就说:“哥,走到那儿了?”关超说:“青青,是我。”郑青青立即压了电话。
      东阳村在落雁湖背后,关超知道王江去东阳村需绕一个大弯子才能上高速,自己要与王江拼速度只有抄近路,走那条废弃了的土路。关超和孙达启一路狂奔到了东阳村,杏花已等在村头,看见关超的车过来,就挥舞着手臂指向高速路的方向,示意郑青青已走,关超立即调转车头往高速冲去。孙达启说让林伟晗赶过来吧,有他在局面不会太糟。关超说他赶过来最快也得一小时,这一小时之内该发生的已发生完了,不该发生的也就结束了,避免让他与王江正面冲突对我们以后的行动大有好处。
正是高峰时段,高速路上车流滚滚,哪里还看的到王江的车?关超与孙达启商量对策,关超提出自己去落雁湖,跟王江要人,孙达启说:“如果那样,你非但要不来郑青青,自己也有消失的可能,要去也是我们一块去。”关超说:“只能我去,我有林伟晗呢,王江不大可能灭了我,退一万步说,就算王江丧心病狂了,咱们两留下一个找他报仇,总比全军覆没强吧,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暴露。”孙达启说:“总有暴露的一天,反正已经短兵相接了,想瞒也难了,就是今天吧,我去会会王江,关超,以后,你自己要千万当心。”关超沉吟一下说:“这样吧,咱俩一起去,你在车里等我,如果出现异常情况,你立即走。老孙,别跟我婆婆妈妈,期期艾艾的,我们干的这件事情,决定了我们必定得涉险,这是我们事先就一清二楚的。”孙达启的眼泪慢慢流了下来:“关超------”关超强笑着给孙达启擦去眼泪。
      秋风萧瑟的落雁湖,寂廖清冷,芦苇已黄,栖鸟已散,从山巓挂下来的瀑布飞珠滚玉,流寒溅冷,风从水面抓起的凉气灌得船上的人一阵阵打寒颤。夏郎与蒋和分别站在船头与船尾,王江和关超坐在船内,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酒瓶和酒杯。王江为关超斟上酒:“对不起,弟妹,我们赶上这样一个天气来游湖。我曾在贵府喝过一杯热茶,这滴水之恩,我是记得的,今天有机会报答了,可是弟妹的运气却不大好,老天不给我面子,也不给你面子,你看这湖面上,秋气萧杀,生机全无,游览的兴致也失去了大半。来来,弟妹,喝酒,这酒虽是冷的,我这心可是热的。”
关超举起酒杯,说声谢谢,一饮而尽,顿觉一条热辣辣的火蛇窜下咽喉,在五脏六腑间游走开来,身上就觉得不那么冷了。王江说:“弟妹豪爽,佩服。”说着又给关超满上。关超举起杯,说:“王总,这一杯,是我欠你的了,也不知以后是否有可能回敬你,现在,我就先干为敬了。”说完又是一饮而尽,身上的冷颤不觉就止住了,这正是她要的效果,她不能让自己在王江面前哆嗦、颤抖。“王总,你的礼节也走到了,我们该进入正题了。郑青青在哪里,请你把她交给我,我要带她走。”王江冷冷一笑,说:“弟妹口气真大,很伤我的自尊呢。那么,请允许我的口气也大上一回——我要说:弟妹你办不到!这是因为:第一你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把郑青青带到了我这里,第二你有什么权力要带走郑青青?第三郑青青自己愿意和我在一起,她拒绝了你的呵护。所以,你的要求很不合理,很不合情,很不合法,如此,在下要让你失望了。”关超说:“王总,你在美思尼瞒天过海、以假乱真的黑幕,郑青青亲眼目睹,并且有证据在手,请问王总,鉴于郑青青的如此身份,你把她置于你的掌控之下,是否合理、合情又合法呢?”王江一笑,说:“弟妹是个明白人,如果郑青青拥有一个对我不利的证人身份的话,那么,我就更不能把她交给你了,是吧?”关超说:“王总想必明白,郑青青如果从此人间蒸发,你将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可以期待。请王总不要蔑视我的无畏与智商。”王江走到船舷边,展望着波涛起伏的湖面,说:“弟妹的无畏与智商,我早就领教过了,真的由衷钦佩,今天,我是钦佩到咬牙切齿的份上了。弟妹,你看我这落雁湖,够深,够大,够急吧,如果不慎掉下去一两个人,比如你和青青,不知水面上会不会多出个浪花呢?”
