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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2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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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超呆呆地坐着,冰梅的话好似一个冰轮从心上碾过,心与冰碾做了一处。对伟晗,关超嘴上说与卢冰梅平等地去追,心里想的却是他肯定是自己的,他们的关系从不曾产生过裂痕,他们有着深厚的感情积淀,经过了这场婚姻的嬗变,两个人对彼此、对自己,都有了新的了解,新的理解,因此反倒有了新派生的感情,自己与孙达启同居只是因为那张该死的纸条,但却不能为了向老林示好而做出解释,她绝对不可以给孙达启的安全带来丝毫的隐患。同居之事,对老林肯定是一个很大的伤害,可是她已经告诉他了,自己与孙达启没什么的,她希望他相信,但也知道他不可能相信,一对男女同居一室那么久,又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不发生床上那种事,鬼都不信。怎么办?没办法。只有等纸条的事完结了,真相大白之日,才能请孙达启站出来说清楚,并且走人,自己才能够把林伟晗迎回来,现在只能找机会与老林见见面,以慰相思,然而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有了,老林属于冰梅了,自己败了,终究还是输掉了老林,输掉了爱情与婚姻,这该死的纸条,让自己蒙受的什么样的损失啊!想到爱情,这个词就如一只无形的手,吱吱呀呀推开了她封闭在心底的门,那里,掩藏着一段属于天上的爱情,仁慈的上帝让书庭带着绝美的爱情降临她的心间,然后又残忍地把她的心撕的粉粉碎,从她生命中一掠而过的书庭,成了她永远的痛。对林伟晗的情,是属于世俗的爱情,平实无奇,但它庸俗的互相拥有却可以天长地久,可以在柴米油盐中缓慢而悠长地感受平庸的幸福,她需要这样的幸福,老林同样是上帝恩赐给她的,老林带来了世俗的爱情,但上帝又一次残忍地戏弄了她,她被再次掠夺。眼泪自顾自地流着,她并不想哭,她没有哭的感觉,她有的只是绝望的寒冷。关超坐了一个下午,她的一杯咖啡几乎没有动,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没有去处,她想述说,可是没有听她述说的人,孤独到绝望。她一遍一遍地数窗台上那盆花的叶子,她想让自己找到感情之外的别的什么感觉,但是没有用,她移开目光往吧台看去,那里倒挂的空酒杯,一个比一个空,灯光下,老板轻声对服务生说着什么,服务生点点头走开。老板40岁左右,微胖,五官有着与生俱来的笑意,他的眼神悄然滑过每一张桌子,随时准备接过客人有要求的目光,关超的目光转过去的一刹那,他立即就为关超送上一个轻轻的微笑,同时轻快而无声地走了过来,关超竟不由的有些感动。老板轻轻说:“您的咖啡冷了,要杯热奶吗?”她的咖啡已经没有一点温度了,她只是下意识地偶嘬一口,忘了加糖,苦味沾在舌头上,很不好受,她就那么被一直苦着,现在老板的一句话提醒了她,是的,必须要一样热热甜甜的东西来救赎舌苔了,她感激地冲老板点点头:“好的,一杯热奶。”很快老板亲自送来了,托盘里有一个小碟子,里面有一只制作精美的蝴蝶状点心。老板说:“新鲜出炉的,根据您的消费记录,点心是赠送的。”关超轻轻拿起点心,不由赞叹:“好一只精美的蝴蝶,让人怎么舍得下口。”老板笑说:“快点送给肠胃去吧,要碎了。”关超咬了一小口,酥,香,甜,入口的感觉好得没法形容,抬起头想说声谢谢,老板已经回了吧台。离开时,关超把自己的名片给了老板,老板也把自己的给了关超。关超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晚的植物园静谧,朦胧,梦幻,浪漫。关超与咖啡馆老板梁汉臣前后脚来到约好的地点——河边的小亭。梁汉臣伸手给关超,关超把手伸了过去。他的手掌厚墩墩的,柔软而清爽,关超的手在他的手里停留了一下,梁汉臣就略略收紧了手掌,关超顿了一下就任由自己的手留在了他的手中,两人牵着手走下了亭子。草丛里,树干下,小河岸,霓虹灯的彩光柔柔地打着,石子路上落叶沙沙地响着。两人都不说话,默默地漫步。走到一张长椅旁,关超说:“我们坐坐。”梁汉臣点点头,从裤袋里取出两张面巾纸铺在椅子上,拉着关超的手坐下。两人无言地坐着,风从树丛吹来,梁汉臣伸出手臂轻轻拥住关超的膀子,两人无言地坐着。风紧了,关超说:“晚了,我们回吧。”梁汉臣说:“好的。心情好点了吗?”关超说:“好多了,真的谢谢你。”两人牵着手走出了植物园大门,梁汉臣说:“过马路要当心,夜里开快车的人多。”关超鼻子一酸,她忽然好想改变主意,想让他与自己回家过夜,她目光闪烁地看着他,含义不明确地点点头。梁汉臣伸手放在她的肩上,说:“小妹妹,要好好爱护自己,嗯?再见。”关超点点头,说:“梁兄再见。”梁汉臣目送她过了马路,关超回身对他摆了摆手,他才走开,自从书庭走后,关超就改变了自己分手就不回头的习惯,如果那一次自己回回头,事情就不会是那个样子了。关超慢慢往家走,她心情好了许多,她感激梁汉臣在她最无助、最感孤独的时候给了她一份珍贵的关怀,有暧昧,但没有被玷污,有温情,但适可而至,为了这份纯洁,这份感激,自己不会再去他的咖啡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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