       站在船头的夏郎,衣袋里的右手食指无人能察地摸索着往手机屏幕上写字。
关超也起身走到船舷边,“王总,我的盟友是个胆识和经验都极其丰富的警察。”“你是指车子里的孙达启吧?尽管他整容手术做得不错,但也只能骗骗那些眼睛没跟大脑长在一起的蠢物,今天,他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我们监视了他两年,差点就要被他蒙蔽过去了,现在他主动来送死,我不能不给人家机会。”“你应该清楚纸条不是孙达启的原创。”“这个我当然清楚,我还清楚原创的那个人不会罢手,你们消失之后,他还会寻找盟友继续下去,这个人藏的好深,至今我仍不能发现他的蛛丝马迹,我确信你们也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很无奈,我不得不绷紧神经,不停地与这个蒙面人周旋,至于结局嘛,当会如你所言,我可以预期自己的灭亡,眼下我所做的,仅仅是让这个灭亡来的晚一些罢了,如果可能的话,晚上九十九年,哈哈哈------弟妹,这第三杯酒,我恭恭敬敬捧给你,你喝完了这杯酒,从此我们就阴阳陌路了。”
      正在小会议室主持会议的副市长赵斌,感觉到了衣袋里手机的震动,他取出手机,打开短信,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几个字:王江要杀关超!赵斌暗暗吃惊。自从与关超有过一次肌肤相亲之后,赵斌对关超的渴望更强烈了。这个女人,不仅善解人意,聪明识趣,能让他享受到精神上的愉悦,更重要的是,可以体会到她的肌体的活泼泼的动感所带给他的不可言说的美妙。他在香港、日本、法国泡过小姐,那些假性感小姐只会矫揉造作地迎合他,给他的感觉是她们在卖力地干活赚钱,这令他泄欲之后仍很扫兴。对关超,他因爱而亲,做不到不狎,他渴望与她做爱,却又不得不持有一定的含蓄,希望关超来找他,而关超矜持的可以,故意不说破他的心事,有时他给她发短信,不深不浅地表达一下,有时关超给他发短信,调笑上几句,总是他先给她发了两、三条,她才发一条给他,他越来越急切地等她的短信,隔一会就要拿出手机偷偷看看,原先出门他总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现在他只坐司机身后,为的是方便收发短信,他不由的嘲笑自己竟然像个小青年一样,一头撞进情网,情迷心窍,越想扯脱,陷的越深。他戏谑地叫关超“超女”,并解释说是超级性感女郎的简称,关超哈哈笑,把他的第二办公室戏称为“二窟”,戏称他为“酷(窟)公子”。在他们相处的一个多月里,二窟的利用率等于零,他连着出了两趟国,去省里开了两次会,把四个周末都占去了,昨天他才从省里回来,今天一天小范围传达会议精神,他暗暗谋划着晚上一定要约关超去二窟好好尽尽兴,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江要杀关超,就在此时此刻!这事太突然了,他不允许王江动关超的一根头发,何况性命!令他更为担心的是,如果关超在生死关头,为求活命而拿出她和自己的关系来压王江,那麻烦就大了,王江与自己的关系就会恶化,自己投在落雁湖的钱就有打水漂的可能。
关超随着她与林伟晗的感情的明晰,她明白自己必须放下与赵斌的关系了,尽管感情上还有留恋与不舍。赵斌与王江有些重要的来往,在他身上是必须做功课的,只有毁掉自己与他的情人关系,才能做到客观与清醒。通过赵斌的短信,她确信他是真的爱上了自己,如果仅仅是一夜情,自己掉头而去就是了,可是对堕入情网情的赵斌,却不能简单拜拜,她伤害不起他,她明白赵斌不会局限于短信调情,必然还会要求性爱,而自己绝对不能答应。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处理这件事,心烦透顶。
关超之所以敢闯王江的领地,也就是想着如果到了性命交关的时刻,动用赵斌。在王江递过来第三杯酒的时候,她把手伸向风衣兜里的手机。此时王江的手机响了,王江放下酒杯拿起电话,看了看显示的号码,走到下风头船尾处,“老板,是我,王江。”电话那头,赵斌直截了当问:“关超在你那里吗?”王江被噎了一下,愤怒的他,差点把手机砸进湖里,赵斌果然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卧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刚才关超走进大楼,走入他的办公室的时候,都碰到哪些人呢?他们之中哪一个才是赵斌的卧底呢?此时此刻,容不得他多想,他对着手机重重呼出一口气,“是的,老板,我准备把她处理掉。”“她说了些什么?”“郑青青在我这里,她来要郑青青,说的就是这件事。”赵斌听王江的语气可以断定关超没有把他们两的关系说出去,他长嘘了一口气,说:“放了关超,马上。”王江急了,说:“老板,不能放虎归山呀,今天是绝好的机会!”赵斌说:“你听我说,王总,如果你认为关超命若蝼蚁,可就大错特错了,她是中国记者协会的高级会员,这样的一个人失踪了,你想想会引起多大的动静?另外,假如她把她对美思尼的怀疑告诉了某个值得我们忌惮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关超认识不少,她要是消失了的话,用不了多少日子,有人就会将线索指向美思尼。”
          孙达启站在车门外,落雁湖的几个保安包围着人和车。在目送关超走进大楼后,他给夏朗发了短信,告诉夏朗所发生的事情,要他一定保住关超。夏朗是自己的亲侄儿,知道并支持自己的行为,他还是王江的行政助理,深得王江的信任。夏朗是他手里极其重要的一张牌牌,不到最关键的时候,他是不会打出去的,为了确保夏朗万无一失的存在,他连关超都瞒着,今天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他不得不动用他了,如果凭夏朗一个人的力量救不了关超,只要接到夏朗的信息,他就会立即冲进去,身边的这几个保安没有枪,一堆草包罢了。小时不到,关超向车子走来,包围着他的保安也撤了。
      王江走进地下一层,走到关着郑青青的屋子门前,开了门锁,走了进去。蜷缩在墙角的郑青青污秽不堪,臭不可闻,她抬起头来,看到王江,破口大骂:“王江,你这个王八蛋、贪污犯••••••”王江把两只餐盒放在脚下,郑青青立即爬过来,抱起饭盒退到墙角,顾不得骂王江,以手抓饭,狼吞虎咽起来。屋子里的空气几乎令王江窒息,他捂着鼻子,好一会才把手拿开,赶紧点起一支烟,“青青,这里比东阳村怎么样?”郑青青万分仇恨地盯他一眼,继续狼吞虎咽。王江实在受不了秽浊的气息,把门拉开一条缝,站到了门缝跟前,“在东阳村,你起码可以晒到太阳,可以喝到干净的水,睡觉有枕头,吃饭有碗筷,可以把大便与用餐的地点分开,而我这里呢,你享受的是犯人都不敢设想的待遇•••••”郑青青突然抓起餐盒朝王江砸去,王江闪开,“东阳村这步棋,关超走得高,你躲在那里,真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可你受不了,投奔我来了,令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忽然执拗起来,死也不肯说出我需要知道的东西在哪里。青青,你这一生,想必不想穷尽在这里吧?你所钟爱的锦衣玉食,你所羡慕的豪宅名车,只要你一句话,立马可以兑现,青青•••••”“我跟你说过一百遍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可你不相信,把我关进这间黑屋子折磨我,王江,我知道我活着走不出这里了,我只求早死早做鬼,就以这付样子,夜夜上你的床,去向你求欢••••••”王江拉开门,说:“想死?容易。只要你把我所需要的东西说出来,随时可以死掉,否则,你只能生不如死 。”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去,郑青青哈哈大笑,蒋和过来锁上门,捏着鼻子跑开。

[ 本帖最后由 半纸情郎 于 2009-6-1 11: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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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1 11:14 | 显示全部楼层
又试了一下字还是放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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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 11: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眼睛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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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 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孙达启打扫着家。有日子没回来了,到处是灰尘,看看手表,已经11点半了,外面人声渐寂,夏朗该到了。他极少叫夏朗回来,怕暴露了他,今天打电话叫他,实在是必须见见面了。12点刚过,夏朗来到了叔叔家的楼门口,他警觉地围着楼转了一圈,确信无异常情况后,快步走进楼里。两人的保留节目:太极推手,渐渐地脸上就都汗水涔涔了。孙达启说:“好了,收吧。”两人收了式,坐下来喝水。孙达启说:“关超去落雁湖跟王江要郑青青,实在是一招迫不得已的险棋,有一去无归的可能,你是怎么做到让她平安归来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只有告诉赵斌了,唯有他能扭转局面。”“你确信赵斌会阻止王江?”“是的,我确信。赵斌跟我说过:绝对不可以杀人,那是引火烧身,自取灭亡,除非万不得已。关超的身份,关超的社会关系网,赵斌尤其不会不重视,因此我肯定他不会允许王江杀了关超。”“嗯。当时,王江与关超在那儿?你在那儿?你怎么知道王江要杀关超?虽然我通知你关超有危险,但如果王江并无杀人之意,而你却报告了赵斌,那岂不是忽悠了他了吗?”“当时王江把关超带上了船,我和蒋和也一起上去了,王江当然不会自己动手把关超往湖里扔,这活儿笃定是我和蒋和的。”“看来王江对你很信任了。”“是的,可以说我和蒋和是他的左膀右臂。”“既然你们在一条船上,那你是怎样把情况告诉赵斌的?”“我的手机在衣袋里,我摸索着把‘王江要杀关超’几个字些在手机屏幕上,短信发给了赵斌。”“王江通过这件事会调查谁是赵斌的人,你要千万小心,他首先怀疑的就是你和蒋和。”“我知道,叔,我会加倍小心的。”“赵斌那里,你要抽空去走走,他目前对你还是信任的,你对他有不小的利用价值呢。”夏朗笑了笑,说“我是以准女婿的身份进入赵府的,上个星期还去了他家一趟,很显然,我会‘死心塌地拼命巴结’这位泰山大人的。”孙达启也笑了,但笑的并不轻松,“你是在三只船上穿插跳舞,风急浪险,要准确把握好每一个动作,不容易啊。”
         关超分析自己落雁湖涉险,为什么王江接了一个电话后就乖乖的放了她?她推测那个电话很有可能是赵斌的,因为只有赵斌这个级别的人才有压服王江的能力,而高层中,除了赵斌,不会有人打这个电话救自己,仅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王江与赵斌的非同寻常的关系,可是赵斌又是如何及时知道情况的呢?谁是赵斌安插在王江身边的卧底呢?这个人与自己有无利害关系呢?他(她)是否知道赵斌与自己的关系呢?自己与赵斌的关系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连孙达启都得瞒着。她进一步想,将来某一天,赵斌落网了,自己与他的关系必然要曝光,到那时自己将会面临一个怎样难堪的处境?孙达启,林伟晗,他们又该怎样看待自己?法律又会如何界定自己与赵斌的纠葛?而赵斌又该怎样感慨被所爱的人送上断头台,自己真的是愧对他的爱情。没有人可以倾听她的述说,没有人能够给她以理解,排遣苦楚的法子,唯有夜静临窗,仰天长吁。王江身边肯定有赵斌的人,要告诉老林千万小心,并想办法找出赵斌的卧底。自己涉险的事,也必须告诉他,狠狠刺激刺激他的神经,令他彻底清醒,完全警觉。时过境迁,想想还真后怕,她忽然就有了一种近乎委屈的心情,强烈地想要得到老林的安慰与爱抚。
         关超与孙达启一起分析这件事,关超隐去了赵斌其人,这就难以说深说透,她只能表示对那个电话的怀疑,而孙达启对那个电话的看法却简而单之,认为王江本来就没有打算杀她,至于王江接完电话就放了关超,那只是巧合罢了,对这件事的分析,两人都浅尝辄止。对于郑青青,两人意见一致,要尽快救她,在王江手里,她随时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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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 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打这么多字,看着豆类

[ 本帖最后由 青青小草 于 2009-6-4 14:3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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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不累看的累,早着呢,这才从哪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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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4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常吸引人的.我看了一中午.期待迅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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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4 14:3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青青小草 于 2009-6-2 11:28 发表
打这么多字,看着豆类

咋是豆类?

[ 本帖最后由 青青小草 于 2009-6-5 14:0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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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5 01:38 | 显示全部楼层
字太密集了,眼一看就花……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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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5 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关超根据郑青青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吴书庭的制假窝点。一间约15平米的斗室里容纳了锅碗瓢盆,床铺被褥,一台电脑和几样简单的设备,靠墙的桌子上散乱地堆着纸张、纸片,小屋显得很是仄逼,吴书庭给关超拉过一把椅子,自己也在电脑前的椅子上坐下。关超拿出郑青青的照片,递给吴书庭,说:“两年前此人曾拿着一些机械设备的原始档案来你这里,你还有印象吗?”吴书庭拿过照片看了看,说:“说到机械设备,我就想起来了,这位女性来过。”关超说:“她是要你为她的那些原始档案做假,是吗?”吴书庭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们的效率可真快,我刚刚搬到这里。生面孔啊,可以看一下你的警官证吗?”关超知道他误会了,说:“记者证可以吗?”说着递过自己的记者证。吴书庭接过来看了看证,又看了看关超,把证还给了关超。吴书庭说:“报纸上看到过你的名字,文字老辣犀利,以为是一位年长的先生,名字也像是男性,没想到是一位这么年轻,这么美丽的女性,足以令人倾慕。”说着仍直直地看着关超,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关超心想此人的眼神很坦诚,很干净,所以不躲闪,不猥琐。吴书庭接着说:“从我的职业你就可以联想到她来我这里做什么,至于具体细节,恕难奉告,我这臭行当也还有个臭规矩呢。” 关超不由的笑了,说:“职业道德,或叫职业操守,是吗?”关超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挖苦人家吗?不料,吴书庭却颇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是的。”关超一笑,心里说:这人很有几分书呆子气。“那套花费上亿元外汇引进的机械设备的背后,很可能存在着大的一个黑幕,我是以一个记者的良知,暗自调查这件事的,我之所以来找你,就是这位女性指引的,我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些证据,我但愿它们还存在。”吴书庭怔住了,他料不到自己会与如此严重的一件事扯上了瓜葛,他既担心又兴奋,同时对关超就有了肃然起敬的感觉。“两年前,我接到了从业以来最大的一笔业务,就是为这位女性做几页东西,样子是她拿来的,看的出是从纺织机械的书上很小心剥下来的封面、扉页和封底,是英文的,她问我能不能做?我说天底下带字的纸,没有我做不出来的,她就让我照原样做一份,把日期和编号都做了改动,她在现场盯着我做,中午她要的外卖,一直做到晚上7点才完工,做好后,那女的还直夸我做的好,比真的还像真的。”他看着关超,眼睛就里飘忽过一粒璀璨的星光,沉吟了一下,他说:“虽然我的电脑储存量大,但两年前的东西也未必还有,即使有,往出找也得费点功夫,明天,我给你回话吧。”关超点点头,说:“好的,谢谢你。还有,与这位女性前后脚来你这里的有一位40多岁的先生,他要做的是票据,你还有印象吗?”吴书庭说:“来我这儿最多的就是做票据的,你说的那个人,我不可能记得住。”关超点了一下头,说:“意料之中。我来找你,是希望将来某一天,你能在法庭上如实作证。”吴书庭说:“我会的,这不难。”“还有,请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吴书庭郑重点点头。
     事情办完,关超应该告辞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同时,吴书庭恍悟一般,说:“哎呦,看我这个粗糙劲儿,忘了给你倒杯喝的,你坐你坐。”他一边说一边冲了一杯咖啡,关超接过来慢慢品着,眼光落在墙上的一幅字上,却是行书写就的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关超对书法无甚造诣,却也能看出个高下,吴书庭墙上的这幅《岳阳楼记》自然不能与藏于故宫博物院的明朝董其昌的长卷行书《岳阳楼记》相并论,但其笔力刚劲而不失潇洒,挂在墙上也还不至于对不起观者的眼睛。《岳阳楼记》全文368字,写成一幅长条,极难把握,可见作者还是有相当的功力的,她细细地看到最后,一长一方两枚朱红色钤印扣在那里,分别是“书庭”与“素溪”,关超就说:“这幅字是你的大作啊,不简单,崇拜。”吴书庭红了脸,笑着说:“献丑了,献丑了。每天抓着鼠标写字,生生把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荒废了。”关超就想:这厮有一个好看的笑容呢,于是也回报了一个笑容,说:“是啊,真为毛笔字的未来担心呢。”这样,两人的话题就扯到了范仲淹与董其昌的文学造诣,政治抱负与生平际遇,两人或叹或赞,一唱一和,十分投契,相见恨晚。不知不觉清谈了两个多小时,屋里暗下来了,两人犹自意犹未尽,还是关超打住了话头,说:“到饭点了,别跟我抢,今天该我做东。”吴书庭说:“你来到我的地盘,凭什么你做东?”关超说:“你明白的啊,我是来寻求帮助的呀,你所给与的帮助,远不是一餐饭能回报的。”吴书庭说:“那么 你所做的,谁又会回报你呢?”关超竟被问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吴书庭笑着说:“不要剥夺我向美女献殷勤的机会,好吗?”关超也笑了,说:“嗯,马屁拍的不错,走吧。”
          吃完饭回到家里,关超就开了电脑,加吴书庭好友,两人视频聊天。叙起年龄,吴书庭比关超大半岁,关超就说:“如此,俺要吃点亏了,兄长。”吴书庭笑了,说:“我们老家,相好的异性,都是以‘姐’、‘哥’互称的,血缘的妹妹才可以叫妹妹,如果那个男人冒冒失失去谁家门口喊人家女娃妹妹,人家不打破他的头才怪。”关超白了他一眼,说:“那个跟你是相好了?不过你们老家这风俗还是蛮值得称道的。”吴书庭笑说:“小心眼子哦,姐姐。”关超新鲜之余有几分不好意思,舌头打了一下结,说:“我我我-----论年龄,我是该叫你一声哥的。”吴书庭点点头,呵呵地笑。他的唇型恰如菱角的形状,唇线勾勒的十分清晰,双唇丰润而不鼓突,红润却一点不扎眼,红的合情合理,牙齿之白却因唇红而显的夸张。关超定定地看着,心里说:真要命,往死里诱惑人!关超不敢再看他的嘴唇,转而去看他的眼睛,而吴书庭的表情却认真到严肃,眼神凝重地看着她。关超明白,如果男人对女人持着一幅嘻嘻哈哈的表情,甚至是嬉皮笑脸,都说明他对她满不在乎,不上心,如果他看她的眼神严肃到凝重,那就表明她已被他的心抓住了,她竟有点慌乱,心跳突快,不由的微微低了头。那头,吴书庭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移开了目光,一时间两人无语。少顷,吴书庭说:“外面月色不错。”关超说:“好的,你等我。”
       关超是个急性子,非常喜欢开快车,曾被交警拦住过好几回,因为总是一个电话就解决了问题,一来二去,小交警们也就认住了她,远远地就对她笑,这一招很绝,关超老远就开始减速。今夜她的心情特别好,又没有交警,于是就找到了飞一般的感觉,十分钟后就进了郊区,吴书庭已站在路口等着了,关超把车子停好,他就牵起她的手往公园走去。夏末初秋,晚上的气温十分宜人,公园便成了情人们的领地,一对一对的小爱侣,星星般洒落在草坪上。关超说:“我们老了。”吴书庭说:“爱情在哪个时间段到来,哪个时间段就是青春。”他们沿着喷泉转了两圈仍没有找到坐的地方,这时一对情侣站了起来,小伙子说:“二位要买座位吗?”吴书庭说:“怎么买?”“拥抱,接吻。”关超就感到草坪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心里发慌,脸上发烫,于是就拉了一下吴书庭,想离开,吴书庭说:“是这个啊?”说着便一抬手臂,圈住了关超,不容分说,把嘴唇紧紧压在关超唇上,关超便有瞬间的呼吸不畅,草坪上忽然就响起了掌声和笑声,关超受到鼓励,丢开矜持,手臂一圈也搂住吴书庭。激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两个人的身心好似都化给对方了,自己在拼命要对方,嘴巴和舌头越来越性感、火热,关超忘掉一切,疯狂地求索着,手臂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死死地箍着吴书庭,而吴书庭则把她抱离了地面,神智几乎癫狂,众人的喝彩和鼓掌,听着很模糊,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事后,关超以圣洁之情回忆她和吴书庭的那个吻,前所未有,也永不再来,为了救关超,吴书庭倏然而逝,他是最后一个进入纸条事件的,却是最早丧命的,关超的喉咙哭出血来。

[ 本帖最后由 半纸情郎 于 2009-6-5 18: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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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5 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半纸情郎 于 2009-6-2 11:52 发表
写的不累看的累,早着呢,这才从哪到哪。

咋是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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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5 22:57 | 显示全部楼层
关超与吴书庭分手回到家里已经11点多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起身打开电脑搜到吴书庭的博客,看了起来.吴书庭的博客里有398首诗词,69篇散文诗。她的博客也是以诗词为主要内容的,她十分喜爱格律诗,她对律诗的感觉好,又有与生俱来的激情澎湃,有时无病呻吟上一首也感觉蛮不错,断断续续的也写了400多首,很是自我欣赏,自我陶醉,但是她对自己的好感,从看吴书庭的第一首诗起就受到严重的打击。人家这诗才是真正的诗,非但格律严谨,比兴得当,用情深沉含蓄,遣词造句上尤为令她激赏,那是一种极朴素、极天然、极本真的大俗大雅,无一字可以替换,却没有丝毫的雕琢痕迹,关超就想原来世上真的有天才这么一回事。看完诗词再看散文诗,就觉得心头如有涓涓细流淌过,清澈而凉爽,关超微微点头,心想他的文风果然与他的笔名“素溪”相符,她看了个通宵,终于看完了吴书庭的全部博客。
      第二天晚上,关超拉了吴书庭去黑天鹅酒店吃饭,她与这里的一个经理很熟,吃过饭后,关超就央求那个经理把通往天台的门打开。天台上被打扫的纤尘不染,几盆绿色植物生机盎然。站在最高建筑物的顶端,去看脚下的夜景,城市完全变了样,没有了密密麻麻的水泥建筑,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有的只是灯的河流,灯的霓裳,在黑色精灵的怀中,闪烁其美。吴书庭很快就躺下了,他说昨夜熬了一整夜,白天又奔波了一天,太累了,关超就挨着吴书庭躺了下来,两人的手牵在了一起。关超说:“你的业务那么多吗,要做通宵?”吴书庭说:“是做一样东西送给你。”关超说:“费那么大精神,是什么呀?”吴书庭笑着说:“现在不告诉你,还没有做完呢,还差一点点。”关超说:“慢慢做吗,赶什么赶。”吴书庭说:“我也说不清是怎么了,反正我心里急急的,巴不得立即就双手递给你,我好怕自己没有机会好好向你表达。”关超说:“干嘛?生离死别似的。”她说完立即就后悔了,怎么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来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我看完了你的全部博客,‘才子,诗人,’你无愧于这两个称号。”吴书庭说:“就算如此,那又能怎么样?”“起码不该以造假谋生,太委屈了你,于社会更是极大的浪费。”吴书庭淡淡苦笑着,说:“你是被称为‘无冕之王’的记者,你不了解下层的人是怎样讨生活的。你以为诗人的身份有多么尊贵吗?你以为凭诗人的名头,就可以养家糊口了吗?你以为会码几个小方块,就可以受到社会的青睐了吗?我在大学就拥有才子、诗人的桂冠,毕业之初,我壮志凌云,以为施展一番抱负的机会来了,而几年下来,我连环卫部门都进不去,我羞于再向人家提起诗了,当年的才子、诗人,穷困潦倒到捡塑料瓶卖破烂的地步,我想,如果我一开始就把诗人这个东西踩在脚下,也许早就混到一口安稳的食了,现在造假证件,虽然总被大盖帽追着跑,但我觉得比起满大街捡塑料瓶,还是强太多了。”关超鼻子酸酸的。“我的博客你也看了,多是志不得伸,国不得报的慨叹,心还是不死,情还是不灭,可是国家用不着啊。”吴书庭说着,两颗泪珠就慢慢落了下来,关超起身为他擦泪,那泪凉凉的,她叹息一声,伏在了他的胸上。吴书庭摸弄着她的头发,两人久久无语。高处的夜风越来越有力了,关超说:“咱们下去吧。”
     时间很晚了,街上人迹已稀,但两人仍舍不的分开,于是就携手漫步街头。吴书庭说:“昨天晚上,咱们在外面的时候,我的屋子被梁上君子光顾过了。”关超忙问:“丢什么东西了吗?”吴书庭说:“银联卡丢了,里头有一千多块钱,今天我去挂失,还好,钱还未被取走。”关超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她从不迷信,可是这一次,她却隐隐不安。吴书庭又说:“电脑也被动过了,是一高手。”关超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我的文件被翻过了,上锁的地方,也打开了。”关超说:“报案了吗?”吴书庭用了点力攥了攥关超的手,说:“傻大姐,我躲大盖帽还来不及呢,我在公安那里是有案底的。”关超就想,这事蹊跷,偷钱也就罢了,干嘛又动电脑呢?而且还是一个电脑高手,倒像偷钱是幌子,盗取电脑里的东西是真,如此看来,站在对面的人盯的好紧,动作好快。她不能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吴书庭,毕竟只是感觉,没有必要让他担惊受怕。“你电脑里有什么稀罕东西吗?”“只有近期的客户姓名和电话,这个就算是稀罕的了。”关超心里很不安,乱乱的,她没有心思逛下去了。“太晚了,我们两个昨夜都熬了通宵,明天再见吧,回去睡吧。”吴书庭说:“好的,明天见,我也要回去把送你的东西做完呢。”关超从吴书庭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就往停在马路牙子边的车子走去,关超生性豪爽,一旦转身便不再回头,与吴书庭告别也是一样,没有一步三回头的缠绵,而是直直地大步地走向车子,猛然地她听到了吴书庭的一声尖叫“姐——”,几乎同时她被一股强力猛地一撞,整个身子就扑到了自己的车子跟前,与此同时,她看到一辆疾驰过来的摩托车把吴书庭撞了起去,吴书庭在飞出去三米远的地方落了地,一声闷响,关超下意识地想“颅骨碎了”,接下来的刹那间,她清醒了,第一反应就是取出衣袋里的手机,去拍那辆肇事的摩托车,但车子已经远去,她连车子的型号都没有看到,更不用说戴着头盔的肇事者的形象了。
      交警的人很快出了现场,关超抱着吴书庭的尸体上了交警的车,她不让任何人从她手里夺走他,所有的人都惊讶于她的力气之大。在停尸房里,吴书庭被放在尸床上,关超坚决不离开,她给市交警大队的大队长许雨林打了电话,的到了特许。处理现场的人看到许队都给她面子,也表示愿意派一个人陪她,但她摆摆手拒绝了。夜三点,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关超看着睡去的吴书庭,拿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他是为自己而死的男人,今生今世不会有第二个了,虽然他们的爱情是这么短暂,但却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之爱。她的哭声突然地撕破了夜幕,停尸房的门外有死者家属烧化的冥钱的灰烬,被一股风卷起,人一般高,久久地打着旋儿。
她要求许雨林以刑事案件来立案,她说吴书庭之死不是摩托车意外肇事,而是蓄意谋杀,许雨林说只有抓住逃逸的肇事者才能清楚事情的真相,许雨林还说摩托车的肇事率远远高于汽车,因此造成的死亡人数也是相当可观的,当年的第一批摩托车车主9年前就已经全部死亡了,第二批也死的差不多了,言外之意,他已经倾向于是意外肇事了,他又说事发当时是深夜,没有目击者,关超又不能提供任何线索,因此寻找肇事逃逸者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吴书庭的哥哥从老家赶来了,可怜的山里汉子,除了痛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关超把吴书庭丢失的卡,通过关系提前办了出来,把卡里的一千三百元钱取出来交给了他哥。吴书庭下葬三天后,关超送走了吴书庭的哥哥,自己来到吴书庭的小屋,一眼就看到了吴书庭准备送她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的一本诗集。诗集的装帧极其精美,封面是一幅水墨,树木山水错落有致,浓淡相宜,钤着“书庭”与“素溪”两枚朱印,书名“天上的爱情”是毛笔字提写的,飘逸俊秀,是书庭的笔迹,翻开扉页,空白处有一行小楷:姐姐,我是为爱你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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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7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关超翻过目录,第一章里是两首词、五首七律和四首五律,用蝇头小楷写成,笔迹清秀认真,墨迹犹香,写出了书庭对她的一见钟情和深深爱恋。第二章收录了书庭的全部诗歌,是打印的,与第一章他手书的字体大小一致。第三章却只是空白的几页,没有内容。关超想这大概就是书庭所说的尚未完工的部分吧?他可能是打算手书后记或感想的,看来这一章要自己来完成了,也唯有自己来补这一章,这本诗集才算完整。上苍啊上苍,冥冥之中,你为什么安排的如此残忍而无缺?坐在书庭坐过的椅子上,关超读着第一章,边读边哭,她生怕眼泪滴在墨迹上,于是两只手掌在脸上捂着,眼泪就顺着手心流进袖筒里,翻页时还是有一滴泪落在了“青青水与云”的“与”字上,“与”字就变的越来越模糊,关超伏案痛哭,这个“与”字连接的是书庭与自己,是纽带,是情绳,但却偏偏把这个字毁了!书庭啊书庭,我们的情爱,你以命相祭,鬼神可鉴,不可谓不深,却为什么又如此之浅,万万千千的字里,消失的恰恰是“与”字?关超找到书庭的两枚印章,上面的字迹洒脱、鲜红,她抚摸着永远不会再使用的印章,又一次失声痛哭。挂在墙上的《岳阳楼记》,关超细细读了一遍,然后收了起来。不会再读它了,这是最后一遍了,此后,书庭的这幅字将被永远珍藏起来。
                        第十一章
           火车的卧铺车厢里,下铺的马宏曦与小曼亲昵地互相喂对方东西吃,斜对过靠窗子的凳子上坐着一个读报人,偶尔会用眼角的余光扫一下马宏曦和小曼。拿着水杯的孙达启走过马宏曦和小曼,打上水返回来,他不经意地碰掉了读报人手中的报纸,并且踩住,读报人抬起头来:“喂!”孙达启假装没有听到,读报人站了起来,使暗力抓住了孙达启的肩,孙达启大声说:“干什么动粗啊,老兄?”说着肩一松,卸掉了读报人的力道。读报人又去抓孙达启的衣领,“你瞎了,你踩住了我的报纸!”人们都来到过道看热闹,马宏曦冷冷地看看孙达启又看看读报人。孙达启忙弯腰拾起报纸,“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没注意到碰掉了老兄的报纸。”说着用袖子擦了擦报纸,双手递给读报人,读报人扯过报纸,坐下。众人散去。
           夜总会包厢,马宏曦搂着小曼喝着红酒,小曼在K歌。马宏曦的手机震动,他暗暗地拿出来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一条短信,马宏曦装起手机,推开小曼站了起来:“肚子不舒服。”    小曼挪了一下身子,继续K歌。马宏曦走出门,向两边看了看,就与在吧台喝酒的读报人四目粹遇,读报人赶紧转过头去,马宏曦闪身进了隔壁的包间。包间里,孙达启站了起来,“马总请坐。”马宏曦却并不落坐,大有立即就走的意思,“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孙达启也只得站着,“我想马总一定猜的出我是谁。”马宏曦摇了摇头。“我是孙达启,您的电话好打听。”马宏曦听后无动于衷,孙达启心里暗暗点头,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自己,他知道他是谁,说明马宏曦一直关注着他。“马总,我有理由相信纸条的作者是你。”马宏曦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那么马总,火车上的读报人,你认为与你无关吗?你身边的小曼,难道仅仅是个小姐吗?马总,你置身于他人的暗中监视之下,难道你真的毫无察觉吗?”马宏曦说:“莫名其妙,一句没明白。”孙达启说:“请你听听我的分析,我认为你的腐败行为,是在做表面文章,糊弄什么人的,你把老婆孩子都送到了国外,为的是没有后顾之忧,自己可以无所顾忌地面对凶险。马总,对于美思尼,你掌握的情况是最重要的,足以翻天覆地,两年前,你曾有所动作,但是惨败的下场却令你痛心疾首,对不对,马总?”马宏曦说:“对不起,我没有兴趣听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天书,告辞。”说完拉开门看了看,一闪身出去了。

[ 本帖最后由 半纸情郎 于 2009-6-7 16: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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